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着迷——顾了之
时间:2018-12-03 08:56:30

  林深青被气笑:“你等着,等我给你劈出个花来。”
  看着半分钟前还在说“不吃激将法”的人,贺星原笑着踩下一脚油门。
  他想,难怪有人说,不那么聪明的女人反而比较可爱。
  *
  林深青“忍辱负重”地上了一礼拜瑜伽课。
  一礼拜后,她在家里那面全身镜前给自己拍了张照,发给贺星原。
  贺星原给她的消息设了特殊震动音,所以即便在上吴德的课,也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查看。
  结果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屏幕上,林深青穿着半身背心和只遮到大腿根的热裤,拧着纤细的腰肢劈了个一字马。
  他不知不觉盯着照片看了太久,忽然听见讲台上吴德说:“刘敦,看看你左手边那位同学瞧什么瞧这么认真。”
  贺星原立刻抬头,但快不过刘敦已经瞄见了他的手机屏幕,并大声宣告:“老师,他在看黄片。”
  “……”
  满堂大笑。
  贺星原一手锁屏,一手盖上他后脑勺,把他头往桌上摁,切齿道:“找抽?”
  “干什么呢?”吴德一声低叱,给了贺星原一个警告的眼神,敲着黑板,“上来解题!”
  贺星原拿着课本走上讲台,一直到下课,才有机会重新翻开手机。
  这个时候林深青已经发飙了。
  三十分钟前:「?」
  二十分钟前:「你们学院女同学在给你表演下腰?」
  十分钟前:「还是忙着做|爱呢?」
  五分钟前:「够持久的啊。」
  一分钟前:「呵呵。」
  贺星原显然低估了女人的想象力,在教室门口翻消息翻得目瞪口呆,直接把自己课程表的截图发了过去。
  林深青:「哦,翘了课在做|爱?」
  贺星原:「……」
  他把课本扔到陈驰怀里:“帮我拿回宿舍。”说着转头就走。
  “哎你去哪啊,还有节马原课呢!”陈驰在身后喊他。
  他边跑边回头:“不上了,都说是马原了,马克思还能不原谅我吗?”
  航大离白麓湾不远,贺星原到得很快,开门就见林深青站在岛台前调酒。
  他换了鞋走过去,拿起她面前调好的酒,加了几块冰块到里头,晃了晃当水一样喝尽,然后说:“你别喝。”
  “我胃好了。”
  “好了也不行,咖啡、浓茶、烟酒,都不能碰。”
  林深青耸耸肩不置可否,开始整理岛台上的瓶瓶罐罐,把他用过的杯子冲洗干净,放回杯架。
  好像她早料到他会赶来,在这儿调了半天的酒,就是为他准备的。
  收拾完,她在沙发盘腿坐下,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换了几个频道,说:“好无聊。”
  贺星原知道她无聊了。
  他本来就不认为她会误会什么,看到那些找茬的消息,他就晓得,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诉他,她现在不想一个人待着。
  所以他赶过来了。
  他在她旁边坐下:“那你想做什么?”
  林深青显然没什么主意。
  PTSD患者有条症状,是对很多原本喜欢的事物失去兴趣。
  林深青并没有到完全无法工作的地步,休假至今,主要是对酿酒提不起劲。
  没办法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却又渴望摆脱无所事事的状态。
  贺星原提议:“游泳怎么样?”
