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顾南西
时间:2018-12-03 08:38:25

 
    她开口了:“有没有留下证据?”
 
    时瑾错愕了一下,才摇头。
 
    姜九笙又默了很短的时间,皱着眉头思忖后才神色严肃地说:“你再去确认一下,一定不能让别人查到漏洞。”
 
    他说好,不知道她是否生气了。
 
    确认好这件事不会再威胁到时瑾之后,姜九笙才解释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赞同你的做法。”
 
    时瑾看着她,眼里幻影浮动。
 
    “我知道,就算是情侣,也没有权利干涉你的处事方法。”她尽量表达清楚,不敢太尖锐,语气显得小心,“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过极端,风险太大。”
 
    归根结底,她还是担心他,怕事情败露。
 
    时瑾垂下眼睫,沉吟了很久,抬起眸,目光灼灼:“如果我就是这么极端的人呢?”
 
    姜九笙蓦然怔住。
 
    时瑾视线不偏不倚,直直看着她眼底深处:“笙笙,如果我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人,你会怎么办?”
 
    似乎是。
 
    他确实并非她一开始以为的那样温润如玉,虽绅士,救人无数,不与人为恶,却也有时极端,有时偏执,甚至有时暴戾狠辣,比如张荣海这件事,他甚至连法律与医德都可以违背。
 
    明明矛盾的两面,却又结合得恰到好处。
 
    姜九笙想了很久,最后的结论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认了。”她语气很坚定。
 
    或许,他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方方面面,可是,她就是鬼迷了心窍似的,对他偏心得不像话。
 
    时瑾笑了,眉间阴翳消失殆尽,眼底全是愉悦,把她抱进了怀里,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笙笙,我以后会尽量听从你的意见。”
 
    他说的是尽量。
 
    算了。
 
    姜九笙抱住他的腰:“不听也可以,别瞒着我就行。”
 
    时瑾点头,想吻她。
 
    电话偏偏这时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姜九笙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喊了两声,那头依旧没有回一句话,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她安静地等了许久,开口问道:“是锦禹吗?”
 
    她平素很少将号码给不熟识的人,不知为何那日在中南会将私人号给了一个一面之缘的人,也不知为何她会有这样的感觉,隔着屏幕都能感知到少年的拘谨与小心。
 
    过了许久,电话里传来少年的声音:“是我。”
 
    语速很慢,咬字很清晰,大概是他很少开口说话,嗓音沙哑又干涩。
 
    姜九笙没有与自闭症人群相处过,不知道该如何对话,尽量温和:“你是有话跟我说吗?”
 
    又是很久的沉默。
 
    那边低低念了一个名字:“温诗好。”顿了很久,又说了三个字,“小心她。”
 
    姜九笙满腹疑问,正要询问,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姜锦禹——”
 
    通话突然被挂断了。
 
    姜九笙盯着手机上的号码,若怔若忡。
 
    “是谁?”时瑾问。
 
    姜九笙把手机放下,说:“温诗好的弟弟。”
 
    他微微蹙了蹙眉:“你们很熟?”
 
    姜九笙摇头:“只是一面之缘。”
 
    时瑾神情变得严肃了,语气虽依旧温柔,却稍稍有些强势:“温家虽然不比秦家是非多,但也不是什么干净清白的家族,笙笙,我不希望你和温家人有牵扯。”
 
    显然,他是知道温诗好的,甚至了解温家。而且,也不难听出来,时瑾对整个温家似乎都很戒备。
 
    姜九笙倒好奇了,难得八卦了一句:“不是什么干净清白的家族,怎么说?”
 
    夜有些深,时瑾怕冷着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才同她说起温家:“十四年前,温氏银行的法人还姓林,是温家的老爷子的学生,林家遇难,家破人亡不到一年,温老爷子就把银行改姓了温,并且换掉了所有林家的旧部。”
 
    “温家是强取豪夺?”姜九笙想,大概又是一出豪门的争权夺利。
 
    时瑾点头,又道:“恐怕不止,说不准是杀人放火。”
 
    十四年前时瑾还在秦家,他得到的消息估计不会错,温家定是当年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而且,姜九笙对温诗好也没有什么好感。
 
    她答应时瑾:“我知道了,不与温家人深交。”
 
    云城温家。
 
    温诗好抱着手,背靠着门:“打给姜九笙?”
 
