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重生)——海的挽留
时间:2017-10-08 18:24:55

  卫启濯摇头。
  “五两?”
  卫启濯仍旧摇头。
  “总不至于是五十两。”这家伙虽然是富二代,但已经不是以前的画风了。
  “怎不能是五十两?”
  萧槿惊道:“这么大方?!”
  “给得多,他们能更尽心些,虽然咱们只是暂且盘桓,但也要妥帖一些才成。我倒是无所谓,要紧的是你,我不想让你受丁点慢待。再者,多捐些香火钱,也是多捐功德。”
  萧槿低了低头,忽地伸臂抱住他在他脸上蹭了蹭:“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回报你才好。”
  “很简单,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便好。你那么好看,我每日光是看着你就觉得通身舒泰。”
  萧槿微抿唇角。这家伙要是个渣,那一定是个千年难遇的祸患。
  萧槿与卫启濯闲谈间说起那群匪徒,问他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卫启濯道:“你说谁最想让阮姝出事?”
  萧槿思量一回,惊异道:“你是说,那群人是卫启沨指使的?”
  “极有可能,”卫启濯似笑不笑,“二哥还是一心都在你身上。”
  萧槿撇嘴,这话真是酸。
  两人一直等到半下午,暴雨才歇止。
  重新坐上马车后,卫启濯便一头倒在萧槿腿上睡了过去。萧槿发现卫启濯自今早起就开始犯懒,若非他是男的并且撩她的意图很明显,她都禁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有喜了。
  马车行至山脚下时,忽然停住。萧槿询问车夫出了何事,等了一等,没听到答复,正欲再问,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震吼声。
  卫启濯倏地坐起,掀开帘子一看,正瞧见上午在万寿寺见到的那拨悍匪挡在前头,并且人数多了一倍。
  那匪首在外面叫嚣半晌,终于瞧见卫启濯打马车上下来,当下冷声高喝道:“把那小娘子留下,我可以放你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他见卫启濯仿似并不如何当回事,恼道,“你知道我的名头么?我是……”
  “那你知道我的名头么?”卫启濯面对人数远多于己方的众匪徒,镇定自若,岿然不动,“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你是西边山头的,我是东边山头的,咱们两个山头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之举,是不是想坏规矩?你往后还想不想混了?”
  匪首一愣,见卫启濯说得理直气壮,一时竟无言以对,再度打量了他一回,脸抽了抽:“就你这样的……”
  “我打扮成富家公子你就认不出了么?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她是谁么,”卫启濯指了指马车上的萧槿,“这是我压寨夫人。识相的就快滚,惹恼了我,领着弟兄们端了你的老巢!”
  匪首有点懵,他第一次看到被劫道的比他还嚣张的。
  萧槿陷入了沉思,她还是头一回当压寨夫人。
  匪首正有些摸不着头脑时,卫启濯身侧几个护卫忽然趁其不备窜了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冲到了近前。他当下火起,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抢萧槿。
  卫家的护卫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卫启濯今日带来的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是一帮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因而虽然人数对比悬殊,但招架住并不成问题。
  卫启濯回身跃上马车就催车夫快赶马。马车一路疾驰,但才落了一场大雨,又未到官道上,路不好走,因而一盏茶的工夫后,便被那匪首追了上来。
  匪首方才一番鏖战,身上挂了彩,硬生生领着几个手下撕了个缺口纵马突围出来。
  他今日原本是来掳阮姝的,但搜寻目标时瞧见萧槿,惊艳不已,因而一直不死心,正好下了一场雨让卫启濯跟萧槿在山上盘桓了一阵,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所以目下两拨人又碰到了一处。
  卫启濯听到外头马蹄声,转头让萧槿先起身,跟着掀起锦垫,取了一副弓箭便冲下了马车。萧槿看得目瞪口呆,合着他还随身带着武器?
