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率先把手机扔到面前的桌上,清了下嗓子低声说:“别玩了。”
看到他把手机扔在桌面上,又说这样的话,余下的四个人包括奚溪也才反应过来包房里不对劲。
一起转头看向诡异气氛的散发点曹砚,然后他们一个接一个把手里的手机扔到了桌面上。
周迟最先站起来,清了下嗓子说:“我去下洗手间。”
胡正随他后面站起来,“一起。”
谢一鸣反应还算快,“带上我。”
潘东文慢了半拍,“我……我也去。”
奚溪想想,也拿上大衣站起来,“也……也带上我吧……”
说完你跟着我我跟着你,一个一个面色强行淡定地出包间,留下已经被气白了脸的曹砚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要犯心肌梗。
作者有话要说: 曹砚:我没事,我命硬,我是气不死的存在
第4章
奚溪把大衣横搭在胳膊上,走之前习惯性地把包包勾起来挂到肩上。
跟着周迟、胡正、谢一鸣和潘东文出了包间,厚实笨重的黑色半透印花门板在阻尼的作用下慢慢合上,她和前面四个人一样默默松了口气。
五个人去的一个方向的洗手间,去完后出来,却并没有立即回去。
包间里曹砚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不愉快的低气场,已经是避出来了,他们不想现在进去继续惹他不痛快。
奚溪更不想进去,本来她打算好了打打游戏结束这个局就回去睡觉的。
可是没想到,周迟几个会放着别的不玩,凑到她那里跟她一起打手游。
并且,还一副大家都很熟很关心照顾保护她的样子。
曹砚花了时间花了钱,本来就是带她来给她找恶心找不痛快的。
结果没恶心到她也就算了,他的四个兄弟还中途叛变,和他最讨厌的人打得火热,这不是明显不给他脸么?
而就算奚溪不是曹砚最讨厌的人,在他请的局上不玩该玩的,却去玩手游……
也太不像话了。
奚溪抱着大衣和周迟四个站在走廊尽头的一处角落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短裙的裙摆,目光虚远处是闪着碎银光的高跟鞋鞋尖。
她没说话,等着周迟他们什么时候再进去。
等了一会,听到周迟谢一鸣叫她,“大明星。”
奚溪回神抬起头来,“进去吗?”
进去肯定是要进去的,但是他们想晚一点进去。
谢一鸣看着奚溪,小声跟她商量:“你先进去,把我们砚哥哄得高兴一点,行不行?”
“我?”奚溪抬手指一下自己,合理拒绝,“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你们别开玩笑了。”
谁去哄也不能是她去哄啊。
周迟四个人却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然后他们给奚溪两个选择,试图让她接受这个提议。
第一个是,奚溪不尝试去哄,那进去后,他们四个站在曹砚那边,帮着曹砚整她,整到曹砚高兴为止。
第二个就是,奚溪进去讨好哄高兴曹砚,大家和平共处。
奚溪想了想,觉得第一种比较符合剧情走向,于是慢慢竖起右手食指,“我……选一。”
周迟四个人同时冲她翻白眼……
打过几把游戏,现在就是朋友。奚溪愿意让他们整,他们也不愿意下这个手。
两分钟后,奚溪被周迟四个人逼到了包间门外。
奚溪还在试图说服他们,“我真的不行的,我……”
话说一半,包间的门被推开,不知道四个人里谁力气恰好地推了她一把,把她推了进去。
被猛地推进去停住,身后的门也快速合了起来。
奚溪抱着大衣站在门边,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曹砚坐在沙发上,他嘴里咬着雪茄,旁边坐着个穿抹胸黑色薄纱长裙的女人正在给他点火。
而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和她目光对视。
包间里的气氛已经又热了起来,很吵,灯光打得晃眼。
奚溪想出去,一边看着曹砚一边默默伸手摸去门把上。使力去拉,却发现被人从外面拽住了,根本拉不动。
奚溪放弃徒劳的行为,她默默收回手,把大衣往怀里抱抱,轻轻吸口气,迈开步子往曹砚那边去。
等她过去后,点烟的女人放下手里的纯金打火机,很自觉地找别的地方玩去了。
现在这包间里,客人少,她们落了轻松。
奚溪被周迟他们推进包间的时候就在想,她怎么样才能哄到曹砚,让他心情好起来。
然后,她想到了一个。
耳边有着震耳的音乐声,周围烟雾弥漫。
奚溪站在曹砚面前,曹砚并不看她,他抽着雪茄看别人跳舞唱歌,节奏起来的部分,他还跟着轻轻地晃头动身子。
奚溪站了一会,一直没找到什么开场白,然后索性也什么不要什么开场白了,跟这男人有什么好委婉的。
所以她看着曹砚直接开口:“明天,我跟你去离婚。”
他做这些事整她,不就是为了出气的同时逼着她和他离婚嘛?
