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火于我相冲，当不得大用。”
“是。”
杨小小似有所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上腹处，有一点疑惑，不过很快注意力被其他东西拉走。
她们看见许多人往往是拿着十分奇怪难看的东西或是灰扑扑丝毫不起眼的凡器，兴冲冲地走向一家店。
“那是鉴定处，”云檀子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道，“在这里找到你认为的宝贝，就可以去鉴定的地方，缴纳一定费用后自会有人给你鉴定。”当然，有些人为了不被盯上，也可以不在这里鉴定。
“那……”杨小小实在是困惑，她指着那些在她眼中破破烂烂一点也不好看的物品，“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这个样子的东西呢？”
明明一点也不好看，同一个摊位前，受欢迎的往往是那些越不起眼越好的东西，光鲜亮丽金光闪闪的精致物品反倒无人问津。
“这……”云檀子拧眉，他倒是也不清楚。
赵秀清观察了一下那些摊子上的东西，一手拉住活力四射就要钻入人群里的二丫女侠，一手对杨小小比了个手势。
杨小小点点头，转头对云檀子说道：“师，云公子，先去办正事吧！”
叫师兄云公子好别扭啊！
云檀子颔首，带着三小只七拐八拐，还有一个人蒙住他们的眼睛，布条上施了禁锢灵识的阵法，那人领了一段路后，才到了目的地。
兆筠可没被蒙住眼睛，勤勤恳恳记录下了全部路线。没办法，宿主心太大，防止翻船它还是得多注意点。
等它再升一级，就可以开通系统地图，瞬间判定可见地图内的敌友关系，完全不用现在这么费事。
四人走进院子，里面都是一片沸腾声。
“开！开！！啊！！是二级灵珠！”
“兄台你这二级灵珠卖不卖？！”
“在下出五十块下品灵石！”
“鄙人出一百块下品灵石！”
有点熟悉的场景，只是对话中的灵珠有点陌生。赵秀清和王二丫趁着云檀子和貌似是位管事说话的时候，在无声的眼神中达成默契，一致转头看向摸着后脑勺努力回忆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的杨小小。
赵秀清见杨小小还在想，无声对她做了个口型。
‘赌石’
对嚯！这里跟赌石差不多！
脑子灵光的杨小小顿时明白了两个小青梅眼中的跃跃欲试，她哒哒哒往后退，连忙摆手，小小声的拒绝：“不行不行，我不去！”
想当年，因为杨小小的绝佳运气和赌坊的老板娘熟悉，曾经去镇子上玩的三个女娃娃被带着去过赌石的地方。
仅那一次，三个女娃娃玩得开怀，老板娘赚得满盆，回到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被大人们集体教训。
不过后来在经过大人允许和陪同下，老板娘带着她们又去了几次。只是因为太扎眼，怕被人盯上，去了几次后就不曾去过了。
“小小~~小小~就一次，就一次！”王二丫眼睛亮晶晶地拉着杨小小的衣角，竖起一根食指，特别小声地念着，“我保证！”
赵秀清没出声，但是眼睛也是期待的。
杨小小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那……就一次？”如果不是她的眼中的光也是亮晶晶的，还真有几分说服力。
“嗯！就一次！”
三个女娃娃说到底也不是那种死听话的孩子，她们虽然懂事，也有小小的叛逆因子和好动，对于一切有趣的东西抱以最大的好奇。
不过她们还是懂的分寸的，先是问了云檀子征求同意，防止没打好报告又被教育。
云檀子想了想，她们三个人加起来的灵石顶多也只能买两块最低的，便同意了。
杨小小三人没有急着出手，先是悄悄地围观着，把这里的一些东西摸透。
她们看见，这里是有赌石的，赌的是含灵气的矿石或者灵玉；而还有一种，就是赌蚌，各种蕴含着灵气的蚌类。
有些蚌壳里面是普通的珠子或是灵珠的价值赶不上花费出去的灵石，这种就是垮了，更惨的，里面除了细沙什么都没有。
一般来说，灵珠级别越高，个数越少。
而从高到低的灵珠级别分为：天地玄黄四品，每品各是一到十级。
若是直接说“x级灵珠”，一般指的都是黄品。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残珠，就是介于普通珍珠和灵珠之间，这种在普通赌蚌中最为多见。
黄品灵珠是市场主流，玄品灵珠是中世界的顶尖资源，天地两品有些人穷极一生也不曾见过。
至于灵珠为何会如此受欢迎，不只是因为其中蕴含的灵气大小，还有灵珠内可能孕育出的一丝感悟或是道意。
第一个从灵珠中发现感悟的人近乎是不可思议的，但是这种消息很快流传出去。
