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很多男性同胞,尤其是在家只吃饭打游戏的男性同胞,因为时瑾这一对比,被嫌弃了个彻底。
这就是后话了。
晚上,因为姜九笙吃了不少冰激凌,时瑾担心她的胃,就熬了粥。
饭吃到一半,姜九笙突然放下筷子:“时瑾。”
“怎么了?”
她拧眉:“疼。”
时瑾顿时慌了,碗都被打翻了,紧张地看她,他脸都白了:“哪、哪疼?”
姜九笙手扶着肚子,头上很快沁出一层汗:“肚子疼。”她抓着时瑾的手,还算镇定,“可能要生了。”
预产期还有两周,早了太多,完全杀了时瑾个措手不及,他只觉得世界都塌了,然后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姜锦禹在餐桌对面,叫他:“姐夫。”
时瑾没听见一样。
姜锦禹看不下去,踢了一下凳子:“还愣着干什么,我去拿东西,你快把我姐抱下去。”
时瑾这才回神,抱起姜九笙就往车库去,几分钟的路,他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比姜九笙还惨白。
姜锦禹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进后备箱,时瑾抱着姜九笙坐在后座,催促他:“锦禹你快过来开车,我开不了。”他手都在抖,根本开不了车。
相比较时瑾,姜九笙姐弟就冷静多了。
她其实痛得不是很厉害,还能忍受,倒是时瑾,惊慌得厉害,抓着她的手,用力得有点疼,他手心都是冷汗,抿着唇,唇色发白。
她安慰他:“我不是很痛,你别紧张。”
时瑾一言不发,抖着手给她揉肚子,怎么能不紧张,他怕得要死。
很快就到医院了,姜九笙被推进了手术室,时瑾签完字,只对主刀的周主任说了两句话:“盆骨太小,要剖腹。”
说话时,他声音在发抖,眼眶通红。
他说:“不管风险值是多少,只要有意外,保大人。”
周主任问他要不要进去陪产,他摇头,说:看不了,看不了她流血的样子。
晚上九点十三分,手术室里传来新生儿的哭声。
主刀的周主任从手术室出来:“恭喜时医生,母子平安。”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开,时瑾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周主任笑,她当了这么多年产科大夫,见过很多等在产室外面的丈夫,或满不在乎,或淡定自若,当然,也有哭得不能自已的,可只有时医生,把手术室外面的墙抠下了一大片石灰,地上落的石灰却不是白色,是红色的,全是血。
他该有多爱手术室里的妻子啊。
第二卷 小包子番外1
时瑾没有看孩子,一眼都没心情看。
他蹲在姜九笙病床,眼眶发红:“笙笙。”
姜九笙麻药还没完全过去,疼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却说:“我不疼了。”她吃力地抬手,摸了摸时瑾的脸,“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疼,有几个女人生孩子会不疼。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时瑾握着贴在自己脸上,亲了亲她的手,又凑过去,亲她的脸,眉头、鼻子、眼睛,他一处一处亲得仔细。
姜九笙躲开:“脏。”
时瑾继续亲:“不脏。”
她便不躲了,睁着眼安安静静地看他,他脸色也不好,没什么血色,就是瞳孔很红:“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哭过了?”
时瑾点头:“嗯。”
怕得哭了,怕她进了手术室,会出不来。他是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了,以前有多麻木,现在就有多触动。
姜九笙侧头,在他手背上轻吻:“只是生个孩子,干嘛这么怕。”
“因为我是医生,我知道手术台上有多危险。”时瑾目光专注地看她,“笙笙,我们以后不再要孩子了,答应我。”
一次就够了,再来,他会崩溃。
姜九笙没有立刻答应他:“不想要女儿吗?”
“不想。”时瑾毫不迟疑,“一点也不想。”
他就只想要她。
时瑾抚了抚她的脸:“答应我。”
姜九笙点头:“好。”
他俯身,亲她的唇。
“宝宝呢?”
“护士抱去洗澡了。”时瑾说,“大伯母在。”
说起宝宝,姜九笙心里柔软得不行,眉眼温柔:“我们宝宝多重?”
“五斤七两。”
孩子不算轻了,姜九笙怀孕后,也就重了十斤。
“名字呢?”姜九笙问时瑾,“让爷爷取吗?”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老爷子取名,听父亲说,老爷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想名字了。
时瑾不置可否,只说:“你好好养身体,名字和出生证我来处理。”
或许时瑾想自己取名,她想。
徐平征抱了宝宝过来,大伯母王女士也来了,两人都面带喜色。徐平征没有抱过孩子,动作别扭又小心,他把宝宝放在姜九笙旁边,红着眼说:“辛苦我们笙笙了。”
姜九笙对父亲笑笑,这时,怀里的小宝宝哼了一声。
“他睁眼了。”
新生的婴儿,眼珠子又黑又亮,像黑色的宝石,毫无杂质,漂亮得过分。
姜九笙惊喜地抓着时瑾的手:“时瑾你看,他的眼睛和你好像。”
这孩子的眼睛里,和他父亲一样,有星辰。
时瑾看那小小的一团,没说话。
像他?
