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呆,相互对视间,多少猜出一点他进幻生符的原因--是遭人追杀,躲进来的。可要杀他的人是谁?是何动机?他又是否是刻意进来躲避?疑问这么多,以他现在的样子,怕是给不了任何答案。
时间紧迫,不可再多在此处盘桓,并且只要把他带出去,来日方长,必能把话一点点从他嘴里套出来。
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段箫便蹲下身哄他:“傻胡子,你想想,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臭臭的地方呆那么久,也没人陪你玩,多没意思呀!我们好不容易来了,又马上要走,你不是又要孤单一人了?不如你随我们来,我们以后日日和你玩在一处,好不好?”
段箫的话,似有奇效,竹星听了,抱头的手松开,不过才片刻,又大嚷着抱回去,从胳膊后露出半张脸,怯生生问:“真的?我要随你们走,你们就天天陪我玩,不让坏人杀我?”
段箫微笑着点头,他顿时从惊恐转为兴奋,拍着巴掌欢呼:“有人陪傻胡子玩咯!我们玩抓人游戏,你扮水铃儿!”然后又指向灵宣洛,“你扮星竹仙!傻胡子跑,你们追!”
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突,二人根本预料不到,故而不及拦阻,云清一下就警觉起来,“这傻子在说什么?什么水铃儿、星竹仙?难道你们知道他是谁?”
刚说完,她就自己顿悟,又开始嚎叫:“我想起来了,这人我溜去稽洛山玄冰洞的时候见过!虽然他变得面目全非,但你们不坦白我也能猜出来,他是竹月的弟弟,竹星!”
尚未离开幻生符,竹星就被云清揭穿身份,二人心头皆是一凛。
眼前情况已容不得人细想,灵宣洛只有横下一条心,怒斥道:“恶鬼,他是谁重要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你自己。聪明识相的就快放我们出去,否则因我师叔送命,可不划算!”
重要人物连连从自己眼皮底下错失,云清可是又懊丧一次:早知这傻子是曦穆彤的二徒弟,可能利用他做不少事!但是目前如灵宣洛所说,除了放他们出来,已别无他选。
她只好愤恨地咬牙,手掌一扬,牵动黑丝,里面的人拉住黑丝另一端,就被向外拽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金蚕蛊境之中剑
竹星不愿离开幻生符,出人意料地曝出自己进入这里的原因,是为躲避么人的追杀。
经过段箫一番哄,他才答应随他们走,却傻乎乎暴露出真实身份,引起了云清的注意。
为了活命,云清不得不继续让步,作势放他们出来,心里却依然在恶毒地打算,怎么趁这个机会弄死他们。
刚用黑丝把三人拖到符门边,她就停下来,威逼道:“灵宣洛,你们只差一步就可以跨出来了,本王可是遵守承诺的君子!你也不可食言,快用珠子把老死鬼吸走!”
灵宣洛见符门已到,认为云清为了活命,断不敢再多耍花招,便透着微弱的光线向外看,见到她依然挺着个巨肚躺在地上,云之裳则手持蛟虬,剑尖指着她,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灵珠,念动收魂口诀,柔和的珠光便由内向外地从珠子里晕开,投向云清的大肚。
珠光笼罩下,一团白雾从她腹部一点点向外挤,等差不多完全挤出来,就又飞聚合成之前那道晦光,“嗖”的一下飞向灵宣洛,钻回了珠子。
达瓦央吉的魂魄一走,云清的肚皮就开始收缩,在逐渐恢复正常。
妊娠危机解除,法力重回,她喜出望外。既已脱困,哪还管得了什么诺言不诺言?她生怕灵宣洛等人逃脱符门,所以一秒都不耽搁,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黑丝向回弹,眼看就要将那三人再送回去。
不过急迫之下,她忘了身边还如只猎犬似的,蹲着个云之裳,他已知她奸同鬼蜮、行若狐鼠,所以自灵宣洛进去后,就没放松过警惕。此时见最后关头,她果然欲行不轨,二话不说,立即蛟虬剑寒光闪过,就向她那还未完全复原的肚子刺去。
云清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中的黑丝上,丝毫料不到会遭人偷袭,一阵剧痛传来,她“啊”地一声惨叫,全身又再动弹不得,低头看,蛟虬剑已深深没入她的小腹,只剩剑柄露在外面。
符门旁,灵宣洛收回达瓦的魂魄,轻手轻脚地将灵珠交还给段箫,便欲带他们跨出去,却猛然感觉一股大力由身后传来,在把他们向回扯。
“糟了,这女鬼果然使诈!”他心头一紧,抬起手臂,指天剑就要出手,谁知仅在这一瞬,不管是前拉还是后扯的力道,尽皆消失,眼前微红的光亮也渐淡散,符门要关了。
“不好,段叔叔,必是云清使诈,云叔叔便用剑伤了她,所以符门将要关闭!”灵宣洛急得大声提醒段箫,他也知此时情况紧急,赶紧拖着竹星,三人齐声大喊,不顾一切地迎着风向外跃去……
