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不听 乌龟念经——桀泽
时间:2018-12-11 11:08:29

  他说的话有些含糊:“别动。”
  他歪着侧脸,好看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上,室外阳光不太足,厨房里开着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明暗立体,舌头动了动,在我的伤口上舔|舐了一下,伤口一阵麻麻的刺痛,好像被小动物舔舐着伤口。
  我红了脸,话都说不完整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好像阿花啊...”顺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低下来的脑袋。
  他脸色沉下来,黑着脸硬是把我细细的手指包扎成一个大鸡蛋。
  我小心翼翼地说:“好了好了,我要去做饭了。”
  他放开我的手,走到厨房,门砰地一下关上:“做什么做,呆一边儿去。”
  陈深的厨艺是不容置疑的好,每一次吃他下厨做的美食我都这么想,西湖醋鱼的肉质又嫩又美,酸甜得当,还带有一股淡淡的蟹味,东坡肉肥而不烂,极其下饭,煸笋鲜嫩。
  连向来没有吃过中餐的屋主夫妇都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我连吃两大碗饭,屋主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对他说道:“中餐很美味,你真的可以去当个厨师。”
  他回答了一句话,即使语速有些快,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他说:“厨师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但比我妻子现在的收入少一些,我夫人可能会因为嫌弃而把我扫地出门。”
  女主人听了回答便笑起来,夸奖他:“幽默风趣的男人,是个好老公。”
  吃完饭后,我们与屋主夫妇告别,屋主执意要开车送我们赶往特罗姆瑟的机场。
  路上我对陈深说:“为什么来人总夸你是个好老公,却没有人夸我是个好老婆呢。”
  陈深笑了笑,说道:“他们也夸你美丽动人。”
  我:“瞎说实话。”
  他:“更何况,别人不需要看到你的好。”
  我和他坐在车后座,我听到这句话时,抬起眼睛,差点儿撞到他的额角,他正看着我。
  他:“我看到就够了。”
  我略微有些感动,便吐露真心:“不过,你做什么工作我都不介意。”
  他:“真的?”
  我认真地说:“绝不骗人。”
  他也十足认真地和我说:“那我马上就辞了工作,来做你的床上伴侣,好吗?”
  我:“不行,只有这件事你是免费劳工。”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哟
 
  ☆、结婚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经第四十八章
  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 只在一起过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真的不足以了解对方, 所有一切婚姻的起源,都来自于一个事故。
  那时候我才刚毕业没多久, 生活拮据, 陈深的到来是我生活里猝不及防的一个意外, 我那时候还是一个什么么都不懂,缺乏安全感的职场菜鸟, 却谈着一场不咸不淡, 可有可无的恋爱, 我们约好每个周五去看一部电影, 周日去吃一顿丰盛的午餐,他会送我鲜花和礼物, 在每个分别的时刻亲吻我的脸颊, 如清晨露珠一般新鲜的恋情在我们手里变得像老年迟暮一样,平淡得没有一丝水花。
  我甚至一度怀疑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或者优秀如陈深只想换一种平淡的恋爱口味,不用许久这份恋爱的滋味就会变成我独自承担的爱意,不用猜也能想象的到他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爱慕者,从不缺乏爱的收获和给予, 只要他想。
  事实也如同我的预想一样发生了, 那天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手里拿着下班后做的一份甜品,被整整齐齐还热腾腾地放在便当盒里, 它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又热切又不安,急需一句短短的称赞,就能满足一天因劳累而败坏的愉悦细胞。
  所以当我加快脚步小跑进陈深所住的小区时,令我最不安的一刻出现了。
  他从电梯出来,西装革履,身材修长,身后跟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我记得她,她是陈深的合作人,共同做一个项目,十足的女强人,前一天她约我在人民广场的咖啡馆,想与我好好谈谈我和陈深的关系,我没有去,因为微弱的底气和缺乏的安全感。
  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十足相配俊男美女,天生一对,我那时候想:哪有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一切都是贫穷而自卑的女孩为了安慰自己而编造出来的谎言,王子从来就只会和公主在一起。
  他走出来看到我,我就像一个小偷被发现地不知所措,便当盒被我藏在身后,我低着头,他们前后脚走到我面前,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我头顶的发旋。
  我听见他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的语调平淡无奇,就好像在问我:你吃好了没。
  难道现在不应该说:我女朋友来找我了,先失陪一下吗?
