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哥哥私用?”小跳蚤听得来了兴致,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心急地问:“哥哥快说,要我去偷什么?总之除了女人心,这世上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
狞灭忍不住又笑,“你这小鬼头,女人心偷来也是你留着自用,哥哥可不要!”
小跳蚤嘿嘿笑着,不挠脑袋挠肚皮,“那是,凭哥哥这样的人才,我一时还找不出配得上的人去偷呢!”
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咦,哥哥平日里是不喜欢小跳蚤偷的,怎么今日忽然转性?莫不是,你真看上哪个女人了?”
狞灭啐道:“你少在此胡说八道,谁要你偷心?哥哥要你去,偷人!”
“啊……”小跳蚤扯着细嗓子尖叫,恨不得一下蹦到殿柱后躲起来,粉嫩的童子面涨得绯红,嘟哝道:“哥哥呀,虽然我已经快七百岁了,可怎么说都还是个小孩,这种男女之事,我……我哪里懂……”
狞灭见他窘态,又是大笑,“你这人小鬼大的东西,既然羞成这样,只怕男女之事你并非全都不懂吧?罢了罢了,我可不是要你去偷女人,我是要你去西海地域,将那名叫贯郜的承天司,给我偷来。”
“哦,原来如此!”小跳蚤想起刚才晦敏去而复返时说的话,若有所思地点头:“哥哥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偷人,不过是偷男人。”
狞灭与这么多人说过话,口渴得厉害,正端起琉璃杯呷茶,不防之下满口喷出来,呛得使劲咳嗽。
小跳蚤只顾自己说得痛快,又问:“奇怪,哥哥贵为天子,派一队侍卫去把那个承天司请来不就行了?再不,出动个天使也不为过,何必要我小跳蚤去偷?”
狞灭被他说得笑颜散去,轻叹道:“晦敏的话,想你都已听全,还不明白吗?若我大张旗鼓派人去请,只怕那贯郜尚未到绝望之陵,就已尸骨无存了。唯有请你暗中行事,或还能保他性命。”
“哦……还是哥哥顾虑周全!”
小跳蚤彻底明白了他的苦衷,不再啰嗦,欣然领命而去,偌大的扇瑶宫,转眼又静得只剩了莲池淌水的空灵声。
狞灭摊开手掌,轻轻一晃,一块玉石大印出现在掌中,这便是晦敏一直提起的王印。
避世梨花坳期间,此印名义上归父亲掌管,可他已因自己的离去而心如死灰,再未真正涉足过任何天朝事务,只有南风长老,需要用印时便去找他。
估计那时是南风要,狂蟒就给,从不深询缘由,正因如此,十八天使的阵营才会乱得这般不可收拾。
“无论这只军队内部有多乱,天使兵团的战斗力都为世间最强,哪怕人魔仙三界联手与其对抗,也不容易得胜。一年,我的时间,只有一年,我必须在这一年里整顿好这支军队,以防他们被暗黑势力利用,沦为祸害六界的主力。我该怎么做呢?”
狞灭心中千头万绪,不胜烦忧,将那枚王印,放在了案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邪师恶徒之暴怒
离开绝望之陵,南风长老跨着漆黑咕噜兽,怒气冲冲地冲回了他的老巢,靠近西海的西王山鹿鸣宫。
一跨进他日常所呆的常青殿,就见到云清飘忽而来的鬼魅身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只冷冰冰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云清嫣然一笑,对他福了一福道:“拜见师傅。”
南风极不耐烦地一袖子将她扫开,“好了好了,这些礼都免了罢。你这么急跑来,莫非是为探我见狞灭的消息?”
云清瞧他鞋底似的一张黑脸,就对他与妖王会面的结果猜了个七八分,所以知他现在就是堆炸药,哪怕一点火星都能引爆,炸得她粉身碎骨,于是小心翼翼地陪上笑脸。
除此之外,私狱一出事,她用江南君换出凤涅并将其私放的事,南风自然就知道了。他因此而雷霆震怒是必然的,难说在气头上,能弄死自己。
她本来怕得心慌慌,但南风一收到私狱被毁的消息,便匆忙赶去找狞灭算帐了,以至这事就像个疖子,尚未刺破流脓,还肿在那里,她当然更不敢放肆。
南风不说话,她只好试探着问:“师傅,还在为西海私狱一事烦恼?”
南风漠然挤出四个字:“明知故问”,便又沉默。
话说不起来,她又急于打探妖王,只好继续找话,“真没想到,这妖王刚一归位,就给师傅您来这么大个下马威,亏得在他幼年时,你对他那样疼爱有加,难道他还好意思再叫你亚父吗?”