  卫启濯纵身跳上车辕,张弓搭箭,矢无虚发,匪徒接连应声落马。那匪首躲闪及时,未曾伤及要害,中箭之后反而双目赤红,越发悍猛,举着短刀直冲过来。
  卫启濯手中无兵刃,转头取来了赶马的马鞭与跃下马来的匪首缠斗在一起。那匪首越斗越狠,瞅准一个空当正要一刀捅过去,忽听背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尚未反应过来,就觉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卫启濯抬头看向对面仍抱着块大石头的萧槿,怔了一怔。
  萧槿低头望着昏死在地上的匪首,面上犹带阴沉之色:“敢伤我夫君,砸不死你。”
  卫启濯盯着萧槿手里那块比她腰还粗的石块,瞠目结舌:“啾啾力气那么大?”明明生得细胳膊细腿的……
  萧槿甩手扔了石头:“我力气本来就大,从前我就想,我要是哪天跟卫启沨打起来,他不一定打得过我。”拍拍手上的灰,赶忙上前来查看卫启濯的状况。
  她发现卫启濯手臂和后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心疼不已,将他搀到马车上,又命追赶上来的护卫跟车护着,作速回府。
  其实卫启濯伤得并不严重,行动更是不受限,但萧槿还是难免紧张愧怍,到了国公府门口时,又小心将他搀下来,让闻讯赶来的卫承勉见了,还以为儿子负了重伤,吓了一跳,哽咽着上前一把抱住儿子,旋即让小厮将儿子背回去。
  卫启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一群人拥着回了昭文苑,又被萧槿按着洗了把脸。卫承勉请了两个大夫来轮流看了两回,确定儿子只是外伤,并且伤口不深,这才放了心,让大夫留了伤药,又写了个脉案,这才放大夫离去。
  卫启沨酬酢回来,听丹青回报了今日诸事,面色立等阴冷下来:“居然不成,卫启濯果然是狗拿耗子。”又沉吟片刻,将丹青叫至身边,如此这般说了一回。
  丹青一愣,旋应是而出。
  卫启沨盯着那幅荷塘春景看了许久,又慢慢收起。这幅画还是他在萧槿成婚那日画的,一直保存到现在,上头还有他那晚呕的血。
  “我不会娶别人的,”卫启沨垂下眼帘,“我说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卫启濯在卫承勉的一再逼迫下,告了半月的假养伤。这期间,萧槿一直悉心照料他,将他当个瓷人一样,唯恐磕了碰了,卫启濯硬生生被迫过了半个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身上的伤本就不重,经过半月的将养,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他觉得兴许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此一事,萧槿跟他的感情兴许能更好一些。
  转眼便入了九月。
  蕲国公府那头应下了婚事,两家将婚期定在腊月十八,卫承劭跟傅氏为着卫启沨的婚事忙碌起来,尤其是傅氏,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就盼着能顺顺当当将媳妇娶回来,好给二房开枝散叶。
  卫启沨却是一日比一日烦郁。他派出去的人一直盯着蕲国公那头,然而阮姝自打上回险些被抓去当压寨夫人之后,吓得不敢出门,他根本寻不见机会下手。
  冯权见表弟镇日为此暴躁,便为他出了个主意。卫启沨听冯权低声嘀咕完,觑他一眼:“没有更稳妥的么?这法子容易引火烧身。”
  冯权赔笑道:“这是釜底抽薪的法子,旁的怕是不奏效。”
  卫启沨忖量一回,淡淡道:“我届时酌情变通一下。”
  过了重阳之后,秋意便一日盛似一日。
  季氏在中秋来卫家走动时,跟萧槿说了袁家前来萧家议亲的事。
  袁家要嫁的是五姑娘袁琬,各样都好,但只一点,袁家跟卫家的关系十分微妙,萧安夫妇两个虽也觉这门亲事尚可,但不想因跟袁家做亲而跟卫家这边闹了尴尬,最后犹豫一阵,夫妇两个便以萧岑尚在念书,不想让他分心旁顾为由,婉言推了这门亲事。
  但季氏瞧着袁泰在听说他们拂了做亲的意后,那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季氏有些担心袁泰会因此怀恨在心。
  萧槿倒觉得这是必然的。袁家跟卫家很难和平相处,袁泰骨子里又是心高气傲的,将来察觉到卫启濯要威胁到他的地位之后,不掐起来才怪。
  这日,萧槿又听喜儿说阮姝跟胡氏被邀来了国公府做客。她想了一想,觉得阮姝这回可能是间接过来见卫启沨的,她前几次来,卫启沨都不在,今日应当是傅氏刻意安排的。
  她正琢磨着晚上吃点什么,就听外头一众下人一叠声喊少爷。
  她心里诧异卫启濯今儿怎么回得这么早,抬头望去,便见卫启濯疾步进来,径直坐到她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啾啾帮我个忙好不好?”