    姜锦禹一言不发,目光点漆,冷冷地盯着门口。
 
    她显然对这样沉默的剑拔弩张习以为常了,慢慢悠悠地走进房间,随手拿起了摆在书柜上的相框。
 
    照片里,少女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牵着七八岁的男孩,冲着镜头笑得天真烂漫。
 
    “本来我还只是怀疑,现在确定了。”温诗好指着照片里的女孩,言之凿凿,“八年前,姜九笙是诈死。”
 
    话落的同时,姜锦禹把手里的水杯狠狠砸出去。
 
    温诗好退闪开,咣的一声,杯子擦过她脚边,撞在了门上,碎片溅了一地。
 
    十五六岁的少年,眼底有霜,目色冰冷,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滚。”
 
    八年来,他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有轻微的社交恐惧,唯独对着她这个姐姐时,能竖起浑身的刺,像头沉睡着的小狮子,在伺机而动。
 
    温诗好早已司空见惯,不恼不怒地出了房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去查一下,当年温家发生命案之后,是谁带走了姜九笙。”
 
    夜色已深,月隐云层,忽而冷风起,吹着树叶漫天飞舞。医院的夜晚,总是格外阴冷,萧条又森然。
 
    VIP病房外的走廊很长,空空荡荡的,偶尔有医护人员往来,人影戚戚。
 
    “时医生。”护士问候道。
 
    时瑾对路过的护士点了点头,拿着电话往走廊尽头走去。
 
    “六少。”
 
    “查到了什么?”时瑾将嗓音压得很低。
 
    电话里的男人回:“姜小姐房里那杯红酒所含LSD浓度很高,与柳絮放在酒里的药并不是同一种成分,应该是二少的人。”
 
    背着光,冷白的手机光线落在时瑾的侧脸上,轮廓精致又立体,他只问:“谁?”
 
    “没有监控,也没有留下指纹,只查到了一个侍应生。”
 
    时瑾沉吟了片刻:“你解决掉。”
 
    “是。”
 
    挂了电话,时瑾又拨了一个号码。
 
    那头,女人先开了口,语气很恭敬:“时先生。”
 
    时瑾言简意赅:“把东西发给我。”
 
    “我知道了。”女人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询问,“那柳絮还用我继续带着吗?”
 
    电话里是柳絮的经纪人,刘玲。
 
    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低沉,微冷,说道:“把她签给sj’s。”
 
    sj’s……
 
    短暂的惊愕之后,刘玲回道:“明白了。”
 
    这会儿,阴云散去,月上高楼,银光洒下,笼着整个别墅区,小楼鳞次栉比,大片的凌霄花沐着月色,红得妖娆。
 
    独栋的小洋楼里,水晶吊灯璀璨,淡紫的灯光暖魅。
 
    “二哥。”
 
    女人娇嫩的手,递了一杯红酒,又唤了一声:“二哥。”
 
    秦明立一手张开,揽着沙发,一手将女人拉到腿上,就着她的手把红酒喂进嘴里,亲了亲女人的红唇,将红酒再渡回她嘴里。
 
    女人乖乖张着嘴,媚眼如丝。
 
    “替罪羔羊已经找了,你可以放心了。”
 
    他戴着手套的手,在女人身上流连,惹得她轻声娇喘,酒杯落在地毯上,她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语气娇嗔:“时瑾养的那只狗太通人性了点,我不过是进去放了杯酒,它就跟盯上了我似的。”
 
    秦明立停下了动作,扶着女人的腰:“要不要我帮你解决掉?”
 
    她摇头:“一只畜生而已,又不会讲人话。”
 
    “我一直很好奇,”秦明立盯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女人,目光灼热,“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付时瑾?”
 
    女人娇笑:“因为我是你的女人啊。”
 
    “不要撒谎。”他眼里依旧带着笑,儒雅又温柔,轻轻拂着女人清秀的脸庞,低声在她耳旁说,“我不喜欢对我耍心机的女人。”
 
    女人唇角的笑意渐渐僵住,眼眸一点一点冷却,她说:“因为我跟时瑾有仇。”抬手,勾住秦明立的脖子,她躺在了他腿上,说,“大恨深仇。”
 
    秦明立笑了。
 
    “小乔。”
 
    “嗯。”
 
    秦明立低头,看着腿上的女人:“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她摇头。
 
    他带了手套的手移到她腰上,一颗一颗解下她的衬衣的纽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天北医院。
 
    病房里亮着一盏床头灯,时瑾回来时,姜九笙醒着,靠着床头看他。
 
    “你去哪了?”姜九笙问,声音温软,带着刚睡醒时的惺忪。
 
    时瑾走到床头:“在外面接电话。”替她把被角往上拉了拉,理了理她睡得乱糟糟的发,“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姜九笙摇头:“你不在,不习惯,就有点睡不着。”她以前会吃安眠药,和时瑾交往之后,基本没怎么再碰了。
 
    时瑾笑,在她后背垫了一个靠枕。
 
    “笙笙,给你看个东西。”时瑾坐在床头,开了手机视频,递给她。
 
    视频里,一男一女,从酒店的门口到Kingsize大床,衣服扔了一地,之后的内容时瑾遮住了屏幕,没有让她看。
 
    “这个视频是怎么来的?”
 
    视频里男女主角姜九笙都认识,是张荣海和柳絮,他们一个已婚导演,一个新晋歌手,身份极其敏感,怎会轻易留下这种毁灭型的证据。
 
    “笙笙,”夜里,时瑾的嗓音格外得磁性,“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有过多解释,姜九笙便也不问,总之,时瑾说的,她都信,她只是笑着打趣,戏谑道:“听起来我家时医生好像有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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