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里接连派去雷区三条犬协助搜救,可半路不知打哪儿冒出两条恶犬, 扑咬警犬, 接连咬死警队三条优秀犬只。
犬与犬纠缠在一起,他们担心误伤不敢开枪, 最后眼睁睁看着警犬被恶犬咬死。
恶犬训练有素,在咬死警犬之后, 便迅速消失在密林。徐帆意识到这不仅是人与人的战斗, 也是犬与犬的战斗。
警队接连牺牲三条犬, 徐帆彻底没了辙,才来求助时穆和老虎。
司茵听着不对劲儿,望着时穆, 一脸惊讶:“雷区?你要带老虎去雷区?”
雷区是什么概念?九死一生。司茵想到电影里的情节,汗毛直立, 冷汗涔涔。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中缅交接的马砀山。
半个月前,徐帆徐风两兄妹接到消息,境外有一伙毒贩要贩运一批毒品入境。两兄妹上报后, 上面派出一队人在马砀山下设下关卡,折磨人的是,他们堵了一个多月,却不见毒贩踪影。
其它警察临时接到另外的任务, 需要提前撤离卡点。
徐帆徐风两兄妹坚信消息可靠,也不想前功尽弃,便带着史宾格犬小六继续驻守原地等待。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辆皮卡车从马砀山唯一的山道开出来,缓缓朝他们的关卡靠近。
车上至少四人,两兄妹在明知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依然截车。
皮卡车想闯关,却被兄妹二人强行拦下。他们兄妹与其展开了一场火拼,过程凶险,最后击毙四人,制服一人,毒贩头目借乱逃走,跑进了雨林。
徐风去追击那名头目,却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一趟他们查获海洛因共16020克,缴获手榴弹6枚。
之后,队里迅速派人支援,对这片林子进行搜捕,连找三天,没找到毒贩,也没找到徐风。
剩下未搜寻的片区,大多是雷区,他们带着搜救犬小心前进,却被恶犬挡道,最后三条警犬皆死在恶犬嘴下,无一生还。
——
马砀山下有个小村落,警方成立的专组人员都聚集在一个农户家中。
院内有持械的岗哨。进去后,司茵脊背都被迫打直,甚至连大气儿不敢喘。
徐帆在堂屋前止步,转身对司茵说:“小嫂子,你一路奔波也累了,你带着AK和特工,先去耳房里休息一会儿,我让秦婶给你下碗面,”又转头去看时穆,“哥,你和老虎就先辛苦一下,跟我去堂屋,队长他们在等你。”
时穆点头,正要跟徐帆走,手腕却被司茵那只白嫩的小手握住。
他回过头去看小姑娘,在她手背上轻拍,安抚说:“你先去休息,我待会过来。”
她抿唇点头,提醒说:“那你快点啊。”
“嗯。”
……
夕阳斜下,农舍的青砖黛瓦被渲染成一片金色。
进了耳屋,司茵从书包里取了一些狗粮喂狗,两条狗不争不抢,礼貌谦让,做主人的司茵感到跟欣慰。
没一会,农舍主人敲门进来,给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鸡蛋煎得双面金黄,看得人食指大动,立刻馋得她胃如擂鼓,一阵轰隆隆……她埋头狼吞虎咽,想起时穆又停下,抬头问秦婶:“阿姨,还有面吗?麻烦您替我男朋友留一碗,行吗?”
秦婶慈眉善目,眉眼一弯:“丫头你吃,他那份儿我已经给他送过去了。”秦婶等着她吃完收碗,这个过程看着姑娘,眉眼不由自主弯起来。
司茵长得乖巧,外形实在讨人喜欢。
她被看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嘴里含着食物,抬眸问:“阿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秦婶摇头:“没有没有……看见你,想起了我闺女,个子跟你一般高,长得却不如你温柔可爱。我家那闺女啊,整个一假小子。”
司茵吞掉嘴里的面,笑道:“阿姨,您家闺女一定特别厉害吧?她也是警察吗?”
“嗯。”提起闺女,秦婶笑容温和,炫耀似的口吻:“当然厉害,我家那假小子,好歹是个烈士。”
烈士?司茵一瞬僵住。
她不知道秦阿姨是在夜里哭过多少次,才能坦然将这件事说给旁人听。
“假小子是在一次缉毒任务中牺牲的,她死在了岗位上,九泉之下应该挺开心。可怜了我这个老太婆,变成了孤家寡人……”见司茵的面碗汤水见底,秦婶忙问她:“吃饱了吗?锅里还有,不够我再去给你盛点儿。”
司茵擦擦嘴,摇头:“不用了阿姨,我吃饱了。”
秦婶收了碗离开,司茵困意上头,趴在床上休息,睡到了翌日黎明。
第二天司茵醒来,发现屋内并没有时穆回来过的痕迹。她立刻起床,简单梳洗后去厨房跟秦婶打听:“阿姨,我男朋友昨晚睡哪个房间?他还没醒吗?”
