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正背对着他,在一堆草药中翻找止痒的草药。
听到他的话,她一脸疑惑的转身过去。
只一眼,她就傻了。
我去!他在干什么?装萌吗?
宋暖不禁满脑黑线,冲上去就抢过他手中的东西,放到衣服上,迅速的把包袱包起来。
粉脸唰的一下火烧火燎起来。
她的无敌小内内啊,他怎么能包在额头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此刻,宋暖想要咆哮。
砰!包袱被她放进衣柜里。
宋暖的手抓着衣柜门把,闭目,深呼吸,许久才将自己那颗作怪的心平静下来。
她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温崇正一眼,“搞错了,这一包是我的衣服。”说完,她强作镇定的走去继续捋草药。
温崇正明显的发现了她的不悦,略略不安的问:“暖暖,你不高兴了?我不知那是你的衣服,我瞧着稀奇,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所以就问问你。”
“我没生气。”
“暖暖。”温崇正走过去,蹲在她对面,“如果你生气了,你就发出来,别憋着。我……”
“我真的没生气。”宋暖无奈的看着他,“你要捶点药,你能不能帮我把石舂搬进来一下?”
“可以。”
温崇正立刻去搬石舂。
“这个拿去。”宋暖把荷叶包着的烤野兔递给他,“石春在祖母屋里,你顺便带过去。我摸着还是热了。正好让祖母把月如唤进去,一起吃了。”
“好!”温崇正接过荷叶包,咧嘴笑了,“暖暖,你真好!”
宋暖低头捋草药,淡淡的应了一句,“我一直都很好的。”
闻言,温崇正的笑意更浓。
他就喜欢宋暖自信又有点自大的样子,很可爱!
温崇正出去时,温月娥正蹲在院子里哭,听见开门声,立刻楚楚可怜的朝他看过来,“二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
温月娥怎么也想不通。
成亲前的温崇正不是这样的,从不会对她这么狠心。
现在呢?
岂止是狠心,简直就是冷血无情。
“那是因为以前的我一切都无所谓,现在……”温崇正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又看向温月娥,一字一句的道:“现在,暖暖的喜怒哀乐都是我在意的。”
说完,他径自走进温老太屋里。
有些事,他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前世,他除了温老太唯一信任的温月娥,竟是帮温晗一直给他下药的人。
他能被困在地牢里,暗无天日,这其中就有温月娥的一份功劳。
温月娥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
她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她在他们成亲那天推伤了宋暖?
可她是因为伤心,因为不甘。
她怎么能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娶妻呢,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大哥不要的呢?
她自小便知温崇正是她姑姑的儿子,她与他只是表兄妹,所以,她从未收敛自己的情感。
温崇正很快就取了石舂出来,看也不看温月娥一眼,又进屋去了。
外面,天黑尽了。
温老大夫妇才回到家里。李氏扛着两把锄头,温老大则挑着两大麻袋的荨麻根。
两人的手脚和脸,更红肿了。
可他们却一直咧着嘴笑,仿佛看到了许多银子在向他们招手。
“月娥啊,你怎么在这里蹲着?那些药根可都洗干净了?”李氏见她蹲在地上,连忙上前扶她起来。
温月娥扭头看去,不由惊呼出声,“啊……鬼……”
乍一天,她真的被吓到了。
李氏蹙眉,埋怨,“你这孩子,怎么把亲娘当成鬼了?我不就是脸上有些红肿吗?你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温月娥拍拍胸口,“娘,你怎么肿成这样了?你快进屋洗洗手脸吧。我不是胆小,而是你……唉……你回屋照照镜子吧。”
李氏闻言,迷茫的看向温老大,“当家的,我的样子丑得像鬼?”
温老大立刻摇头,“没有!”
有,他也不敢说,他又不是皮痒欠打。
李氏松了一口气,想想还是不放心,急忙回屋照镜子,“啊……”屋里传来尖叫声,李氏被镜中的自己吓到了。
娘啊,真的吓人的。
砰砰砰……
李氏气呼呼的跑出来,怒拍温崇正的房门,“宋二丫,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问你。”
嘎吱……
宋暖拉开房门,一眼过去,立刻尖叫,“娘啊……有鬼——”
“宋二丫,你……”
砰!
房门又被关上,李氏的手差点就被夹到了。她愣了下,随即扯着嗓子,骂道:“宋二丫,你给我出来,你骂谁是鬼呢?”
