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遭天谴——午时茶
时间:2017-12-08 15:37:32

  士兵们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有哨兵一脸惊慌地前来禀报:“殿下,敌国的军队打过来了!”
  方才狼群的攻击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凤青刚拽着狼王的后腿将它拖到一边,那厢敌军已经攻了过来。更可怕的是,方才已经逃走的狼群,这会儿居然跟着敌军一起又折了回来。
  一个诡异的葫芦萧声响起,那些雪狼喉咙中发出粗重的喘息,不要命似的狂奔而来。
  宋朝歌这边的士兵们迅速布好阵仗,他们个个面容冷峻而严肃,想来也都知道接下来定然是场恶战。
  这是宋朝歌必然要经历的事情,凤青不好插手,于是拖着狼王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思忖着从哪里开始扒皮比较好。
  帐篷外面兵刃交接厮杀声一片,帐篷里面凤青从靴子中摸出一把匕首,准备在狼王的肚子上先划一刀。
  哪知刀尖刚扎入狼王的皮毛,便听得一声痛呼:“哎哟好疼!”随即地上那头白色的庞然大物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凤青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谁在说话?”
  而那雪狼捂着方才被凤青刺伤的地方,说:“死丫头你下手挺狠的啊!”
  凤青摸起“打狗棍”举在身前:“你居然会说话!”
  雪狼往前迈了一步:“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我是澜竹啊。”
  “澜竹?”凤青动作一顿,听着确实是澜竹的声音,不由疑惑起来,“你真的是澜竹?”
  澜竹是她在仙界的好友,原身是她种在院子里的一窝竹子,有一次她受了重伤,倚在竹子上歇息,身上的血流出浇灌在身后的竹子上,被那竹子尽数吸收,加之之前修炼的灵气,那竹子便幻化出了人形,也便是现在澜竹。
  原本凤青以为,他是借着自己的血才得以成仙的,所以他怎么着也得对自己有颗感恩的心。万万没想没想到澜竹不仅不领她的情,还理所当然道:“我凭自己的本事吸的血,凭什么对你感恩戴德?”
  说得好有道理根本无力反驳。
  “你怎么也下凡来了?”凤青稍稍放下来戒备,两只眼睛骨碌转着打量他,瞧着他肥头大耳膘肥体壮的样子,扑哧笑道,“还有,做人不好吗你非得做畜|生?”
  “这不重要,我也是看你一直死死盯着这只狼,所以才暂时借用一下它的身体。”澜竹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来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司命神君托我给你带个话儿,你跟宋朝歌之间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司命神君说了,是你要爱上他,而不是他爱上你,你呢,不要太引他注意,只要默默地暗恋他就好了。”
  “我非得这么憋屈吗?”凤青别扭道。
  “反正你不能得到幸福,因为你这辈子要历的劫难太多了,被打被骂被误会,被坑被骗被陷害,你得过得比谁都苦逼,这样才能早点历劫成功。”
  凤青捂住心口:“我不服……”
  “命格已经写成这样了,你就照着演吧。行了我话说完了,也该走了。作为朋友,我衷心地祝福你早死早超生。”澜竹咧开狼嘴一笑,准备脱离这个驱壳。
  “想走?”凤青眼疾手快,在他出窍之时,“啪”地一个封印烙在了雪狼的脑袋上:“我偏不让你走!”
  叫你明嘲暗讽!叫你幸灾乐祸!
  澜竹被她封印在雪狼的身体里,脱不了身,登时嗷得一声:“你快把封印给我撤了!”
  “不撤!”凤青笑嘻嘻地望着她,戏弄道,“就不撤,你咬我啊?”
  澜竹两只眼睛死死地锁住她,伸着脖子压低脑袋做出一副要攻击凤青的样子。原本凤青以为他顶多是佯装做样,没想到他随即后腿一蹬,居然真的咆哮着扑了过来。
  凤青反手就是一棍,稳稳当当地打在它的脑袋上:“蠢狼,你还真咬啊?”
  澜竹甩甩脑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呲牙咧嘴地仍是要攻击她,嘴上的话却变了味:“我也不想咬你啊,可是我怎么突然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说着它又冲了过来,凤青轻松避过,耳边又听见外面时高时低的葫芦箫声,再看看面前这个被她敲得脑袋长包的澜竹,正磨着后爪耷拉着眼皮又要往前凑,被凤青一脚踹出三米远。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人在控制狼群。蠢狼你等着,我去把那人揪出来。”凤青转身往营帐外跑,忽然察觉天上隐隐又有打雷的征兆,一拍脑门,想起方才动用法力给澜竹下封印的事情。
  怕是又要挨劈了!
