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原谅了,也不会再在一起过下去了。
到时候,她这位非亲生的女儿,自然是跟着自己的母亲离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的猜测。
雅媚睡不着觉,她从床上爬下来,来到大厅落地窗前的温泉旁。
她坐了下来,将脚泡入水中,透过落地窗可看见璀璨繁华的夜景。
在这座城市也待了一段时间,离开了之后多少会有些怀念,怀念那些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光,和席以墨一起排练的时光。
当然,城市不会移动,不会跑掉,它永远都会停留在原地,会动的是那些来回奔跑的人。
雅媚叹了口气,穿书来到这个世界,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习惯身边人的存在。
席以墨突觉口渴,出来从冰箱里拿了**饮料喝。
他并没有开灯,城市璀璨的灯光,以及那柔和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将大厅照的微微透亮,他透过微明的光线看到温泉旁坐着一道较小的身影。
席以墨仰头将手里的这**饮料喝完,将空**子扔进垃圾桶里,向温泉方向走去。
雅媚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看见是他,立马绽放出一个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眸在夜里晶亮晶亮的。
席以墨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么晚还没睡?”他问道。
“睡不着。”
“不要想太多了,就算要想,也要往好的方面想,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该怎样还是怎样,顺其自然。”
席以墨试着安慰她。
雅媚轻轻“嗯”了声。
她将双手随意撑在两边的地面上,脚丫轻轻撩着温泉里的水。
忽然哼起了他们创作的那首歌曲。
席以墨也不自觉的跟着哼唱起来,望着水面上两人的倒影,感觉十分惬意,他也把手放在地面上。
只是恰好,覆在了她的手掌上面。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转过脸来看向对方,一时嘴里哼着的曲儿也停了下来。
两双乌亮的眼睛对视着。
才发现,原来他们的距离是这么的贴近,此刻的动作有多么亲密。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席以墨的脸在她的视野里放大,她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他长得如此好看,让人忍不住想去侵犯。
她听到了自己嘣嘣嘣加速的心跳声。
此刻,雅媚精致的小脸在席以墨的视线里仿佛发着光,皮肤莹亮,唇色娇艳欲滴,席以墨看着,有片刻的愣神,忽然有种想贴上去的冲动。
而雅媚,在这个时候低下了头。
“啊,好困,我要睡觉去了。”
她伸手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湿答答的脚丫穿进了拖鞋里。
席以墨望着那离去略显慌张的背影,可以理解为她在逃避他吗?
刚刚的他险些就把自己的情感暴露出来了。
他一直好奇,倘若她晓得了他的心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飞机在b市降落,这一次回b市,雅媚并没有提前通知席朗,因为下飞机后,她和以墨还有事情要做。
和李姒和周德凯约好的见面时间和地点,是他们回b市后半个小时,约在了一家离机场比较近的餐厅。
这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所以才把时间安排的这么紧张。
雅媚和以墨来到约定好的地点,李姒和周德凯已经坐在订好的位置上等候多时。
这是一场严肃的见面,雅媚和以墨坐了下来,以墨看到周德凯时,眉头深锁,一直以来,周德凯以李姒的表哥相称,席以墨偶尔也和他碰过几次面,只是没有深交,却没想到会是假的。
周德凯形态松弛,并不觉得自己已经死到临头,反而觉得自己手上有筹码,他是来要挟的。
李姒整个人紧绷着,毕竟她没有周德凯那么厚脸皮,做了亏心事而不自察。
“吃点什么?”周德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席以墨看着心里很是不爽,他冷冷的说道:“十五分钟,把问题解决。”
周德凯挑了挑眉,席以墨在他眼里不过是刚刚成年的小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听他那咄咄逼人的语气,竟然有些苦恼。
周德凯做了个浮夸的请的手势,示意他说。
“你们是怎么想的?”席以墨问这句话,并非是给他们提条件,而是想知道他们是如何看待自己所做出的这些事情。
而周德凯,显然没猜到他的意思。
“我拿了钱,就离开,绝不会回来骚扰你们。”
席以墨轻蔑的嗤笑一声,他淡定的告诉周德凯:
“钱,你一分都拿不到,这些年,你非法从李奶奶那索取的席家的财产,我没有现在让你吐出来已经是很仁慈。”
席以墨目光瞥向李姒,李姒不敢去正视他,目光躲闪。
他曾经十分尊重这个长辈,只是她伤害了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一个人。
席以墨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对李姒说:“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不会让它继续发展下去,它应该回到正确轨道上,爷爷那边,只能一个人去解释清楚,就是你。”
李姒惊慌起来:“不能说,老爷他身体不好,受不了这个打击。”
这只是其中的理由之一,她想过席朗知道真相后,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变化,也许,她从此被赶出席家大宅。
“以我对爷爷的了解,他更讨厌被人欺骗,事情由你引起,就由你来解决,无论爷爷是否选择原谅你,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更何况,我是不会让爷爷出事,别再拿他的身体不好当作借口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周德凯的意料,他终于没那么的吊儿郎当。
“好,你们那边爱咋样咋样,但席雅媚是我的种,既然如此,我要收回她的抚养权。”
雅媚听了周德凯的话,忍不住想笑,她轻描淡写的提醒道:“我已经成年了。”
这些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没尽过半点父亲的责任,既然在这里谈起了抚养权。
她现在已经是成年人,完全可以为自己做主了。
她可不想跟周德凯同流合污。
连李姒都听不下去了:“你没资格提这个。”
