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顾南西
时间:2018-12-03 08:38:25

 
    所以,是蓄意而谋。
 
    霍一宁了然于胸,睇了时瑾一眼,能得罪秦家的人,怕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
 
    时瑾把签好的文件推过去:“谢谢。”
 
    剑眉星眸,惊才风逸,看着真像个翩翩风度的好人。可是,怎么就是觉得深不可测呢?
 
    霍一宁起身:“希望下次我们见面不是在警局。”伸手,“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时瑾握了握他的手,松开,波澜不惊地回:“我不是嫌疑犯,是不是可以拒绝回答?”
 
    “……”
 
    霍大队长整了整身上的警服:“当然,你可以拒绝。”他特么地敢打赌,不会是什么正当手段。
 
    秦氏的大本营在中南相连三省,驻江北只有一栋商业大楼,三十四层,是连接整个江北业务的销售枢纽,涉及传媒、酒店、电子、地产等多个行业,属秦家二少管辖。
 
    总裁办外,秘书敲了三下门,提醒道:“二少,离会议还有十五分钟。”
 
    候了片刻,里头传话出来。
 
    “给我订一张明晚飞中南的机票。”
 
    “好的。”
 
    秘书得了指令,随即回了办公位。
 
    约摸过了一刻钟,老板椅上的人才动身,手机这时响起,脚步停下,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拿起了办公桌的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娇柔的女声:“二哥,是我。”
 
    秦明立换了只手拿手机,右手撑在桌上,指腹隔着手套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怎么了?”
 
    女人很慌张,焦急地说:“时瑾好像知道了什么。”
 
    “怕什么,监控已经毁了,他本事再大也查不到你头上。”
 
    女人没有应声。
 
    秦明立低声,像哄,又似命令,“好好守着你现在的位置,别露出马脚,知道了吗?”
 
    电话里,女人乖乖回话:“我知道了。”
 
    秦明立勾了勾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晚上去别墅等我。”
 
    女人娇羞地应了。
 
    “宝贝儿真乖——”
 
    一句话未落,门突然大开,秦明立抬头。
 
    是时瑾,一个人,赤手空拳就来了。
 
    来得真快呢。
 
    秘书似乎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焰,连连退后,战战兢兢的样子:“二少,我、我们拦不住。”也拦不住,秦家六少,谁敢拦。
 
    安保紧随其后,围住了门口。
 
    秦明立短暂的错愕后,挂了手机,令了一声:“你们出去。”
 
    秘书与安保面面相觑后,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秦明立坐回老板椅,往椅背上一趟,双腿交叠搭在了办公桌上,拖着懒洋洋的腔调:“稀客啊。”
 
    时瑾走近,窗外日色刚好落进他眼里,黑漆漆的瞳孔里映出一抹明黄色的光。
 
    他问:“你干的?”
 
    简单,干脆,单刀直入,是时瑾一贯的风格。
 
    秦明立不答反问:“六弟指的是?”
 
    时瑾凉凉掠了一眼,没有说话,近了一步,不疾不徐地伸手,从桌上笔筒里取了一支笔。
 
    秦明立好整以暇地看着,等着下文。
 
    啪——
 
    笔尖突然被折断。
 
    秦明立愕然,盯着时瑾手上那支裂口的笔,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却在这时,肩膀被按住,他刚要挣脱,尖锐的笔尖,就抵在了脖颈。
 
    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下,秦明立顿时瞠目结舌:“你——”
 
    笔尖往里推了一分,秦明立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时,时瑾开了口,平铺直叙:“不用试探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你碰不得,除非先把我弄死。”
 
    招了。
 
    竟这么轻而易举地摊了牌,倒更像堂而皇之地恐吓。
 
    秦明立突然笑了:“六弟,你怎么还和八年前一模一样。”低了低头,看着抵在颈上的那支笔,他嗤笑,“兜兜转转,还是为了女人。”
 
    时瑾不置可否:“你也和八年前一样,”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一样不知死活。”
 
    话落,高抬手,他将笔尖狠狠插进秦明立的肩膀。
 
    秦明立失声惊呼,怒笑。
 
    “我的好弟弟,你知不知道这个办公室外面藏了多少把枪?”
 
    只要他一声令下……
 
    时瑾漠然置之,将笔拔了出来,似乎很是嫌恶,皱着眉抽了一张纸巾,细细擦拭手上的血渍。
 
    “忘了?”他漫不经心地抬了一眼,“十二年前,汝矣岛上。”
 
    秦明立闻言,面如土色。
 
    十二年前,汝矣岛上,秦家实战演习到最后,只留了他和时瑾,当时,他拿了枪,时瑾拿了匕首,所有人都以为胜负毫无悬念。
 
    可留到最后的人,是时瑾。
 
    “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时瑾眼底没有半点起伏,目光凛冽,不避不闪就落在秦明立的脖子上,“还要再试试?”
 