  凤青正想着找个人与她分担一下雷电,不曾想宋朝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拉住她要她躲回营帐里。
  “刀剑无眼,你别出来!”说着便将她往营帐里塞。
  便是在推搡之间,那道闪电凌空劈下,凤青已经准备好了承受雷劈,那雷电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凤青的脚边。
  嗯?又没打到?
  凤青抬头望望天,又看看眼前的宋朝歌,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是看在宋朝歌的面子上,所以这次故意劈歪了?
  毕竟宋朝歌可是天帝的重孙子嘛,误伤了他可是谁都担待不起的。
  因为这个,凤青看宋朝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她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此时两军正拼杀得你死我活,宋朝歌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推进了营帐里。而澜竹也不受控制地再次扑上来,被凤青卯毫不客气地又敲了一棍子。
  澜竹被敲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气哼哼道:“你干脆打死我得了。”
  凤青挑眉:“打死你好让你升天啊?美得你! ”
  而后她探出头去,举目去寻敌军中那个吹葫芦萧的主人——那人一定懂得御狼之术。
  此时的雪下得越来越大,打仗的战士们被雪糊了眼睛,愈发焦躁起来,挥着刀剑乱砍乱刺,地上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凤青花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寻到那个吹葫芦萧人的位置。
  那人隐匿在敌军后面的一辆马车里,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凤青闭眸默念了一个瞬移的咒语,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马车里。
  果然有一个年轻人捧着葫芦萧吹得正起劲。
  那人看到马车中凭空冒出的凤青,不由吓了一跳:“你是谁?你是怎么上来的?救命啊!”
  “啊你个头啊!”凤青一把夺过他的葫芦萧,卯足了力气朝他的脑袋砸去。
  葫芦萧碎掉的同时,那人也晕了过去。
  “长得还挺好看。”凤青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而后不做久留,赶紧原路闪回。
  待到她回到营帐处,立即锁定宋朝歌的身影,果断张开手臂冲他跑了过去。
  “宋朝歌,要抱抱!”
 
 
第7章 
  两军交战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凤青向宋朝歌一个虎扑,宋朝歌本能地接住了她,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惊得陆遣差点砍到了自己人。
  也恰是在这时,一道雷电稳稳地扎在了离凤青只有半寸不到的地方。而凤青,安全无恙,一点感觉有没有。
  凤青从宋朝歌的脖颈间抬起头来,激动地看着他:她终于找到不用挨雷劈的办法啦!
  宋朝歌一脸茫然:“凤青,你怎么了?”
  凤青捧着他的脸,兴奋道:“你看,我一抱你,雷电都打不到我了!”
  宋朝歌也反应过来:“好像是的。”
  凤青高兴地又抱住他蹭了蹭,再抬起头来时,宋朝歌那张俊脸上已经染上了红晕。“凤青你……”
  不等他说完,凤青便撤回身子,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放心,你既然是我的避雷针,我就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你要做什么?”
  凤青冲他一笑,而后便夺过了他手中的剑,向混乱的打斗中冲去。
  “危险,你回来!”宋朝歌在身后喊她。
  凤青心里正高兴,不听他的呼唤,一头扎进敌人堆里,一剑挥去,剑气挟着她的法力,敌军登时倒了一大片。只不过凤青不恋战,每隔一会儿,她都要回到宋朝歌身边将他抱上一抱。
  宋朝歌也很配合,每次看见她朝自己奔来,便早早张开怀抱等着她。而那些雷电也没了准头,乱七八糟地往下落,直叫敌国的军队越来越恐惧。
  “天生异象,不宜久战,撤!”敌国统领发出这样的命令,敌国军队落荒而逃。而那些雪狼,早在凤青将那吹葫芦萧的人打晕之时,便一哄而散了。
  凤青提着剑回来邀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厉害不厉害?”
  而宋朝歌在惊诧过后,看她的目光有些怀疑起来:“你究竟是何人?”
  凤青心中一紧,有些后悔:方才一时兴奋有点收不住手,秀过头了。
  陆遣也过来问她:“我刚看看见你握着剑就这么随便一扫,那些敌国的士兵就倒了,这么厉害的功夫你是跟谁学的?”
  凤青揉了揉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于是转身离开,想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怎么圆场。
  宋朝歌却一把拉住了她,神情有些紧张起来:“你去哪里?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你怎么就生气了?”
