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修文物——安静的九乔
时间:2018-12-05 09:3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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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红楼修文物》作者:安静的九乔
  文案:
  钻研多年古代工艺美术的石咏,意外穿到红楼世界修起了文物。
  说起来贾府里藏着的宝物都大有来历:
  这里有武则天镜室中的宝镜,
  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
  安禄山掷过伤了杨玉环的木瓜,
  西施浣过的纱衾,红娘抱过的鸳枕……
  石咏望着这些老物件,无语地又问了一遍:“小姐姐们,你们都在说什么?”
  *
  这是一个红楼犄角旮旯里的小人物努力不做杯具,平步青云的故事。
  前排提示:
  ①主人公姓石,家里祖传了二十把旧扇子……金手指是能和古董文物沟通,听小姐姐们讲那过去的故事;
  ②红楼+清穿架空文,男主向,有CP,作者放飞自我所以把逻辑都吃掉了;
  内容标签: 红楼梦 平步青云 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石咏 ┃ 配角:贾琏,胤禄,如英 ┃ 其它:
  作者简评:
  从事文物修复工作的研究员石咏来到红楼世界,依靠精湛的手艺,修复了一件又一件价值不菲的古代工艺品。谁知道文物们竟纷纷化身为历史人物,开口指点石咏,推他成长,看着他摆脱一穷二白的窘境,甩开悲剧宿命,大步向前……
  本文视角新颖,节奏明快,风格幽默诙谐,除了塑造了一名乐观向上、不忘初心的主人公之外,本文还借助一件件精品文物,描绘了历史上诸多著名女性的鲜明形象,武则天、卫子夫、杨玉环……有这些极具个性的“小姐姐”们在,主人公的逆袭之路怎么可能不精彩?
 
 
第1章 
  “大叔啊,请问您铺子里有生漆么?”
  石咏立在一间铺子门口,大着嗓门发问。眼前这铺子其实是个半工半铺的小作坊,唯一的店主正坐在铺子深处,乒乒乓乓地敲打着手上的一件白铜手炉。听见石咏的话,店主呆了呆,停下手里的活问:“什么是生漆?”
  “就是漆树割出来的漆啊!”石咏抱着一线希望问。
  “哦,你问大漆啊!”店主摇摇头,干净利落地回答,“没有!”
  “那,那……谢了啊!”
  石咏失望不已,他已经一连问过这条街上十一间店铺了,都没有。
  也可能是他一向喜欢自我安慰自我鼓励,石咏对自己说:也不能算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好歹知道了生漆在这个世界里叫“大漆”么。
  走到铺子外面,石咏总觉得街坊邻里都在打量他。石咏连忙在脸上堆了笑容,冲周围人点头笑笑,在心中默念:刚到这个世界两三天,希望大家能对我多多关照。
  只是这话他不敢明着说出来,说出来,保不齐就被人当个妖怪在火上烤了。
  石咏已经打听过,眼下正是康熙五十一年春天,街面上的人服饰打扮也印证了这一点。石咏只顾着留意旁人的衣着,甚至走路的姿势,没曾想被他打量的人不乐意了,“哼”的一声,一甩袖子就走。留下石咏一个,继续冲旁人微微笑着。
  “看看,那就是红线胡同石家那个呆子!”
  背后冷不丁冒出一句,石咏转头去看,却辨不出什么人在说话,倒是好些人都瞧着他。
  “就是前阵子摔到脑袋傻了的那个?”
  石咏刚一转身,耳边又擦到一句。这回他索性不回头了,听听街谈巷议,也能算是一种有效的信息获取方式吧!
  “不是摔傻的,石呆子生来就呆里呆气的,偏生石大娘总还总纵着他,由着他败家!”
  石咏忍不住挠头——败家这回事儿啊,可能……还真的不能怪前身。
  “咏哥儿,”刚才那间铺子的店主大叔突然撂下手中的活计走了出来,“你要找大漆做什么?”
  石咏又惊又喜,赶紧将手里一个小包袱提起来,解开给那店主看。
  “这个瓷碗是我失手打的,我想用点儿生漆……不,大漆,把它给补起来。”
  店主接过石咏手中两三片碎瓷片,随手翻过来就看碗底的款识。
  “……成化年制——”
  店主念了一遍,自动省略六字横款最前面的“大明”两个字,翻来覆去看了看,叹息一声,说:“成窑的碗啊,咏哥儿,你这说打了就打了,这……可确实挺败家的!”
  石咏挠挠后脑,颇不好意思地笑,心想,这都是穿越的锅啊……
  事情还要说到石咏刚刚“穿”来的那天。
  他才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位三四十岁的妇人托着一碗药汁,立在他面前,眼中盈盈含泪,低声轻呼:“咏哥儿,咏哥儿,喝药了!”
