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虚荣——萱草妖花
时间:2017-12-08 15:33:40

  这样拖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他们能耗得起,而伤者不能耗。
  队长打开对讲机,跟留下的几名警察下指令:“我们这里暂时无法突围,你们带着剩下的人找其它路离开,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收到!”老赵最年长,暂时担任小队长指挥队伍。
  他拾起一只手电,吩咐一人去搀扶腿部受伤的那位同事;又吩咐另外一名同事和医生将受伤的徐风抬起来,往山下走。
  他们不能沿着小路下山,只能穿行密林。
  密林里没有路,他们便拿利刃披荆斩棘,开辟一条新路。
  司茵的脸颊被树林里的倒刺刮伤,皮肤上一阵又一阵细密火辣的疼痛。
  她的体力逐渐透支,一双脚也胀痛,可这种情况她压根不能停下休息,只能咬牙坚持继续向前。
  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原来这样顽强。
  两名伤者拖慢了他们下山的行程。不多久,身后传来犬吠,惹得特工、老虎、AK炸毛,它们在原地龇牙,怒视着犬吠的方向。
  有人追上来了,他们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但听得出,对方的犬只有三条以上。
  老赵是个一米八的壮汉,人粗心粗,他急得在原地直跺脚:“糟了,他们追上来了!”
  他们分两队跑路,对方也同样兵分两路。
  而且敌方明显有了援兵,也和他们一样有犬只协助,这让老赵心里更加没了底儿。他们听着越来越近的犬吠,几颗心纷纷纠着,一时间氛围紧张。
  他们八人之中,两名伤者,除非丢掉伤员,否则他们没有任何跑路的优势。
  随队的医生说:“这样下去不行,需要人去将他们引开。老赵,你说怎么办?”
  老赵抓着后脑勺一阵挠:“他妈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跟他们干!”
  他们有八人,其中三名警察,除却司茵和时穆,还有一名随队医生,以及两名伤者。
  而这两名伤者,其中一个腿伤,需要一名警察搀扶,协助走路。另外一个伤者徐风,不仅伤势严重,而且体力严重透支,压根无法倚靠自己的力量的行走,这一路走来,都是医生和另一名警察用简易担架给他抬着。
  只有老赵一个公职人员,不用照顾任何伤员,但他需要留下保护所有人。
  时穆斟酌片刻,说:“对方有犬,必须用犬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所以,由我带老虎去引开他们。你们先躲在这里,等我将他们引开,你们再行下山。”
  “不行!”司茵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握住他的胳膊:“老狐狸,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你以为自己赤手空拳能干得过他们吗?是,你是很牛,你会些拳脚功夫,你爷爷是驰骋沙场打过小日本的老将军!可你会狮吼功降龙十八掌吗?你别把自己看成英雄,你就是个普通人,一枪就能崩死的普通人!”
  犬吠声越来越近,时穆来不及再与司茵耍嘴皮子。
  他们现在处于绝对劣势,如果对方人少,他们尚且有生路,如果人多,那他们在场八人,恐怕都无生还余地。
  时穆曾受过老爷子的军事化训练,绝对是这群人里实力最强的一个,加上带犬,没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件事。
  为了能让司茵和其它人安全走出这片林子,他不能再耽搁,当机立断将胳膊从司茵手里抽出,带着老虎朝前面跑去。
  司茵想去追,却被老赵抓住双肩,往下一摁,带着蹲进草丛,借用密集的杂草藏身。
  她眼看着时穆跑开,面部表情拧得非常纠结,想着他此去的危险程度,满腔担忧,几乎要哭出来,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对方来了两人,带着三条成年马犬。
  隔着数十米,时穆对老虎下指令,让它发出最激烈的犬吠。三条恶犬被挑衅成功,瞬间挣脱牵引绳,朝老虎追过来。
  时穆带着老虎转身便跑,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抱着头往山下滚,摔在丛林之外的河边,被一块巨石挡住。
  男人仿佛摔得五脏俱碎,非常痛苦,偏偏一条恶犬朝他扑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腿。
  时穆从腰间皮囊里抽出匕首,一刀挥过去,却被贼精的恶犬迅捷躲开。
  这条通体黑色的马犬如狼一般龇牙与他对峙,伺机而动。
  而另外两条恶犬与老虎纠缠。
  老虎与两条恶犬从山上撕咬到冰凉的溪水里,它今夜身心俱疲,战斗力不如从前,但它懂得用地理优势来对付这两条敌犬。
  它将两条犬引诱到溪水激流最剧烈的地方,再一举咬住对方的腿,让它们栽进激流里,被迅速冲走。
  老虎干掉两条恶犬,上了岸,喘口气,又朝攻击时穆的恶犬冲过去。它成功搞了个偷袭,将对方摁在爪下,咬住脖颈让恶犬无法还击。
  后面的人追上来,拿枪口对准了老虎。
  时穆迅速朝老虎扑过去,抱着它就地两滚,躲开那惊险一枪。然而等他再抬头,还是逃不过被枪口对准的命运。
  两个男人拿枪口对准他的脑门,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其中一人的身形,却让时穆尤为熟悉。他皱眉:“莫东?”