  谁生气了?“我没生气啊。”
  “殿下,女孩子说没生气的时候,就是生气了。”陆遣在一边瞎出主意。
  凤青瞪了他一眼,陆遣立即像是得到了证明一般,指着她说:“你看,小丫头确实生气了!”
  而宋朝歌显然也信了陆遣的话,握着凤青的手腕一直没松开:“好了好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不问便是了。”
  这就不问了?这么好打发?
  “今晚过得甚是惊险,想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说着宋朝歌还亲自将她送回了她的营帐。
  在进去之前,凤青为了让他安心一些,便望着他的眼睛,诚恳而坚定地说:“宋朝歌,我不会害你的,永远不会。”
  宋朝歌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霎时温柔了许多,他抬手,轻轻拂去她发上的雪花,喉咙一动:“嗯,我知道了。”
  凤青没词了,也不管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相信她,扭头钻进来营帐,对上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对了,澜竹还在这里呢,趴在她的床上瞪她。
  凤青此时也累了,懒得理会他,自顾自踢掉了鞋子,往床上一躺,脑袋搁在澜竹的肚皮上,发出一声惬意的感叹:“好软好暖好舒服啊。”
  “你起开!”澜竹冷冰冰地说。
  “别说话!”凤青闭着眼睛随手打了他一下,“我在想事情。”
  她在进来之前看了一眼战场,发现宋朝歌这边伤亡并不多。可是司命神君明明是想让宋朝歌在这场战役中死伤大半,然后在下一场战役中凭借自己过人的胆识和谋略反败为胜,凭此震惊朝野,笼络军心,自此坐稳太子之位,并顺利继承皇位。
  如今被她这一搅合,岂不是耽误了宋朝歌才能的展现?
  不晓得对他以后的路有没有影响?
  凤青叹了口气: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
  “不知廉耻!”澜竹忽然一个翻身起来,凤青的脑袋咚得磕在床上,不高兴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一张狼脸。
  澜竹用两只狼爪踩在凤青的胳膊上,狼鼻贴近她的脸:“司命神君让我给你说的话,看来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凤青皱了皱眉:“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嘴巴好臭……”
  澜竹吼了一声:“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凤青捏住了鼻子:“不行了太臭了,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早晚刷牙,饭后漱口!”
  澜竹拿爪子捶她:“你有毛病啊,我现在是狼,你见过狼刷牙漱口吗?你赶紧把封印给我解了!”
  “乖,明天再说,困死了。”凤青捋捋他脑袋上的毛,然后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不说话就不臭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张嘴了。”
  澜竹气鼓鼓地看着她,却是不敢动弹了,任由她搂着,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毫无防备地睡去,还一直往他怀里拱。
  “真是欠了你的。”澜竹心里自嘲,爪子将她往自己怀中又拨了拨。
  于是第二天,将士们看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凤青拿着刷子,蹲在一只个头比她还大的雪狼面前,命令它:“张嘴!”
  雪狼真的张开嘴来,凤青便用刷子蘸着盆里化好的雪水,在它口中左右倒腾着刷了好一会儿,而后摸摸雪狼的脑袋,指着盆里的水道:“自己漱口!”
  那雪狼便将嘴巴搁在盆里,咕噜咕噜地吹起泡泡来。
  陆遣站在宋朝歌身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仍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殿下,是我眼花了还是我产生幻觉了?那狼怎么比狗都听话?”
  宋朝歌的目光自始至终一直都在凤青的身上,他偏过头,小声对陆遣说:“你悄悄带人去凤青居住的那个村子里再调查一番,这个丫头,真的是太奇怪了。”
  陆遣点头附和:“我也觉得这丫头很怪,怕别是个妖怪吧?”
  后脑勺忽然被打了一下,宋朝歌觑他一眼:“快去!”
  “明明是自己怀疑那丫头,还不许我说她……”陆遣咕哝着离开了。
  宋朝歌将眼中的怀疑掩下,这才朝凤青走去。
  凤青正给澜竹捋毛,见宋朝歌过来,便将事先想好的词说给他听:“殿下,我昨天猎了这只狼原本是想做条毛毯的,但是我见他极通人性,又很温顺,所以想留着他做宠物,可以吗?”
  她念“可以吗”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微微张大看着宋朝歌,做出一副恳求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直到宋朝歌在她的注视下再一次软了心肠,点头答应:“如果它真的不会伤害你,我是不会反对的。”
  “他不会伤害我的,他可听我的话了,不信你看。”凤青扭头看向澜竹,冲他暗暗使了个眼色,而后下达命令:“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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