  她脑子里的弦“嗡”地一震,一瞬麻到全身。
  何钰松的治疗方案里,放松和运动都只是基础,最核心的一项叫暴露疗法。
  通俗地说,就是让患者直面自己最恐惧的场景,通过努力克服它。
  林深青害怕大海,害怕到听见海浪声,看见大海的照片,甚至光是想象自己置身在海洋中,都会产生焦虑的生理反应。
  贺星原继续说:“不去海边,就在游泳馆。”
  她摇摇头,泳池的颜色跟大海太像了。
  他晃晃手机,屏幕里是她刚才的自拍照:“我觉得你穿泳衣应该更好看。”
  她眼尾一挑:“在家就可以穿给你看啊。”
  他点点头:“那去挑一身。”
  林深青领他到衣帽间,翻出了满柜子的泳装,都是花色各异的比基尼。
  贺星原想,如果不是之前,她向他袒露了心扉,他真的认为她应该是个满世界飞行,四处留情的女人。
  他指着一身黑色的说:“这个吧。”
  “男人的审美好像都差不多。”她觑他一眼,拿了去浴室换。
  贺星原在门外等了她足足十分钟,还不见她出来。
  但他没有催促。
  直到二十分钟过去,门才被打开。林深青没有光穿三点式,在外面套了件镂空的蕾丝罩衫。
  她在他面前拨弄着头发,不情不愿地说:“算了,换都换好了,走吧。”
  贺星原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下楼,指着茶几上的车钥匙说:“我喝了酒,你来。”
  林深青站在客厅深呼吸三次,拿起车钥匙出去。
  贺星原帮她设了导航,目的地是一个距离白麓湾二十分钟车程的游泳馆,但她足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焦虑让她的车速全程没有超过五十码。
  然而当她站在泳池边时,又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多余了。
  她疑惑地指着清澈见底的池子问:“这池壁的瓷砖怎么不是蓝色的?”
  “本来就有很多池壁是白色的。”贺星原解释,“泳池之所以看起来是蓝色的,是因为水里加了化学药剂。”
  “那这池子?”
  “我叫人换了新水,你就当它是个大浴缸吧。”
  林深青一脸“佩服佩服”的表情。
  这么大个池子,抽水六个钟头,注水三个钟头,敢情他是早就盘算好了。换水,包场,不止有闲,而且有钱。
  她摇着头感慨:“真奢侈。环保懂么?你这是浪费水资源。”
  “这些水可以再利用,”贺星原有点头疼,“你读酿酒工程,化学不是应该不错么?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贺星原不再跟她纠结水的问题,让她先在岸上适应适应,然后去换了身衣服。
  等一回来,就看她直勾勾盯着他的人鱼线说:“叫我把这儿当浴缸,又脱这么干净,是要跟我共浴么?”
  不脱干净,难道还穿个紧身T恤吗?
  “那你就当是吧。”他笑得无奈,率先下水试了试水温,然后朝她招手,“来。”
  林深青蹲在池边不动,看着他说:“下来有没有奖励?”
  “干什么?”
  “摸一下腹肌。”
  “……”他朝她伸出手,“下来再说。”
  林深青把手递给了他,借着他的力轻轻跳下去,水花溅起的瞬间,双脚也触到了实地。
  这里是一米深的浅水区。
  他牢牢扶稳她,问:“冷不冷?”
  她摇头。
  “那走走?”
  她点点头。
  她话变少了,就是又开始焦虑了。
  贺星原面对着她,自己倒着走,牵着她一双手,领她慢慢向前:“害怕的过程就是康复的过程,你现在越焦虑,越说明病情在好转。”
  她点点头,视线一直朝下,垂眼看自己的脚。
  走到一米三左右的区域,林深青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贺星原牵着她掉转方向,原路返回。
  来来回回几遍过后,他站在一米三的分界线问她:“继续吗?”
  她犹豫着点点头。
  贺星原拉着她继续往前,看水线没过她脖颈时,她的脸色泛了白。
  他说:“还行吗?”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闭着眼作深呼吸,看起来有点费劲。
  贺星原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要么你摸摸?”
  她被他牵引着,去触摸他凹凸有致的腹肌。因为闭着眼睛,指尖传来的触感格外清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丝纹理,以及那些肌理因为他的呼吸而浅浅变化的过程。
  林深青转移了注意力,终于说出话来:“你花了这么大价钱,其实是来色|诱我的吧……”
  看着她玉白纤长的手指在自己小腹一点点滑移,贺星原的喉结不停地吞咽滚动。
  如果她睁开眼,就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是谁在色|诱谁了。
  林深青的手慢慢脱离了他的掌控,自发地朝下走去。
  贺星原在燃眉关头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翻了个面,推着她朝浅水区走。
  她猝不及防睁开眼:“干嘛呀你?”