第101章
  萧槿闻言倒是来了兴致, 诧异道:“要我帮什么忙?”
  “刑部近来往大理寺移交了一个案子, 大理寺卿周大人跟一众属官推鞫多时,皆无法定案,后头便将这案子交于我, 让我一月内理清此案。我今日待在衙门里思量了大半日,苦无思路,这便早早归家来, 想问问啾啾的意思。”
  凡刑部、都察院、五军断事官所推问狱讼,皆移案牍, 引囚徒,诣大理寺详谳。
  萧槿不禁笑道:“为何来问我?你怎知我能帮到你?”
  “你镇日往我书橱里淘书看,”卫启濯扫了她身后书橱一眼, “我觉得你的脑子可能比我活络。”
  “那些书不都是你看过的么?”
  卫启濯摇头:“我只看了部分。”
  萧槿低头,难道他只看了重点书籍?
  萧槿让卫启濯将案情细讲来与她听,卫启濯挥退左右,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娓娓道来。
  这是一起乡民纠纷。民妇李春莲因常与人通奸而逐日遭其夫郑福打骂, 后离奇消失, 李家见女儿失踪, 认为是被郑福打死藏尸,便具状词赴告官府。后有人在本坊井中捞出一女尸, 衣着体型与李春莲皆相似,身上也确遍布伤痕,当地知县遂对郑福用重刑, 郑福捱受不过,认下杀人大罪。郑福家人不服,认为是屈打成招,哀哀上告,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李春莲仍旧活不见人,案子疑点颇多。
  卫启濯看了案卷之后,也认为郑福是冤枉的,仵作重新开棺验尸,让原告仔细辨认,李家父母也开始动摇。但寻不见李春莲,便是无解。如今官府已发下海捕文书,但李春莲仍几寻不见。
  萧槿问卫启濯若是不能克期破案会如何,卫启濯道:“周大人不能把我如何,只是考成上头怕是不好看。”
  萧槿揣度道:“是不是被什么人抓走了?找不见人,会不会是被藏起来了?”
  “但她是侵早起床烧火时失踪的,应当不是被人掳去的。”
  “那就是她自己不堪丈夫打骂跑了。”
  “可她衣裳细软都没带,如何跑?”
