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花静开
时间:2017-12-10 15:35:00

  他好不容易在梦里练成万宇诀,生怕现在梦醒,那棵情感之树就再也不能在虚境里见到,所以急吼吼把自己弄清醒,就要想法子证明,他刚刚经历的可不止是梦。
  他跳下床,身子扭来扭去,又伸胳膊甩腿,实在没现自己和过去有什么不同。
  他索性来到演武场,丹田之气贯臂,吼叫着手腕一翻,指天剑便蹿了出来。
  这一下,他再也无需怀疑了。
  “宇宙旋星剑!我的指天光剑,经过万宇诀的修炼后,真的吸尽银河的繁星光芒,化作了旋星光剑!”
  水铃儿惊愕地细瞧那把剑,觉得它既熟悉,又陌生。
  只见那把剑现在不再仅紫光,而是一入手中,就出了炫丽的七彩炫光。
  他试着念出万宇诀,再走万宇剑法的剑步,随着剑光划过,整个浮生殿都似被笼罩进了一片宇宙的光辉,那壮观的场面,引来围观的灵童兵无数,纷纷为他鼓掌喝彩,浮生殿里的演武场,一时简直要热闹过明珠峰里的兵营。
  剑影中,他能望见没入剑身的星辰虚像。它们带着光尾,流光四射。如用这把光剑攻敌,只怕一剑下去,不仅力道开山断海,那流星光芒,还能击倒敌人一片。
  从这时起,世上练成万宇诀,站在神功巅峰的人,除曦穆仙之外,又多了他水铃儿。不过就算同为指天禅大成者,曦穆仙却并未得到宇宙旋星剑,从这一层来说,水铃儿的修为,似乎已经赶了她。
  “姑姑知道后,一定会为我高兴的。可是,我到底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与她相见呢?”
  想到曦穆彤,水铃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狞灭天子,他的话一在耳边响起,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即刻动身,按狞灭留给他的路线,赶往漠北绝望之陵。
  站在东陵门外的雪原上,水铃儿念出狞灭教的口诀,一扇富丽堂皇的金漆大门,便显了出来。
  “羽风先生,竟会住在这样一扇大门之后?”他惊讶得五官都快拧在了一起,实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会站在妖王的宫殿门口。这个地方,五百年来有多少人找破天都找不到,他却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来了
  “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绝望之陵是妖王的居所。一般人别说进去,只怕走遍整座漠北高原也别想找到这扇门。羽风哥哥要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如此清高俊雅之人,能和那个臭名昭著的妖王扯上什么关系?不对,他是不是被那妖王挟持,不得已才住在这里?”
  一想到这,他就把这想法当了真,顿时心头火起,摩拳擦掌地就要撞进东陵门救人。
  他两条腿开足马力,像头被激怒的牛般怒视那扇紧闭的大门,身子抖一抖,就冲了过去。
  谁知刚到门前,那金灿灿的大门出“轰隆”一声响,竟自动打开了。
  “砰--”
  他冲力过猛,收不住势,顺着门开的方向就倒向门的那边,坚硬的青石板路面上。
  这一下,他可摔得不轻,“哎呦哎呦”叫唤着,觉得着地的半边身子,骨头已经碎了。
  不过等他抬头,却被门内那金碧辉煌的景象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三个男人之委屈
  水铃儿来到绝望之陵门口,臆测地认为他尊敬的羽风先生是被妖王囚禁了,便不由分说地要撞进东陵门。
  不过没等他撞上去,门倒自己开了,让他扎扎实实摔了一跤。他顾不得骨头疼,吭哧吭哧爬起来,瘸着条腿向前走了两步,就被妖陵内,那宫城连片的宏伟景象震住,迈不动步子了。
  “水铃儿,请往前走。你将见到一处白玉石的广场,你沿丹墀,走入正殿便是。不要理会道路两旁的守城士兵,他们不会阻拦你。”
  这是谁的声音?似从一个遥远的空间传来,袅若潺潺流水,又带着说不尽的妖冶。他听着耳熟,想起在梨花坳里,羽风召唤他时的隔空传音。可他怎么也不敢把先生与这个声音相提并论。毕竟这里不是梨花坳,而是妖陵!
  他按照声音的指示,一步步往前去,边走边感叹这好一处华丽的宫殿,虽无蓬莱的仙云缭绕,也没有稽洛山的苍翠深幽,却处处见得到连片的金砖玉瓦、以及沿途各式丹楹刻桷的高大建筑。
  终于走到了那片白玉铺成的广场前,广场果然被妖兵重兵把守。抬眼望去,高得几乎与天相衔的玉石阶上,每三级就站有一个全副武装,手持战戟的妖兵。
  这些妖族士兵肃然而立,一个个就像面无表情的石雕,他这么个大活人闷头往里闯,也没人来拦他一下。
  就这样,他沿丹阶而上,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正殿。
  正殿大堂内,气氛庄严。
  声势赫赫地镇守左右的,已不再是妖兵,而是腰挎宝刀的宫廷侍卫。
  除去持刀侍卫,殿台两边还有候命的宫女内侍百名。
  这妖陵气势虽大,水铃儿却毫无惧意。此时他摔过的半边身子已经不疼了,不过还沾着一身灰。他也懒得拍,大大咧咧地一路从那些人面前走过。
  这一次,他们不仅不拦他,竟还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嘿!长得帅有福利,进了妖陵都能被人当星星月亮看!”水铃儿很为自己那摔得灰一道又黄一道的俊脸得意,不过眼睛还是在咕噜噜四处打量,寻找羽风先生的身影。
  正左瞧右看,那个妖异之音又在殿堂里响起:“水铃儿,你可算是找到地方了!”
