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脸色更不好看了,夏侯渊又道:“我没有开玩笑,不管我娘瞧中了谁,我的心里却只有你。董姑娘,阿宸对你这么好,但凡有一点感恩之心的,也不该夺她所爱。”
董悠脸儿蜡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掉不下来。虞宸只顾着瞪夏侯渊,没注意到董悠怨恨的目光。
她拉住夏侯渊的袖子,示意他少说两句,夏侯渊反而反握住她的手。
董悠站在他俩面前,瞧的一清二楚,越发觉得自己蠢不可及,也恨虞宸耍的她团团转。
没说什么,翻身便走了,坐回了车上,心中那口恶气仍不能平息。她的丫头在一旁劝道:“姑娘莫气,他两个的事儿,好歹现下叫咱们知晓,若是真成了事儿,吃亏的不是咱们吗?”
董悠只瞧着前方,过了良久方道:“她样样都比我好,跟她成为好友,我被比到哪里去了。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她,我也不在意,好歹我还能嫁给我喜欢的人,不想……”
她喜欢的人也将虞宸放在心尖上,若说以往她有多维护虞宸,现下便有多怨恨她。她长了十六年,就喜欢这么一个,虞宸已经有那么多人喜欢了,为什么还要跟她抢。
董悠的大丫鬟看着姑娘忍泪的模样,顾不得自己答应的事儿了,小声道:“姑娘,方才我跟青杏说话,打听出了一件事儿。”
董悠道:“什么事儿?”
那丫鬟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董悠一脸震惊,“果真!”
“千真万确!她不小心说的,求了我好一会儿,要我保密,否则她活不成了。瞧她的模样,怕是真的。”
董悠面容疯狂,原来如此,好一个才高八斗、世间难求的虞五姑娘,却原来在当世子妃的时候便已红袖出墙了!
虞宸叫夏侯渊堵个正着,他拉着她到暗处说话,无非要她嫁给他的那些话。
虞宸因着他方才不给董悠面子,很是恼怒,两人便闹了个不欢而散。
却不知为何,府里二位婶婶看她的模样越来越奇怪,二太太倒还收敛些,不过神色复杂。三太太每次瞧见她,神色都可用讥嚣来形容了。
她只当因着她是和离过的人,住在府里,婶子们自是心里不快,也不理会。
这日自老太太屋里出来,三太太拦住虞宸,笑道:“哟,真是好大的脸面,咱们虞府也好几代了,倒是头一次见着这般的姑娘。府里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还好意思大摇大摆呢。”
虞宸脸色一黑,“三婶,你什么意思?”第一次她发现,这个时代对和离的女子这般苛刻,她心理素质强大,任何的流言蜚语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只到底人心肉长,时间长了,心里也会不舒服。
三太太哼笑一声,“好歹我底下两个姑娘出了门子,有你这样的姐姐,也是冒犯了神仙。”
虞宸抿唇,受不得这样的奚落,“你说清楚。”
三太太道:“还要我如何说清楚?你自个做了什么事儿,心里没数,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撒了一番气,便准备走,虞宸一把拉住三太太胳膊,眼底酝着寒气,“说清楚!”
三太太道:“我说五姑娘,你真不知晓,你跟贵表哥的事儿,圈子里人尽皆知了!我说宋世子也能忍呢,好歹人家总认这个王八。”
虞宸脸色一白,随即正色,“我没有!谁胡说八道。”
三太太甩开她的手,“人家管你有没有,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你有本事,抓住胡言乱语的人,叫她给你澄清。”
这样的桃色事儿,谁在意真假呢,有这么个谈资便够了。
虞宸铁青着脸回了院子,招来两个丫头问了一番,六梅跟青杏皆是一脸愕然不安的模样,说不出个什么。
虞宸揉着额头,叫人退了出去。
第二日出门约了夏侯渊出来,夏侯渊也说绝不可能将这事儿说出去。
虞宸哼笑,“莫不是你用这样的法子逼我嫁给你?”
