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月一行抵达上海之后，入住了一家叫做帝豪的五星酒店，占用了酒店里的一个大会议厅， 投影机和大屏幕都架设起来，开始给宁先生请来的客人做演示。
张明月挖空心思设计了一个开场白， 极力鼓吹一个开放式的网络炒股软件， 将给交易所带来的好处。
现在沪深两市的交易， 就是依托在庞大的数据计算基础上的，可以说他们根本不存在什么认知和技术问题。外部的互联网， 已经拥有了三亿的用户。可以说是一个全民的网络时代了。
现在的情况， 可以用一个巨大的葫芦来形容， 8字葫芦，两头都是容量巨大的， 只有中间的信息渠道特别狭窄。
在这个狭窄的中间渠道， 拥堵了上百家的证券公司。
按照法律， 每个股民， 那怕只持有一份股票，那么他也是股东之一，他有权利了解关于这只股票的所有信息，包括并不限于，所有的经营状态，所有的交易状况。
证券公司其实并不希望股民了解的太多，他们是赚佣金的，股民了解的太多，伺候起来更辛苦，人力成本大幅度增加，佣金其实还是那些。而且证券公司大部分还是在用着上个世纪的处理器显示器那，展示出来的信息量也是非常有限的。
张明月和傲刀说的口干舌燥，看台下的客人们反映平平，上海作为一个超级一线的大都会城市，可以说是国内最时尚的地方之一，那些客人们有的还穿老款夹克，甚至还有穿灰布中山装的，一个个自带保温杯，一个个也不过才四五十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连民间股神黄大爷的精气神都不如。
张明月吐槽：“这些人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宁先生哈哈大笑：“当然不是，他们都是万年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就算见了兔子，也要挑剔肥瘦，不会轻易承诺的。”
对于大单位来说，反应慢反而也是秘籍之一，反应慢，看得时间长，想的问题多。比那些反应特快，又特快地被打脸的，强多了。
这些看客里面，只有一个毛大爷，偶尔提几个意见。他提的意见都能把人气死。“你们这个网站呀，做的不好看。”
张明月说：“不好看，还不容易吗？我们改！”
于是傲刀把网站底色改成金黄，朱红，水蓝，统统换了一遍。
毛大爷还是说：“不好看！”
傲刀又添加了白云纹，牡丹底图，苍松翠竹，玫瑰花儿从天而降。
毛大爷还是第三次说：“不好看！”
张明月虚心求教：“到底怎么不好看了？您教教我，我改。”
毛大爷：“反正就是不好看。”
张明月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宁先生出面，打听了出来：“你得把他们的功劳写上，感谢过所有的领导。这些场面话，有了才好看，没有就是不好看。”
张明月：“我们当然会写他们的功劳，拉了虎皮好做大旗啊，只是现在还没有得到支持，就要写出来吗？”
宁先生说：“写呀，先做个样子。”
张明月就把功劳写了出来，一大推，感谢单位。
再请毛大爷来看，那个大爷气的拍了桌子，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张明月一张脸苦兮兮，这个世界，办事怎么就这么难？
宁先生过去协调了一下，原来毛大爷生气的是，有一个单位名字的表格，所有单位负责人的名字是用小框框，框起来的，只有死人才会框框起来名字。
张明月立刻就让傲刀把那章表格的底图线条撤了下来，那其实只是一个特别普通的Word表格。在非常不显眼的角落里。基本不可能有人细看。
以后多少年，大家都是这样做word表格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毛大爷如此讲究。
一连伺候了这些客人们多少天，张明月和傲刀还在强打精神，萝卜土豆地瓜统统都蔫吧了。
宁先生说：“还是做不成，利益牵扯太大，这块蛋糕，咱们吃不动，不好协调。”
张明月摊手：“那怎么办？”
宁先生：“那就只能走第二个方案吧。”
第二个方案，就是和证券公司合作了。宁先生借用了一个小型证券公司的名号，用这个名号来向交易所提取数据。
这样一来，虽然成本增加，前途变窄，但是只要开了这个头儿，张明月相信历史的发展趋势，是任何人都挡不住的。
傲刀带着萝卜土豆地瓜又大干了几天，数据对接终于成功。
完成任务的那一天，张明月嫌弃笔记本的屏幕太小，依旧是让投影到大屏幕上。
信息如同那呼啸奔腾的河流一般，滚滚而出。滚滚而去，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一代更比一代新。
张明月和宁先生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连毛大爷也木木呆呆的站了起来。
傲刀又把十多个功能区一一点开展示，高级复权，自选定制，智能检索，报表分析，区间统计，财务图示，页面组合，指标群组，关联资讯。
宁先生忽然冲过去，抢过鼠标，又跟着点击了，十档行情，买卖队列，逐笔成交，委托总量，和加权价格的数据。
他站起来，气喘吁吁的说：“小张，我们成了，我们成神了。”
张明月也笑的如同鲜花绽放：“哈哈哈，不是我们成神了，是所有的人都成神了，在互联网的时代，所有人都成神了。”
两个人激动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儿。
宁先生踌躇满志：“公司马上扩招人手，网站尽快全面开放，信息分成五个档次，第一档次所有人都能看，第二档次必须注册邮箱和电话，交一百会员费。，第三档次必须注册真实身份档案交五百会员费，第四档次必须缴纳三千会员费，第五个档次，必须缴纳一万会员费。”
