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王,你劳心费神地向一个地方开劈双路,是何良策?“鬼臾区听得饶有兴致。
狞灭放下严肃,脸上笑容再现,答道:“兵不厌诈,我自然是为迷惑敌人,让他无论往神鹰盟里灌多少奸细,也别想摸清我们具体的行动,甚至无法知道,我们将于何时出现在他背后,打他个措手不及。”
经他解释,江南君算是明白了这双道的用途,惊叹道:“这种明暗结合的障眼法,着实高明!只怕全天下也只有你这位妖王,才能有实力为战争建造这样耗时耗力的工程!如此一来,神鹰盟何愁不胜?”
鬼臾区自也是赞叹不已,不过又想起个重要问题,追问道:“明也好,暗也好,你还没告诉我们,这双道最终通向何处?”
狞灭苦笑两声,笑出浓浓伤感,答道:“当年在泰山前,彤儿为保五岳,无辜遭我妖族的万魂夺骨锁重伤,后又被华夏帝囚去支离山。如今悲剧重演,吊她上那刑山的,看似是仙族,实际却又是因我这个罪人。她穷其一生要保卫人间界,我只希望在六界战争打响后,能助她一臂之力,也为我可悲的过去向天下人赎罪。所以这明暗双道,是通往五岳的。”(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古墓议计之怀疑
狞灭天子于轩辕古墓的最深处,开凿出秘密隧道,以求在战争爆后,替代曦穆彤保卫五岳。
当他道出实施这一计划的初衷,着实令听者感伤。不过毋庸置疑,未来这明暗双道将会为神鹰盟的决胜,起到不可忽略的作用。
鬼臾区红着眼圈,大手搭上他的肩,安慰道:“曦穆仙之事,早已传遍六界。这么多年来,她是如何为苍生社稷奉献的,天下人有目共睹。有道是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那些迫害她的人,迟早会为他们造下的罪业付出代价,而她也总会有沉冤得雪的一天。雪泪封山在我老鬼看来,就是上天对她的庇佑。她为仙族,为人间界,已操劳足足五百年,我们现在就让她安静地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相信战争打响后,如有需要,她必会从冰棺里苏醒,助我们一臂之力!”
“彤儿在蒙难前,已与我定下婚约,我多希望能活到为她掀起红盖头的那一天,可她就这样走了……终有一日,她会从冰棺里苏醒,而我,还等得到吗?如果我的存在,将成为神鹰盟最大的威胁,我还如何能为了等她而继续苟活于世?“
狞灭失魂地望向自己的脚尖,脑子里不断联想那把藏在他脑子里的云霄大门钥匙,以及捣毁难柯山时,在六层塔里现的,可溶入他一身火血的白色火硝。
他庆幸没拿出夜明珠,光线如此昏暗,那二人自留意不到,他正悄然滑落的泪水。
他生怕心事被现,赶紧强震精神,换上自在随意的笑脸。眼见鬼臾区一身戎装,便打趣道:“鬼叔叔,就算咱们几人之间不讲虚礼,但你毕竟已贵为神族帝王,那绣九龙的衮龙袍,不可不着呀!”
鬼臾区摆摆大手道:“老鬼我戎马一生,管兵管马还可以,要我去管天下,本就是为难于我,还要我连军装都脱掉,那我可不答应!我连现在都日日泡在轩辕山的军营里,未来等神鹰盟成立,就更没机会穿龙袍了!”
狞灭哈哈笑道:“鬼叔叔此言诧异,你既贵为皇帝,就该有皇帝的风范,这每日都把龙袍扔在一边,岂不是对不起拥戴你的神族百姓?我看要不这样,你每日总有一两个时辰是要歇息的吧?不如就穿着龙袍入睡如何?”
鬼臾区听到这儿,才明白他是在作弄自己,自己还傻乎乎就当真了,看来是又上了这机灵鬼的当,气得作势要打他。两人像孩子似的,就绕着满地石块你追我跑,一时好不热闹。
狞灭正逗弄鬼臾区,转过头,却现江南君独依一根壁柱,看上去想得正沉。
于是他扔下鬼臾区走过去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江南君被他唤醒,抬起头来,目光是说不清的复杂,“贤弟,我知道你自幼便认识那南风长老,但你对这人的了解,又有多深?”
这话问得他一愣,想到家族秘事,心又开始滴血。
不过江南君既然问了,他就不能避而不答,只好强打精神,勉强回应道:“大哥说的了解,是指哪方面?”
