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遭天谴——午时茶
时间:2017-12-08 15:37:32

  想到这些,凤青便收回了放在白芷身上的视线,扭头对素弦说:“素弦姑娘,那你便卖我一个面子,免了她的处罚吧。”
  素弦顺着她的话随口问了一句:“所以你打算原谅她?”
  “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既然你给我这个权力让我决定这件事,我这个做妹妹的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处罚。至于原谅……”凤青顿了顿,才说,“我是嫌头上不够绿吗?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妹妹……”白芷惊愕地看着凤青,一时忘了哭泣。
  “今日之事我不会再同你计较了,便当是还你之前对我的好。至于以后,”凤青并未正眼瞧她,只是冷冷地说,“以后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不当姐妹反而更好一些。”
  凤青心里确实不打算要这个姐姐了,她与白芷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是今日被她背叛的滋味却让凤青心里很是难受,凤青很难想象,若是她与白芷有更深厚的感情,再发生像今晚这样的事情,她心里该是何种滋味。
  况且白芷下决心做这件事的时候,想来也早已将她们薄如纸的姐妹情谊抛在脑后了吧。
  第二日白芷便收拾东西搬离了太子府,她走时凤青没有送她,她是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中离开的。
  白依告诉凤青,白芷离开的时候看上去很是凄惨,大家都在嘲笑她,唾骂她,她一声不吭,咬得嘴唇都破了。
  “她既然决定犯下错误,就该猜想得到所有的后果。”凤青笑了笑,“不过幸亏有她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否则这会儿受到嘲笑和唾骂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白依这才注意到凤青手里拎着一个包袱,惊讶道:“姑娘,你也要离开这里?”
  “嗯。”凤青点头,“以往我仗着太子殿下的恩宠在府里白吃白喝,如今我俩闹掰了,我便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呆在这里了。”
  “可是姑娘,奴婢舍不得你……”白依拉着她的袖子,登时红了眼眶。
  “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凤青替她擦了擦泪水,从包袱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她,“说起来你跟着我那么久,我什么都没给过你。这个你拿着,算是咱们的分手礼物吧。”
  白依望着手中那个银光闪闪的大元宝,泪水登时止住了,张着嘴巴讶异了好半天,才说:“姑娘,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现在不仅见到了,而且这钱还是你的。”凤青掂了掂包袱,包袱里面发出清脆的银两碰撞的声音。“钱可是好东西,在凡间生活,没这个还真不行。”
  白依愣了:“姑娘,里面该不会都是?”
  “是啊。”凤青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白依左右瞧了瞧,生怕被别人看见,她小声问凤青:“姑娘,这些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问你家太子殿下要的啊。”凤青笑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白芷跑出去以后,凤青原本也想立即追过去,但是却被宋朝歌拉住了。
  宋朝歌说自己是因为喝醉了酒认错了人,他说他这几日每天都盼着凤青来找他,所以当白芷穿着和凤青一样的衣服走进来时,他真的以为那个软声细语前来安慰他的人是凤青。
  凤青说:“我与你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么久,朝夕相处,你居然喝了酒就辨不出人来,说出来谁信?”
  实则她心里是相信的,毕竟白芷本就与她的样貌有几分相似,身形也几乎差不多,只要模仿着她精心装扮一番,旁人还真是会分不清孰真孰假来,况且宋朝歌又喝了酒,如他所说他这几日心心念念着自己来找他和好,所以他认错了人,确实可以理解。
  但是凤青却不想理解,一来是她情愿将这个误会放大,再一次推开宋朝歌,二来,她心里实在是被那一幕戳痛了,这个时候她实在不想善解人意。
  宋朝歌愧疚与委屈因为醉酒的缘故而放大,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执拗地拉着她的手,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孩子一般:“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凤青正要张口说“不原谅”,但忽然转念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那你给我钱,我要好多好多的钱!”