数秒之后,灵宣洛才恢复意识。
他摸摸头,从地上坐起来,看向身边,竹星与段箫都还躺着。原来三人是在符门消失的瞬间,一起摔出来,扎扎实实地摔到了实地上。
云清的肚子,才刚遭过鬼魂入侵的大罪,转眼又被云之裳的宝剑刺中,已疼得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止。
云之裳把她扔到一边,赶过去看那几人。到得近前,一眼就望见竹星,顿时张大了嘴,呆楞地说道:“天呐,我听云清提到竹星这个名字,还以为她又在胡说八道,原来……是真的……”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金蚕蛊境之矛盾
逃出幻生符的最后一步,灵宣洛等三人再次险遭云清暗算,幸亏云之裳断地一剑斩落,才能助他们在符门封闭的最后一秒,摔了出来。
终于成功脱险,不但救出段箫,还意外找到失踪的竹星师叔,灵宣洛此刻所感受的滋味,是酸甜苦辣一应俱全。
他走到云清身边,心头燃烧的仇恨,烧红了整张脸。这一次,她是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再也爬不起来。
他俯下身,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道:“云清,你从卢田玉里转世出来,做了十六年的人,之后又做了一百年的鬼。你总共在这世上走了多少时日,可拿纸笔算出来。我还真想知道,这么多日子里,你可曾有哪一天没干过坏事?还有,你不住口炫耀灭天咒的本事,结果却避不开一道虚弱的灵魂,且最终败在一把小小的蛟虬剑下。你跑来云南,为的是正式做上鬼王,可如今这副模样,还拿什么与我们争抢?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用在你身上,可是再合适不过。你说你现在是自我了断呢?还是我用指天剑再给你补一下,助你早早散尽魂魄?”
云清的鬼身冰冷如铁,听了他的话,额头却冒出冷汗,一滴滴打落在地上。
她一次又一次一败涂地,再想起火灵阁里,火铃儿对她的警告,而眼下这鬼王之位和神位一样,她再度望尘莫及,怎能不感到绝望?恨然道:“灵宣洛,如果今日我做不了真鬼王,你补不补这最后一剑,又有什么区别?当年在江南世家的藏书阁,我为当神族皇帝自尽成鬼,后屡次放弃投胎转世的机会,直到现在再也无**回。我横竖都是一死,这最后一剑,你爱补便补吧。”
她虽说得凄凉,灵宣洛却哪还敢信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云之裳,却见他在点头。
他又是一惊,有云之裳证实,意味着她确实大限将到,可他还是不明,于是问道:“就算你无**回,只要保持魂魄不灭,就不会死,却为何要说得这样绝对?”
云清苦笑道:“你又没死过,怎么知道鬼的事情?人一旦死了,能在世间游荡的时间就只有百年。百年后,若依然没能离开鬼界,就随时可能魂魄碎去,烟消云散。唯一化解之法,是转往他界。我夺神位失败,成神的希望破灭,只好把最后的赌注押到鬼位上。你已在混沌谷夺走本应属于我的帝冠,现在若连鬼位也一并抢走,而我百年期限又到,怕是一年再都撑不了。所以今天,你要不杀死我,要不把鬼王位置让给我,只要我还有口气,就绝对不会走,定要将那鬼族印信拿到手!”
灵宣洛对她恨之入骨,这些话却又如重锤般敲击他的脑髓。他开始幻想,有一天她真的魂飞魄散而去,江南君听到这消息后,一颗心也随她死去的样子。可这个女魔头欠下血债累累,无论他有多善良,又怎能再对她生出恻隐之心?可是只要想到江南君,他就不忍看他再受伤害。
曦穆彤曾有杀她的机会,却因为江南君而放过她,导致更多无辜之人殒命,如今他,到底该再为江南君放她一次,重蹈师祖姑姑的覆辙,还是为他们纠正错误?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金蚕蛊境之办法
云清中剑倒地,按照灵宣洛的本心,只想给她补上一下,让她彻底化作灰散去,从此六界就再不会被这恶魔搅扰。可当他想到江南君,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他举棋不定,沉吟地起身,看云之裳和段箫,期望他们不会被个人情感左右,能作出客观的决断,便问道:“二位叔叔,依你们之见,这女鬼该如何处置?”
二人站得不远,云清与他的对话,他们字字听得真切。他这询问的口气犹豫,二人就都猜到,他之所以不忍杀她,只因想到了江南子墨。
他们虽与那位人间使交往不深,但对他种种的英雄侠举,一向敬佩有加,考虑到他的感受,一时半会也回答不了。
云之裳闷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神色一松,开口道:“我倒有一个折中之法,不知你们赞成否。”
灵宣洛赶紧点头道:“云叔叔快快请讲,宣洛洗耳恭听!”
云之裳问他:“你可还记得,我在密林里盖的那间鬼屋?”