几句话揪得南风一颗心生疼,拍着桌子怒吼:“这个逆子,他刚刚归位时,我满心欢喜地跟着狂蟒跑去绝望之陵拜见他,以为他从此就会一展抱负,帮他老子实现当年吞并六界的宏图大志。如果他真和我是一条心,我还打算拉他加入我们正在筹划的大业。没想到,他竟像个婆娘似的满口和我谈什么仁义道德,还剥夺了我进入天使军营的兵权!更可恨的是……是……”
说到此,他已上气不接下气,翻着白眼就要哽过去。
云清听到关键处,没了下文,赶忙倒上杯茶,给他灌了一口,见他缓过来了,便问:“更可恨的,是什么?”
“更可恨的是,他马上就要昭告天下,说我的圣君身份是假的!”他终于吼了出来。
“啊?”云清一听,吓得鬼脸乌青,“那……师傅,如此一来,我们前面好不容易才笼络住的那些人,会不会以为上当受骗,全都要和我们翻脸?”
南风本已焦躁的心,又被这刀子似的话捅了一下,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吓得她不敢再开口。
“狞灭,枉老夫如此疼爱你,你却这样对我,我该怎么办?虽然我不服你,可也下不了手拿去你的命啊!”
他捶胸顿足地泄,云清却躲在一旁,露出一脸嫌恶。
呆坐一会儿,他忽然又跳了起来,吓得她一哆嗦。
他仿佛在自语,又似在对她说:“不好,有件事我还忘了!这小子一归位,便要回王印,重掌军权,然后就毁了我的私狱。他现在正干的第二件大事,是重启整个妖族的吏治管理系统。照他这度,不出几日,五百年里那些被我废掉的那些大小官员,估计只要还没死,不少都能官复原职。这些人都是我因各种原因排除的异己,其中被我侵其妻或灭其子的大有人在,但因天朝关闭,无天子主持大局,才一直忍气吞声。现在狞灭回来,要是站在他们那边为他们撑腰,这些人不都得伺机向我复仇?”
云清听他这话,反而不再陪笑脸,而是露出冷笑,仿佛故意在笑给他看见。
这一举动果然激得他暴跳如雷,吼道:“你笑什么?难不成还要给你师傅落井下石?”
她见他终于愿和自己交谈了,忙抓住机会,又挂回诚惶诚恐的表情:“徒儿不敢!师傅啊,你稍安毋躁。徒儿只是在想,你与其这样惶惶不可终日,成天给你那半边儿子牵着鼻子走,何不就把心思都放到我们一统六界的大事上来?我们已幸幸苦苦积累这么多年,就算狞灭天子想破坏,怕也没那么容易得逞吧?”
这句话算说到了点子上,南风眼前豁然一亮,暗道:“这死女子说得有道理!就算他真向天下下诏,让我再无法以圣君自居,我手上也并非只要这一个筹码啊!”
他眼睛斜斜地扫向云清,“我不是还有她,这个未来的帝神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邪师恶徒之坦白
狞灭天子一归位,南风长老就在妖族天朝失势,给降成了一名没有任何实权的普通妖人。≦本来他满心沮丧,经云清提醒才想起,一旦这鬼女真正成为神族帝神,他不就可以弃妖族投神族,通过控制帝神,让自己一统六界的美梦成真吗?
不过这下,可是令他也联想到了江南子墨被关鬼狱的事,脸又沉了下来,问云清道:“你说,江南子墨出现在你鬼狱里,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明明住在姑苏城中的云府吗?还有,那凤涅又是怎么从私狱逃脱的?“
云清一直以来的担心终于给摆上台面,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回……回师傅,凤涅,是江南子墨,用自己换出去的……”
“什么?”南风吃了一惊,但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这前因后果,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她骂道:“你这个贱人,如此胆大包天,敢背着你师傅干这么大的事?若不是你,江南子墨现在还被我攥在手里,何至于私狱一毁就一无所有?你信不信,今天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云清听他果然起了杀心,极度惊恐,但转念一想,又不怕了,大着胆子抬头道:“师傅啊,今天的云清,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假鬼王。你杀死我,最多泄一下。不过他日等我成神,可就是无价宝了。有了我,你再也无需看妖王脸色,可以随心所欲地穿行于六界,呼风唤雨。有了这些诱惑,你还会舍得因一个魔女而杀我?”
“你……你……”南风气得浑身抖个不停,却找不到只言片语的反驳,只好无可奈何地问:“那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南子墨,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他?”
云清开始暗暗盘算:若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神武密志》与十字诀的秘密,怕是就藏不住了。不过这本书已瞒了他那么久,且事情已进行到这一步,说出来估计也无妨吧?并且哪怕是拿到十字诀,到真正登上神位之前,都还有无数道关要闯,如能得南风相助,自然更有胜算。
再说,妖王冲进私狱救人,纯属意料之外。经他这么一闹,江南君目前下落不明,很可能就在鬼狱里被他救走。如果真是那样,要找到他,唯有通过南风。所以现在,只能将整个真相对他和盘托出。
南风见她呆跪着一语不,怒道:“你还在打什么鬼主意?说话呀!”