  宋朝歌居然真的想也不想地从他寝室的小金库中搬了一小箱子元宝给他。
  凤青趁着他此时醉得五迷三道的,便接过了箱子,顺便给他施了个仙术,让他睡上一天一夜,而后将元宝先拿回自己的房间中,而后才去找的白芷。
  她是真的想要离开太子府一段时间了,因为她很担心自己如果再住下去,不仅耽误了宋朝歌和素弦的感情发展,也把自己搭了进去。虽然之前她一直回避某些事情,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在与宋朝歌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她对宋朝歌确实也动了心思。
  “我从后门走,你装作不知道啊。”凤青向白依告别,背着包袱离开了。
  只是在往后门走的路上,凤青遇到了素弦。她担心素弦会阻拦她,便赶紧捏了个隐身诀,飞也似的走向后门。后门关着,她又捏了一个穿墙术,从旁边的墙上穿了过去。
  太子府外响起了两声惊雷,太子府内的宋朝歌依旧睡得不谙世事。
 
 
第36章 
  凤青是在离太子府不远的一条街上被雷劈中的, 那两道雷直接将她劈得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包袱摔到地上发出银两碰撞地面所独有的声音,引来了街上人的驻足。
  很快, 有几个人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慢慢向凤青靠近。
  凤青心里简直哔了狗了: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
  那几个人很快扑向了凤青的包袱, 拿包袱被他们一扯,里面的元宝登时掉了出来, 几个人看得眼都直了:“发财啦!”然后你推我攘地争抢一起来。
  凤青默默地爬到一边, 免得自己被误伤, 然后静静地看着他们抢得头破血流,心想以后别让她遇到这几个人渣,不然她非得把他们捶成渣渣不可。
  就在他们几人都得了银子准备逃跑的时候, 忽然被一群捕快团团围住。
  “把银子还给那位姑娘!”一个脸色苍白、身子孱弱但是眼睛却十分清澈的少年从捕快群中站了出来,大声斥责那几个抢银子的人,“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的你们几个竟然抢劫咳咳咳……”
  “公子你没事吧?”旁边的一个捕快立即递上了一方帕子。
  那个公子用帕子捂着嘴咳得满脸通红, 还不忘下令抓人:“把这几个强盗都给我抓起来!”
  抢银子的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从他们眼中透漏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决心,他们显然决定不放弃银子, 选择跟这些捕快拼了。
  但是他们哪里是捕快的对手,身上又没有武器,不一会儿便被捕快们制|服了。
  凤青不得不感叹:京城的治安真好啊。
  那个公子让一个捕快将银子都收了回来,还给凤青。凤青抱着银子正要感谢, 却又听见他说:“我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拿着这么多钱也挺可疑的,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凤青:“我……”我晕给你看!
  待到醒来时,凤青以为自己会被关在牢房,但是抬头望见精致的床帏,身下是柔软的棉褥,鼻中忽然嗅到一丝草药的味道,偏头望去,白日里见到的那个虚弱的公子正在喝药。
  “醒了?”
  “嗯。”凤青坐了起来:“你没把我关进牢房里啊?”
  “谁说我要关你的?”那公子喝完了药,脸色比白日里好了许多。
  “这里是哪里?”
  “沈府。”
  “你姓沈啊?”
  “废话。”
  “那沈公子,你和那些捕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都听你的?”
  “因为我爹是知府。”
  “哦。”凤青抬脚下了床,忽然想起自己的银子,“哎我银子呢?”
  “没收了。”沈公子风轻云淡道。
  凤青急了:“为什么啊?你凭什么没收我的银子,你这样做和那些强盗有什么区别?”
  沈公子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你是不是傻,那些元宝下面都刻着官印,一看就不是你自己的,你拿着不仅花不出去,而且还会被抓走审问。”
  “那你怎么不审问我?”凤青问他,而后笑道,“还是你想自己昧下那些银子。”
  沈公子白了她一眼:“随便你怎么想。”
  “罢了罢了,那银子我不要了。”凤青穿好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就要向他告别,“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没让我晕倒在大街上。银子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你要去哪里?”沈公子问她。
  凤青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也是。”沈公子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如同林间清澈的湖水,忽的一荡,他又猛烈地咳了起来。
  凤青看他快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于是上前帮他倒了杯水,边帮他拍背便问他:“你生的是什么病啊?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娘胎里带的,好不了了。”沈公子接过水喝下,还是低声地咳。
  “那你还不好好呆在府里养病?干嘛跟着一群捕快到处跑?”