“哦,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晚上回来。”秦婶往灶里添了一把火,锅里的青菜粥已经开始沸腾飘香。
司茵掏出手机看了眼,老狐狸给她留了微信。
——“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你留在村内,带着特工和AK复习一下科目,别乱跑。”
所以这个男人是丢下她,带着老虎去踩地雷了吗?
一整个上午,司茵都提心吊胆,压根没有心思训练。
中午,她带着两条狗去村口的小卖部帮秦婶婶买盐。村子人口不多,占地却不小,司茵带着两条犬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小卖部外停了一辆越野,由于车型与时穆那辆越野一样,她多留意了一眼。
司机下车去跟小卖部老板打听事儿,后车窗半开,里面探出一只马犬的狗头。
那条狗看见特工和AK,露出一口獠牙,眼神是嗜血般的凶横,犬吠震耳欲聋。
AK和特工受到挑衅,也开始疯狂对叫,却被司茵厉声制止。
两条犬收回怒气,跟着司茵进入小卖部。
司茵与那辆越野车的司机擦肩而过,对方拿探究的目光打量她。
她站在柜台前,对老板说:“麻烦给我拿一袋盐。”
老板问她:“要一块五的还是两块的?”
司茵不知道哪一种好,想了片刻才下决定:“各拿一袋吧。”
她站在柜台前等老板找零,AK和特工端正坐在她身后,宛如保镖守护着她。越野车司机站在门口抽烟,一直盯着司茵打量。特工凌着一双眼,冲男人龇牙,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两条大狗护着一个小姑娘,野兽与美女的画面感非常强。
司茵听见特工的低鸣声,扭过身冲它吼:“特工你安静点。”狗子喉咙里的警告低鸣这才淡下去。
司茵顺着特工和AK的目光往门口看,越野司机站在门口。
男人穿迷彩短袖,身高体壮,两条花臂引人注目。他嘴里咬着烟头,正低头捧着手机打字。
她走出商店时,自觉地将牵引绳收紧,以免两条烈犬误伤了这位司机。
令司茵感到奇怪的是,在面对陌生人上,驯化之后的特工和 AK从没像今天这样暴躁过。
等司茵牵着两条犬离开,越野车司机将烟头狠狠往地上一掷,两个大步冲上车。
“老板,那丫头在这里,时穆应该也在。”司机扭回头,对后座的男人说:“老板,看来,她将特工驯化得不错。一条老虎已经够呛,再来一只特工,我们恐怕没有优势……”
后排坐着的男人微微眯眼,眉头拧成川字。
莫东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
他抱着体格壮硕的马犬,用手不断抚摸犬只矫健的身躯,沉思半晌,开口说:“他们非要赶着去做亡命鸳鸯,那就送他们一程吧。”
司机点头:“我们替老鹰拖了这么多天,也算仁至义尽。不出意外,墩头派来接应的人今晚会到。”
莫东嗯了一声,合上了眼,闭目养神。
——
司茵一直等到晚上,右眼皮一直跳。
她给时穆发微信,对方没回,打电话对方却一直不在服务区。晚餐她也没心思吃,挺后悔来这一趟,压根无心训练,纯粹担惊受怕。从昨天开始,她待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晚上八点钟左右,徐帆冲进农舍,来不及去敲门,一脚将司茵房门踹开。
“砰”得一声巨响,吓得司茵惊坐而起,AK和特工反应比她更迅速,几乎是一瞬间跳起来,朝徐帆扑过去。还好睡觉前司茵给这两条狗系了安全绳,两条狗猛地一发力,又被绳索给拽了回去。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借着外面的月光,稍微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轮廓。
她将床头的灯拉开,看见立在门口的徐帆大汗淋漓,一头短发如被水浇过。徐帆忍着嗓子眼里的腥甜,气喘吁吁对司茵说:“小嫂子你赶紧起来,跟我上一趟山,我表哥他不小心踩了地雷,老虎谁的话也不听,压根不让我们排雷的兄弟靠近。”
司茵吓得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去,赶紧下床穿鞋,牵上特工和AK跟着徐帆上了牛车。
半个小时后,他们打着手电上了马砀山,抵达雷区。
所有人站在雷区分界线外,纷纷将手电打在时穆身上。排雷的人穿着一身装备站在雷区分界线外,老虎蹲在时穆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们进入这片树林搜索时,时穆带犬走在前面,等进入雷区二十米,队长才注意到被杂草挡住的石碑,当即让时穆停步。
