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从军夫妇相信了大闺女的解释,这个闺女是他们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眼瞅着毕业后就能赚钱养家了,怎么能够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老三扣上屎盆子吧。
“呵呵,我从进屋到现在好像没说过我的那门生意是和成衣店做的吧,全家人都不知道的事,大侄女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这会儿木红军已经能够百分之百的肯定,昨天晚上放火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装无辜的大侄女无疑了。
只是他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纵火的原因,不过他也不需要明白,这会儿他要做的,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爸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刚刚那番话是我诈她的,昨天晚上根本就没人看见是芸丫儿放的火,只是这些日子有人看见芸丫儿白天时常出现在那附近打转,我自认自己这个小叔没做过什么亏待侄女的事,也没做过得罪二哥二嫂的事,现在芸丫儿差点害的我倾家荡产,这件事我没法接受,也没法原谅。”
木红军站起身,眼睛看着木家老两口,话却是对着木从军一家说的。
“昨天那场火我侥幸没有什么损失,看在亲戚的份上,我就饶了木芸这一次,但是从今往后,我木红军和老二一家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咱们就当是陌生人,以后让我再抓到木芸有什么针对我们一家的坏招,我就不客气了。”
木红军要顾虑的事情很多,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爸妈的感受,木芸再不济,也是他爸妈的亲孙女,这件事他要是闹到公安局就是自曝家丑,会让整个木家都受到四面八方的关注和嘲笑。
再者而言,他的推断和木芸刚刚的表情也没法成为实质性证据,只要她抵死不认,也没法给她判罪。
所以这一次木红军干脆就装大度,如果再有下次,他大义灭亲,也没人能说他什么了。
“今天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我和胜男就先带着歆歆走了,对了大哥,之前你不是让小宝传口信说你想要借钱做生意吗,这里是五百块钱,弟弟我的钱多数都投在了服装生意上,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说着,木红军将一个信封递到了大哥的手里,厚厚的一叠,看上去装了不少钱。
木随军两口子顿时面露欣喜,他们还真没想到老三那么大方,出手就是五百块钱,还没要求他们写借条,相比较借两百块钱还要求他们给予一成股份的老二一家,老三木红军这会儿的表现,就像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和救世主无异了。
木芸的脸色这会儿越发青白了,出了小叔挑破了她的伪装外,重生后她计划好的其中一条财路,也因为木红军主动出借的五百块钱断绝了。
恐怕从今往后,大房也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木芸心中的郁气越发旺盛,明明她才是重生的那一个,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呢。
都怪木香,如果不是她多嘴,自己根本就不会暴露,木芸一瞬间嫉恨上了那个没脑子的妹妹。
“香丫儿你是个好姑娘,你放心,小叔不会迁怒你,你今年也十八岁了吧,这个年纪的姑娘也该说门好亲事,有个好工作了,小叔和红星成衣铺的经理有些交情,可以帮你活动一个学徒工的位置,能不能转正,就靠你自己了。”
木红军那样奸诈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木芸和木香这两姐妹的感情不好,尤其刚刚木香的一番话暴露了她,恐怕这会儿木芸更是要恨死她了。
木香的日子过的越好,木芸只会越怄气。
因此虽然木红军对二哥家的其他女孩没什么作为长辈的疼爱,却也不介意帮木香一把,最好让她从此以后都把木芸压的死死的,彻底气死她。
“谢谢小叔。”
木香没想到还能有这个意外之喜,当即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离开老宅子时,木歆回过头看了眼表情晦涩扭曲的木芸,其实只要她想,完全有能力在木芸纵火的时候将她抓个正着,按照这会儿严打时的判刑标准,人为纵火起码得关个十几二十年,遇到一个想要强烈表现自己制造政绩的法官,死刑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木歆觉得,这样未免太便宜木芸了。