  贺星原不说话,浑身紧绷,骨骼震颤。
  林深青回过头:“你抖什么?”
  他把她的脸转回去,拿手蒙上她的眼睛,下巴搁在她湿润的发顶,无力地蹭了蹭,声色低哑地说:“你这个病会传染,我好像也怕水了……”
 
 
第14章 
  从游泳馆回来的当晚,贺星原做了个肾上腺素狂飙的梦。
  梦里水汽氤氲,玉瓷一样的雪白肌肤晃着他的眼。他在水火交融里彻底失控,豁了命地放肆掠夺。
  即将攀上顶峰之际,一阵震动把他从梦中人身上生拉硬拽起来。
  他满头大汗,在黑暗中喘着粗气,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被枕边持续震动的手机拉回神志。
  贺星原盯着来电显示,像盯着一切罪孽的根源,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羞耻之余,还掺杂了一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心情。
  他接通电话,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睡了啊?”那头传来林深青压低了的声音。
  他翻开手机确认时间,把脸闷进枕头:“凌晨四点……我不睡觉,做神仙?”
  林深青“哦”了声;“那现在是继续睡,还是起来做神仙?”
  听见上铺翻身的响动,他默了默,轻手轻脚下了床:“等我五分钟,先挂了。”
  贺星原套上卫衣和长裤,就着凉水洗了把脸,拉开阳台门,出去给她回电话。
  林深青刻意放轻的声音再次响起:“起来了?”
  他“嗯”了声:“说话这么小声干什么,你旁边有人?”
  “我这不是为了应景么?”
  “应什么景?”
  “你不觉得现在有种偷情的气氛?”
  “……”
  贺星原站在阳台,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来的,初秋时节的萧瑟凉风,擤了下鼻子:“哦。”
  是有点。
  电话里没了声音,片刻后,他问:“睡不着么?”
  “睡醒了。”
  “又做噩梦?”
  林深青点点头,记起他看不见,又多应了句。
  但她没有说,这次的梦跟以往有点不一样。
  她不是一个人漂浮在汪洋大海中。在她快要溺死的时候,有一双手把她从汹涌的波涛里拉了出来。
  然后云破日出,阴霾散尽,她看见渔民的船只热闹地往来,海鸟从眼前掠过,飞向高远的天空。
  所以她又补充:“也不算噩梦,结局是好的。”
  “那怎么不再睡一觉?”
  她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不挂了我电话去睡觉?”
  贺星原没答。
  林深青笑着“嘁”了声:“睡了。”
  “你睡。”
  “你不睡么?”
  贺星原把裤脚往下扯了扯,遮住暴露在冷空气里的脚踝,缩起肩膀趴在栏杆上:“等你睡着了我再挂。”
  林深青打了个哈欠,留下一句“有钱真好”就合上了眼,再醒来是早上八点,查了下通话记录,发现贺星原五点多才挂电话。
  刚要下床,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傅宵”。
  金越那场酒会过后,他就出了个跨国差,今天才回西城。
  林深青接通电话,听见那头说:“又叫你闲了一个多礼拜,我这是当老板呢,还是当菩萨呢。”
  “有气快放。”
  傅宵咳了一声:“那个……后天下午有个局,跟我出去一趟。”
  “什么局?”
  “赛车。”
  林深青质疑:“这也是工作内容?”
  “可不是,现在的商业竞争太激烈了,比资本,比人才不够,还要比特技。”
  “扯淡,不去。”
  “小祖宗,用不着你怎么。你就在俱乐部看台上,做道艳压全场的风景线不行?”
  林深青还要说“不”,出口忽然一顿:“哪个俱乐部?”
  傅宵报了个地址。
  她轻轻“啊”了声,思考片刻改了主意:“我人到就行了是吧?”
  “对,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要,”她笑起来,“我自己过来。”
  *
  后天下午,林深青翘掉瑜伽课,约了贺星原,要他兑现之前说好的,再带她坐一次赛车的承诺。
  贺星原开着她的车往俱乐部去,问她:“为什么非要今天?”
  他说话带了点鼻音,林深青问:“感冒了啊?”
  “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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