  沈公子白了她一眼:“我出去锻炼锻炼不行么?”
  “行行行!你爹是知府,你喜欢在哪里锻炼就在哪里锻炼。”凤青帮他将杯子搁下,准备离开。
  沈公子忽然在后面喊:“你现在身上分文没有,若是离开这里,你要怎么生活下去?”
  “钱我会赚的,饿不死就行,不劳你费心。”凤青扭头对他说了一句,“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沈公子紧接着说:“既然都是赚钱,那我给你介绍一份活计,你可愿意?”
  凤青脚步一停:“什么活计?”
  沈公子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说“我身边缺一个婢女,不若你留在这里伺候我,银子不会短了你的。”
  凤青一听,笑了:“伺候人的事情我可做不好,再说你看起来病得也不轻,我若是伺候出个好歹来,那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你这女人……”沈公子倏忽站了起来,走到凤青面前,“你要是敢踏出沈府一步,我就立即下令将你抓起来送衙门!”
  “哦?”凤青站在,眼眸明明灭灭地将他瞧着。
  沈公子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不由有些不自在起来:“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凤青歪着头,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若说白日你带着捕快救我是巧合,那么现在呢,你想留我在这里,是打得什么主意?”
  面对她的质问,沈公子目光似乎躲闪了一下,但很快又直面于她,好似不高兴了:“本公子不过是可怜你想帮你,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我多管闲事,你好自为之吧。”
  凤青觉得他这一着急说话的神情好似有些熟悉,但也没有想太多,转身便走了。
  “等一下!”沈公子在背后又唤了她一句。
  凤青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这个给你。”沈公子从腰上解下来一个钱袋,冲她丢了过来。
  凤青接过,放在手里掂了掂,疑惑地望着他。
  沈公子一脸别扭地别过脸去:“这也是可怜你的,你走吧。”
  “哦。”凤青捏着钱袋,实在摸不透这个沈公子到底想干什么,一头雾水地走了。
  临出府门之前,凤青问了一个家丁:“你们家的沈公子叫什么名字?”
  “沈珂安。”家丁答。
  沈珂安?凤青在脑中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自己和他有什么关联。
  只是凤青刚走出沈府没多久,便看到太子府的马车朝沈府行驶而去。凤青忙躲在一边,看到那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宋朝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急急地走了进去。
  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看来那个沈公子果然有问题,他定然与宋朝歌通过气,否则宋朝歌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沈府来了?
  这样想来,方才沈公子说想留她做婢女一事,看来也是在拖延时间等宋朝歌来了。
  还好她出来得早。
  可是沈公子给她钱又是几个意思?
  算了不想了,脑仁疼。
  凤青拿些钱先去换了身朴素一点衣服,头上的发饰也全都取了下来拿去当铺当了些钱,而后又去买了些吃的,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起来。她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间,不用考虑什么渡劫不渡劫的事情,入眼的繁华与喧嚣将她湮没,走在人群中她便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这让她很是惬意。
  她玩的累了,便找了一家客栈准备歇下。
  哪知她刚付了钱上了二楼,还未进房间,便看到楼下有一个金吾卫走了进来。凤青一时好奇,便多看了两眼。
  那金吾卫手中拿了一幅画像,他展开了给掌柜的看:“掌柜,你见过这个姑娘吗?”
  凤青倾过身子瞥了一眼:那画像上的女子可不就是她吗?
  掌柜的刚见过她,所以很快便认了出来:“认识,这个姑娘她刚上楼。”
  金吾卫当即抬头向楼上看去,凤青赶紧躲进房间,但还是晚了一步,被他看到了。他蹬蹬往楼上跑来:“姑娘留步!”
  她才不留步!
  凤青将房门反锁,自己也不敢逗留,立即又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她刚跑出一些距离,迎面又看到了两个金吾卫,她躲在一个拐角的后面,听见那两个金吾卫一边走一边聊:“你说太子殿下要找的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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