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一听,喜道:“仙族现在统领三界,搜寻力量自不是我这个小鬼能比。如真得曦穆仙相助,云清实在是感激涕零,不知何以为报!”说罢俯身便拜。
曦穆彤急忙拉起她道:“妹妹切勿这般见外,都是为天下苍生做事,又何来一个‘谢’字?只是这雪狼泣月一事,还请妹妹相告。”
云清站起身,叹息道:“雪狼为漠北妖灵,百年才出一只,在月圆之夜吐出狼元,警告世人灾祸将至。此信号一出,现存三界便极有可能也被卷土重来的妖族毁灭,从此狞灭天子将一统六界,独霸天下。
“另外,妖族五百年前用灭天咒毁灭神族,将余下众神封进幻生符。雪狼泣月之夜到时,如果这些神依然不臣服于他们,就会化为一滩血水。”
曦穆彤被她说得心惊,一下子回想起了五年前,那个关于魔婴降世的梦,同时缥缈僧在梦中所说的,乱世就要开始的预言,此时果然应验。
她问道:“那这余下的神族,你是否知道还剩多少人?”
云清摇头道:“不多了,估计也就十来人,为的是,当年华夏帝的帝后宣英娘娘,她身边应该还有几名护法。不过那位宣英娘娘,这些年倒是从未停止过抗争。她知道如果要神族重新崛起,华夏帝之位必须有人继承。所以她一直都在尝试用各种办法冲破幻生符,与那继承人联络,但是屡试屡败,倒有不少人因此而被狞灭天子残杀。”
云清话说到此,曦穆彤就想起了万空道长,心底又泛起一阵悲凉。
“云清妹妹,这么说来,那宣英娘娘已经知道帝位继承人是谁了?”曦穆彤问道。
云清眼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晦暗,但转瞬又恢复平静,故意将语气显得轻松,答道:“确实找到了,但是无法联系。我但愿在雪狼泣月之夜前,他能继承神位。”
曦穆彤问:“此事我能从旁协助吗?”
云清心中冷笑,嘴上却道:“迟早能的,因为这继承人就是,水铃儿。”(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刑山密会(四)
“水铃儿?”曦穆彤双肩一颤,有点不敢相信。 但当她想起,他乃蚩尤一缕元神转化,而蚩尤为统领九黎的武战神,又觉得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说到第二件事,云清神色已换,似乎一脸心痛,对曦穆彤道:“如今狞灭天子蛰伏蓄势,四处网罗人心,连收买带恐吓,已使不少仙魔中人倒戈投诚,连那魔族头领魇烈都在其列,这个曦穆仙想必也清楚吧?”
魇烈暗通妖人,曦穆彤当然早已知晓。但她最为担忧的,可是凤涅。以凤涅正直刚烈的性格,在魔族中实属少见,等有日魇烈知道自己的妹妹在暗中与他对抗,她的处境将会有多么危险!
曦穆彤叹道:“魇烈之事我心里有数,除他之外,妹妹可还知道其他背叛之人?”
云清道:“还有一人,只怕姐姐听了,会极伤心。”
曦穆彤忙问:“谁?”
云清答道:“就是那位,身为人间使的江南子墨。”
“江南君?你……你可有调查清楚?”曦穆彤脑中惊雷炸响,轩辕山古墓前,他血淋淋的模样顿时浮现眼前,难道锦书圣对他的指控,竟是真的?
云清点头道:“不错。狞灭天子手下有一个厉害角色,叫南风长老。”
听到这个名字,曦穆彤的手开始颤抖,她赶紧用衣袖掩盖了起来。
云清佯装不见,继续道:“江南君被妖龙尸毒纠缠百年,百年来都抱着去除尸毒,回归凡人生活,而后老死而去的心愿。南风长老乘虚而入,承诺只要他放弃人间使身份,成为妖族护法,便可助他解毒。”
云清的话说得入情入理,不由得曦穆彤不信。可是,无论她怎样逼自己相信,江南君已为了解毒而变节,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不是事实。如果对他的为人没有一点把握,她又怎可能与他相交百年,成为知己好友?
曦穆彤不动声色,向她致谢道:“如此重要的情报,妹妹都能坦诚相告,我真是感激不尽。不过这些内幕岂是寻常人能轻易获得?所以我想,妹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鬼魂,不知你是否能实言相告,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清淡然一笑道:“曦穆仙见微知著,事无大小,皆逃不过你法眼。不过我是何人,对将生的六界大事并无影响,姐姐晚一天知道也无妨,不如现在就将我当做女鬼云清,利用我作为鬼族内应,不就足够了吗?”
曦穆彤听她这么说,实在无语。
叙谈已久,天色渐亮,云清的语气开始有点急促,急道:“姐姐,云清要走了,回去路途遥远,万一遇上日出,我就有可能在半道化作一缕青烟!”