  石咏接过碗,二话不说,先将碗里不知什么液体尽数都折在边上一只瓷壶里,随即赶紧用衣袖将那只碗仔仔细细地都擦干净了,托在手里端详——
  这是一只青花碗,碗底款识是六个字,楷书的“大明成化年制”,款识字体规整,法度严谨,再看碗身釉面,只见胎底匀净洁白,釉面莹润如脂,青花则蓝中泛青,没有铁锈斑,整体显得淡雅柔和——一切特征,都指向这是一件成化年间的瓷器精品,成窑青花。
  可是石咏却不能不起疑,这只青花碗若真是成窑的,也显得太新,太年轻了。
  他本是一家国家级博物馆的文物研究员,这些年来经手的名贵瓷器不知有多少,七百年前的成窑瓷器,能保存到这样的地步,釉面摸上去甚至像是新出窑不久,难免让人生疑。不管是什么物件儿,只要暴露在空气中,天长地久的,总是会产生自然损耗,绝不可能看上去这样“光鲜”。
  石咏抬眼看看眼前古装打扮的妇人,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成窑青花碗,忽然心生一念:这,不会是某个古装鉴宝节目,让他突然在这种情形下醒来,其实是在暗中拍摄,来考验他对古瓷品相的判断的吧!
  哼哼,这个节目,错就错在,请了他这样经验丰富的研究员,而且给他一只崭新崭新的“成窑”青花碗。
  石咏立即转头看四周,只见床头小几上正好放着一枚铁镇纸,顺手取了过来,冲着这枚青花碗就此砸了下去,同时还不忘了配合地大声喊一句:“假的——”
  “哐”的一声,那只青花碗碎成几片。
  没有摄像机,没有灯光,没有主持人出现——
  这间昏暗的小卧室里,只有那名妇人抖了抖,颤声呼了一句:“咏哥儿!”随即抱着他开始痛哭。
  石咏就是在那时候开始觉出不对的:那名妇人的哭法,即便让他听了也不免动容,心生感应——只有身为人母者,才会抱着他哭得这样忧急心痛。
  他赶紧抢过一片碎片仔细端详,敲碎之后更见那只青花碗胎如薄纸,釉美如玉。
  石咏的心一下就慌了:
  难道他,真的穿了?
  而且他,一名终日与古董文物相伴的研究员,刚刚竟然亲手砸掉了一只成窑青花碗?
  想到这里,石咏白眼一翻,再次在那妇人面前晕了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梦梦醒醒,真真假假……待到石咏彻底清醒,他已经渐渐接受了现实——他的确是“穿”了,穿了之后,依旧姓石,叫做石咏。当初那位抱着他哀哭不已的妇人,不是别个,正是他的亲妈石大娘。
  而他,一穿就手贱,亲手砸了一只石家精心保存了多年的成窑青花碗。
  这石家看上去并不富裕,倒是没想到竟然藏着这么高级的成窑瓷器。后来石咏偶尔听见石大娘和妯娌石二婶说话,这才晓得,原来这只成窑青花碗竟是石大娘的陪嫁,从娘家带来的。
  “大嫂,你也忒傻气,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就随随便便递给咏哥儿用。他摔到了头,那会儿神志不清也是有的。”
  “看见咏哥儿醒了的那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挑什么器皿,随手就捡了那只碗盛药。唉,后来的事儿,你不也见了,咏哥儿自己也是不愿的……”
  石咏一面听着壁脚,一面暗暗点头,表示他肠子早已悔青。
  “当初陪嫁带来石家的,这碗原本是一对。咏哥儿他爹过世的时候刚巧碎了一只,我就当是他带了一只走,留了一只给我,做个念想,谁曾想……”
  石大娘说着,话语里忽然带上了点儿鼻音。
  外面偷听的石咏愈发羞愧得厉害。
  “……看这征兆,许是我不久也就追随他爹去了。”
  听石大娘这么说,石二婶连忙低声相劝。
  门内妯娌两人长吁短叹,门外听壁脚的石咏则满心的不是味儿。他暗暗发誓,既然是自己的过错,就一定要自己来弥补——说做就做,所以石咏今儿个就到街市上寻摸修补瓷器的材料来了。
  店主大叔虽然嫌弃石咏砸碗败家,可是见他挺有诚意,到底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说:“咏哥儿,咱们这附近就算是有人用大漆,也是木匠用来漆家具,棺材铺漆棺材用的,大多不纯。你若真想修这件成窑碗,就去琉璃厂那附近,去那收古董文玩的铺子问问,那里没准儿会有。”
  石咏闻言大喜,问清了琉璃厂的方向。他对后世的琉璃厂很熟,倒是不大清楚自家所居的红线胡同到底在城里是个什么方位,顺带也问了一嘴,这般呆气,将那店主大叔唬得一愣一愣的。
  问明方向,石咏立即动身,赶到琉璃厂大街,见满街都是经营文房四宝的商铺,也不乏好些买卖古玩器物的店面。
  石咏随意捡了一家叫“松竹斋”的铺子走进去,铺子里的伙计出来招呼,见他周身衣衫有些陈旧磨损,可是衣料不错,手工也不俗,一时摸不清石咏的来路,赶上来招呼:“这位小爷,您有什么需要?”