江南君道:“所有我们可以想到的方面,例如学识、谋略,军法,城府,甚至包括,悟道。”
“这……”狞灭心头一震,已猜到他这么问的原因。
鬼臾区离他们不远,清楚听见这段对话,也预感到其中深意,急忙就凑了过来。
“大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快告诉我们!”狞灭被他这问题点醒,呼吸一下变得急促,双颊似被火烧。
江南君沉郁地答道:“单凭一个南风长老,以及我那十六岁便成鬼的妹妹江南浣姝,是否真有能力令六界局势演变到今天这一地步?我与他二人接触的时间不短,实在看不出他们有那样大的能耐,能在六界掀起声势如此浩荡的腥风血雨。所以我怀疑,另有一股暗黑势力,躲藏在他们的背后。”(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铩羽而归之暴怒
(西王山,鹿鸣宫)
“滚!全部给我滚出去!谁都不许在我面前晃悠,否则本王把你们一个一个抓过来,撕得粉碎!”
鹿鸣宫的鹿鸣殿里,鬼王云清坐在铺满鹿皮的罗汉床上,歇斯底里地叫骂。满地都是她摔碎的杯盏,罗汉床上的抱枕椅垫等等,也给她扔了一地。
几个守在一边伺候的婢女,早已吓得粉面乌紫,浑身抖如筛糠,两条腿连站都站不稳了。一听云清赶她们出去,顿时觉得小命有救,慌不迭地连福几福,算是告退,就躬着身子,飞也似地逃出鹿鸣殿,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自从夺帝大战铩羽而归,整座鹿鸣宫就没得过片刻的安宁。云清日日赖在鹿鸣殿里,不是摔盘砸碗,就是打骂婢女,直闹得南风好好一座宫殿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连他自己都没法再靠近鹿鸣殿。
云清把伺候她的人统统赶光,心里算是舒服了一点,便盘腿坐在坐床上,开始第一万遍地重复她的絮叨:“为登上帝位,我奋斗了一百年,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这场赌局的赢家,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我究竟错哪儿了?这一步接一步的,我是从哪一步开始错起的?与我争夺帝位的人不是只有水铃儿吗?怎么到了紧要关头,又冒出来个什么鬼臾区?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事先我没得到一点消息?这不公平!这竞争不公平!”
长时间深陷在这些激烈的情绪里,她已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正疯狂捶打坐床扶手,就听身后传来几声干咳,是南风来了。
“师傅--”
虽然她一直处于暴怒状态,但听见南风的声音,也不敢太过造次,只好整整白骨疤脸,暂时压抑怒火,招呼了一声。人却只是坐着,懒得起身行礼。
南风知她心情不好,也不和她计较。其实从混沌谷回来,他自己也气了个半死,一腔怒火恨不得全泄到她身上,把这个让他颜面尽丧的鬼女,碎尸万段。
不过,时值苍狼盟成立的关键时期,这鬼女手上可握有十万钢魂兵,他怎么着,也还得让她三分。
“错哪儿了?错在你命里注定,就坐不上那个位置!”南风背着手站到窗前,蜡黄的眼珠转悠几下,冷冰冰看着天上那半轮残月。
他这不冷不热的几句话,与其说是安慰,倒更像是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到云清脸上,让她直想吐血。
她气得又要作,勉强压了压,尽量平和地答道:“是没本事,还是遭无耻之徒陷害,师傅难道还不清楚吗?一个小小的帝神,能有多了不起?凭我云清的本事,就算是做到宇宙至尊,又有何不可?无论天上地下,哪里我不能呼风唤雨?只要是我想得到的,就不可能拿不到!”
南风听得哑然失笑,“你这不自量力的臭毛病,真是死到临头也不会改。你总爱自以为是地耍些小聪明,到头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既然你从来就不懂得,该怎样脚踏实地对一件事精琢磨、细推敲,你今天的惨败,也是可想而知的!”(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铩羽而归之颜九
云清夺帝失败,从混沌谷回来后就躲进南风的老巢,西王山鹿鸣宫里,日大雷霆。
南风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倒是说得她脾气下去不少,却委屈地咬紧嘴唇,好像就要哭出来,“师傅,徒儿未能如愿登上帝神之位,已经饱受打击,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雪上加霜?”
南风这下也听得着恼,心想:“我这鹿鸣殿的殿顶都快叫你给掀翻了,我也没收拾你,还能怎样安慰?难不成非得把这西王山一把火烧了,你才能把气出完?”
不过见她那眼泪汪汪的样子,又想,“女人真麻烦,动不动就哭天抹地!看在那十万钢魂兵兵符的份上,我还得哄着她点!”
便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此事木已成舟,你再沮丧也是枉然。那个叫什么鬼臾区的,人家可是真正由鬼转了神,你以为你还能有本事,现在跑去轩辕山,一个个杀掉他和他芒鹰烽火营的十万士兵,再把通天冠从他脑袋上摘下来?你若做不到,这事我们就还得从长计议。”
云清收起眼泪,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切!这又有何不可?我云清堂堂一介鬼王,拥兵十万,个个具备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不死之身,十万对十万,杀死那群活死人能有何难?”
