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顿时收了目光退后两步回到了苏宴跟前。
旁侧，瑾儿拉了她的袖角，凌若偏过头来看向他，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没事。”
瑾儿立刻点了点头，看向门口的周灵已经鼓起腮帮子，眼底喊着怨气。
“皇上，这里是舍妹的灵堂，臣不想在舍妹灵柩前闹不愉快，可够请皇上移驾偏室？”
一旁，平西王出声，皇帝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后一众人便往偏室而去。
凌若示意谢朝林带了瑾儿，自己落后两步走在苏宴身侧，压低嗓音对他道，“我觉得情况不太妙，这个周灵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凌国公，待会儿若是有什么事，你把自己摘干净，不要说话，也不要参和进来！”
狂妃在上 第287章 事实就是，抬出去的四小姐凌若早已断气
苏宴深看她一眼，淡道：“怕什么，凌国公虽是你的生父，但这么多年你们母女过的是什么日子早已不是秘密，就凭他一句话又能证明得了什么？”
凌若抬眼看向前方皇帝身后那抹黑色身影对着苏宴道：“我的身份对他们而言根本没什么用处，他们这么攻击我，再想到如今京城的局势，你还不知道他们最想对付的人是谁吗？”
苏宴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如果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本王奉陪到底。”
凌若拧眉看他，男人却已经不再说什么，跟了上去。
凌若定了定神，也只好跟上。
很快，凌国公一身黑衣急匆匆赶来，先是行了礼，这才出声道：“不知皇上找微臣何事？”
“凌国公大人！”得了皇帝的允许，周灵走到凌国公身前，先是行了礼，这才开口道，“周灵有几个问题想请问凌国公，是关于昔日的凌国公府四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离王妃的，还请凌国公大人如实相告！”
凌国公看了皇帝一眼，这才应下：“周小姐只管问。”
周灵点了点头，这才道：“据周灵所知，去年深秋之时，四小姐还在凌国公府时，曾自尽过一回，可有此事？”
“确实有过。”凌越宗看了一眼一旁的凌若如实回答。
这句话也让在场众人诧异，纷纷看向凌若，就连苏宴也诧异这么回事。
“那大人可否将当晚之事，详细讲出来？”
凌国公脸色顿时便有些凝重，但见皇帝盯着他，这才徐徐道来：“那日深夜子时，府中下人值夜看见四小姐的屋子灯火通明，进去一看，才发觉四女撞柱自尽而亡。”
“这件事传到臣耳中，臣眼见四女儿已去，终使心中悲痛，但想着事已至此，便只能按照我们东越子女夭折尽快掩埋的习俗，让人将四女儿装入棺材连夜抬出去埋了。可谁曾想，当夜负责掩埋的人出去没多久便一个个慌张的跑了回来，说是诈尸了，等臣再派人去看，棺材里已经没了人，再便是四女儿归来，安然无恙。”
在场人听得凌国公这一番叙述惊讶不已，看向凌若的目光也是讶然万分，就是平西王和谢朝林也从未听说这样的事情，同样震惊。
可偏生他们口中的正主凌若，自始自终安然站在那里，面上不见任何慌张的神色，反倒唇角似勾了薄笑，静静听着凌国公的叙述。
“也就是说，当时的凌若死亡，是你们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那敢问凌国公，当时的凌若确定断气了吗？”
“没错。”凌国公看向诸人，“不止老夫，府中人尽皆知，便是大夫也是确诊过的。”
周灵点了点头，看向诸人惊疑的脸色满意一笑，便又看向凌越宗，“所以，事实就是，抬出去的四小姐凌若早已断气死了，可是第二天早上，却有和四小姐一模一样的人进了凌国公府，宣扬自己就是四小姐，是这么回事吗？”
狂妃在上 第288章 云华郡主临终血书
凌国公微愣，顿了半晌道，“……没错。”
“那敢问凌国公，回来的这位四女儿是不是从此性情大变？像换了一个人？”
“……是。”
“皇上，您也听到了，连亲生父亲都证实自己的女儿像换了一个人，皇上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眼前的这位离王妃早在当日就已经被调包，是灵幽阁的奸细混了进来呢！”
“这就是你的证据？”凌若缓缓上前，满脸嘲弄看她，“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而言，性情大变并没有什么奇怪，身在凌国公府那样备受欺凌的环境里，若是连死了一次醒来，还重蹈覆辙继续懦弱任人宰割，那才是真正的作死！”
一旁，凌国公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平西王的脸色也很难看。
周灵眼见着凌若扳回一局，再接再厉，“那你敢对笔迹吗？”
“除了笔迹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最好一并搬出来，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周灵自信一笑：“放心，只要你肯对笔迹，剩下的，自然可以让你见到。”
凌若笑了笑，“那对吧。”
很快，笔墨被人端了上来，周灵将手稿放到一旁，“就写这上面的字吧。”
凌若看了她一眼，冷冷勾了唇，随后举起左手，照着上面的字写了起来。
她不是左撇子，平常的习惯是用右手，但是继承本来凌若记忆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凌若写字时用的是左手。她虽然不曾练习过左手，可这身体是凌若的，用起左手，再照着她的习惯写字，也算不得太难的事。
周灵看见她伸出左手的时候，面色便微微变了变，直至凌若一气呵成照着手稿上的字写完，众人眼瞅着那字迹竟一模一样，看向周灵的目光当即变了。