云清给他嚷嚷醒,站起身笑道:“师傅啊,你有所不知,没有江南子墨,我就无法成神,所以这个人,云清得罪不得。”
南风听了一愣,“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做不做神,和他有什么关系?”
云清已打定主意不再隐瞒,便将《神武密志》,以及这本书里记载的内容,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南风听完,冷汗如雨,本来就已被狞灭打击得体无完肤,现在听云清一说,更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原来百年筹谋,竟一直是在帮一个假继承人!
他实在受不住这一连串打击,颓然瘫进椅子里,再也站不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二十章 邪师恶徒之焦虑
云清预料到南风一旦得知真相,就会是这副德性,所以早已想好一套说辞:“师傅,你实在无需这般失望。 我目前还不算真正的神位继承人,这不假,但你想想,水铃儿是我唯一的竞争对手,江南子墨又那么在乎我,不惜一切地要让我继续留在世上,他必定会找出十字诀,助我修改继承规则。”
南风冷哼一声道:“话是不假,但是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敢一再瞒我,还有脸叫我师傅?想来你向我献策,在运河北坡拉拢江南,又诱他进古墓夺剑,不过是在利用我吧?你老实说,《神武密志》是不是在古墓里偷偷交给他的?”
云清悻悻然道:“徒儿不愿师傅为无谓的事烦恼,故而隐瞒,是对你的孝敬,师傅却还不领情!我这不一直都在自己解决吗?只要结果如愿,你又何苦执着于解决过程?”
“解决?”南风又开始吼叫:“你解决什么了?现在江南带着那本关键的书消失无踪,这段时间我看得清楚,他所谓的投诚,根本就是在糊弄我,说不定还给我唱了出反间计,做了曦穆彤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还敢狡辩?老夫确实是看在神位的份上还留着你,否则你早就成堆黑灰了!”
云清被他辱骂惯了,一点都不恼,舔着张脸笑道:“好了师傅,骂完您消消气。我哥哥现在明明就是带着《神武密志》呆在妖王宫陵,怎能说消失无踪呢?”
南风摸着胡须一瞪眼,“你就那么肯定?”
终于说上正题,云清赶紧抓机会问:“师傅此趟入宫面见狞灭天子,可否问及江南子墨的消息?”
南风怒道:“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不问吗?只是狞灭说他并未见过此人,我又怕他现我们与江南的关系,就没再深究,说不定这人真是和其它囚犯,一起给放跑了呢?”
“和其他囚犯一起放跑?哈哈哈……”云清仰天大笑,笑得南风咬牙切齿,“你这个死女子,还敢这样放肆!难道我说得不对?”
云清挑着眉道:“师傅一世神机妙算,可一见到妖王,就犯了糊涂。”
“你这孽徒,少在此拐弯抹角,快把话说清楚!”南风虽怒,却拿她没折。
云清得意地笑:“师傅细想,那西海私狱九层,专为关鬼族囚犯而设,封印皆由我下,没一个妖兵有本事打开,若非妖王施以妖法,江南子墨怎么走得了?”
南风一惊,云清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原来江南君千真万确就呆在绝望之陵,狞灭竟然将他给保护下来了。
想明白这层,他顿时更加焦躁,连呼:“完了完了,那江南小子混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还不知已探得多少消息,狞灭既然见到他,只怕对我们的内幕已了如指掌。并且,狞灭得了他,就相当于得了《神武秘志》,他可是无所不能的妖王,你这个死女子,瞒着师傅自作主张,闯出这么大的祸,现在还能高枕无忧,以为你的对手只有水铃儿一个吗?”
云清和南风周旋这么久,为的就是向他打探江南君下落,听他这么一说,心顿时凉了半截,脑子也一下变了空白。
顿了一顿,她鬼眼里闪出寒光,“师傅,或许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悲观。我哥哥与妖王见面已是事实,但他若有心护我,必定要有所隐瞒。现在事不宜迟,就算你不舍得杀狞灭天子,为了我们的大业,也绝不能再心慈手软!如果你下不了手,这事就交给我,哪怕凿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来灭掉,以防十字诀,甚至帝冠落到他的手里!”
南风长老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道:“我说你瞧不起曦穆彤也就罢了,想不到你竟狂妄到这个地步,连妖王都不放在眼里。且不论你杀不杀得死狞灭,就算你能化作黑烟渗入绝望之陵的结界,也化解不了里面的各种妖术,只怕你没摸到东陵门,就已经魂飞魄散了,还能在妖陵里凿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