  这声音,此时听起来已不再隔空,所以令他更觉熟悉,但他坚决不愿逼自己相信,那就是来自羽风先生。
  “这怎么可能……”水铃儿恍惚地抬头,就见正对殿门,足有三尺之高的台基上,香炉焚出的青烟缭缭环绕,烟雾中,一张巨大的、焕珠玉光彩的妖王王座横立。王座里,一个身姿婀娜的人正懒洋洋地斜躺。
  他身着金色织锦长袍,巨大的尾襟直垂下王座,一直拖至天阶。漆黑的长遮住削肩,铺满前襟。
  他眼睑焕赤焰色彩,眉间一簇淡淡的金色火符跳跃,全身上下都透射着,难以言喻的妖王风姿。
  他虽然妖王气派十足,却正用一双华韵清明的眸子盯着自己,目光里满含惊喜。这样一副眼神,是不可能说谎的,所以就直白地向他证明了,妖王正是让他一直景仰无限,让他的师祖姑姑付以生命去爱的,羽风先生。
  “你……你是……”水铃儿还是固执地不愿承认,双唇哆嗦,站立不稳,一下子瘫软在地。诧异加伤心,还带着满心的委屈,恼怒的眼泪就要从他眼眶里掉下来。
  他忽然回想起,修习耀海诀时,那个出现在他梦境里的狞灭天子:绿红眉,倒三角的大脸,简直就丑陋凶恶过幽冥魇烈。在他心目里,那才应该是专属妖王的形象,怎可与他儒雅清高、卓尔不群的羽风先生划上等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三个男人之生气
  水铃儿进入绝望之陵,见到了身着妖王袍服,一身霸气的狞灭天子。
  “这……这就是我所敬爱的羽风先生吗?”他看得满心委屈,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受骗上当的感觉。
  狞灭天子居高临下地瞧见他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知他因何郁闷,却只是轻声偷笑。
  水铃儿虎着脸,坐在地上既不行礼,也不说话。狞灭有心逗他,开启朱唇道:“水铃儿,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见到个让你梦里梦外都十分讨厌的人,却占用你敬爱的羽风先生的名号,很是为那位北狐居士抱不平呢?大概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想过,他和我会是同一个人吧?”
  他这戏虐的一席话在水铃儿听来,简直就像挑衅,更激起他的怒气。
  他仔细回想与羽风相见后,他种种怪异的表现:玄天蟾属蟾妖,却是由他驯养。龙牙镜为妖族邪物,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操控它。而苍茫径的路牌上,那些弯弯曲曲的妖族文字,他更能认得清清楚楚。
  这一切都在暗示他是谁,自己却笨得就没往深处推理。这样分析下来,那些透露他真实身份的线索,他可从未刻意隐藏呢!
  所以水铃儿一时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是气妖王骗他?还是气自己脑子这么长时间都没转过弯来?但不管怎么说,就算他知道这事大半得怪自己,也还是止不住要为那受骗上当的感觉生气。
  他气咻咻道:“哼,铃儿被先生骗得好苦,先生何苦再来取笑铃儿!”
  狞灭道:“铃儿此言诧异。在宇宙虚境里,我已向你解释得清楚,我并非有意向你隐瞒身份,而是顾及你一直大任在身,受不得惊扰。并且那时你若得知我是谁,还可能乖乖地让我带领你修万宇诀吗?指天禅与灭天咒同级,而万宇诀又是指天禅的终极,其难度可想而知。或许这世上除了我,已无人可带你入境,我与彤儿的良苦用心,希望你能理解。并且一等你修完指天禅,我就向你揭晓了谜底,你为何还要这般恼我?”
  水铃儿坐在地上,虽被他的大实话说得哑口无言,却还是难在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只恨不得一头撞上他王座下的天阶,死了算了。
  狞灭天子见他花猫儿似的脸上,俊俏的眉眼挤来挤去,一副小孩子闹别扭时的模样,显得既滑稽又可爱,直笑得双颊霞光荡漾,对屏阁后唤道:“大哥,你这弟弟性子拗得很,我可招架不住了,还是由你出来对付吧,他肯定听你的。”
  “大哥?他在唤谁?我怎么会是他大哥的弟弟?难道连他大哥我都认识?”
  水铃儿本就生气,现在更是一头雾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就目瞪口呆地看见他敬爱的江南哥哥,双目含笑地从屏阁后走了出来……
  水铃儿:+_+ヾ(@⌒ー⌒@)ノ?(ゝ。?)