曦穆仙知她这话不假,也为她担心,便掏出曾关那密语修罗的曦穆灵珠,说道:“想来妹妹也不会愿意透露住所,让我送你一程,这粒灵珠你拿着,万一半路遇见日出,你也好暂躲于珠中。”
说着将珠子递了过去。
云清接过珠子,道了声谢,又环视支离山渗人的景像,带着深深歉意道:“我知道这山对曦穆仙属不祥之地,怎奈云清是鬼,支离山鬼魂多阴气重,云清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有足够精力和你交谈这么长时间,万望姐姐莫要见怪!”
曦穆彤觉得这个原因解释得合乎情理,心下也颇为她伤感,摇头道:“妹妹多虑了。今后你我如要见面,均在此处,你看可好?”
云清点点头,手握灵珠飘然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重获自由(一)
时日如飞,又是两月过去。
水铃儿站在浮生殿前的练武场上,以马步姿势,面对着约十步之遥的一排火把。
灵儿扭着胖胖的虫屁股,爬到火把上,小嘴一吹,便用灵力燃着一支,然后纵身一跃,又跳到另一只上,用同样方式点燃。在它的勤奋工作下,不大一会儿,十只火把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要再试一次,就不信我成功不了!”
他稚气未消的脸上写满决心,暗暗念动指天禅第三层火忍诀心诀:“气走心动心随气升。气旋于虚虚以沉丹。丹离虚境气走三经,三经曜日日以捕实。指运气,气逢星,星从丹生,火灭!”
念罢,丹田气升已直走到头顶三阳经络,随后由头至臂到指一气呵成,就见一道淡紫剑气,从指尖出,直击向对面火把。剑气到火则灭,一直像这样灭到了第七支火把。可此时,他指尖那剑气却已渐渐衰弱下去,到第八支时,指尖已空空如也。
“哎—”
水铃儿再次失败,长叹一声,仰面倒在青砖地上,双手枕头呆呆看向天空。
灵儿蹦上他的胸脯,无可奈何看了他一眼,便趴在他身上,开始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一人一虫正沐浴在阳光下昏然欲睡,水铃儿眼前就朦朦胧胧出现一白衣仙子,立在一旁,用那宛若林籁泉韵,却又寒冷如冰的声音唤他:“起来。”
见到仙子出现,水铃儿虽不情愿,却还是不敢抗命,嘟着嘴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
灵儿正迷迷糊糊要入睡,冷不丁连打几个滚滚到地上,小身子摔得生疼,恼得张牙舞爪地挥动两排小拳头,要打他,但转头看见曦穆彤,便吐吐红舌头,缩手缩脚爬到一边去接着睡了。
曦穆彤指尖微点,十支火把重燃。
她让水铃儿站到原来的位置上,蹲好马步,自己则立于他身边,用寒冰般的双手将他的手合在掌心。
水铃儿难得和她靠这么近,特别是自己已是少年人的大手,被她纤细的一双玉手合在一起,又紧紧按住,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当那刺骨的寒冷一阵阵钻进心里,他牙齿也禁不住在微微打颤。
可是他又觉得,被这双细滑无骨的手这样握着,无比舒服,再加上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一阵阵透入鼻息,令他本能意识里,竟有点舍不得她把手松开。
曦穆彤让水铃儿再念指天禅第三层心诀,他老实照办。
而这次与以往不同,在曦穆彤的掌力承托之下,他就觉得丹田之气,至少比刚才独自练习时厚重了三倍,随着气从丹田贯出,那气息如滚滚洪流,在经络中奔涌,待到剑气出,那紫色光华无比绚丽耀目。十支火把,竟然被他一次性全部熄灭,而熄灭后火把上残留的火星,犹如铁屑被吸铁石吸引般,全部由他的掌气吸了进来,他的指天禅三层,就这样练成了。
“今后要多多练习丹田沉气,你的气息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才无法连贯而出,一次性熄灭十只火把。”曦穆彤松开手,淡淡抛下这句话,如从前那样,转身就欲离去。
“姑……”水铃儿对她的称呼几乎脱口而出,但刚说一个字,又咽了回去,满面通红站在当地,手足无措。
而她已经听到了那个字,心头一震,强烈渴望他能完整地叫出来,可是最终他还是咽回去了,于是二人呆立,四下变得寂静无声。
许久后,曦穆彤轻叹一声,重新提步走到门口,结界打开,她却没有再关上,
“这段时间山中天气不错,你多出去走走吧,开阔心界对更高层次的练习有好处。”她强压内心感伤,冷冰冰叮嘱一句,便离开了。
“她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走出浮生殿了?”水铃儿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犹如一个刚被宣布获释的囚徒,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用脚试了试那曾经被结界封死的门坎,现再碰不到阻碍,脚果然可以迈出去了。再用整个身子去试,身体一倾,随着惯性他冲到了浮生殿门外。
“我出来了!我自由了!我可以呼吸外面的空气了!”尚未站稳脚,他就在心里大喊几声。
一年了,他未踏出浮生殿半步,现在终于看到殿外风景,他多想欢呼,就像五岁时那样童真,那样兴高采烈。可是转身望向浮生殿,关于竹月的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满心欢喜瞬间化作心酸,泪水又淌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重获自由(二)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水铃儿决定四处走走。1
他胆怯地望向周围,稽洛山里一景一物都是那样熟悉又陌生,熟悉到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却又陌生得,犹如他已离开百年。
曾经那个欢蹦乱跳的孩童身影,似乎依然随处可见,可如今当他再次出现,却已变成一个愁肠百结,郁郁寡欢的孤傲少年。
稽洛山有这么多地方,第一站应该去哪里呢?他默默问自己,而第一个跃入脑海的,是仙灵塚。
冰蜂之灾,四灵对他的救命大恩没齿难忘,而缥缈僧更是成为了,带他指天禅入境的曾师祖。
第一次离开仙灵塚时,他曾信誓旦旦地承诺,会经常回去拜望他们,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他都没再露面,他们不会生气了,觉得他这个小小顽童忘恩负义,已经把当初的承诺给忘了吧?
