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嫡谋(重生)——斯人若彩虹
时间:2017-12-09 16:18:30

 
    宋子清点头,这是他早就料到了,“少了也好,杨大人奏上去后一查便是真凭实据!”
 
    姚可清愧疚道,“杨大人一片赤诚磊落之心却被我们利用了!”
 
    宋子清揉一揉她的头,“我已经打过招呼,将杨大人留在京中,也当是补偿他一二了!”
 
    杨大人年事已高,不宜在四处奔波了,如此也算报答他的一片心意了。
 
    “可惜祖父不在了……”姚可清轻叹。
 
    “若是老侯爷还在,杨大人也就不会回来!”
 
    是呀,若是老侯爷还在,哪轮得到姚崇明当家做主,又何须杨大人来替长房出头呢?果然这世上难得两全法!
 
 699、新立
 
    自从姚可清当着姚崇明的面称他为二叔后,朱氏便按照姚可清的交代找来工匠将长房的院子从侯府里隔开,另开了园子门,不从侯府进出了,连侯府的月例也不领了,朱氏便用自己微薄的嫁妆供应长房的开销,因姚启光的病要用许多名贵的药材养着,所以朱氏的嫁妆便不够用了,不得已裁减了家中许多世仆,有的下人不服,竟闹到了衙门里去。
 
    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长乡侯府一堂堂侯府竟然将伺候了几十年的仆人都打发了,这是得穷到了什么地步?
 
    恰在此时,一位回京的巡防御史递了折子到御前,说的也是这长乡侯府的事。
 
    耀帝才看完折子,德安公子便上前低声禀告,“余贵妃求见!”
 
    耀帝合上折子,抬眼,有锐利的神色闪过,“宣!”
 
    “皇上万福金安!”余贵妃跪拜施礼。
 
    “平身!德安,给贵妃看座!”
 
    “谢皇上!”余贵妃在德安公公搬来的椅子上坐了。
 
    “贵妃来所为何事?”耀帝又拿了一本奏章一边翻开看一边问道。
 
    “臣妾是为历王来的!”余贵妃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布满了愁容,“自历王妃没了,历王一直郁郁寡欢,臣妾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就盼着能早日给另娶一位王妃,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对比于余贵妃的一片慈母心肠,耀帝这个父亲就冷静理智多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耽于儿女私情?身为皇子,肩负着匡扶天下的重任,当心系天下,为了一己私情就置家国大业于不顾,朕没这样窝囊的儿子!”
 
    耀帝最后一句话说的重了,余贵妃吓得腿一软,就顺着椅子滑下来跪倒了,辩解道,“历王并没因此耽搁公务,只是臣妾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儿子形单影只的,忒大的年纪了,也无一男半女承欢膝下,忍不住为他的婚姻一事焦虑!还请皇上谅解臣妾的一片苦心!”
 
    余贵妃是来求耀帝为历王赐婚,只是耀帝沉默了片刻并没立即答应,“历王妃才去了不过月余,尸骨未寒,历王就要另侧新妃,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怎么也要过个一两年再说!”
 
    耀帝虽没拒绝,却也没答应,余贵妃微微权衡了片刻还是坚持道,“习俗虽是如此,只是如今历王府里的四个侧妃俱是身出名门,若是不早日定下下一任历王妃的人选,难保她们不会生出不该生的心思来!”
 
    余贵妃说的含蓄,并没说破侧妃们不该生的心思究竟是什么心思,只是耀帝也明白了一二,民间尚无妾室扶正的风气,皇室更不能带头做出这种事情了,态度便松了几分,“当初定下她们为侧妃乃是因她们的品性才德不足以肩负起王妃之位,并不是因为她们的出身,贵妃要严加管束,多加教导,以防生出事端!”
 
    “是,臣妾遵旨!”余贵妃应了,又道,“臣妾人在宫内,历王府远来宫外,臣妾能管的也有限,管个一年半载的也还罢,长此下去却是不能的,还是赶紧给历王另立一个正妃,她们也就安分了!”
 
    余贵妃如此坚持立刻立下新的历王妃,耀帝不由好奇她究竟是看上了谁了。
 
    “也好!”耀帝终于点头了,“贵妃又看上的人家吗?”
 