虽然无人知道为何小小灵珠会拥有他们修炼几百上千年都不一定碰得到的东西，也不妨碍他们趋之若鹜。
大概了解了流程后，杨小小三个人沿着边看着浸在水中的灵蚌。它们被分隔成一个个小区域，有“十年”、“数年”、“百年”、“数百年”，散发的灵气由此递增，价格也由此递增。
而杨小小三人遗憾的发现，哪怕是十年蚌，她们也买不起。
杨小小的眼睛逡巡了一圈，找到一处特别的。上面标注“无年”两个大字。
她蹲在那些“无年”蚌面前，发现那些灵蚌和其他比起来又扁又小，灵气也可怜的只有一点点。
但是，这是她们唯一能买得起的灵蚌。
一个熟悉的温和男音在她身边响起：“这是不确定年份的灵蚌，一般来说里面生成灵珠的几率太小，若是你要，其实可以和伙计商量，压压价格。”当然，这是熟人才做的，若是新来的这么做，指不定就被赶出去了。
桐晓没说后面的话，对转过脸来的“男子”微微一笑，虽说他已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杨小小脸上的肥肉惊到。很快收敛自己的思绪，他接着温和询问：“我看道友是第一次赌蚌，不如我为道友介绍一番？”
他虽没有认出杨小小几人，但是他认出了云檀子，便也好奇这三个和云檀子在一起的人是谁。
说起来，他也有段时间没见过那三个女娃娃了，他可是还没和她们拉近关系……
“说说看。”杨小小用低哑的男声回了，尽量减少字数。夫子说她虽然音色变了，但是还未大成，语调中会带出自己的习惯，还是少说少错。
桐晓微微一笑，眼睛一眨，仗着这个角落人少，面不改色开始忽悠面前这个大傻个：“挑灵蚌呢，首先要让它感觉到你的善意……”
桐晓带着恶劣的心思，让杨小小抚摸灵蚌，“传递善意”，“减少排斥”。
杨小小总感觉桐晓在骗她，似信非信地伸出肉嘟嘟的大掌，摸了摸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小灵蚌：“这样吗？”
“对，不过要专心。”桐晓笑眯眯地补充。
杨小小应了声，垂头专注于手间，柔软的掌心小心翼翼地一遍遍抚过灵蚌蚌壳上的纹路，清透的水从指尖穿流，就连带起的波纹也是温柔的。
忽而，杨小小感知到手下的灵蚌中似乎有一颗小心脏般，砰砰跳动了几下。
她愣住了。
桐晓见天真的“大汉”停了手，也不慌，表面十分温和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灵蚌反馈给你的‘善意’了？”
第62章 玄品灵珠
手掌之下的小心跳宛如悠扬的乐曲，极有规律的搏动着。
杨小小万分稀奇，似乎自己的心跳声和灵蚌的心跳声融为一体，她垂下的眼睑带着颤抖，桐晓不合时宜地发现这个男的的睫毛居然挺长。
低沉的男音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绵软，拉长的尾音含着磁性的颤抖：“感受到了。”
桐晓将自己晃动的心神从那嗓音中摘出来，发现面前杨小小眼中的迟疑已经消失，全然都是宛如水中波光粼粼闪动的碎碎阳光，都是小开心和信任。
“他”迫不及待地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
“试着和它交流，对话，如果它依旧回馈善意给你，那么就代表它认同了你，你可以带走它了……”桐晓信口开河，眼睛都不眨地胡说八道。
而杨小小都认认真真跟着做了，桐晓听着大汉十分小声而轻柔地和灵蚌对话，眼里都是促狭的笑意。他摇了摇手里的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像是狐狸一般的眸子。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杨小小忐忑地说出最后一句，她手下的小心跳渐渐消失。
这是不同意吗？
杨小小沮丧地抿唇。在三秒的静止后，手下的跳动回归，更加快速和有力，似乎在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情。
杨小小惊喜极了，她小心从水中捧起那个小灵蚌，对桐晓道了声谢谢，然后带着它往赵秀清和王二丫那里走去。
桐晓没有跟上去，而是混入了人群中。等待着杨小小将她挑中的灵蚌放上开蚌台。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杨小小看着开蚌台上一个个被毫不留情撬开的蚌壳，想也知道那些灵蚌活不了了。她摸着自己掌心中不断发出小心跳的灵蚌，虽然只需要三块下品灵石，可是，可是她不想让自己的灵蚌被放在那里。
而且她摸了好几个其他的灵蚌，可能是因为不专心的原因，那些灵蚌都不愿搭理她，都没有小心跳声，这样子杨小小更不愿意把对自己散发善意的灵蚌送上“断命台”了。