打定主意,水铃儿走向了百香谷。
整个百香谷,一如往昔的被明媚阳光照耀,四处洋溢着鸟语花香。花花草草都在明快的气氛中生长,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走着走着,他又见到了怨生花、无念草、流浪英和苦乐枝,顿时师傅教他认识稽洛山的情景,又清晰浮现眼前。他不敢再多想,赶紧移开目光继续前行。来到玄冰洞口,恍惚间就见到一个俊秀挺拔、玉树临风的背影,倒剪双臂仰望远山。
“师傅—”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冲了过去,等扑了个空,才现,原来又是幻觉。
指天禅练到第三层,水铃儿的功夫其实已可与江湖中的一等高手相比,只是他尚未出山对敌,并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可是再次踏进这玄冰洞,他已经没有了五岁时,强烈感受的那种难耐的寒冷。
凤羽宝甲在他回山时,曦穆彤已命人悄悄放回他的衣柜,但他未再穿上身。而此时就算没有宝甲护体,他也可以在自身真气保护下,在洞中活动自如。
玄冰洞内,犹如水晶宫殿般的气派依旧,冰凌闪烁着熠熠寒光。那些冰蜂,估计千百年来就这样,日复一日在蜂巢的里里外外忙碌,无论这个世界生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只会报以无动于衷。。
经过放置落蝉香的冰洞,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依然如繁星闪现。现在他的胆识早已不同往昔,毫无惧色地再次将手伸进去,想试试是否还会有什么东西来抓他,可这次,除了凉飕飕的冷气丝丝渗入手背手掌,其他什么都没有生。
“上次那只来抓我的那只手,究竟属于什么人?”他心里嘀咕着,继续走向仙灵塚。
来到仙灵塚的石门前,两只玄天蟾依然忠诚地守在门口,吐着比寒冰更冷的玄天水。他已从斗斗那里问到了进入石室的口诀,心内默念,石门轰隆隆打开。
门开处,水铃儿从门口望向里面,大吃一惊。
只见那四灵的灵位旁,竟然又多了两尊牌位。一尊新凿的冰雕灵牌上,镶嵌一颗曦穆灵珠,灵牌上名姓,是“嵩留仙云之裳”!
“云之裳叔叔死了?这也太突然了!他是因何去世的?按照师傅曾经说的,仙人故去的原因不是死于战争就是被人暗算,那他是属于哪一种?”
水铃儿的大脑在惊愕中飞转,却无法找到答案。再看向旁边,他更是差点失声惊叫,只见那尊灵位上竟写着“火铃儿”!而灵牌顶端的珠子与其他几粒都不相同,却几乎与他的那粒雕凤水铃铛一模一样。(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重获自由(三)
震惊之下,水铃儿一把抓住高台边缘,细细端详那铃铛。
只见它和自己丝绦上悬挂的这粒一样大小一样通透,唯一不同的,是那颗上面雕的是条栩栩如生的小龙。如果他的铃铛上,凤喙里,曾叼天露滴,那么这龙口中也应有物,可此时看去,却是空空如也。
他试着伸手去抚摸那铃铛,岂料指尖刚刚触及,铃铛就由通体透明转成了刺亮的红色,然后他的手犹如遭到电击般给弹了回来,不单止手指顿觉麻木,整个手掌都给电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同时铃铛内红光不断快闪动,似在向他出警告,明显正释放着浓浓敌意,以防他靠近。
“这个火铃铛,和我的水铃铛是什么关系?难道我在世上还有兄弟?铃铛被供奉在这里,难道它的主人已经死了?”他愕然盯着火铃儿的牌位,满腹狐疑地猜测着,心想如果要得到答案,只能去问曦穆彤,可是当他面对她时,能开得了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