    余贵妃忽然有些为难道,“虽然前头去了历王妃没有留下子嗣,但是历王终究是续弦!一时倒没有十分中意的人家!”
 
    竟然没有中意的人?那为何又如此急切的要立新的历王妃?耀帝不信!
 
    “既然你没有合适的人选,朕就让皇后一道帮着看看吧,正好崇国公夫人正求着皇后给她那儿子挑媳妇!”
 
    余贵妃心里一梗,忙道,“虽然没有十分中意的,但是也有几个勉强能入眼的!”
 
    接着余贵妃说了几个人选,耀帝都没什么印象,直到说到了姚可柔,“……还有姚四小姐,虽然是年纪最小的,不过性格耿直爽利,是难得的一个利索女儿,与前头的历王妃全然不一样,也是一件好事,以免历王瞧着相似的眉眼脾性就忆起故人来!”
 
    耀帝觉得有些耳熟,微微思索片刻问道,“这姚四小姐是姚二小姐的妹妹?”
 
    “是!”余贵妃颔首答道。
 
    耀帝又翻出了刚刚搁下的折子看了看,问道,“姚四小姐与姚二小姐是堂姐妹?”
 
    余贵妃并不是十分清楚姚家肩朓的事,只知姚崇明是娶了两个妻子,而且两个妻子同时并立的,因余家与小苗氏有勾结,潜意识里就偏向了小苗氏这一方,“臣妾不知!只知姚四小姐和姚二小姐并非同母所出,姚四小姐是嫡女!”
 
    耀帝又看了眼折子,便明白了,“那这姚四小姐便是姚家二房的姑娘了!”
 
    耀帝竟然比自己还清楚,余贵妃愕然呆滞,就听耀帝又道,“说起长乡侯府姚家来朕便想起来一桩旧事,当年嶂州决堤的时候这位姚侯爷因是监工加固堤坝的官员,是要被下狱斩首的,不过最后彻查的结果出来却与他无关,朕记得主理此案的人似乎是贵妃父亲的门生!朕可有记错?”
 
    余贵妃心里一跳,敛眉答,“正是!”
 
    耀帝却是一笑,“看来这是缘分!当年余家于姚家有救命之恩,如今姚家若是能嫁个女儿给历王,也算报恩了!”
 
    虽然历王的母家是余家,但历王是皇室皇子,怎能与臣下联系在一起,余家对姚家的恩却是通过历王来报,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在警告余家跟历王走的太近了吗!
 
    余贵妃诚惶诚恐的哭道,“皇上明鉴,臣妾只是心疼历王没有个知心人相伴左右,纯属是想心疼心疼儿子,绝无其他的意思!”
 
    看着余贵妃哭的一脸惶恐,耀帝突然厌恶这张脸到了极点,这样一张脸的背后藏着无尽的算计和滔天的野心,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无比恭顺的模样,可是转身就将有毒的爪牙伸向所有可能存在威胁的人身上。
 
    “起来吧!朕知道了!这两天你好好想想,有中意的人就跟皇后说一声,不必来找朕了!”
 
    皇上松口了,虽然听上去并不是很情愿,但是总算是答应了,余贵妃感恩戴德的磕头跪安了。
 
    “宣长乡侯!”耀帝盯着眼前的奏折沉声道。
 
 700、弹劾
 
    姚可清拒绝了姚崇明拦下杨大人的请求,姚崇明便知道皇上会找他的,只是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幸好早就想好了对策,心里并不十分慌张,可是当耀帝问他“爱卿可知朕今日宣你前来所为何事?”时,姚崇明的心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臣不知!”
 
    这种时候除非是打算负荆请罪,都只敢回这三个字。
 
    耀帝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只是抛下一份折子到他面前,“好好看看这折子上写的吧!”
 
    姚崇明捡起来一看果然是杨大人的折子,心里悬着的石头便落下大半了,草草看完后更觉心安,都是那天在姚家提到过的事,除此之外杨大人并没有在折子里提到其他,已经有了对策的姚崇明恭敬的将折子折好呈还给耀帝。
 
    而后反驳道,“杨大人在奏章中所言并非全部实情!”
 
    “哦?那爱卿便说说实情如何吧!”
 