  他身后的女人轻轻笑了笑,说道:“Douglas,很嫩小女友。”
  我还是第一次从别的女人口中听说他的英文名,心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一阵阵涟漪。
  陈深皱着眉,对身后的她说:“许藿,这不是美利|坚,请你注意用词。”
  那个女人用手轻轻地捂住鲜红的嘴唇,笑声如风铃,如丝般的媚眼掠过我,高跟鞋踩过路面发出登登的响声,对陈深说道:“你的口味,还是那么的...特别。”她背着我连价格都不敢想的包包,身上的香水味恰到好处,发丝精致而柔顺,高昂的头颅美丽而自信,而我低着头,藏着一份廉价的甜品盒。
  她打量完我,然后继续说道:“我先走了,see you.”
  步子不急不缓,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她气质浓浓的自信和骄傲。
  他说:“你背后是什么?”
  还是被眼尖的他发现了。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具体想法了,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廉价而可耻,我就好像一颗蘑菇,不值得被爱的蘑菇,蘑菇快被雨浇灭了。
  我从他面前逃走,匆匆地跑到路边打上一辆车,心情低落到谷底,不久外面就开始下小雨,我突然觉得留在杭州也没什么好,至少湖州总是阳光普照,我打开甜品盒,用蛋挞和草莓大福填满嘴巴,眼睛不自觉地流下湿漉漉的东西,司机用异样的眼光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我那时想:陈深怎么会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呢。
  我逃到了湖州,关掉了手机,独自一个人跑到爸爸的墓地,我其实最爱和爸爸说心里话,爸爸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他会把我说的话都放在心上,他也最爱我。
  我跟爸爸说了很多事,陈深的坏话,工作的坏话,说着说着,天又下雨了,我抹一把脸,心情低落而沉重,无限委屈,只觉得:我爱陈深,但他好像并不太爱我。
  天色灰尘尘的,我发现到哪儿也不开心,到哪儿他都会找到我,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他走过来为我撑伞,发型依旧一丝不苟,穿了一件休闲的黑色风衣,更像柏原崇了。
  他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不回答。
  他继续问:“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回湖州?”
  我还是不回答。
  他的语气里渐渐涌上来一种怒气:“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眼眶渐渐红起来,即使那样很没有骨气,即使那样很不好看。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神就像一口深井。
  他说:“好,不说话是吗?”他的视线落在墓碑边,我放着的一排瓶装啤酒,只开封了一瓶,我只喝了一口。
  他扔下伞,任由越来越大的雨点打在我们两人身上,弯下腰拿起两瓶啤酒,将其中一瓶递给我,他说:“喝。”
  我此时的骨气就像被点燃的火柴,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喝这酒,便坐在台阶上,一口接一口地闷罐装啤酒。
  我的酒量很差,很快面前的东西就摇摇晃晃起来,心情依旧沉重,根本没有别人所说的那种忘记所有的感觉。
  我喝醉了,歪倒在墓碑边,他握住我的脖颈,湿润的刘海贴在额头上,眼睛黑亮黑亮,他的舌头钻进我的嘴巴,狠狠地捕捉着我的舌头,就像深色的汪洋大海,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和压迫感,我第一次见那样的陈深。
  他含糊着从唇齿间说:“我们结婚吧。”
  我说话大舌头,想不清楚结婚到底是什么东西,眼前的东西摇摇晃晃,就像一个万花筒。
  他继续说:“我带了我们两个的户口本,民政局就在离这不远的两公里,我也带了九块钱,只要你说愿意。”
  我后来想:我可能说的是不愿意,但是他硬拉我去了民政局,我也没有办法反抗,但喝醉了酒怎么结婚的呢?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收买了那个工作人员吧。
 
  ☆、我爱你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九章
  那天我醒酒的时候是早上七点, 很早, 我闭着眼睛找手机, 却摸到热乎乎的一只手。
  结婚之前,我与陈深的距离最近也就是亲亲嘴, 我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他, 或者说, 从来我没与任何男人这么近距离地处在一张床上。
  他穿着不合体的睡衣,隐约能看见那是一条很熟悉的黑色短袖, 这是我以前的一条衣服————但只穿过一次, 因为肩很宽下摆太长, 穿起来的就像拖了一件不合身的过膝的夏季校服, 从此它就被我放在衣柜的最底层从来没拿出来过。
  我很郁闷,我很生气。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 怎么就和他一个大男人睡在同一个热乎乎的被窝呢, 我的思想有些迂腐,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的, 所以我推了推他,在他耳边说:
  “陈深,你醒了没有?”