这个女人对于原身似乎有一种偏执的嫉恨,这也是为什么她在重生后一次次破坏原身的机缘,以成功者的身份不断出现在原身面前炫耀的原因。
想要报复这样一个心灵扭曲的重生者,让她坐牢绝对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只有撕开她伪善的皮囊,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你过的比她记忆中更好,让她嫉妒的抓耳挠心却无能为力,让她感受到你和她之前天与地的差距。
这样钝刀子割肉的惩罚,才是最为煎熬痛苦的。
“以后别再搭理木芸,她脑子有病,正常人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离开老宅子的时候,木红军对着宝贝闺女叮嘱到。
好端端的,他们家也没得罪过那丫头,平白无故对方就放火烧他的货物,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木歆乖乖的点了点头,乖巧懂事的模样让木红军顿时郁气尽消。
果然全天下的小姑娘,就他家闺女最可爱,最讨人喜欢了。
第187章 躺赢在六零年26
“老二啊,我看你们家自个儿还得开个小会, 家里也就不留你们了。”
木红军一家走了, 宋芬桃收起内心的惊喜感激, 拉下脸对着二房一家发出了送客令, 她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在木芸身上上下剐动,难受得木芸恨不得戳瞎她的眼睛。
宋芬桃向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上辈子木芸就没少因为针对过继来的堂弟和这个大伯娘争执撕X,深深领教过对方骂人一整天不带累的功力。
这会儿宋芬桃虽然没骂人,可是她眼中的嫌弃却比她平日里直白的骂骂咧咧还让木芸觉得难受。
明明这辈子在她的努力下她的处境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她不再是那个嫁给了庸碌无为,本身也没什么能耐的粗俗女人, 她现在是前途光明一片的女大学生, 可在大伯娘的视线下, 木芸羞耻的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滩烂肉,一个臭虫,分文不值。
她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孩她大伯娘, 之前那些都是老三一个人胡咧咧的, 怎么就凭他几句话就认定为家芸丫儿放火烧他的东西呢。”
木从军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了一段话来。
这会儿他没什么退路了,家里好不容易供出了一个闺女,不管将来会不会让这个闺女招赘女婿上门,再过几年就能工作给家里挣钱的木芸的名声不能坏,所以即便有那个可能性, 木从军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闺女从骨子里就坏透了这件事。
更何况,刚刚木红军的那番话在木从军听来还是太荒唐了一些,全家没有哪个人知道他做生意的事,芸丫儿又怎么会知道呢,既然不知道,又何谈放火烧他货物呢。
再说了,他们两房也没什么嫌隙,三房不论是发达还是遭难都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芸丫儿何故冒着风险做下这件事?
这几点,在木从军看来都是解释不通的。
“二弟啊,你也别说纵火这件事了,我就问问你,这些年我和你大哥也没亏待你吧,当初你们家做家具,是不是你大哥帮忙在农闲之余给打的,那段时间,你们有让你大哥喝杯水,吃口米没?”
这件事一直都是宋芬桃心里的一根刺,旁人上门求她男人打点家具还知道送鸡蛋送粮食呢,可木老二倒好,仗着兄弟之前的情分,真的就一点人情都不给了,那些日子自己男人白天干活,晚上还得帮着他们打家具,生生累瘦了一圈,结果就只得来两句不痛不痒的感谢,哪有这样的事。
宋芬桃一声冷笑:“我和你大哥对你们掏心掏肺,结果呢,就问你们借点钱,还没说不还呢,你们就开始算计上了你大哥,相比较老三的豪爽阔气,你让我和你大哥心里偏向谁呢,该不该为你们的举动心寒呢?”
宋芬桃的言论很站得住脚,这会儿她也有些庆幸早些年二房没同意过继小儿子那件事了,不然中间隔着个儿子,事情更加理不清了。
老三一家显然是不声不响的发达了,不然也不会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借给他们五百块钱,而二房和三房已经彻底撕破脸,表面亲戚都当不得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大房也必须表明立场,到底是和二房好,还是和三房亲,也该有一个鲜明的态度。
没有过继的儿子夹在中间,现在让宋芬桃做出选择,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一边是小气心眼多的二房,一边是大方且发了财的三房,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个。
“香丫儿,我问你,你昨天晚上真的看见你大姐离开家了?”
