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星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达特全族这样费尽心力?
正想着,只听祭坛上的黑袍男人大笑了一声,朝着台下狂热的人群喊道。
“各位,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祭品收集已经达到了一定数量,相信龙神很快就会降临!”
“百年前我们发现了神的遗迹,我们在那里找到了神力的反应!”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那个伟大的种族已经来到我们的世界,也许他正在沉睡,等待着我们这群神的后裔将他唤醒!”
“在我们的血脉中,有黑暗龙神的力量,所以我们才能如此强大!”
“菲龙根是不可战胜的!未来将会是我们的,让我们举起酒杯,共同期待达特时代的降临!”
他的话音刚落,空阔的场地内无数只紫色照明灯忽然同时发亮,将原本神秘诡谲的空间照射的亮如白昼。
风音这才看清楚,原来场内金属墙壁上都雕刻有各色图案,大部分画的都是菲龙根,从三对翅膀到六对翅膀不等,代表了菲龙根内部的等级。
在场众人手中高举的酒杯中斟满了淡粉色的液体。
风音的精神场迅速的延伸过去,几乎在触碰到那液体的瞬间就立刻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血,被稀释了血,带有微量花夜族血脉的血。
是那群白衣囚徒的。
在全族隐匿的千百年后,没想到还有后裔存活,即使血脉已经非常稀薄,但依旧含有珍贵的力量。
风音看着那些狂热的信徒将手中的血一饮而尽,眼眸清冷如冰。
她就这样坐在中央金库的地板上,看着在接下来几分钟内,大部分人脸上浮现出一片或几片不等的黑色鳞片,看着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女疯狂的嘶吼咆哮,一如没有灵智的流浪虫兵,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
呵呵。
什么神龙血脉,真是异想天开的蠢货啊。
☆、等我吃晚饭
眼见着场面开始朝糜烂的方向发展,风音再也没兴趣看下去,直接离开了中央金库。
一回到宾馆房间,她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越发没了血色。
频繁的传输、厚金属结构重组,再加上精神力场的拓展,她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身体虚软的随时都能倒下。
更要命的是遇上了达特家那群疯子!
也不知他们是怎样做到的,竟然在身体中混入了菲龙根的力量!
要知道这种生物最令人恐惧的就是不稳定的精神力场,原本就虚弱的她倒霉遇上一群疯子的精神暴走!
就算这些精神场并不强大,可架不住数量太多,叠加在一起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血迹,冷静的将一整瓶沐浴剂倒进了马桶,然后将血、沐浴剂和纸巾的混合物一并冲了下去。
她血中含有的能量远比那些疯子喝的要大得多。既然达特知道了血的秘密,她就必须比平时更小心,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真正的身份。
远眺军火公司的方向,少女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气躁。
她是要救那些人的,但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没办法和达特全部的精英对抗,单打独斗根本行不通。
真是麻烦!
她猛地仰倒在床,耗尽能量的身体彻底的放松下来,瞬间被疲倦包围。
总之,先睡一觉再说吧。
再醒来的时候,通讯器在不停的震动。
她懒洋洋的闭着眼,根看也不看通讯器,假装自己还在熟睡没醒过来。
这个时候打过来的,不是霍威就是康顿,一个一个都是来要债的,没什么好事。
通讯器顽强的响着,大有她不接就不挂断的意思。
最后还是少女扛不住先投了降,勉强爬到床头附近,伸手抓起了那个已经疯癫的腕带。
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而且这个号码下已经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未接提示。
“谁啊?真是意志惊人的偏执狂......”
风音闷闷的抓了抓头发。
她确定这不是自己认识的号码,也完全想象不出熟人中有哪个是这种死缠烂打的性格。
试探着按下了接通键,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她就后悔了。
是那个双黑小子!
“你在哪里?”
少年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黑色的衬衫领扣到了最上面一个纽扣,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床上的狂野浪荡,禁欲的一如一个X冷淡。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磁性,听着很是悦耳。只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精英式简洁,每个字句都带着不容忽视威压和控制,听的风音不怎么舒服。
最要命的是,她忘了对方叫啥了!