时穆不知道自己是否踩了地雷,但他身处雷区,压根不敢动,甚至不敢对老虎发出任何指令。
这片雷区埋的是69步兵雷,与电影情节有出入的是,踩雷的人压根不会听见“咔哒”一声,地雷上会覆盖很厚的土层,丛林内枯枝树叶繁杂,即使人的感官再敏锐,也无法听见踩雷的细微声响。
排雷人员想过去替时穆查看他是否有踩雷,可老虎压根不让任何人靠近。
时穆不敢说话,担心声带颤动导致身体颤动,而那个力度很有可能会触发地雷。
时穆不能下指令指挥老虎,徐帆只好下山去请司茵。
老虎看见司茵,立刻摇着尾巴跑出雷区,众人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如果这条蠢狗不慎引爆地雷,时穆也得遭殃。
老虎往司茵怀里跳。
这一次司茵没接它,让它摔了个脸朝地。它吃了一嘴土爬起来,却被司茵摁在地上一顿揍。它被司茵摁着动弹不能,一脸委屈抬眼看她。
司茵望着这条蠢狗,恨不得弄死它,一腔怒火全撒它身上:“你他妈在赛场上那股威风今儿哪儿去了?居然阻止救命的人给你时爸爸排雷!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虎被摁着狗头一顿骂,委屈得要命。
时爸爸突然就不说话了,它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场的人被小姑娘摁着犬头爆粗口的场景惊呆了。看不出来,看似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居然这么野蛮粗鲁!
排雷人员替时穆检查后,松口气:“没踩雷。”
时穆被解救出来,司茵一把将他抱住,“太危险了,这人我们不找了,我们回家。”
“别闹,失踪的人是我表弟。”时穆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用手轻拍她的后脑勺,“乖,你先回去休息,我会注意安全。”
司茵眼眶里积压着眼泪,她抬眼望着男人:“老狐狸,你真的好自私。是,我承认AK和特工在竞技赛场上不如老虎,但它们在搜救上的能力绝不比老虎差,你只顾着带老虎出来兜风,却不带我们,你是怕我们抢了你好市民的荣誉吗?你真自私,居然想独揽做英雄的荣耀。”
时穆:“…………”
队长打眼望着这对儿抱在一起的小情侣,又去看并列在二人跟前蹲成一排的保镖犬,小声对徐帆说:“我见过有人抢三好学生的,却没见过有人来抢这种荣誉的,这小姑娘有胆识。”
一般人可不敢与他们缉毒警察打交道,被报复的可能太大。
时穆松开她,眉头紧锁,语气变得尤其严肃:“你必须回。”
司茵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得脖子一缩,满眼委屈。就在大家以为她要转身回家的时候,姑娘又像一条小奶狗似的,黏糊糊钻进男人怀里,撒娇的语气:“不回……我不许你一个人独占好市民荣誉!”
时穆目光一沉,将她给推开,怒道:“滚回去!”
这次时穆是真的发怒了。司茵怔在原地,愣愣看他,宛如看一个陌生人。
司茵瞬间收了娇滴滴撒娇女孩的形象,神色也一沉:“不滚!”她径直朝队长走过去,与这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人谈判:“队长,我的这条马犬曾是消防队的搜救犬,搜救是它的本职。而我这条德牧,也更勇猛,比较时先生那只老虎,也更稳重。队长,这里是战场不是赛场,我希望您能批准我这个普通老百姓参与战斗,救人迫在眉睫,时间不能再耽搁,狗多力量大,我相信我们的加入能帮助你们更快完成任务。”
队长一脸严肃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又抬眼去看随时爆炸的时穆,感慨说:“小姑娘,你可不是普通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虎:“我擦我最无辜好嘛!!!摔得老子脸好疼。”
特工走过去,问它:“委屈?”
“废话你说呢!”
特工在它狗脸上舔了舔,“还委屈吗?”
老虎当成石化:…………我屮艹芔茻这条公狗特么是不是疯了???
AK走过来,老虎受宠若惊,尾巴摇得又欢又快,“媳妇儿我脸疼,要么么哒。”
AK狗爪子搭在它嘴筒子上,皱眉:“特工舔的你哪边脸?”
老虎抬起狗爪指左脸,“右脸,你亲我左脸吧!”
AK一爪子拍在它右脸上,“小贱狗!”
老虎爪子搭在嘴筒子上,狗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