  三人一起离开妖陵的正殿,走向扇瑶宫。
  水铃儿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跟在那二人后面,嘴巴噘成了个标准的喇叭形。
  他两手叉在腰上,鄙视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只恨不得能和他们打上一架。大概只有那样,才可让他真正出口气。
  说实话,羽风先生就是狞灭天子,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他实在没啥好气的了。可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全世界都知道先生的身份,唯独他给蒙在鼓里。
  而所有不甘里最为可恨的,是他想起在梨花坳时,当说到羽风先生是位儒士时,云清对他的嘲笑。
  如此说来,这事连那女鬼都知道,他还不算是颜面丧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三个男人之夜宴
  羽风就是妖王,这是水铃儿必须接受的事实,可他拧着的脸始终放不下来,继续与狞灭和江南君怄气。
  那二人沿摆置一道道精美纱屏的长廊走了一会儿,没见着他,便停下脚步回头看,隔着绣满花鸟鱼虫的屏纱,见他只是荡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就知他心里还是没磨开。
  水铃儿望见他们在等,晃晃悠悠走过来,闷声闷气地问:“你们,干嘛不走呀?”声音全卡在喉咙里,好像既在对他们说话,又不愿真让他们听见。
  江南君拍拍他的肩问:“怎么,还在生气呢?”
  水铃儿鼻子里一哼,赌气地甩开他的手,回道:“铃儿可不敢。你们都是长辈,铃儿是晚辈,长辈骗晚辈,理所应当,晚辈岂敢怀有怨言?”
  狞灭天子啧啧赞道:“瞧咱水铃儿这张小嘴,得有多灵巧!这长辈晚辈的,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咱们这两个老家伙的舌头既无这般柔软,可休想赢过他!”
  江南君一向不苟言笑,却被他这几句话逗得忍俊不住,一下笑出声来,连连道:“贤弟呀,他那满嘴歪理,你不好好训他也就罢了,怎么还顺着他一起闹腾……”
  狞灭忍住笑道:“好吧,听大哥的,我不闹了。不过铃儿的巧嘴既已被歪理占满,怕是没工夫接受我这臭名昭著的妖王的邀请,今晚与咱俩一起畅饮梨花酿,不醉不归吧?”
  “啊--梨!花!酿!”听见这三个字,水铃儿忍不住暗自尖叫。
  他再有骨气,也拗不过那骨气丧尽,在他身体里到处乱钻的酒虫子,同时鼻子里立即就闻到了那日在姑姑禅室,梨花酿酒瓶被打碎后飘出的馥郁芳香。
  看来狞灭略施小计,就把他那颗心勾得痒痒的,强撑在肚子里的埋怨,一下就化在了对梨花酿的渴望里。
  他的气,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晚上,狞灭天子在扇瑶宫备下一桌丰盛的酒菜,算作为他二人接风。
  这段时间过去,三人的经历虽不尽相同,各有各的惊心动魄,可那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无论内容有多不同,又都不外乎是刀头舔血,泣血带泪。
  这一夜,三人还能聚于一堂把酒言欢,实可算作劫后余生,重见光明。这种重逢的喜悦,难用语言表述,唯有以酒寄情,将心中慨叹,全部溶进了香醇的梨花酿里。
  酒过三巡,狞灭放下手中和阗玉的夜光杯,目光深邃地看向水铃儿,问道:“铃儿,你虽已知我身份,心里还是有重重疑问,希望得到我的解答,对吗?”
  水铃儿忽然被他提问,问中心事,酒杯险些脱手滑落。他答不出是与不是,唯有矛盾地迎向他的目光。
  江南君知道,狞灭这是打算要开始讲重要事情了,也放下酒杯,静默地坐在一边,等待他们话入正题。
  狞灭道:“这么长时间以来,铃儿一直在想,为何玄天蟾为我驯养,为何我知道与龙牙镜有关的秘密,还懂解读妖族文字。同时,对于为何我还能送你进幻生符,以及向你提供如此详尽的帝神宫地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当绝望之陵的大门在你面前敞开,这一切便都有了答案,对吗?”
  水铃儿点头坦承:“不错,先生……哦,天子陛下……当我获知您的真实身份,所有疑问便都不解自破。现在我也明白了,原来真正在五百年前救下姑姑的人,其实是你,你不过是因为无法亲自出手,才借用了五岳留仙的手。”
  狞灭听他用那怪怪的称谓称呼自己,皱皱眉道:“若蒙铃儿不弃,还是称我羽风吧。和你们二位在一起时,我才能做真正的北狐居士。”
  他这份真诚,深深打动着水铃儿与江南君。水铃儿想起白天时那样任性地和他赌气,已经收拾干净的粉脸一红,赶紧改口道:“铃儿真正叫得顺口的,唯有羽风先生或羽风哥哥。既然你我均有此意,今夜我们就暂时忘却狞灭天子这个称谓吧。”
  眼见水铃儿终于真正接受了自己,狞灭高兴得差点淌下热泪,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激动之情掩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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