呵呵呵。
一定是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或者因为目睹远房亲戚遭受非人折磨惊吓过度.......
再傻也知道如果这时候问“请问您找哪位?”之类的一定会死,所以机智的少女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干脆利落的向对方汇报了自己的位置。
“我在飞马星。”
隐瞒是没用的,对方既然能够查到自己的通讯账号,军用线路就已经锁定自己的详细坐标,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听她这么说,少年微微皱了皱眉。
“飞马星?杯星团?你去那儿做什么?”
“啊.......有点事......”
“什么事?”
“私事,不太方便说。”
“什么私事?为什么不方便?你去飞马星干什么?”
躺在床上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她错了。
他是个意志坚定但是听不懂暗示的偏执狂!
已经说的这么婉转他为什么还要追问?一般人听到这样程度的拒绝不是应该心领神会了吗?!
忍住掀桌的冲动,她憋出一个极度生硬的笑容。
“你找我什么事?”
一听她这么问,少年白皙的面颊忽然有些泛红,原本坚定如冰的眼神瞬间散了。
“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陈述句,少女竟然在其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啊......”
女壮士有些尴尬的坐起身,看着全息投影中的少年,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那个啊......我忘了说,因为要去旅行,所以晚饭是不可能一起吃啦。”
少年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
“我已经在去飞马星的路上,你等我,我们一起吃晚饭。”
呵呵.......个鬼啊!
忽然燥起来的少女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闷闷的看着面前的全息图像,然后果断的切掉了通讯信号。
站起身,郁闷的在房间里走了三个来回,这股忽然蹿升的怒气才逐渐消散了下去。
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的想一下目前的情况了。
人是要救的。已经被困在金属柱里的她无能为力,但被关起来的那些却不能袖手旁观。
问题是人被关在哪儿了?
“深渊”的前身是军部著名的不祥之舰“海德拉巴”号,历任舰长无一熬到平安退休,除了最后一任魏瑟准将死于意外,余下的大都在帝国对外作战中埙亡。
伊弗里希接手之后,将整艘战舰翻修一新,从动力核到外部涂装,彻底抹除了海德拉巴所有的痕迹。
新诞生的旗舰“深渊”,摒弃了帝国最流行的复古奢华的造型,改为优雅洗练的简约设计。虽然图纸的来源成迷,但从性能上来说,这艘同帝国军部星舰通用画风格格不入的旗舰,却刷出了极其出色的性能指标,对当初还很贫穷的第七舰队来说,简直就是物美价廉的代表。
资本累积完毕之后,第七舰队内部对这样简约的近乎朴素的造型出现不同的声音。
最普遍的说法是:
“根本配不上总督阁下本人的美貌,坐在这样黯淡无光的指挥座上,简直是对总督阁下的羞辱!”
“就算不能像雪原之狼那么华丽,至少不能比第六舰队的穷鬼差啊......我们不差钱!”等等……
不过身处事件中心的总督本人却并不在意。
除了性能优化之外,伊弗里希坚持保留了“深渊”最原始的设计,内饰风格从成舰之初从未更改,这在各大舰队中都是极少见的情况。
此时,双黑总督正坐在舰桥指挥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没了声音的通讯器。
挂断了。
“阁下,要不要重新接通?”
金发副官小心翼翼的看了上司一眼,轻声提示道。
“不用。”
少年的唇角微微弯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不甚在意的说道。
可怜的副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跟随阁下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胆敢挂掉阁下的通讯请求,就连恶名昭著的星盗头子都做不到!
不过......看阁下似乎还挺高兴的......
他正想着,忽听少年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时候到达飞马星?”
“大概还需要半小时左右。”
“达特已经在西格玛区做了安排,明天上午您将和恩祖拉·达特有个午餐会,晚上达特家族安排了欢迎宴会。”
金发副官认真的报告着。
“所以晚上我没有安排?”