李姒知道周德凯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雅媚不是席朗亲生的,但这些年一直被席朗宠溺着,就算不是亲生的,最后也不会做太绝。
再说了,他女儿现在事业如日中天,也是个明星了,明星赚钱可是分分钟的事。
李姒当然知道周德凯这个想法,她又何尝不是,倘若席朗不要她了,她也得给自己寻个依靠。
这个女儿是她一手抚养带大的,怎么都轮不到周德凯争夺抚养权。
雅媚觉得真是讽刺,这二人的内心戏实在是太丰富了。
看到这个状况,席以墨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只留下一句话。
“尽快。不然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席朗和席俊杰夫妇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
席以墨和雅媚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席朗看到两个孩子突然回来了,并没有提前说一声,颇感到惊讶。
“你们两个长本事了,回来了都不需要说一声的吗?”席朗嘴上教训着人,心里却高兴的很。
这段日子他忙于公司的事,都不得空去h市看望他们,但他们参加的比赛没有一期他没看过的。看到两个孩子获得了冠军,骄傲的不得了。
“这不是要给您惊喜嘛?”雅媚飞扑过去,抱住席朗。
虽然回来的路上她心事重重,但此刻见到席朗,她只想珍惜眼前难得的美好时光,故而让自己将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抛之脑后。
席朗开心的拍着雅媚的背:“好孩子,回来就好。”
花甜芝也关心起自己的孩子:“以墨,饿不饿,妈妈让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不了,我不饿。”
席朗一整天没见到李姒的人影,这会孩子回来了,就想把这件事通知给她。
他问道:“你们谁知道李姒去哪了?”
花甜芝摇了摇头:“最近妈妈经常出去,可能是去找朋友了吧。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花甜芝正要掏出手机打电话,李姒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整个人都笼罩着低低的气压。
雅媚和以墨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十九章
席朗让厨房准备了大餐,两个孩子离开这么长时间回来,怎么也要一家子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一大家子围坐在餐桌前。
席朗在商界奋斗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能明显感觉到在座几位的心不在焉,他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都别愣着了,菜都上齐了,快吃吧。”
席朗拿起筷子,大家也才跟着动起筷子来。
花甜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不停的给以墨夹菜。
而饭桌上的席以墨,雅媚和李姒,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表面上都在平静的a吃着东西。
“怎么突然跑回来了,是不是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席朗问道,试图打探出点什么消息来。
“比完赛了就回来了呀。对了,爸爸,妈妈等一下应该有事要跟你说。”
李姒瞪了雅媚一眼,这还是她的亲生女儿吗?这么着急把她妈送上断头台。
在席以墨的威胁下,她知道自己是躲避不掉了,但本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可她感觉没这么好运了,她今天若不说,可能席以墨和雅媚就会选择先说出来。
“哦,是吗?”席朗好奇的看向李姒。
“对。”李姒尴尬的笑着回应,心里却很苦。
“怎么感觉你们几个神神秘秘的?”席俊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姒郁闷的吃着饭。
见她这样无精打采的,席朗已经大概猜到是不好的事情。
这顿饭表面上吃的团圆,实际上各怀心思。
吃的差不多后,席朗放下筷子。
“饭也吃完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这一刻终究还是要来临。
李姒实在难以启齿。
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爷……”
雅媚说道。
“爸爸,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让您感到震惊和难以接受,但是,我们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席朗神情凝重,他是见过大世故的人,基本的心理建设也是有的。
在这件会令他震惊的事还没说出来时,他觉得自己是可以冷静面对的,这把年纪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心理波动了。
雅媚递给了李姒一个催促的眼神,她已经帮她开了头,希望接下来的事情她能自己开口说。
李姒之所以这么难以启齿,是因为在场的还有席俊杰和花甜芝,家里的几个佣人也在干活,有他们在场,总有种在审判她的感觉。
虽然都不是外人,但有些事情,是她跟席朗,夫妻之间的事情。
事已至此,李姒决定好好正视这段感情。
“老爷,跟我回房间吧,我们两个人坐下来谈一谈。”
“好。”
席以墨没有去阻拦什么。
关起门来,隐秘的解决,也许还能保住爷爷的面子,席朗也是个爱面子的人。
花甜芝夫妇对视了一眼,他们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席朗跟随李姒回到他们的卧室。
李姒将门关上。
她忽然捂住嘴巴,痛哭流涕起来。
“老爷,有件事情我瞒了你很多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呜呜~”
“什么事?”见李姒突然哭起来,听着她嘴里的话,不禁拧起了眉头。
“我嫁给你之后怀孕了,怀孕的时间我骗了大家,因为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老爷,我向你发誓,我是和你结了婚后才发现自己怀的孕,不然,我也不会欺骗你。”
席朗的瞳孔由于震惊而撑大。
他的嘴唇,双手在发抖。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李姒,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席朗这样隐忍着怒火的样子,更是让李姒恐惧。她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