红红皱皱的,哪里像了。
丑,真丑。
徐老爷子年纪大了,他想晚上过来,儿子儿媳都不同意,到第二天才过来看姜九笙和孩子。
老爷子自打进病房,嘴就合不拢,添了曾外孙,喜悦之情可想而知,这时候,宝宝在睡觉,不哭不闹,乖巧得很,老爷子越看越喜欢,戴上老花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上面用毛笔写了好多个名字。
老爷子和姜九笙商量了:“笙笙,我想了几个名字,你看看哪个好?”
姜九笙看了看,满满一页,都是男孩的名字。
“我觉得程锦不错。”徐老爷子自己很满意,扶了扶老花镜,“鹏程似锦多吉利。”
姜九笙点头,也觉得不错。
徐老爷子还拿不定主意,往下挑:“予白挺好,仲景也可以,还有昭容,这几个都不错。”老爷子询问孩子妈妈的意思,“笙笙,你喜欢哪个?”
寓意都很好,姜九笙也拿不定主意:“都好。”
徐老爷子笑眯眯:“那就仲景吧。”这名字,多有感觉,显得有底蕴呐。
时瑾刚好这时进来:“名字已经取了。”
徐老爷子一愣:“什么时候取的?”
“刚刚。”时瑾轻描淡写一样的语气,“办出生证要填名字。”
我艹!老爷子都想把最近学的粗话全骂一遍了,他忍住,先了解情况:“你取的?”
时瑾点头。
老爷子赶紧问:“叫什么?”
他说:“时天北。”
徐老爷子右眼皮无端跳了一下:“天北?什么寓意?”
他云淡风轻地随口回了句:“天北医院妇产科。”
徐老爷子and姜九笙:“……”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亲生的儿子,你就取这名?!你怎么不取名叫时医院!时妇产!时产科!”
“没想那么多。”
“……”
意思是想了就叫这名?MMP!老爷子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
就这样,孩子的父亲取了名,天北,徐老爷子取了字,仲景。
月子里,大伯母王女士把姜九笙照顾得很好,还有景瑟的母亲,隔三差五地炖汤给她补营养,只是,她体重一直偏轻,基本没什么母乳,孩子只能吃奶粉。
时瑾几乎寸步不离,除了几个大手术,他推了所有工作,没日没夜地照顾姜九笙,剖腹产的刀口很疼,不过姜九笙能忍,从来不喊疼,倒是时瑾,心疼得瘦了好几斤。
时天北两个月大时,时瑾去做了结扎手术,去之前没有跟姜九笙说,手术完了才告诉她,时瑾没有刻意隐瞒,医院很多人都知道,也很诧异,毕竟,这个年代,有几个男人会自己去结扎,若真不想生了,也多半是女人去遭罪,几个人能做到时瑾这样,把妻子搁在心坎上疼着。
时天北三个月大时,时瑾和姜九笙都搬去了徐家暂住,她开始工作了,已经尽量推了需要外出的通告,她与时瑾白天都很忙,老爷子与徐华荣的妻子帮着看孩子,晚上,姜九笙便自己带,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时瑾起来冲奶粉、换尿片,姜九笙舍不得累着他,便与他约法三章,一人负责一个晚上,时瑾口头上答应,可到了晚上,还是会起来忙前忙后,为此,姜九笙甚至提出了分房睡,她带孩子,不过时瑾怎么都不同意,她没了办法,只好每次跟时瑾一起起来,时瑾舍不得她操劳,只好同意轮流带天北。
时天北很乖,不吵不闹的,非常好带,和谁都很亲,和时瑾最亲,哭的时候,只要时瑾一抱,立马就不哭了。
每每这个时候,徐老爷子就心里发酸,然后趴在婴儿车上,一边给时天北喂奶,一边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仲景还是太单纯啊,分不清谁是大尾巴狼。”
老爷子喊孩子仲景多一点,他不满意天北这个随便的名字,很!不!满!意!
时天北把奶嘴吐出来,吐泡泡。
大尾巴狼时瑾走过去,把奶瓶塞回小孩嘴里:“再喝一点。”
时天北立马砸吧砸吧嘴,吸得很起劲。
徐老爷子:“……”
这孩子,好像是个隐形的爹控啊,哎呀脑瓜疼!
时天北四个月大时,姜九笙凭借定西将军一角,摘得了影后桂冠,除了她,最佳男主角、最佳编剧、最佳导演,都被《帝后》剧组包揽了。
姜九笙的获奖感言,一如既往地随心所欲。
“感谢主办方,感谢粉丝,感谢《帝后》剧组,最后,”
她站在领奖台上,亲吻她的奖杯,身穿旗袍,眼里融进了舞台上的万丈光芒,她淡淡浅笑着,眉眼里是东方女子特有的温婉与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