双黑总督轻轻敲了一下指挥座的操作台。
“噢,是的,目前看是没有。”
艾尔肯点了点头。
他有点摸不清上司的意思。
“那就不要安排了,到了飞马星你们按计划休整,有事随时向我汇报。”
哦,这事总督大人准备外宿。
联想到被挂掉电话还能笑出来的惊悚画面,金发副官依稀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啊,开放季真好。
不过.....好像那位小姐的脾气不是很好呢.......
他不敢笑,恭敬的微一躬身,表示自己记下了。
伊弗里希并没注意到下属的小心思,他现在全身心的沉浸在即将见到心爱人的兴奋之中。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分离,却漫长的好像过了一辈子。
在失去她消息的那段时间,他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来自血脉中的空虚和暴戾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连霍威·卡德拉佩森都看出了异常。
他知道他一定会调查他失控的原因。第七舰队的立场不明,自从他回归中央星域之后,一直对回归家族的要求不置可否,这让卡德拉佩森的那些老家伙们很不放心。
可是那又怎样呢?
双黑少年嗤笑了一声,墨玉一样的眸中刀光四射,丝毫没有被豪强盯上的担忧。
皇帝被刺,卡德拉佩森惹了大麻烦,霍威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琢磨他的事。
等他能腾出手的时候,自己早就守在风音身边了!
嗯……他们知道也好,免得有不开眼的总围着她转悠,他看着碍眼。
☆、你说过的,我记得
半小时后,通体暗黑的“深渊”号缓缓降落在飞马星西格玛区一个隐秘的军用空港。
没有鲜花、没有隆重的欢迎仪式。然而若有人看到此刻站在空港泊位前等候的那几个身影,立刻就会明白帝国巨富达特家族对于这位客人有多上心。
费·达特和利·达特,恩祖拉的双生儿子,达特家族的双子星,未来的家主候补,为了保证安全从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两个人,这次却齐齐站在泊位前。
达特在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的诚意。
“阁下,欢迎来到飞马星。”
费·达特当先一步,笑着对伊弗里希说道。
双黑总督点了点头,简单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双方便按照既定的安排上了车。
“阁下来的正好,这几天刚好是我们飞马星一年一度的夏中祭典,家族今年请来了威格林纳剧团来做巡演。”
“我和他们的团务长是好朋友,如果阁下有意......”
“不,感谢您的好意,我晚上有约。”
伊弗里希直接打断了费达特的暗示,语气淡淡的说道。
少年今天并没穿着第七舰队的标志制服,而是一身很普通的休闲装扮。即便是这样,坐在他对面的达特兄弟依旧感受到一种难以抵御的威压,定力稍差的利达特甚至根本没办法跟他的目光对视,只得失礼之极的看向窗外,心中暗暗叫苦。
直到少年中途下车,他才猛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脸解脱的说道。
“噢,太可怕了,我头一次见到威压这么外放的家伙!跟他坐对面总觉得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果然不愧是不祥之人,我该不会中了什么诅咒了吧。”
费达特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想骂这个弟弟窝囊,可他自己也是腿软的厉害,于是闷闷的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利的感觉没错,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人坐在一起,而是面对着一个巨大庞然的凶兽,处于本能的畏惧和臣服让他完全失掉了应有的招待水准,勉强想出来的威格林纳剧团也被对方不留情面的拒绝,简直丢脸之极。
“啊,那小子也是个怪咖,哥你说起为威格林纳他都不动心,该不会是土包子不明白女人的好处吧.......”
危机解除,利达特的脑子立刻恢复了活力,开始津津有味的点评起刚才的贵宾。
威格林纳剧团,一个闻名帝国的半玩票剧团,团员大多是奥汀贵族守寡的太太和独身的小姐,最出名的不是剧目,而是团员们的风流韵事。
能被威格林纳的女演员看中,一夜春宵,这是很多奥汀男性梦寐以求的浪漫。
“或者.......那小子的东西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