原身贝奚溪是不愿意,所以始终不同意离婚,舔着脸被他不停折腾。但她不是贝奚溪,她很想和眼前这个男人撇清所有关系,过自己自由舒心的小日子。
听到她突然说这样的话,曹砚咬着雪茄抬头看向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奚溪觉得应该是符合他心意的吧,所以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这句不问还好,一问又让曹砚差点气顶天灵盖把自己气死。
他低头用手指按了一下太阳穴,抬起头,然后突然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桌,一把拽过奚溪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咬着雪茄狠戾道:“你再继续耍我试试?”
奚溪被他猛地拽过去,身子差点直接趴在他身上,还好稍稍稳住了。
结果在他威胁完这句话之后,她稍稍稳住的身子又跟着惯性往前倾,本能反应就伸手出去找支撑点。结果一按,就按到了最不该按的地方。
手下一把绵软,她下意识地抓了两下。
被眼前的女人按了敏感部位,还被抓了两下。
曹砚眼睛里的火星几乎是在一瞬间喷出来的,然后他眼睛喷火,缓慢凶狠音色低沉地咬出三个字,“贝!奚!溪!”
嘴唇没有动,声音似乎是从丹田里上来的,狠得要杀人。
奚溪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完蛋,慌忙地收回自己按在他敏感部位的手,然后又把另一只被他握着的手抽回来。
顾不了手腕已经被他捏得一圈泛红,奚溪默默抬起手抱住自己的头,往后退两步。
这件事情她可以很好地感同身受,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摸了关键部位,确实挺不能接受的。
她要是被自己无比讨厌的人摸了胸,她也得想杀人。
可是想归想,人是不能杀的。
奚溪站在曹砚面前,抱着头微微低着脑袋,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却又先发制人一句:“是你自己拽我的,我没站稳才摸到……”
曹砚凌厉的眼神往她脸上一扫,吓得她把下面的话吞了下去。
没站稳位置没挑好意外按到那里他可以理解,他妈的在上面抓两下是什么意思?
曹砚气得想炸会所,但看眼前的女人一副怕被揍的小绵羊模样,又觉得自己脾气再往外炸是不是显得太欺负人了。
同时,再吵开,让别人都知道他被贝奚溪给摸了?
不行。
曹砚黑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只吸了一点的雪茄直接扔到烟灰缸里,动作优雅地理一下自己的袖口往包间门口去。
什么叫上一秒狠得要杀人,下一秒温柔地整理衣衫,奚溪算是见识了。
曹砚到门边打开门,门一开就看到外面站着的四员大将。
四员大将一愣,他面色更阴沉暗黑了点,说一句:“都给我死进去。”
周迟四个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少爷让他们进去,那就进好了。
和曹砚错身进去后,看到奚溪在沙发上捂脸坐着,他们都凑到奚溪旁边,问她:“什么情况?”
奚溪捂着脸的手不拿开,“等死吧。”
周迟、胡正、谢一鸣、潘东文:“……”
曹砚从包间出去后就去了洗手间,被奚溪摸了的那里有着不可控的酥麻感。
当然,因为厌恶贝奚溪,他并不兴奋。
他当然看得出来贝奚溪有点怪,但是在讨厌一个人的情况下,她不管有什么样的行为举动,你都能把她曲解成为别有用心。
在曹砚看来,贝奚溪只不过在换套路跟他演戏罢了。
动机也很明显简单,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一直以为贝奚溪根本没有头脑情商,高兴不高兴全在脸上,大小姐脾气,说炸就炸。
现在看来……
是请了情感导师?
这情感导师还挺厉害,真的把她调教得有耐心不急躁了?
不过……
呵,请月老、丘比特都没用。
从洗手间里出来,曹砚还一副不是很爽的样子。
结果出来没走几步,突然迎面一个人撞进了他怀里,撞得他微微一趔趄。
因为心情本来就不好,被人撞了以后,他出口就是一句:“走路不长眼吗?”