    他敢,戳穿脖子他都敢。论心狠手辣,他时瑾可从来不差谁半分。秦明立退了一步,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心里自然已有了盘算。
 
    他们间,不论谁没了,剩下那一个,估计都不会好过。
 
    本家那个老头还喘着气呢,打了一辈子的江山,老了忌讳就多了,弱肉强食是没错,可这条规则建立的基础是,那块肉,得是老头自己亲自抛出来的。
 
    “何必要打打杀杀。”秦明立抬手,按了按肩头的伤,摸到一手的血,他阴着脸,眼角却是带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现在也知道了你的底线在哪,你不妨碍我,我自然也不会触犯你。”
 
    可偏偏,老头心心念念的继承人,都是时瑾。
 
    嗯,不能急。
 
    时瑾急了,会杀人。
 
    “嗯,我不妨碍你。”时瑾从善如流地应了,然后,徐徐抬眸,话锋忽然一转,“不过,这次的事我还没算清。”
 
    秦明立立马警惕,下意识要退,右肩有伤,刚慢了一步,就被时瑾一把擒住了右手,他暗道不好。
 
    却见时瑾不急不缓,转了转手里那支血迹未干的笔。
 
    他看着秦明立:“我家笙笙手上划破了六下,除去你肩膀上挨的这一下,还差五下。”顿了一下,他说,“得还。”
 
    秦明立大惊失色,挣扎了两下,未果,他恼羞成怒:“时瑾,你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时瑾从善如流地接:“你不敢。”
 
    说完,他抬手就刺下去。
 
    “啊——”
 
    秦明立惨叫一声,脸色登时就白了,痛的整条手臂都麻了。
 
    时瑾不紧不慢,数了一声:“一。”
 
    秦明立眼睛都被逼红了,大喝:“时瑾!”
 
    是,他不敢弄死时瑾,时瑾同样不能随心所欲,秦行一天不死,秦家就谁都不能明目张胆,除非,已经强大到无坚不摧。
 
    更何况,时瑾哪有那么容易弄死,整个中南三省,想弄死他的人不计其数,谁又讨到过一分便宜。
 
    时瑾慢悠悠抬手,再刺下去:“二。”
 
    又是一声痛叫。
 
    秦明立龇牙咧嘴,五官都疼得狰狞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有朝一日,待他拿下秦家,第一个要千刀万剐的,就是时瑾。
 
    时瑾轻念:“三。”
 
    抬手,刺入。
 
    “啊——”秦明立咆哮,“时瑾!”
 
    时瑾置若罔闻,稍稍加了一分力道,将挣扎的秦明立按在桌上,底端破裂的笔尖刮在他手臂上,刺入,划下。
 
    时瑾数道:“四。”
 
    惨叫声还未停,门猝不及防被踢开。
 
    秦明立痛得满头大汗,看向门口,唯有时瑾不骄不躁,目光半点起伏都没有。
 
    门口,是秦霄周,还有秦家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少秦明珠,似是年少轻狂,目光无尘,灵秀又干净,却染了一头张狂的奶奶灰,添了几分不羁。
 
    “六弟。”秦霄周开口,竟哆嗦了一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秦明立怒目圆睁,大吼:“还不快拉开他!”
 
    秦霄周还在愣神,一双黑漆漆的眸望过来,是时瑾,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言简意赅:“不要插手。”
 
    秦霄周刚迈出去的一只脚本能地就缩回去了,顿时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最怵的就是时瑾,特么得往死里怕他。
 
    秦明立登时就气急败坏了,大喊了一声:“明珠!”
 
    对方眼皮都没动一下,一声不吭。
 
    秦明立瞪着眼,睚眦欲裂,恨不得现在就摸出一把枪崩了时瑾,可偏偏,特么的枪都没时瑾的手快。
 
    “五。”
 
    时瑾念完,抬起手,最后一下,狠狠刺下去。
 
    “啊——”
 
    秦明立面目狰狞,痛得青筋暴起。
 
    五下,一下比一下重,不要性命,却能疼掉半条命。时瑾扔了笔,一松手秦明立便虚脱地坐在了地上,整条手臂都血淋淋的,他大汗淋漓。
 
    “这次我只讨了本金,”时瑾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若有下次,割破的就是你的颈动脉。”
 
    他扔了纸,转身离开。
 
    门口,秦明珠迎上去,喊了一声:“六哥。”声音有些软,带了少年气,没有打理过的短发,软趴趴地,还翘起一缕呆毛。
 
    时瑾掠了一眼,没有留一句话,出了顶楼办公室。
 
    秦明珠想也没想,追上去问:“下个月我打比赛,过来看吗?”
 
    前头,时瑾没有回头,顿了一下:“不去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
 
    秦明珠站了许久。
 
    秦明立在屋里暴怒地骂喊:“秦明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秦明立与秦明珠是一母同胞,都是大夫人章氏所出,秦明立是秦行的第一个儿子,秦明珠排行九,兄弟两人差了将近一轮,秦家又素来感情淡薄,两人谈不上亲近,更何况秦明珠十四岁就被章氏送出了国,成年之后,秦明立忙着接管生意,秦明珠忙着打比赛,几乎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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