  被认出,莫东冷笑一声:“rocket,好久不见。”
  时穆冷眼看他,“好久不见。”
  莫东沉下脸,目光冰冷无温:“时院长,我出现在这里,您意外吗?”
  时穆戏谑道:“挺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莫老板居然亲自带犬上山。”
  被戳中痛点,莫东向前走了几步,一脚踹在时穆肩上,“时院长,您不给我一条活路,我便给您一条死路。我先干掉你,再去好好疼惜那姑娘。啧啧,真是难以想象,在失去了时院长的庇护后,这个姑娘的命运将会如何呢?”
  男人声音轻细,讲话时阴气十足。
  主人被踹,老虎几欲攻击。但时穆将它紧紧抱住,不让它有任何动作,它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
  莫东与时穆国内国外争斗多年,早就恨得他牙痒痒。
  因为时穆,他的俱乐部被查封,损失了数名训犬师、数只冠军犬。他的损失已经不可用金钱衡量,时穆几乎摧毁了他一手创立的事业。
  莫东享受这一刻对时穆的凌辱,仿佛直接杀了时穆已经不足以宣泄他的怨恨。他又说:“那个小姑娘长得不错,卖去东南亚应该能值点儿钱。时院长,您仔细想想,那么水灵一小姑娘被卖去东南亚最不堪的地方,被打、被凌辱……啧啧多可怜呢?可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呢?是您啊,时院长。”
  时穆眉头皱紧,拳头攥紧,额间青筋暴突。
  莫东拨动手枪保险,枪口贴准了他的眉心:“再见了,时院长。”
  时穆下意识遮住老虎一双耳朵,担心枪声吓到它。这一刻,时穆出奇的平静,临死之前唯一的遗憾,大概是没能看见司茵替他生一窝小狐狸。
  “砰”地一声,响彻山谷。
  忽然两条猛犬分别从莫东和其手下身后窜出,将两人扑倒。莫东这一枪打歪,打在时穆身后的石头上。
  莫东的手腕被AK咬住,给了时穆反击机会。
  时穆松开怀里的老虎,让它参与战斗。老虎看见AK,顿时精力充沛,朝莫东扑过去,咬住了他的腿。
  两条犬一起对付莫东,但对方是训犬师,它们的弱点会在莫东眼里放大数倍,在他跟前它们毫无优势。
  特工与莫东的下属纠打在一起。而对方也是个懂狗的,知道狗的弱处在哪里,最怕什么。
  司茵捡起地上两只手枪,揣进衣兜里。
  她担心这两人还有帮手,赶紧将时穆扶起来,沿着溪水下流奔逃。时穆已经受伤,她一个姑娘三条犬,压根没有把握能将两个训犬师制服。
  她搀扶着时穆又跑进小树林,这个过程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停下,只是架着男人拼了命的跑,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也不知跑了多久,体力终于透支,索性找了个儿坐下。
  四周黑漆漆一片,没有光源,借着月色清辉,司茵看见男人脸上有几处深色,应该是淤伤。
  她又用手去摸他的脸,却摸到男人后脑勺肿起了一大块。
  那惊心的手感,吓得司茵心里一咯噔。
  时穆非常疲累,这会儿靠在树上,昏昏欲睡。司茵脱掉外套给披上,起身去看回路。
  没一会,三条犬嗅着时穆的血迹找到了他们,看见司茵,它们兴奋地摇着尾巴扑过去,也不管多累、身体多痛苦,只是用劲儿的摇尾巴,试图讨主人欢心。
  司茵蹲下身分别去抱三条犬,又依次给予了它们奖励性质的抚摸。她见三条毛孩子都没受伤,眼圈微一红,长松了一口气,
  莫东的犬已经一只不剩,他们没了犬引路,这么大片密林,应该没办法再跟上来。
  司茵掏出包里最后一只军用手电,架在树枝上,让一片小范围被照亮。
  她去抚摸时穆的额头,温度烫手。男人因为发烧抵抗力急剧下降,偏偏山间夜寒,也没有更厚实的衣物,压根不能给他取暖。
  老赵他们已经下山去搬救兵,而司茵要做的,是保护着时穆今夜不被冻死。
  时穆从山上摔下来时,已经脑震荡,他与莫东周旋那会儿全凭超顽强的意念。
  她抱住时穆,紧紧搂住他,试图用自己的身躯给他温暖,可她的身体对于男人来说实在太小,取暖的范围也太小。
  司茵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两米八,这样就能将他捞进怀里,用宽大的身躯替他遮挡一切寒风。
  逃亡了一夜,司茵也很累,困得晕过去。
  她抱着时穆,双双倒地。
  特工及时用身躯替他们接住脑袋,用肉体给他们当枕头。而AK和老虎则趴在两人身上,用身躯替两人当棉被,为他们保暖。
  AK和老虎担心时穆失去知觉,不停地拿舌头去舔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鼓励他坚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特工:“妈的……为什么我要当枕头!- -”
  老虎:“因为你膘肥体壮,能捡人球,体力也不错。【微笑脸】”
  特工:”哦。我不光体力不错,活儿也不错,想试试?【微笑脸】“
  老虎:”滚!“
  AK:"????"