刚才愤恨的表情消失,狂妄又重新爬上她露着白骨的脸蛋,再衬上灰沉沉的脸色,连南风长老看了,都觉一阵恶心。
“你……哼!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子,人家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这是见了棺材,都不掉一滴眼泪!”
云清翻翻白眼,刚要反驳,就听门外响起侍卫的禀报声:“启禀圣君,启禀鬼王,难柯山的颜九将军求见。”
“什么?颜九?”她一听,顾不上还嘴,惊得从坐榻上就蹦了起来,“颜九不是在殍幽湖镇守难柯山吗?忽然跑来鹿鸣宫做什么?”
南风长老也是吃惊不小,急忙答道:“快,快让她进来!”
没过多久,门外就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一个人,一头栽倒在堂中,伏在地上大放悲声。这可好,鹿鸣殿里更热闹了。
南风与云清皆大受惊吓,定睛细看,来人披头散,衣衫不整,从头到脚都好像是给猛火熏过,浑身黑漆漆的,只剩下一对小眼睛挂在脸上,眨巴眨巴地泛着眼白。不过还只有那对小眼睛,能让他们辩出那伏地嚎啕之人,确实是侍卫通报的鬼将军颜九。
颜九边哭身子边抖,身上的灰烬被抖落一地,弄得南风的红地毯更加狼藉不堪。
云清见她落魄成这副德性,预感大为不祥,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捂着心口,心惊肉跳地想,难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事,真就生了?
南风见此情形,也知大事不好,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的颜九道:“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不好好领着钢魂兵守卫难柯山,要跑来我西王山?”
颜九惊魂难定,始终不敢抬头,圣君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好努力镇定下来,颤抖地回道:“禀鬼王,禀圣君,难柯山,没没没,没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铩羽而归之争吵
夺帝失败,云清气愤难平,正和南风长老你来我往地斗嘴,不料冲进来灰头土脸的颜九,抖落一身火山灰,然后告诉他们,难柯山已经没了。
“啊……”云清一得知这个噩耗,立时眼白翻起,身子一歪,就倒在坐榻上背了气。
南风长老本也是急怒攻心,就要上前揪住颜九问个清楚,却见云清晕过去,脸黑得五官都快看不清了,又生怕她就此魂飞魄散,只好先把颜九扔在一边,赶到她身边施救。
连灌水带吹气,各种办法用尽,云清终于缓了过来。不过还没等彻底清醒,她就像装了弹簧似的蹦到地上,一把揪住颜九已快成布渣渣的衣领,先于南风吼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柯山的结界由我亲设,树魂阵布得天衣无缝,就算这些全部失效,鬼林宫里的地下机关又有谁能闯得过去?所有这些防御工事,无论哪一项被人触动,我都不可能毫无感知,又怎会到现在才得到消息?”
颜九被她攥在手里,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脑子倒还没完全陷入混沌,听她这样质问,觉得有理,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只好怯怯地问:“鬼王,您……您当时,是不是,在神族地界?”
“啊?”云清一听,诧异地松手,惊道:“我当时身在何处,难道有影响吗?”
她边问边看向南风长老,却见他正偷偷躲在窗边叹气。
“师傅,你是不是知道这其中隐情?在子虚山的时候,不是你告诉我难柯山不会有事,江南子墨的话都是在诓我吗?”她回想当时情形,恨不得冲过去把他咬死。
云清的责难全属实情,南风确实在夺帝时对她说过那样的话,此时不禁张口结舌。既然不知该怎样回答,就干脆虎起老脸,想打赖吓她:“你……你自己糊涂,从来就干不出一件好事,怎么现在把责任推到为师头上来了?”
云清一脚踢开颜九,站起身怒视他,“师傅,过去无论大事小事,只要不合心意,你都只知道数落我,可这次夺帝失败,难道你就没一点过失吗?去混沌谷的又不单我一人,当时若不是被你阻拦,说不定我还来得及赶去救山!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南风这下也怒了,咆哮道:“好你个死女子,枉老夫为你奔波整整百年,到头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还好意思对我大呼小叫?就算我说过那些话,难柯山也是你鬼族的大本营,我凭什么要对你面面俱到?若不是颜九提醒,我可想不起这许多事来。那神族是什么地方?就算已被毁成千年废墟,曾经的灵气也不会彻底消退,自然而然就能结出一层隔离罩。况且,子虚山下还有吸气潭,难柯山哪怕设防再足,你那点鬼气,又岂能轻易穿透西天顶?”
南风死皮赖脸地做了事后诸葛亮,云清一肚子怨愤,却也不敢真和他翻脸,只好又扭过头,把火都往颜九身上撒,指着她道:“你,你快说,难柯山到底是怎么给毁的?你要把整件事的经过,一字不落地告诉本王!”
于是,颜九便老老实实将鬼山被毁的全过程,向那二人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