灵宣洛答道:“当然记得,云叔叔用屋角的壁炉煮滚血水,用以召唤无影溪。”
云之裳道:“你既已去过,就该知道那小屋不光位置隐秘,还被我设下的结界,以防仙族以外的其他族人靠近。照云清的说法,她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把她结果,多少有点于心不忍。我的想法是,不如就把她关进小木屋,直到鬼命耗尽。这样她既不会再出来害人,我们也对得起她长兄,你们意下如何?”
灵宣洛看着垂死的云清,心里矛盾万分。既然自己已是没辙,云之裳的提议,也算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他们在这边投入地商量,那边云清虽半死不活,耳朵却还灵光,一听他们要将她囚禁,让她在一间妖鬼都找不到的木屋里了却鬼生,直气得眼冒金星,拼尽全力地破口大骂:“小痞子,你们休想!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你们不要忘了,我手下还有足足八万打不死的钢魂兵军队!若是几日后,我还未回转西王山,我师傅必会带兵来寻,到时别说你们,就连募须神族,只怕也要被他连锅端!我劝你们识相点,把我放了,说不定我还能为你们求情,求师傅给你们个好死!”
死到临头,她嚣张的气焰不减,灵宣洛听得哈哈大笑:“哎呀呀,爷爷我好怕呀!你可千万别让他们来,否则上次是姑姑和先生去你难柯山大开杀戒,毁去你两万兵马,这次就要轮到我,再损你两万了!”
云清只恨自己已没气力甩出钢指,否则必会在他身上捅他七**十个窟窿出来。
云之裳见那二人都无异议,便果断行动,云丝锦带飞来,将她五花大绑。
“我说你就别鸭子死了嘴巴硬了。这世上谁不知道你与你那师傅貌合神离,彼此间巴不得把对方整死?所以你少做点梦吧。能给你个地方等死,已算上天对你的眷顾了!”云之裳说着,像拖牲口似的把她向密林鬼屋拖去。
云清的事圆满解决,假鬼王威胁解除,而募须神族所在地,无影溪的源头也找到了,几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到了段箫要使出对蛊术,敲开金蚕蛊境大门的时刻。
(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募须神族之空间
灵宣洛等三人决定好该怎样处理云清之后,由云之裳把她拖去木屋关押另外三人则在无影溪边等候。
竹星疯疯傻傻,神志不清,段箫因怕其它事多,一个没看住就又被他跑得无影无踪,只好暂时把他绑上棵矮树,虽是心有不忍,也只能行此下策。
竹星完全不懂反抗,窝在树根处,和一只甲壳虫玩得一头大汗。等云之裳拖着云清走远了,灵宣洛才顾得上过来看他,但一见他失常的模样,伤感又生,从衣袖里摸出手巾,抖着手为他擦汗,眼泪则不住扑簌簌往下落。
云之裳动作迅,时间不长就从鬼屋转回了头。此时天光大亮,他虽有黑披遮身,也还是耐不得那样强烈的日光。并且用对蛊术召唤蛊境,必须要在夜间,那时候蛊虫最为活跃,所以三人便先择了一处树荫,坐下来说话。
段箫醒来后,云之裳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紫鸢洞那个十分尴尬的场合,再一次就是去难柯山,几人并肩战斗。而再往后,生的事就不用提了,此时二人重逢在云南,自是感概良多。
问及段箫今后的打算,他叹道:“重建故国是我回来的目的,但急不得。你们看,我这一只脚才刚踏入云南,就已引起当地势力的分裂。若再稍不留神,难说就要引流血冲突。所以为云大哥办完鬼王归位之事后,我就打算去拜会澜沧神。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下一步该怎样走才稳妥,估计他比我清楚。”
提到澜沧神,灵宣洛好奇心又起,追问道:“听闻段叔叔与这位小神渊源颇深,不知他是怎样个人物?”
段箫道:“其实我对他,也是一知半解,只知他曾是一只沉睡于澜沧江底的麒麟,一朝被惊醒,救下一只遭遇江难的渡船,于是在那里修炼成神,获华夏帝赐予神权,为护佑来往江心的船只出力。”
灵宣洛素爱刨根问底,追问道:“可那只沉睡的麒麟,又是从何而来?”
段箫给问得摇头,“年代太过久远的事,我就更不得而知了。不过幼年时,我也曾向他问相同的问题,他的回答很奇怪,说是他来的那个异元空间,现在已经封闭,再也回不去,所以云南就是他的故乡,澜沧江就是他的家。”
这个回答,连云之裳都是一愣,“异元空间?这又是何说法?”
灵宣洛想起在稽洛山研究九宫旋星阵法时,曾听过空间并行原理,便猜测道:“姑姑曾教授宣洛,怎样使用奇门遁甲术。我记得她提过,虽然我们身处的世界很大,但在这个世界之外,肯定还并行有其它世界,散布于宇宙各处,我们永远无法从天空,直接用眼睛观看。”
他的话,引起了那二位极大的兴趣,云之裳笑问:“这般玄妙的理论,岂不是说那些空间和我们这里一样,也有人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