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敢向毛主席发誓,他真的没使多大力气!女人,怎么都这么娇滴滴的,一点不抗摔打!
魏安然心虚地再看看卧室房门,摸摸鼻子在内心检讨。他绝对没有要对女人动手的意思,方才只是口误!
好吧,他态度还是有问题,没有深刻认识到他的未婚妻云相思同志是位女同志,与他经常接触的兵蛋子完全不同的女同志,要注意轻拿轻放的!
以后一定要改正。
心虚的魏连长突然发觉浑身哪里都不对劲,坐立难安的,不由自主地开门溜出去。
锁房门,隔绝里头叫他烦恼的根源,魏安然大吐口气,逃跑似的下了楼。
当然英勇无畏的魏连长绝对不会认同这个形容词的。
一口气下到院子里,遇见不少下班放学回来的邻居,只有他是往外走的。
点点头互相简单打个招呼,魏安然解释说去菜地里摘点菜做晚饭。邻居们便都善意地笑,还从自家收回来的菜里拿出一个辣椒茄子的塞到他手里,叫他回家加菜。
魏安然客气地道谢,推让几回,谁的也没收。谁家都不容易,他怎么好意思白拿人家的菜。
进了自家菜地,看看才发了半寸高的韭菜,还不到吃的时候,只能放弃,转头去看铺得满地的南瓜藤。
南瓜倒是结得不少,黄花还在开着,还有打着骨朵的,看来能吃一阵子。
弯腰仔细较着南瓜的大小,魏安然心疼地看着嫩嫩的小南瓜,哪个都不舍得摘。都能长到二尺长呢,现在最大的才一尺不到,吃了当真有些可惜。
眼角瞥见一个新鲜的瓜蒂端口,魏安然眼神一僵,脸色沉了下去。
叹口气,将那个最大的小南瓜摘下,拎着回了家。
瓜蒂见着好几个,显然有人摘了他们家的南瓜,还不止一次。
遇见这样的事,魏安然心里不是不膈应,但也只能无力地叹口气。都是部队的战友,家里肯定吃不饱饭才伸的手,算了吧。
遇见这样一码子事,魏安然心里因为云相思对战友不够尊重的气又消了几分。
好像是自家战友这边不争气有些理缺一般,叫他心里十分憋屈,也不好对云相思纲线地教育了。
他明白这其实不能混为一谈。不过乱七八糟的事情凑到一起,马要进修了,他必须将云相思的问题处理好。暂时让步也可以。
魏安然理清头绪,觉得豁然开朗,回家的脚步也轻快三分。
小南瓜太嫩,蒸米饭不很好,要不,包顿饺子吧?
魏安然强迫自己忽视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淤青手印,还有那下面一瞥而过的雪白,咳!
包饺子!
魏安然板着脸,熟练地将面团活好,放在一旁醒着,然后利落地洗好小南瓜,切开一块打成丝,攥了水,放在菜板当当当地剁起馅来。
云相思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被子向下滑落,一阵清凉。
她低头看看,脸有些红,赶紧拉起被子,转头去看肩头的伤。
果然淤青了!
魏安然那个混蛋!
有暴力倾向的男人绝对不能跟!
云相思再次给魏安然发了红牌,琢磨着要马着手搬出去住的事。
找到工作搬出去,然后退亲!
还要还他的钱。
当当当的声音还在响着,听得云相思心烦气躁。
她十分确定那个混蛋男人回家了,还颇有兴致地在剁馅做饭!
混蛋!
对她又打又骂的,他自己倒是爽了!
人渣!
一会儿吃饭一定会噎着!还会咬到舌头咬到腮帮子肉!
云相思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一顿,觉得出了口气,懒洋洋地穿衣服起床。
做坏事的人都那么开心,她凭什么要生气,叫人家更开心吗?她可没有牺牲自己娱乐敌人的高尚情操。
慢吞吞地下地出门,右肩膀果然开始痛起来,干什么都很不方便。
云相思心情更差。
她是典型的右撇子,右手不能动的话,怎么做事找工作?
难道还要继续忍受魏人渣的虐待?
☆、16.第16章 你离我远点!
16.第16章 你离我远点!
耳尖地捕捉到她出门的声音,魏安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又将白天穿的出门衣裳整整齐齐地穿身,眉头忍不住蹙了蹙。
她不是最喜欢在家穿他的衬衣?
这是在跟他划清界限,把他当外人看?
魏安然敏锐地猜出云相思的心思,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她脾气也太大了些!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算他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弄痛她了,可是该说说,该吵吵,这样闹脾气是怎么回事?冷战?
真不想惯她的毛病!
魏安然咬牙,手里菜刀剁得飞快,饺子馅很快剁好盛盆,倒调料搅拌起来。
听见云相思从卫生间洗手出来,魏安然做个深呼吸,平静地回头招呼她。
“过来一起包饺子。”
云相思木然看他一眼,游魂似的飘回卧室。
把她肩头弄伤了,还要逼着她干活,果然是虐待无极限啊!渣男!