夏侯渊脸一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卑鄙的人?我没有,便是伤害我自己,我也不会叫你承担这些的。”
虞宸瞧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说的话不似做伪,叹了口气,“那到底是如何流传出去的。”
现下也不能知谁传出来的,若她知晓,定叫那人付出代价!
夏侯渊看了看她,提议道:“既然有人这般说了,终是对你名声有碍,你为何不嫁给我呢?”
虞宸冷笑,“就是跟你在一起了,我也不会轻易嫁你的。”
夏侯渊神色一凛,“你还喜欢他?你们已经不可能了!”
虞宸恼羞成怒,“我没说我喜欢他,便是喜欢他又干你何事?”
夏侯渊最听不得她说不干他的事儿,当即便道:“你若还喜欢他,又如何会跟我做,你不知你那时□□的样子,全是因为我!”
虞宸来不及说什么,房门便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声响极大,二人回头。门外的人背光而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虞宸心头一跳,眼睛适应过后,便看清他的脸,顿时僵在原地,不知夏侯渊的话,他听见没有。
宋轶脸色铁青,这是第一次露出这般的怒气,一步一步进了房门,只看着虞宸,声音晦涩,“是真的吗?”
今日他娘跟他说,他不信的,便要找她问个清楚。刚到不羡仙,便见她跟夏侯渊一前一后上了顶楼。那里以前都是他跟她才来的,他控制了跟着两人的人,悄悄上来,却听见那些话。
夏侯渊笑道:“是真的又如何?她不爱你,你也没对她多好,我为何不能亲近她。”
虞宸还是有羞耻之心的,说白了,还是宋轶妻子的时候便跟夏侯渊乱来,她婚内出轨了。
对着宋轶的目光,她有些无地自容。宋轶却固执的看着她,一定要她给个答案。
虞宸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宋轶冷笑一声,喃喃说了一句,“我当初瞎了眼!”
夏侯渊眉头一皱,挡在虞宸身前,冷冽的对宋轶道:“你什么意思?”
宋轶提拳便挥向夏侯渊的脸,吃了结实的一拳,夏侯渊心里的憋屈也激发出来,抬手便还回去。二人不要命似的,打了好大一架,底下人在外面听见声响,好半晌方敢进来拉人。
瞧着的人太多,原还不信虞宸跟宋轶的时候和夏侯渊有什么首尾,这么一来,倒是都信了,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不久,新皇重新规整土地,叫户部将田地再次分配。不管别处如何,虞宸的钻石山却是叫朝廷强硬的收了回去。
办事儿便是宋轶,虞宸亲去求见,宋轶却是不见。还吃了王妃一顿挂落。
如此,便没了经济一大来源,上头摆明了冲着虞宸那摇钱树来的,虞府谁能说什么。
在虞宸看来,却是家里人薄情寡义,心里也是冷。
为着她跟夏侯渊的事儿传的夫人圈子皆知了,时下虽对女子宽裕,又没证据,到底没人把她如何,只是名声却是不好了。
在家里待了一二年,守着金山银山的嫁妆到了二十岁,却是没一人来提亲,只夏侯渊仍对她一往情深。
虞宸沉淀了几年,终是看开,答应嫁给夏侯渊。却不知,便是她的外家,顶着那样的名声嫁过去,也是要受委屈的,好歹还有个夏侯渊待她不离不弃。
再说虞宓跟姜元让在南方住了几年,娘家嫂嫂,婆家妯娌都有了儿女,她却是毫无动静。
却在虞宸再次嫁人这一年,终是有了身孕,二太太跟姜太太高兴的什么似的,一定要人回来养胎。
拗不过长辈,姜元让便辞去了鲁山学府的职位,带了虞宓回来。
在虞府住的日子,姜元让每日陪在身侧,二人去哪里都是如胶似漆的模样,姜元让特别紧张她,跟看着眼珠子似的。
虞宸回府,远远瞧着姜元让扶着虞宓,一脸满足深情,再想想自己难缠的婆婆小姑子,叹了口气,喃喃道:“终是你过的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