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下巴,感受到胡渣刺着掌心的细痒。
“等到家了就刮干净。”男人朝她笑着。他不穿军装后,一脸轻松,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多岁,“就快到我们的新家了。你会喜欢的。”
她问:“你开心吗?”
“当然。”男人说,“为什么总是这么问我?”
“因为你放弃了一切。”她说,“家人、朋友、事业、成就、名声……没有了这些,你的社会认知感会降低,你应该觉得不开心的。”
“不要分析我。”男人捉住她的手,习惯性放在唇边吻了吻,“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的。”
他们的车开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画面快进一般,掠过荒废的城镇,掠过远处正在轰轰烈烈重建的城市。
“他们在修建宫殿。”男人说,“全部用星云石,搭建一座通体晶莹剔透的宫殿,作为天子的居所。将来修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最后,他们进入了山林,车停在一栋不起眼的砖瓦房前。
鸡咕咕叫着在觅食,一只土狗跳起来叫了两声,认出男人,又摇着尾巴热情地迎了过来。
“这里很凉快。”她说着,推开车门要下车。
“等等!”男人快步绕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进新房前,新娘子的脚不能着地的。”
他嗓音低沉,额头亲昵地蹭了蹭,轻声说,“亲亲我。”
她脸颊发烫,搂着男人的脖子,闭上眼吻了过去。
男人一边同她接吻,大步朝屋里走,一脚踢开门走了进去。他径直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卧室不大,却布置得非常整洁漂亮。墙壁粉刷过,家具虽然是旧的,却干干净净。床头上挂着一张照片,那是她和“楚渊”。他们依偎在一起,对着镜头。男人笑得满足,她则有点拘谨。
“洞房。”她说着,伸手摸了摸照片里的男人。
然后她被男人大力转了过来,压在床上。
“我在这儿呢,看什么照片?”男人在她耳边低笑着,“知道进洞房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她一板一眼地说,“我知道任何事。洞房是华夏族对新婚第一次同房的称呼。新婚夫妻接受亲友的祝福,进入新房,进行他们成婚后的第一次……唔……”
嘴唇被封住,滚烫的吻,仿佛能将大脑都融化掉。
“我的小九儿。”男人宠溺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凝视她的目光里满是浓浓的爱意,“我们现在就在洞房里,这就来做一些该在洞房里做的事吧。”
拉上了窗帘的屋子笼罩在朦胧昏黄的光线中。男子武将般健美的体魄仿佛涂了一层油,每一块肌肉都坚实饱满,每一条伤疤都那么诱人。
他就像一头健壮而又温柔的雄兽,伏在她的身上,灼热的吻顺着松脱的衣服一路往下,再往下。
她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人体攀升的温度和逐渐急促的脉搏。
“阿戟……”她呢喃着,“我觉得很快乐。”
“我也一样。”男人英俊的脸上布满汗水,充满迷恋和满足。
结合那一刻,一股强劲的能量在两人身躯之中爆发开来,将两个独立的世界融为了一体。彼此所有的思绪融会贯通,识海重叠,再无一丝保留。
她感受到了从男人身上传来的如浩海海洋一般的毫无保留的爱意,几乎将她溺毙。而这爱意在两人身躯和识海之中回荡,越来越激烈,化作了滚滚热流,涌遍他们全身。
这感觉极度刺激,甚至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感受。他们紧紧拥抱着,在这简陋的卧室里抵死缠绵……
冰凉的手摸上她的脸。楚環猛地睁开眼,魂回人间,大口吸气。
“吓死我了。”方雪莉拍着胸口,“你睡得好死,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楚環长吁一口气,把脸埋进被子里,遮住脸上的燥意。
梦里的感受实在……太真实了!她到现在都还浑身发软,忍不住夹紧双腿。
虽说上辈子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该懂的都懂了。可她爱慕楚渊十年整,还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和他有关的春梦。况且这梦还能和她在空间场里做的那个连接上。难道做梦都还有连续剧的?
上次梦亲嘴儿,这次就梦到洞房了。那下一次梦啥?
况且,那感受也实在太刺激了!楚環狠狠揪着被单,羞得浑身都在冒热气。
人是醒了,可身体仿佛还沉浸在梦中的激情里,情欲一阵阵如潮水涌动,冲刷着四肢百骸,产生各种羞耻的反应。
“还不起来吗?”方雪莉催促,“你们战队不是一早就要集合的?”