而此时此刻的凌若再不想与她多费唇舌。
“皇上！”她当即上前，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周灵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什么周岳的女儿，她才是真正的灵幽阁的人，当日冯氏被我识破，逃走不成自尽，这位周灵便是当日逃脱，而今日竟还企图做困兽之博，还请皇上下令，拿下周灵，告慰我娘在天之灵！”
“柔儿的事情竟与她有关？”
平西王神色一怒，当即二话不说上前，擒了周灵的肩膀，“拿命来！”
他一个战场杀敌的将军，周灵那薄弱的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一掌便拍得周灵吐血不止。
“她真的是灵幽阁的人，周灵愿用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话音落，她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出来，“这就是证……”
她话音未落，已被平西王又一掌拍去，生生拍得五脏六腑都碎了，狂吐鲜血染红了那个信封，奄奄一息。
凌若未曾料到这周灵竟不还手，却没想到那头，凌国公捡起了周灵掉落在地的那个信封，打开见上面是一封血书，当一看见上面的字迹时，凌国公脸色顿变。
“皇上！”
他满脸震惊看向皇帝，拿着血书的手颤抖着：“这上面是柔……郡主的字迹！”
狂妃在上 第289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皇帝老远也看见上面的笔迹，当即命人拿来，却见那上面只有几个字——凌若非吾儿！
“那……那是郡主在我上京前托付我……的血书，还……还有证据……在来……来的路上……”话音未落，那周灵便头一歪，死了。
恰在这时，外头有人通报，说是有个人在平西王府门口放了个盒子就走了。
而当那盒子被人拿进来，凌若当即认了出来，那可不就是当日从周岳灵堂找出的，后来被灵幽阁人掳走的盒子！
但当皇帝看完盒子中的信件，脸色顿时大变，再看向凌若之时，目光也变了：“来人，将离王妃拿下！”
他忽然如此下令，惊得在场人都蒙了。
“皇上！此事疑点重重，那血书未必就是舍妹亲笔所书！”平西王第一个站出来求情。
凌若也不知道那盒中的东西记载的到底是什么，能让皇帝脸色大变。
“自己看！”
却见皇帝将一封信递到平西王手里，平西王看完之后，接着又拆了一封信来看，但见上面的内容之后，脸色一点点变了，直至四五封信看完，他看向凌若的目光也满是惊疑。
“拿下！”
皇帝再一次下令。
“父皇！”苏宴上前一步，被凌若止了，但他挣脱开凌若的手跪了下去，“凌若的身份不可能有异，儿臣与她朝夕相处，若是有异，儿臣第一时间便能察觉出来！”
“察觉？嗯？”皇帝的脸色忽然之间就变了，“那若是你没有察觉，是不是，你还是同伙？”
那一头，晋王已经看到了那些信件，闻言当即走到苏宴身侧，在皇帝面前跪下：“父皇息怒，此事疑点重重，还有待查证，切不可因了几封书信牵连无辜之人！”
“查！这件事定要给朕好好查查！偌大的朝堂，竟有人与灵幽阁人勾结私通，出卖国情，若是让朕查出来，不论是谁，严惩不贷！”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分明盯着苏宴，而后，再次下令：“还愣着做什么！”
侍卫反应过来，当即上前来擒拿凌若，凌若甚至不知晓那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一旁，瑾儿见状都哭了，抓着凌若的手不肯放开：“皇上，我姐姐不是坏人……舅舅，姐姐真的不是坏人！”
眼看着这一幕，平西王别开视线看向谢朝林，“朝林，把瑾儿带到后堂去！”
谢朝林闻言，这才急忙上前来拉瑾儿，触到凌若的视线，他眼底也一片艰涩。
凌若这才伸手安慰凌瑾：“姐姐没事，瑾儿不要慌。”
“不，姐——”凌瑾哭得撕心裂肺，“你们都是坏人！害死了母亲，现在又要来害姐姐……坏人……”
凌瑾后面的话被谢朝林直接捂了嘴巴咽回去了，而这头，凌若看了一眼苏宴，任由侍卫押上她的肩扣上镣铐。
却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清朗一片的天空，忽然间密箭如雨下，众人仓惶躲藏身形，便见着屋顶之上一黑衣男人从上跃下：“谁敢动我灵幽阁人！”
那人的嗓音十分古怪，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还带了奇怪的喉音，嘶哑破裂。
狂妃在上 第290章 受苦了，宝贝儿，本座接你回家
“保护皇上！”
不止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当即拥着皇帝往屋内退去，而原本困着凌若的两名侍卫此刻也松开了她，拔出剑来阻挡空中的密雨。
里侧的苏宴眼见了如此危险的一幕，下意识要来拉凌若，可这是院中冲入了许多黑衣人，有人纠缠住了他，凌若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她看不见那个黑衣人的眼睛，却就是觉得他是冲自己而来。
果不其然，在那个黑衣人直奔自己而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后退，却被那人一下子制住手脚，点了穴道，下一秒，那人单手扣上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用了众人都能听到的话道：“受苦了，宝贝儿，本座接你回家。”
话音落，他抱着凌若打了个旋，飞身而去。
伴随着那黑衣人的离开，场内的黑衣人也迅速释放烟雾弹退离，仿佛如此大张旗鼓前来只是为了一个人——凌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