不是住了他的房子吗?姐明天搬!
魏安然的示好被彻底无视,心头火气再也压不住,把手里筷子一扔,大步出门。
又是一声不陌生的摔门响,云相思轻哼一声,反而翘起嘴角笑了。
能把渣男气走最好啦,这房子又能归她住了!万岁!
云相思欢喜地跳下地,穿拖鞋要冲出去把门反锁。
心急之下忘了肩头的伤,云相思习惯性地拿右手拉门,肩头传来一阵刺痛。
云相思赶紧松开手,吸着冷气,试探着小幅度慢慢活动着肩膀。
雀跃如同气泡被戳破,云相思噘着嘴,慢吞吞地过去锁门。
经过客厅的时候,瞥一眼厨房案板光滑的面团,她又撇撇嘴。
白瞎了一手好厨艺。
心不在焉地挪到门前,云相思习惯性地又抬起右手去锁门,门却冷不丁地打开,重重撞在她的右肩头还有额头,发出好大一声“砰”!
云相思猛地蹲下,把痛得钻脑的鼻子捂进腿里拼命揉蹭,左手抱着右肩头,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你怎么在这?撞哪了?疼得厉害?”
魏安然赶紧将房门关,顾不换鞋,弯腰去扶她的肩膀。
云相思狠狠拍掉他的大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魏安然,你离我远点!”
魏安然看着她通红的额头和鼻尖,回头看看里面的门锁,眉头蹙起,扬扬手里捏着的一小把瘦巴巴的韭菜。
“我忘记拿韭菜了,光是南瓜包饺子不好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门后头。”
云相思愤怒地盯着他手里的韭菜,决定以后将它列为最不受欢迎的蔬菜!没有之一!
“我讨厌韭菜!离我远点!”
云相思再次警告他一句,踩着重重的步子回了卧室,扑到床捂着被子胡乱砸着枕头。
她跟魏安然一定八字相冲!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她要逆袭!逆袭!
魏安然跟过去,看着被子下头胡乱踢腾的人影,冷沉的眸子里浮现一抹笑意。
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明明担心他再次离开,追到房门后头傻傻地等他回家,被他拆穿了,却要嘴硬地叫他离远点,还迁怒到韭菜头。
有点,可爱。
他竟然会觉得云相思可爱?!
魏安然被自己荒谬的念头惊到,再看被子下头闹腾得精力十足的人一眼,放心地回到厨房,耐心捡着细瘦的韭菜叶。莫名的,焦灼的火气慢慢消散了些。
云相思捂着枕头无声呐喊,把肺里边边角角的气体全部喊光,虚脱似的掀开被子,下巴搁在枕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日子没法过了,想偷懒赖着住免费房子都不行,她很意院子里那块菜地呢。
唉,靠山山倒,还得自力更生啊。赶紧挣钱搬家吧。
可肩膀伤着了,使不力,哪找简单轻松又来钱快的活啊?真有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她这个要啥没啥的农村土妞。
耳边又响起当当当剁菜的声音,云相思越是没头绪,越是被那当当当搅得脑子混乱。
云相思自暴自弃地闭眼,进入拿手的僵尸状态,强迫自己入睡。
房门无声打开,极轻的脚步声被她强行忽视。
“云相思,抹点药。”
魏安然喊了一声,将手里的红花油递过去。
没有反应。
他蹙眉看看侧身躺着,呼吸平稳的人,眼里有着困惑。这么快睡着了?属猪的吧!
咳,这个,属猪的是他。她属什么的来着?20岁,属兔的吧?
魏安然心思有些散漫,拧开手里小药瓶的瓶塞,红花油那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云相思睫毛颤动一下,下意识地将右臂夹得更紧,坚决装睡。
魏安然两只手迅速互搓,将掌心的红花油搓热,然后对云相思露在被子外头的右肩,股足一口气前,拉被子,解扣子,撸衣服,露肩头,揉淤青,一气呵成!
“啊!”
云相思惨叫一声,肩头火辣辣的痛!
“你放手!救命!”
魏安然单膝跪在床,两只手肘前后夹击,简单的擒拿技巧使出,轻易制止她的挣扎。
“别乱喊,叫人听见不好。”
云相思肩头已经被他的大力揉得痛到麻木,鼻子眼睛被那股呛人的药味刺激地快要失去知觉。
“咳咳,魏安然,放开我!我快被你折腾死了!”
杨靖之接了下班的苏红回来,刚到四楼,听见对门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是喊救命!