  石咏说了来意:“请问贵店可有大漆?用来修补瓷碗的那种。”
  伙计一听说,脸上笑容立即敛了好几分,言语透出冷淡,说:“我们这间铺子专营古董文玩,您若是只想补个碗……”
  “补个成窑的碗!”
  石咏声音清朗,不卑不亢地补充。
  “成窑的碗?”松竹斋的伙计还未怎地,掌柜听见这话,已经忙忙地从柜台里出来,“你要补成窑的碗?”
  石咏点点头:“所以我需要点新鲜的上等大漆。”
  掌柜过来,上上下下将石咏打量一番,最后疑惑地问:“你是打算用漆将碎瓷粘合,从而修补瓷碗?”
  石咏点点头。
  掌柜没吱声,盯着他,好似有点失望。
  ——用大漆修补,的确能将瓷器复原,只是裂痕处会有明显痕迹,不够美观。
  “不止如此,”石咏淡淡地说,“我不仅要将这碗修补成原状,我还要化残缺为唯美,让那只成窑碗成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绝品。”
  “我要做的是——‘金缮’。”
 
 
第2章 
  “金缮”是一种传统的瓷器修复术,又叫“漆缮”,是使用大漆粘合填补破损的瓷器,并在修复处用金粉或是金箔装饰。修复之后的器物,沿着本身碎裂与缺损的纹路,会多出一道金色装饰。从这个角度上说,经过“金缮”修补的瓷器就此得了重生,并且成为一枚世上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只不过在这个时空,“金缮”还不怎么流行。普通人家破了个碗,大多会请锔碗匠上门做“瓷锔”。
  “松竹斋”掌柜听石咏说了“金缮”的大致做法,颇感兴趣,当即命伙计去用竹筒盛了一桶提纯过后的上等生漆,又用油布细细地裹了密封。掌柜将东西递给石咏:“这位小哥,这点儿大漆值不了几个钱,便送你也无妨。只是你那只成窑瓷碗修起之后,能否借我一观?”
  这其实正中石咏下怀,当即点头应下,只听那掌柜问:“听你说的这‘金缮’方法,还要用到金粉金箔,这些东西,小哥可曾备下了?”
  石咏听了立时一阵尴尬,他如今一穷二白,嘴上言之凿凿说要做“金缮”,可囊中着实羞涩。但是掌柜已经赠了他上等生漆,他便怎么也不好意思再拉下脸求金粉了,毕竟那个要比生漆价值昂贵得多。
  “现下还不曾,只不过这上漆的工艺就要花上好几天,我打算在这几天之内,把后续材料一一准备齐。”石咏答得老实。
  掌柜的眼神在石咏脸上转了两圈,看穿了他的自尊心:“好说,好说,若是小哥还有什么需要,再来我们店找我便是。”
  石咏道谢,问过这掌柜姓杨,便匆匆告辞,临走没忘了提着那一竹筒的上等生漆。
  出了琉璃厂向南,到了虎坊桥拐上骡马市,走不多远石咏就顺利回到了自家的红线胡同,往胡同里没走多远,就听见有人粗着嗓门儿在说:“石大娘,这还钱的事儿,到底该怎么说?”
  这石家住着的,是胡同西侧一出两进的小院,石家两房人口,全都挤在北进,南面一进另开了个门,算是个独门独户的院子,租给了一对在天桥跑解马卖艺的父女,每月可以多个几钱银子的进项。
  眼下正是下午,日头挺大,南院住的那对父女大约还没回来。上石家讨债的人,是个三十几岁,包着头的妇人,叉着腰,立在石家院子的门口,嗓门大得整条胡同都听得见。
  “赵姐姐,进来说话,进来说话吧!”
  这说话的是石咏的亲娘石大娘。听语气可知石大娘心里多少有些羞愧,欠银不还,不是啥光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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