  萧槿随口道:“她兴许藏在相好的邻居家了。”
  “郑福也做过这个猜测,但仔细审了她那住在附近的情夫,并无发现。”
  萧槿嘴角一扯,活生生的隔壁老王……
  萧槿开了开脑洞:“可能她正烧火,看到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大财主,就跟他跑了,大早上的也没人看见他们。她丈夫不是对她不好嘛,或许是趁机远走高飞了,所以落后也找不见她的人,反正她也不留恋她丈夫。”就好像潘金莲和武大郎。
  卫启濯一顿,当下点了点头:“啾啾说得有理。”
  萧槿讶异,不禁笑道:“我信口乱说的。”
  卫启濯一拍她脑袋:“随口乱说的也可做提示之用,可见啾啾何其聪慧。”
  萧槿摸摸头,他真是无时无刻不撩她。
  卫启沨今日休沐,但一大早就出门会友去了,到了申时也迟迟不见回来。傅氏一遍遍使人出去寻儿子,但都找不见人,正急得抓心挠肝,忽听丫头报说二少爷回了。
  阮姝正跟胡氏一道坐在凉亭内吃茶,闻得脚步声,回转头望去,登时愣住。
  一鲜衣盛容的隽雅公子自远处迤逦而来。眼下明明是仲秋时节,但阮姝居然觉得眼前这人步入园子时,带来一阵拂煦春风,满园萧索一扫而空。
  她听下人行礼叫二少爷才知这便是卫启沨。她久闻卫家有两位公子生得风姿华茂,不曾想仅仅是卫二公子便这般风流满身。
  阮姝想到这便是自己的未婚夫,又想到自己那个不可说的秘密,一时间满面晕红,又百感交集。只她绝不可能将这秘密告诉卫启沨。
  卫启沨上前跟阮姝母女两个叙礼时,自始至终彬彬有礼,态度温文,看得胡氏一万个满意,忽然觉得如卫启沨这样的君子,纵然发觉了女儿的事,大约也不会太过计较。
  卫启沨示意阮姝坐着便是,又含笑温声道:“既是来了,不如多留片刻。”
  阮姝原本打算见着卫启沨的面之后便走,如今听了他这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心里也盼着他能多在此盘桓片刻。
  卫启沐立在曲廊上远望兄长跟阮家母女寒暄,暗暗攥了攥手。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但嫡母只顾着给兄长筹谋,父亲也将大半心思放在兄长身上。阮姝样样都出挑,但他听闻他兄长并不中意。他觉得他兄长头先不过是在拿乔,端二房嫡长子的架子,眼下见了这貌美的阮姑娘,不也照样客客气气的?
  卫启沨辞别了胡氏母女,一回到自己书房,脸色立等阴沉下来。
  他瞧见阮姝对着他脸红就恶心,方才不过是强自忍耐。
  卫启沨劈手砸了个砚台,犹觉不解气,又要将笔架扫下去,但一眼瞧见笔架上的一支紫罗笔,又生生顿住。
  这是萧槿前世用过的毛笔。
  新婚那段日子,他为了不让萧槿乱碰他的东西,另给她辟了个书房出来,又顺手将他多余的毛笔拨了几支给她。这支紫罗笔是她最常用的。他当时没有多想,后来回头去思量自己当时的举动,便忍不住想,为什么他会将自己的毛笔拨给她,而不是命人再去库房给她取?
  他还记得后来他们僵持的那段时日,有一回他打外头回来,见她拿着这支紫罗笔气定神闲地临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忍不住问道:“别家姑娘瞧见我都是羞赧面红,我怎么从未瞧见你在我跟前脸红过?”
  “我又不喜欢你,脸红什么。再者说了,”她仍旧低着头,看也不看他,“我要是对着你一张死人脸也能脸红,那我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他当时忽然就语塞了。他确实很少在她面前流露出温和的一面,从前是觉得自己不喜她,后来是以此来做伪装逃避。
  卫启沨轻轻摩挲那支紫罗笔,缄默半晌,颓然跌坐在椅中。
  十年下来她都对他没有一丝情意,怪得了谁呢。但还好,他如今手里不算是没有筹码。
  阮姝本以为卫启沨还会再过来一趟送她们,但一直等到将起更了也没见到他的人。眼看着要夜禁了,不好继续逗留,遂与母亲一道作辞。
  卫启沨心里揣着事,一直等到二更天,才见丹青过来回话。
  他见丹青神色骇异,蹙眉问事情究竟成了没有。丹青平复了一下,才附耳低声跟卫启沨讲述事情始末。
  卫启沨神色古怪,不可思议道:“此话当真?她竟是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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