沉默许久的木老头打断了大儿媳妇和二儿子的争执,看着三孙女问道。
“嗯,我亲眼看见的。”
木香这会儿没有太大压力,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当着爷奶的面再次指证大姐肯定会引来爸妈的不满,但是小叔可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承诺了要给她学徒工的工作,手里头有钱,她哪里还需要看爸妈的脸色,大不了带上行李去县城,有学徒工的工钱,总不会饿死。
木香和这个高傲的大姐之间积怨已深,她只是将自己亲眼看见的事说出来,只能说木芸自己送上来的现成的把柄,也怪不得她了。
“老二,以后你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你要是愿意这么做,我拉下这张老脸,帮你和老三当说客,以后你们俩还是好兄弟。”
木老头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刚刚大孙女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许多,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大孙女的动机,但是却明白这会儿大孙女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所以他只能朝自己的儿子下手,把这个心思深沉的大孙女赶出家门,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孩子了。
“爸,老三、老三的话也不一定全是对的啊,再说了,芸丫儿多出息啊,咱们公社能找出几个大学生。”
木从军憨着一张脸,颇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
他意识到这会儿大哥和小弟两家都已经和他离了心,即便他把大闺女赶出家门,以后他们兄弟之间也只是面子情了,大房和三房有什么好处也不会让他们一家沾光。
与其鸡飞蛋打,不如保住大闺女,将来等她毕业分配工作成了干部,亲戚们得借芸丫儿的光办事,未来谁巴着谁也就不一定了。
木从军的心定了定,已然做下决断。
木老头看着这个儿子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放松,心里也明白,恐怕这个儿子是护定了闺女了。
“罢了,以后老三一家年三十过来拜年,你们一家就初一过来吧。”
木老头没有再劝,都说手指头都有长短,在他心里,儿子的重要程度也是不同的,老大负责养老,自然得器重,老三是小儿子,则更偏疼一些,更何况这些年分家后,老三一家还隔三差五拎点东西来探望他们两个老的,而老二一家,不到年节根本就没个响声,老两口这心,自然而然的越发偏心了了。
这会儿三个儿子闹矛盾,眼瞅着老大和老三家成了一个派系,再加上这件事确确实实是老二一家的过错的情况下,木老头自然不会偏向老二了。
“爸,你这是不要儿子了?”
木老二忿忿说道,乡下的规矩大年三十一家人团圆,大年初一则是出嫁的闺女回娘家探望的日子,谁家儿子要是在大年初一上门探望双亲,是会被人在背后说小话的。
这又不是当了上门女婿的儿子,哪里能和闺女一样在初一上门呢。
这些年因为没有儿子的事,木从军已经受够了被人戳脊梁骨的苦楚,这会儿老头子的做法,是再次将他架在火架上烤啊。
作为不上不下的儿子,木从军自认自己得到的关爱比大哥小弟小妹都来的少,这会儿父母赤裸裸的偏心眼可让他气坏了,一时间也钻了牛角尖。
“我知道我是个没出息的,好不容易把闺女培养成大学生了,眼瞅着就要出头了,可那些个坏心眼的就是看不得我好,呵呵,谁让我没能耐又没爹娘疼呢。”
木从军的拳头捏的紧紧的:“既然爸选择偏听偏信,我也没话说了,以后我们一家初一上门,就当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一份孝心了。”
说罢,木从军扭头冲出了家门。
听着他一番发泄的话,木老头目瞪口呆。
难道刚刚事情的真相还不够明显吗,怎么在老二的话意里,是老三嫉妒他有一个大学生的姑娘,故意陷害的他,他也不想想,老三家的歆丫儿难道就不是大学生吗,人家还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呢,可不是比他姑娘更金贵。
木老头气的有些肝疼,同样都是他和老婆子教出来的儿子,老二怎么就偏生脾气古怪呢。
“爷爷,爸说的没错,您老人家太偏心眼了,别说故意纵火是重罪,就算是寻常的过错,难道三叔说了是我做的就一定是我做的了吗,正所谓捉贼那脏,捉奸捉双,没有证据的事怎么就给我判刑了,至于二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陷害我,或许是我这个大姐平日里有不足的地方,以后我也会学着改正。”
木芸平心静气,刚刚小叔说了,所谓的人证是他诈她的,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么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甭管你说的多好听,事实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芸丫儿芸丫儿啊,你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在你没有铸成大错前,作为长辈,我要提醒你一句,那就是把你的聪明用在正道上,别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木老头死死盯着这个孙女的眼睛说道,他不是老糊涂,该信谁的,该听谁的,他自己清楚。
“爷爷深信了小叔的话,我说再多也没法证明我的清白了,但我相信日久见人心这句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总是正确的。”
木芸指甲的肉都快掐进掌心了,此时的她远没有外表显露出来的镇定。
她心里明白,这会儿不管她怎么解释爷奶和大房的人都是不会信她的,这些人都是眼皮子浅的玩意儿,一个个都向钱看,知道小叔能耐了,哪里会在意她这个不值钱的孙女侄女呢。
好在木芸上辈子就对这些所谓的家人失望了,这会儿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左右这件事是家丑,只要他们还在意家中其他小辈的婚嫁就不会把这件事往外传,木芸定了定心,她的名声不坏,其他的计划就依旧可以进行。
看着这个水泼不进的大孙女,木老头也失了劝说告诫的心,使唤着老婆子扶他起来,老两口扭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在老两口离开后,木芸也没有和大伯娘争辩的心情,利落地转身离开。
木香几姐妹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也跟着走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顾盼娣走在最后头,她这会儿还是想不明白大闺女为什么要放火烧三房东西的原因,似乎自己的闺女,总是以一种很隐秘的方式在针对着三房的歆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