  他明显还沉睡着,窗帘半拉着,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 他的侧脸半明半暗,鼻梁又高挺又好看,嘴唇薄薄的, 睫毛很长,黑色圆领的短袖微微凌乱,露出一点点儿深邃的锁骨,锁骨边一排小小的痣。
  我想: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这样子的男人吧,那个涂大红色口红的女人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我就是生气。
  他渐渐转醒,慢慢睁开黑色的眼睛,我那时候觉得他要是不那么冷冷的,一直这样子,也很好。
  我说:“你得负责。”
  他:“负什么责?”
  我:“你把我给...”我不接着说了,不说他也懂。
  他:“没有,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我看过许多年的泡沫剧里,渣男都爱像他那样推脱责任。
  我觉得委屈,很急切,马上说:“你怎么能这样。”
  他握住我的手,然后勾着我的脖子,把我拉到他身边,他又重新闭上眼,清晨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又类似请求,又类似命令:“我很困,让我再睡一会儿,嗯?”
  我不愿意:“说清楚再睡。”女性的维权意识不能被浇灭。
  他闭着眼不回答,好像又睡着了。
  我:“你还穿着我的衣服,睡着我的床,盖着我的被子,住我房间,我不允许,你不尊重我,随意侵犯我的隐私,你也不负责任,我得打电话叫警|察来抓你。”
  他终于说:“是你妈妈允许我这样做的。”
  我:“不可能。”
  这时候,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妈妈说:“陈深,我做了酒酿圆子,快出来吃。”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又得意又无辜,他摸摸我的脑袋,在我嘴角轻轻地啄了一口:“吃早饭去。”
  我悲哀地想:我妈对我说话从来就没那么温柔过。
  饭桌上,我盛了满满一碗酒酿圆子,在一旁吧啦。
  他俩聊着天,我却被冷落着,好不心酸。
  我拿着pad看视频,一边听他们唠嗑,无意中听陈深说:“...婚礼的事情...”
  我妈回答:“那就下个月办好了。”
  我一口酒酿圆子卡在喉咙里。
  清了嗓子之后,我问:“什么结婚?”
  我妈:“你和陈深的婚礼啊,脑子昏头啦你,昨天和陈深领的结婚证你忘记啦。”
  也许吧,我不知道这事。
  我:“没有吧...”
  陈深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你忘了,昨天和我领证之后,高兴地说一定要喝酒,结果到今早才醒酒。”
  我妈剜了我一眼:“陈深啊,以后少让她喝酒,一喝酒就不灵清。”
  骗人,明明是他灌我的酒。
  我刚要反驳,就被他抓住手,黑黑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说: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收拾你。
  我闭嘴了,但心情又好又不好,因为他连个像样的求婚礼都没有给我。
  饭后,我向他要了结婚证,两个红色的小本子上写着三个烫金字。
  我坐在沙发上,翻开来,里面是粉红色的页面,我用手指摸了摸我和陈深两个人的照片,我在里面咧开嘴笑,陈深却没什么表情。
  好像这也预示了我们将来的位置,我深深地爱着他,也永远处于低人一等的那一方。
  我:“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如果你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他:“不。”
  我:“你其实可以多考虑一些时间,毕竟我们才谈了两个月的时间,这样真的很草率。”
  两个月,真的不足以了解对方,毫不知根知底地决定与对方永远在一起,那就是草率。
  他反问我:“你觉得我做这个决定是草率?”
  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他就多一点儿反悔的心思。
  他:“谢凡,我从来不草率地做决定,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从没说过我爱上他,深深地,因为弱势的人会露怯,缺乏底气,在爱情里的位置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所以我说:“好,那你反悔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会答应你的。”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他正在客厅倒水,他用的是我的被子,一个莎莉鸡的杯子,在他手上显得格外的迷你,听完我的话,他端着茶杯走过来,坐在我的沙发沿,他把温暖的茶杯放进我的手,然后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他说:
  “谢凡。”
  “嗯。”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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