第067章 这声音,有杀伤力
“……”宋暖没理她,而是冲着淡定坐在桌前看书的温崇正,道:“阿正,真的要吓死人了,我还以为见到鬼了呢?”
她的声音又娇又嗲,故意让外面的人不痛快。
温崇正不由的直起腰,暗暗抖了抖。
这声音,有杀伤力。
他骨头都要酥掉了。
“我听着声音很熟悉,不是鬼!”
“哦。” 砰砰砰!
李氏不死心,继续用力拍门,“宋二丫,你出来,我有事要问你。”这会儿,李氏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为什么宋暖和温崇正没事呢?
“干什么?”宋暖拉开房门,面色不善,“大晚上的,装鬼吓谁呢?”
李氏这次聪明了,直接把门给堵住了,“为什么你们没事?”
“你们都问一样的问题,难道不觉得无聊吗?”宋暖看了她惨不忍睹的脸一眼,只觉辣眼睛,“还是那个答案,因为,我们不蠢!”
“你?”
“你什么你啊,没那金钢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宋暖瞪了她一眼,“我们涂了止痒的药呗。”
身后桌前,温崇正嘴角抽了下。
原来,套在这里呢。
闻言,李氏恍然大悟,“你们涂了止痒的药?”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宋暖点头。
李氏痒得难忍,这会儿腆着脸厚着皮,问:“那给我一些吧。我们都痒得难受。”
“不给!” “你?”
“你要的话,麻烦用钱买。”
“我们是一家人。”李氏一听她说要钱,气得嘴都歪了,“哪有一家人都事事清算的?”
“早前我们都签了字据的,除了每年需给祖母的银两,其他收入支出各房自己管自己。我这止痒药是打算拿去卖的,所以,你要,必须得拿银子来买。”
宋暖的态度强硬,李氏越生气,她越暗爽。
“呸——谁稀罕?”李氏转身走人,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屋。温老大怕惹得温老太生气,便劝哄:“媳妇,你别生气了。她不愿给,咱们不要便是。你要是痒得难受,我上朱大富那儿给你买点药。”
“你钱多了是吗?”李氏一听,朝他怒吼。
温老大被骂,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温月如在院子里叫开饭。
吃饭时,李氏拉着脸,专门与宋暖作对,宋暖想去夹什么菜,她就用筷子碰落。
宋暖也不与她计较,你来我往,最后,桌上的两盆菜,没人敢吃了。
晚上,宋暖提了半桶开水进屋,将下午挖的黄芩泡在开水中焖两刻钟,再取出摊开在簸箕里,晾凉,切片。
一天的量,他们切到半夜才切完。
望着三大簸箕的黄芩,宋暖累并快乐着。
她捧起黄芩,深吸了一口气。
草药味,让她有了一种归属感。
那厢,李氏感觉自己全身都痒,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听着耳边的鼾声,心里越来越烦,她爬坐起来,伸手捏住温老大的鼻子。
睡睡睡,他怎么只知道睡呢?
没一会儿,温老大就被憋醒,“呼呼呼……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大半夜的,你不让人睡觉。”
“睡睡睡,你是猪啊?全身都痒,你怎么睡得着?”
“睡着了就不痒了。”温老大长叹一口气,“你这是越想越痒。”
“可我睡不着啊。”李氏崩溃。
温老大抱紧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等一下就睡着了。如果你实在痒得难受,我就去找阿正媳妇买一点药。”
“不许!”
“可你不是痒得难受吗?”
“她别想挣我的一个子,没门!”李氏吼道。
“行行行!夜深了,咱们睡觉。”
“可我睡不着……”
“那我用别的办法分散一下你的精力。”温老大猥琐的低笑几声,翻身压住李氏。
李氏半推半就,两人不一会儿就紧缠在一起。
老驴推破磨,速度跟不上,总是半吊着。
李氏闷哼一声,心有不满,感觉身上更痒了。她用力往温老大肩膀上抓去,夜暗中浮现淡淡的血腥味。
温老大身上痒,被这么一抓,有种越抓越痒,越痛越过瘾的感觉。他急吼吼的推磨,“媳妇,抓重一点。”
他也学着用抓痒的方式取悦李氏。
这一晚,两人都伤痕累累,最后累瘫,直接睡着,倒是没有再被痒痒折磨。只是第二天醒来后,两人看着对方都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