    “关于侯府半数产业契约一事臣之前并不知情,并不存在勾结兄长伪造假契约一事,此乃臣之家事,因兄弟嫌隙产生的误会,如今已经化解,至于欺凌长兄遗孤更是无稽之谈!”
 
    耀帝一笑,“哦?原来如此,是爱卿的家事,是朕多管闲事!”
 
    姚崇明扑通一个头磕下去,“臣惶恐!”
 
    额头刚刚触及冰冷的地板,又一个折子丢了下来,耀帝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朕也不想管你的家事,可是这几日以来弹劾你的折子多不胜数,全是你口中的家事!你自己看看!”
 
    伴随着耀帝的声音,“唰唰”又落下来几本折子,姚崇明吓的不敢去捡,耀帝就指着德安公公道,“你念给他听!”
 
    “是!”德安公公随手捡起一份奏章,“姚侯爷听好了!”
 
    姚崇明老老实实的伏地跪好,听德安公公念道:
 
    “高祖皇帝定令,庶子不得以袭祖业,只供辅佐,违者法无赦。然圣明在御,乃有肆无忌惮,浊乱朝常,如今之长乡侯姚崇明者。敢列其罪状,为陛下言之:崇明本姚家庶子,为庶母所养,初犹谬为小孝、小义以幸恩,及成年,兄殁,始立承爵,继乃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法纪。崇明虽有父之名,而无父之慈,虽有父之权,又无父之责。挟肩朓之权,侵长房之事,占长房之财,每事逢题复皆先面禀而后决断,事无大小惟其主张,一或少违,显祸立见,坏祖宗之成法,此一大罪也;自崇明袭爵以来,蔑视祖制,嫡庶不分,以妾为妻之风盛行,以为妾者能主中匮,以为庶者能继家业,坏天下之风俗,此二大罪也;践踏长兄之遗孤,使得弱女不得见人,及及笄得赐婚世人始知有此人,幼子不能进学,得舅相助,方能应试以取功名,忤逆其父遗志,此三大罪也;又谄谀以欺乎上,贪污以率其行,贿赂以谋重利,忠邪颠倒,是非混淆,乱朝廷之纲纪,此四大罪也,伏乞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并出奉圣夫人于外,用消隐忧,臣死且不朽。”
 
    德安公公悠悠念完,姚崇明额头上的汗已经滴到面前的青砖上,见德安公公又拿了一本奏章要念,忙俯首称道,“臣自幼便由生母抚养,及而立之年始知生母乃为父亲妾室,然生养之恩臣不敢忘,不忍言生母之过,亦不敢辜负父亲之心意,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唯难两全,绝无半分违祖制乱朝纲之意,至于贪污贿赂只是同僚之间正常的来往,请皇上明察!”
 
    “这么说来这折子上所言都是事实了,爱卿你以妾为妻,以庶为嫡,罔顾纲常也都是真的!”
 
    “臣……臣……臣冤枉!”姚崇明终究还是不愿认下以妾为妻,以庶为嫡,罔顾纲常的罪名。
 
    “是吗?”耀帝轻飘飘一句似是反问,“爱卿肩朓两房,家中情形是要复杂一些,如何平衡两房的妻妾子女十分重要,可是爱卿做的却有失公允了!”
 
    “臣惶恐……”姚崇明不知别人都弹劾了他一些什么,更不敢随意分辨,只能作惶恐不安状。
 
    耀帝便又翻了杨大人的折子出来,“这是一位自称是爱卿已经去世的故交的大人弹劾爱卿的奏章,爱卿刚刚也看过了,说的有理有据的,还有人证物证,还表示可以与爱卿当面对质,可是爱卿却说都是无稽之谈,朕倒是有些好奇究竟谁真谁假,不若召来杨大人,爱卿当着朕的面自证清白如何?”
 
    “臣……”
 
    姚崇明的迟疑耀帝看在眼里,谁真谁假已经不需要再论证了,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道,“齐家治国,爱卿连家都管理不好,又何来治国之能?朕甚是失望!”
 
    “皇上……臣愿为天下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解释都不听了,姚崇明这一刻彻底不安起来了,忙表起忠心来。
 
    “既然爱卿言此乃爱卿的家事,那爱卿就先齐了家,再谈治国吧!下去吧!”皇上挥了挥手,没将姚崇明的表忠心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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