他一步蹿到门口要破门而入,结果又听见云相思喊了这么一句。他那张白皙的脸瞬间火红一片,推着冲去开了自家门的苏红赶紧进去,将家门关,这才松了口气。
苏红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紧紧攥着手里的房门钥匙,抢着解释。
“那个,我怕留在外面,被人抓住当做人质威胁你。”越说越顺溜,苏红理直气壮起来,妩媚地抛个爱娇的眼神过去。“我觉悟高吧?我可不是那些傻乎乎只会逞强,实际却在拖后腿的没见识女人。”
杨靖之脑子里还翻腾着那句似甜似痛的“你快折腾死我了”,被妻子媚眼一勾,心头火起,抱起她往卧室冲。
“做得好!有奖励!”
☆、17.第17章 突兀转变
17.第17章 突兀转变
魏安然不管不顾,压着云相思直到觉得药油全部揉开,这才松开她下地。
“多活动好得快。”
丢下一句嘱咐,魏安然大步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打着肥皂仔细洗手,然后捧起大把冷水拍到脸!
呼出口气,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耳根还是太红,低头又撩起冷水洗一把脖子跟耳后。
清凉的感觉挺舒服的,魏安然索性着冷水洗了个头。
短短的板寸头十分好洗,三两把冲完,他激荡热烫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长长吐出一口气,魏安然扯下毛巾擦着头脸,对镜子里头过于明亮的双眼,眼神不自觉地游移开。
云相思生日是哪天来着?等她满20周岁,结婚报告也批下来了,圆房吧。
十分有原则的魏安然同志下定决心,情绪也稳定下来,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坚定。
“出来一起包饺子,我擀皮。”
又招呼一声,魏安然还怕她犯懒不肯动,特意走到卧室门口等她。
云相思还没缓过劲,正躺在床装死呢,压根没想到他居然杀了个回马枪!
急忙将衣服拉好,她攥着衣领恼怒地嚷:“进门之前,不知道要敲门啊!”
魏安然决心已下,心态变了,再看她,感觉全然不同。
他清冷的眼底又泛起火热,却不再害羞,隐隐有着欣赏以及期待!
“自己家里,敲什么门。不是嫌味儿不好闻,快把衣裳换了,放那一会儿我洗。洗洗手帮忙包饺子,天都黑了,我午没吃饭,饿了。”
云相思傻傻地看着他,脑神经像是断路了,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魏安然吗?
他不是还在跟她生气?现在这是在闹哪样?
难道,他去个卫生间的工夫,也被穿了?
云相思震惊之下,只能想到这样一个靠谱的解释,小心地冲他试探地喊一句:“魏安然?”
“嗯。”魏安然答应一声,耐心地站在门口等她起床。
“你,”云相思艰难地咽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确定他是不是原装的。“记不记得,咱俩是怎么认识的?”
魏安然显然没想到她问出这个问题,浓眉皱起,认真思索。
“我最早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记事吧?那天你尿湿了裤子……”
“停!”
云相思闹出个大红脸,紧急喊停!同村神马的太讨厌了!
“谁问你这个了!讨厌!你快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魏安然眼底浮现笑意,看着她又将红通通的脸埋进被子里揉蹭着,心里又浮现“可爱”这个词。
这回却没有任何抵触。
魏安然垂下眼,缓缓转身去了厨房。
云相思心里恼得不行,嘴角却不停翘。
她停下躁动,冷冷地趴在被子,仔细辨认着心底的情绪。
果然还有一股陌生的欢喜雀跃,压都压不住地影响着她,刺激得血液都加快流动。
前身还不肯死心吗?
云相思皱起眉头。
假如魏安然看见她现在的表情,肯定会被吓到。
她拧紧的眉下是弯的嘴角,看起来是那样矛盾而诡异,如同她一左一右一冰冷一火热的眼!
“云红豆,你到底死没死?”
她默默在心底大喊,依旧没有回应,那抹不受控制的情绪慢慢消褪。
云相思抿紧嘴角,眼神冰冷无。
她沉吟着,下地往厨房看一眼,魏安然在专心地忙着。
她插好门回到床,看看窗外闪耀的星子,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算了,还是别冒险了。有关催眠术方面的知识,她也只是看过大量专业书籍而已,并没有真正实践过。
不是一点扰人的情绪吗?只要她自己够坚定够清醒,不会造成太大困扰,以后慢慢将它同化掉是了。或者,离开魏安然这个麻烦的源头见效更快。
心烦着,云相思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静静凝视遥远的夜空。
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拂动她的额发,更添她眼的深邃清冷。
莫名地有些想家。
想爸爸,妈妈。
如今,人事全非,他们的人生轨迹也都将改变吧?也不会在很久的以后,添加一个平凡病弱的云相思出生。
他们不会知道,曾经对她付出过那么浓烈的关爱……
有点点委屈,有些寂寞,冷。
云相思猛地关窗,看着玻璃反射出来的陌生胖脸,她突然有种想要减肥整容,恢复之前模样的冲动!
想要证明自己真实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