楚環翻身自床上跳下来,忽然脸色有点僵。
方雪莉正在衣柜前哼着歌挑衣服。楚環转过身,做贼似的飞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底裤,闪进了卫生间。
洗漱镜里,黑发少女满面潮红,双目荡漾着水光,嘴唇红润,气息急促,完全就是一副春意勃发的模样!
楚環用冷水洗了个脸,可体内的躁动丝毫不减,反而还有加剧的迹象。她浑身燥热,像是一口架在火上烧得咕噜冒泡的水锅,冲动如滚烫的蒸汽,在胸口心脏的位置盘踞着,下腹更是有一种难言的骚动在翻滚。
这感觉,楚環在重生醒来的时候感受过。
楚環掐指一算,那正是一个月前。她恍然大悟,面无表情地低骂了一声:“我艹!”
李凤笙老师的《哨向学》课堂笔记之一:觉醒后的成年哨向每月都会经历一次结合热。持续8-12个小时。结合热期间,哨向们会情欲高涨,行动力和判断力下降。强烈的信息素也会引起非结合热时期的哨向被动发情……
楚環上辈子做哨兵的时候一直服用高级的抑制剂,并没有怎么被结合热折磨过,所以掉以轻心。今天,报应就来了!
第58章 校庆日-2
楚環欲哭无泪!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楚環急忙把哨兵素一骨碌倒了出来,一颗孤零零的小药丸在掌心打转。
聊胜于无,一口吞了。
过了片刻,药发挥了作用。火依旧还燃烧着,却是被空降了一个罩子盖住了,隔绝了热。骨子依旧像有蛆爬似的不大舒服,但总比刚才要好多了。
楚環担心药效盖不住自己一身发情热的信息素气息,又想到比赛的时候她和一群向导在一个屋子里,倒也不担心会影响了谁。
楚環迅速洗漱更衣,看了一眼镜子里依旧眸光若春水的少女,一脸悲催地出了门。
她片刻都不敢在路上逗留,更是无心留意沿途校园里的鲜花彩旗,一路狂奔到了赛场。
楚環刻意躲开人群,从侧门刷了手环,溜进了休息区。
也许时间尚早,休息区里空荡荡的,只有打扫卫生的机械侍正在忙碌。楚環晕晕沉沉地沿着走廊走进休息专区,遥遥望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她在看着墙上的海报。
“太好了!”楚環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上前,“凤笙,你简直就是菩萨派来救我苦难的。快!我需要一支……”
男子施施然转过身,望了过来。
楚環猛地站住,倒抽了一口气。
相似的高大背影,如出一辙的剑眉星目,却是拥有不同的面部轮廓和神情。这个男人更加成熟,稳重,具有上位者雄浑而强大的气场,以及2S哨兵才有的浓郁强烈的气息。
这是李承钦!
楚環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前夫重逢!
结合热威力凶猛,果真让她脑子运算速度一落千丈,反应迟钝得犹如一台咯吱作响的古董老爷车。她呆滞地瞪着正朝她走来李承钦,唯一的反应就是本能地后退,直到脚后跟碰到墙角。
“一支什么?”李承钦好整以暇地微笑着,鼻端闻着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诱人的气息,一步步将女孩逼到了墙角。
“凤笙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李承钦微微歪着头,眉头轻皱着打量着楚環,“莫非……你就是那个惊喜?”
果真是李承钦本人!
楚環在心里确定。
这男人不论平日里再人模人样,只要一开口,就是这么没节操!她简直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会和这种格调的男人维持了两年多的婚姻!
事不宜迟,楚環仗着脑子里还残存一线清明,转身就跑。
李承钦一愣,哨兵的本能让他反射性出手,猛地将楚環抓住,摁在了墙上!
“李承钦!”楚環脱口大喝,充满警告。
李承钦双目里刹那燃起炽热的光,兴奋地注视着她。
那一粒小药丸显然盖不住全部的信息素。因结合热而格外浓烈的气息就像泄露出来的醇美的酒香,反而越发撩人。其中高纯度的荷尔蒙因子第一时间就触发了哨兵敏感的嗅觉,很直接地引发了男人的征服欲。
楚環不知道自己虽然只是A+向导,可信息素的纯度已和2S向导无异。同为2S哨兵的唐王陛下和她一拍即合,浑身血液熊熊燃烧,来自哨兵基因里的占有欲瞬间爆发。
“你认识我,很好。”唐王满是兴味地笑了,并且以体型的优势轻松地将少女压制住,将她困在坚实的双臂之间,“你是谁?你这张脸……啧啧……”
他伸手捏住了楚環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孔。
“是原装的?”李承钦冷笑,“没人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放手!”楚環怒道,嗓音里却带着沙哑的颤音,听起来简直像在撒娇。
“我……我是李凤笙的朋友。”
“凤儿的朋友?”李承钦缓缓低下头。浓郁而甜美的气息冲破药物的阻挡,涌入鼻端。他浑身每个细胞都活跃了起来,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的感觉。
李承钦享受地深呼吸着,玩味而笑,“我怎么不知道凤儿身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你的脸,是谁给你做的?”