 
 
第74章 萤火犬
  人很累, 狗子们也很累,很快睡过去。
  森林里不再有枪声, 也不再有犬吠, 一片静谧。夜风吹得树叶沙沙响,离他们不远处的草丛后, 有一片萤火虫飞出来。
  后半夜。
  成片的萤火虫在茫茫黑夜中, 恍如触手可及的星辰。它们在夜空中飞窜,宛如流动的璀璨星河。
  一只萤火虫停在老虎的鼻尖, 将感官灵敏的狗子从梦中唤醒。
  它盯着眼前这只发光的小家伙,又抬眼去看头顶那一片片的“星星”, 目瞪狗呆。它坐起身, 用爪子去抓萤火虫, 却扑了个空。
  它的动作幅度太大,将司茵吵醒。
  司茵一睁眼,也被头顶成千上万的萤火虫惊呆。宛如置身星河, 唯美似幻。
  如墨的夜色被这些荧光点缀成深蓝,而这冷清的丛林也仿佛变成爱丽丝梦游仙境里最美的仙境。
  AK也没见过萤火虫, 兴奋地跳起来去扑。
  萤火虫是特工和爷爷最美好的回忆,那一片萤火仿佛变成了爷爷,还冲它招手:“特工, 来。”
  特工起身的同时,时穆失去“枕头”,脑袋着地,疼得他闷哼一声, 也从昏迷中苏醒。
  特工盯着眼前这一团萤火,缓慢地抬起狗爪,落在半空。它想起小时候,与爷爷常在深山里游荡,见过很多美丽的萤火虫。
  人间还有萤火,可爷爷却已不再。
  时穆睁开眼,轻轻咳嗽。
  司茵盘腿坐着,她用手将他捞起来,让男人枕着自己的腿。她抱着时穆的脑袋,一摊手,几只萤火虫便落在她的掌心。
  她不敢说话,担心吓走这些漂亮的小家伙,只是慢慢地将手往回收,拖到下颌处。
  司茵用另只手捏了捏时穆的腰,示意他看萤火虫。
  可他没什么心思去看萤火虫。
  女孩的下巴尖儿被萤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脸上伤痕累累,唇也干裂。即便如此,比起那些萤火她却是最美的。
  此刻,在时穆眼里,最美的是司茵,只他的小司茵。
  女孩的体格虽小,身体却足够温暖。那一抹温暖从他的肌肤淌进血液,渗入骨髓,包裹心窝。
  他贪念躺在她怀里的安全感,仿佛有她在,世界崩塌也无畏。
  司茵垂眼去看时穆,借着淡淡的萤火光亮,发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满腔担忧,开始胡思乱想,眼泪止不住往下滚落。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太阳升起,让光亮重新笼罩这片大地。
  她压着哭腔,跟他说话:“老狐狸,你快看,萤火虫。”
  “嗯。”他简短回答。
  她问:“老狐狸,你还记得以前,你和司豪带我去山上捉萤火虫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萤火虫。”
  “嗯。”
  能听见他的回答,司茵便觉得安心。
  她抱着男人的脑袋,下巴搁在他头顶,轻轻蹭:“我还记得,你和司豪抓了好些萤火虫,装满了四只透明的可乐瓶。那天是晚上,我不小心踩滑,摔伤,我坐在原地哭,你和司豪为了哄我开心,将四只可乐瓶放在我面前,一一打开,那些萤火虫全部飞出来,像直冲云霄的烟花,很漂亮,我至今难忘。”
  听到这里,时穆咳嗽一声,笑道:“我们放了所有萤火虫哄你开心,结果却发现……”
  “结果却发现,我是假哭。”司茵接他的话,笑出声。
  时穆力气恢复了一些,他说:“司茵,扶我坐起来。”
  “嗯。”司茵将他扶起来,靠树而坐。
  时穆取过背包,从里面摸出手机,打开指南针功能,测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司茵蹲在他跟前,看着手机发出的幽幽光芒,小声说:“即使现在知道了方向,我们也不能继续走了。最后一支手电已经没电,手机的电也支撑不了多久。”
  他们的手机没有信号,在这山里唯一可以通讯的就只有对讲机。这只对讲机的实际通讯范围是5公里内,可即便时穆如何调试,也联系不上任何信号,这说明五公里没有他们的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