撞他的人是一个女生,穿着白色的束腰长裙,有一种不张扬的素净感,她明显有一点醉意。
撞到人是无意,那个女生站稳后连忙跟曹砚鞠躬说对不起,“没有看到,不好意思。”
曹砚懒得理她,连句没事都不说,抬步就要走。
结果刚迈开一步,就听到那女生说:“曹砚?”
认识他?
曹砚顿住步子,往后退一步,看向女生的脸。
在自己的大脑里搜索了一会,想起来了,确实认识,他们高中的女学霸,当时他向她告白被拒绝了来着。
叫什么名字来着,又想了半天,“殷宁?”
“是我。”殷宁笑笑,看着曹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同学。”
“是没想到,玩得开心。”曹砚明显没什么心情在洗手间外面跟一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叙旧,撂完最后一句话就走了,丢了殷宁一个人在原地。
现在除了想整得包厢里那个摸了他的女人管自己叫爸爸,曹砚别的什么心情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奚溪:想让我管你叫爸爸,可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
曹砚:呵呵,叫的时候可别忘了自己今天说的话!
第5章
奚溪并没有按周迟他们说的那样,把曹砚哄得高兴一点,然后大家和平共处。
原身贝奚溪和曹砚之间的积怨,不可能靠她几句话就化解,因为那是涉及到一个男人面子声誉和后半人生的大事。被算计逼着娶了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女人,对男人来说,不是一点点憋屈。
更何况,曹砚还是一直从小就习惯了当大哥,比普通男人更要面子的人。
本来曹砚今晚脸色就一直不好看,被气得半死的模样。
结果刚才奚溪进来求和,好死不死又摸了他一下,估计他现在是更不爽了。
不爽了怎么办,继续想办法折磨她呗。
如果周迟几个不上道,连他们一起折磨呗。
当然,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他曹砚再牛逼也不能为所欲为呀。
所以,周迟几个进包间后,默了没一会就撒开性子又玩起来了。
奚溪不想唱歌也不想跳舞,更不想摸牌赌钱喝酒玩游戏。
她现在似乎也有点意识到了,自己玩得越自在越开心,曹砚就越不爽。
那她就低调一点吧,反正把这个局混过去就行了。
最没必要的,就是一直激怒他。
这么打算好,奚溪去把刚才扔在角落茶几桌上的手机拿起来,坐到沙发上滑开手机随便刷了刷朋友圈微博。
她刚穿过来没多久,虽然因为看过小说,大体掌握着这个世界的情况,但还需要亲身接触了解,要不然不能更好地融入。
不管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假,她走完小说时间跨度还能不能回去,日子都还是要过好的。
奚溪坐在沙发上滑了一会手机,把包间里的喧闹隔离出自己的听觉视觉范围。
等她玩了一阵手机,往包间里稍微放了一点注意力的时候,发现胡正谢一鸣几个拉着多找来的兄弟正在打赌。
仔细听听,打赌的内容是关于她的,竟然赌的是少爷曹砚会不会先婚后爱,最后欲罢不能地爱上她。
这……
奚溪握着手机有点懵——为什么会打赌赌到她?
她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小说剧情,在这个包间里,他们打的赌好像是关于女主殷宁的。
小说里的剧情是,原身贝奚溪被曹砚恶心得气白了脸,拎包走后,曹砚偶遇了女主殷宁,然后让周迟哥几个想起他们高中时候的事情,顺便就打了赌。
这个赌,他们高中的时候就打过,就赌曹砚能不能追到学霸殷宁。
当然,高中的时候曹砚没追到,告白被殷宁无情地拒绝了。
这种事情,对于当时的学渣校霸的曹砚来说,当然很丢脸,所以曹砚后续没有死缠烂打。
也因为这个,学霸殷宁就在曹砚混的圈子里,成了曹砚得不到的女人。
再一次重逢后,历史重新上演,曹砚在哥几个的起哄下,再一次对殷宁发起了攻势。
当然,这次没有高中生那样的纯情告白。那时候,曹砚到底还是嫩了一些。
重逢后,曹砚和殷宁之间上演的就不是青春剧情了,而是霸道总裁对刚入社会不久的职场小白花的强取豪夺。小白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对曹砚这类无理傲慢、嚣张霸道的有钱人没有好感。
但是,同样的赌,输了第一次,曹砚当然不会输第二次。
视金钱如粪土甚至有点仇富的小白花,在小说里做的事情就是一直反抗一直没有好话一直不给男主面子,不分地点场合地让男主难堪,对别人却多半温柔纯真善良,没有半点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