“是……我爹妈给的……”楚環本该气急败坏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软绵绵的呢喃。
2S阶男哨兵那种雄浑的气息也如强劲的酒力直冲楚環大脑。双方高度契合之下,她的发情反应成倍增加。天晕地旋,手脚软得像抽了筋似的,浑身的燥热被李承钦这么一撩拨,犹如岩浆汩汩涌动,烧得她骨头心儿都发酥。
和李承钦结婚两年里那些床笫间的迷乱狂欢像是被一根大勺子在锅底一搅,全部都翻了上来,飘在识海面上打着转儿。
说老实话,要不是李承钦的活儿实在是五星皇冠好评,楚環和他的婚姻不会坚持到第二个年头。就算离婚后,楚環还时不时对他有些这方面的怀念。
而此时此刻,在哨向信息素和结合热的加持下,她的脑子瞬间就被往日的黄暴片段堵塞满满,甚至还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既然都送上门了,用他来泻个火似乎也不错……
不!不!不!楚環急忙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袋。
李承钦哧声轻笑,手臂收紧,将楚環圈住,滚烫的鼻息拂在她柔嫩微凉的脖子上。
“学校没有教导过你,结合热的时候不要乱跑么?”男人嗓音沙哑且饱含欲望,“还是你算准了我看到了你的脸,就不会再让你离开?”
别说推开李承钦,楚環就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像个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喘气。引以为傲的精神网也松散杂乱,各种讯息失控地在识海里飞窜。
这就是哨向之间强烈而又直接的相互吸引,又在结合热的烘托下,犹如两块超强吸引力的磁铁,啪地贴在一起。
多可笑。这是她上辈子和李承钦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吸引力,如今却是得来的如此轻松。
楚環闭着眼,心底泛起一阵凉薄的无奈。
“怎么不回答?”男人展现出他引以为豪的克制力,笑问之间,温热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楚環汗湿的脸颊。
楚環狼狈而无力地别开脸,感受到那细微的触感顺着下巴滑到脖子上。
李承钦将少女柔若无骨的身躯整个儿抱在了怀中,将她稳稳托住。他嘴角含笑,眼神却是蒙着一层清冽的冰霜,一边呼吸着少女浓郁甜美的气息,感受着她在臂弯中的颤抖,一边目光如刀般切割着她的面孔,仿佛想要看清这张面皮下藏着的秘密。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贴着少女的耳朵问。
楚環咬着唇,濡湿的睫毛如鸦翅轻颤。
李承钦也不逼她,低头温柔的地亲吻她耳后覆盖着腺体的肌肤。
楚環浑身颤栗,死死咬牙才不至于泄出羞耻的呻吟。
尖锐的犬齿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磨着,仿佛在掂量着刺穿所需的力度。
楚環惊恐,背脊窜起一阵寒意。
就在皮肤上传来轻微刺痛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父亲,请您放开她!”
李承钦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正缓步走来的小儿子。高大健壮的青年带着他魂兽俊美的面孔笼罩着冰霜,前所未有地严肃。
李承钦一松手,楚環失去支撑往地上滑。李凤笙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楚環夺了过去,以保护的姿态搂在怀里。剑齿豹躁动地呲牙,啪啪地甩着尾巴。
“她真的是你的朋友?”李承钦面色阴鸷,“你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她。”
“我已经十九岁了,爸。”李凤笙冷声说,“我不用再向你报备每个朋友了。她的背景我彻查过,非常清白。我做事,是有分寸的。”
李承钦沉声道:“建阳公主的相片一直摆在我书房的桌子上,你从小看到大。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出她们两人长着一张脸!”
“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李凤笙冷静道,“人又不能起死回生。小环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她叫什么名字?”李承钦喝问。
“楚环……玉环的环。”李凤笙到底还是有些畏惧父亲的威严,嗓音微微降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