赵秀清听完小青梅的理由后，歪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那我们再挑一个吧。”
杨小小花了一个灵石得到一个装满水的小袋子，她把小灵蚌放入其中，然后三个女娃娃一同去看灵蚌。
有自己的例子，杨小小十分信任桐晓交给她的方法，将每一个步骤都好好和赵秀清王二丫说了。
王二丫和赵秀清先是找到自己看得顺眼的小灵蚌，然后学着杨小小那般认认真真将自己的善意传过去，也低声和灵蚌交流。
经过的修士用看疯子似的视线扫过两人，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两个女娃娃长得是漂亮但是脑子有问题。
而在人群中的桐晓更是抽了抽嘴角，没想到杨小小这么较真，还把自己胡诌的法子告诉了别人，不过等她们开出的灵蚌里面空无一物，定然就会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
王二丫在心里轮回刷着屏，什么和我走了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手下的灵蚌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呆了呆，和旁边惊讶的秀清对视一眼，显然她也感觉到了。
她们高兴极了，然后带着自己灵蚌，站在人群旁边观望灵蚌的“屠宰台”几秒后，默默的用一块灵石也去要了个装水的袋子。
杨小小抱着自己的小袋子，悄咪咪往里面滴了一滴灵泉。因为被坑过一次，现在所有未被吸收的灵泉水都可以由灵泉控制气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存在，以免又遭来觊觎，被某个修士关起来千年万年。
浓郁的灵泉水一混入袋子中含着稀薄灵气的水，尽数被灵蚌吸收。而后有着褐色纹路的灵蚌壳开合了一下，像是打了个嗝，随着一个气泡的冒出，还有一粒圆溜溜的东西从蚌壳中被冲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杨小小把袋子提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那个在袋子角落里有黄豆大的圆珠子，瞧着有些像珍珠的样子，但是是如同碧色湖泊般的清透浅绿。
她想了想，把手伸进袋子里，把那个小的浅绿色珠子掏了出来，一离开水，一股浓郁而沉淀着时间厚重感的灵气席卷了店内所有人的感官。
像是古钟被敲动时低沉的轰鸣声，所有修士不论是开蚌的看蚌的围观的交流的，都唰地看向灵气的源头。
等杨小小把袋子重新系好口，一抬头就发现她们三人的周围被一群人围上了。
杨小小被唬了一跳，她本想后退，然后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打手，而且这具身体可壮实了，于是她挺起胸脯，把王二丫和赵秀清的身形一挡，戒备地瞅着眼前的人群：“你们想干什么？”
修士们恋恋不舍收回自己定在这个“大汉”指尖的那一粒珠子，一个个脸上挤出友好的微笑，争先恐后地问道。
“大兄弟你这灵珠卖不卖！我出五百块下品灵石！”
“狗屁！这一看就是五级灵珠往上，你也不看看光五百块下品灵石买得到吗？大兄弟我出三块中品灵石你看如何！”
“你们别欺负人家第一次来啊！这位兄台我出十块中品灵石！绝对不让你吃亏！”
杨小小恍惚间似乎看见了自己当初开出极品玉石时众人也是这般争夺，她谨慎地开口：“等鉴定了再提吧。”
周围没几个比杨小小高的，他们见她十分坚决，只好可惜地熄了占便宜的心思。其实他们也看不出这灵珠什么级别，单单这灵气的浓郁程度，就是七级灵珠往上了，别说十块中品灵石，就算是一百块中品灵石也是值得的！
本以为这几个是生面孔，怎么的也能捞到一笔，没想到对方并没有被高级灵珠冲昏头脑。
而且三个女娃娃十分淡定，先是把自己的小灵蚌都藏好了——别以为她们没发现很多人落在她们灵蚌上的目光——然后找到了云檀子，这里他比她们熟悉。
云檀子十分庆幸自己已经对这三个女娃娃不时打破常理的情况有了抵抗力，现在他还能冷静地请出鉴定师来。
鉴定师让杨小小把东西放在一个垫着柔软白布的托盘内，先是细致而小心地观察着，而后将其放上检测的仪器。
仪器上的光柱飞速不停上升，在一个极高的位置稳稳停了下来。
鉴定师倒吸了一口气：“玄品七级灵珠！！”
什么？！！
围观人群哗然，没想过在这个地方能亲眼见证一个玄品七级灵珠的诞生，而且还是在无年灵蚌中！
要知道玄品灵珠在中世界中是属于上层修士才能拥有的东西，而那种灵珠一般都是生活在灵气丰裕的海域里千年以上的灵蚌才能开出的，而这间店虽说灵蚌多，但是明显不符那种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