张明月摇头：“还是不要收钱的好，收钱推广起来太慢，咱们就是全免费，尽快阔展最大可能性的客户。”
宁先生拍手：“对，你这个理论也是对的。”
老板的高昂情绪传染给了所有人，这一整天，大家都很开心。直到后来宁先生接到会计的一个汇报。
宁先生说：“现在免费推广网站的话，需要大量资本，我想把股市的钱全提出来。用于支持网站消耗。”
宁先生在股市投入了大约一个亿的资产，包括他自己的资产和一些不太方便的朋友寄存的资金。
何新伟说，现在资金拿不出来，因为最近正在砸未来集团的股价，全放进去了，如果强硬要提取的话，当然也可以，就是要损失百分之二十。比刚出的本金还要损失百分之二十。
气的宁先生当场就把手机给砸了。大盘涨了百分之一百还多，你特码的何新伟给我赔了百分之二十！
张明月默默无语，未来集团的股票投资赔了，何新伟也没有什么好处，因为当初大家建立的集体账户，这个账户连接的集体银行账户。何新伟就是想提取一块钱进自己口袋，也不可能啊，现在股票赔了，他自己也损失佣金啊，白干了几个月的操盘手，而且在圈子里还名声大损，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
宁先生情绪特别不好，张明月摆手让闲杂人员先退了下去，安慰他说：“股市就是这样，有赔有赚的，这次虽然是损失了，只要咱们网站正式开放，肯定还是很容易赚回来的啊。钱不够，也不用担心，可以融资啊，现在这个成品网站，拉过来一个亿的投资，也容易吧？”
宁先生：“我知道，我就是生气，怎么就看走了眼，何新伟竟然这么不争气。”
张明月笑：“不是您自己看错了，我也看错了啊，大家都看错了。”百亿富豪俱乐部论坛里，何新伟是公认的能人，在过去的两三年里，他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错误。
宁先生的一口恶气，还是难以消散，把会议室的凳子也踹飞了。
张明月说：“你可别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都害怕了。哎，对了，反正咱们信息已经对接了，不如好好复盘一下，看看何新伟到底是怎么赔到这个地步的吧！”
复盘，就是把当初的交易流程，从新推导模拟一遍。
宁先生：“行，我来。”他拿起鼠标，查询起来。表面还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未来集团的数据太多。宁先生说：“把所有数据打包，重新过一遍指数软件。”
张明月把傲刀喊来帮忙，自己站在一旁协助指导：“先把逐笔的交易导出来，查看排列股东信息。”
几人又忙活了一晚上，个个双眼血红。
宁先生拿到几个关键信息点，一刻也不想停留，匆匆坐了飞机回北京了。
他留下一个助理团队和张明月的团队一起，继续跟进网站的问题。
这个助理的组长姓王，也是个长相很好的年轻人。他笑着说：“老虎走了，咱们猴子终于可以充霸王了。”
张明月也哭笑不得：“你才猴子那，我可不是猴子。”
王助理说：“不做猴子也行，我们推荐你做猴子大王。”
张明月苦笑不得：“宁先生在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么活波呀。”
王助理说：“宁先生在，大家都不活波啊，我看大家忙了这么久，是要好好放松一下，今天晚上大餐KTv吧。”
张明月知道大家来魔都出差，天天闷在会议室里，确实不像话。也就跟着同意了。
于是当天晚上，这个八人小队出门去吃了一场大餐，去上海最高的旋转餐厅，菜品玲琅满目，吃的张明月直打哈欠。真是太困了，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不香甜了。什么苦辣酸甜都觉得麻木。
吃完了饭，王助理又建议去KTV玩，大家浩浩荡荡的杀过去KTV，点了一堆水果吃的，一堆的歌儿，一起唱着。
张明月直直的坐在沙发上，困的整个人面无表情。
王助理还建议说：“张小姐要是不喜欢唱歌的话，咱们去跳舞啊，我看外面的音乐不错，舞厅也大。”
于是几个人又离开包房，去跳舞。
张明月就和长得很好看的王助理两人共舞了一曲，还被王助理踩了脚。王助理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困了。”
张明月说：“都这么困了，你为什么还要唱歌跳舞。”
王助理：“我这不是为了陪着你，让你开心吗？”
张明月哭笑不得：“我还以为，我是陪着你，让你开心那，既然都是陪我，那听我命令，咱们赶紧撤，回去睡觉吧。”
第54章 054查老鼠仓
张明月这一觉睡得非常久，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十点，她洗漱完了， 正在专心思考早餐吃什么的时候。王助理已经带人开过一次每日晨会了。
张明月一直认为， 这家新成立的互联网公司，唯一的老大就是宁先生，宁先生的几个朋友大佬，不怎么露面，都是不算数的。
王助理却认为，宁先生是大佬，张明月是公司第二大股东，也算是大佬，都是需要他耐心伺候的人物，年轻的小姐摸不著脾气，更加要小心。
于是张明月和孙小丽在餐厅坐下，开始吃早午餐的时候，王助理就搬着一堆的文件过来汇报工作了。
“张小姐， 这是我们拟定的招聘计划和推广方案， 您看一下， 有什么问题， 我让他们马上改。”
张明月：“我就只负责软件开发，其他都不管。”
王助理：“当然， 但是招聘的技术人员肯定是您来用的， 那当然要按您的要求筛选， 另外如果运营网络宣传的话， 软件外观细节也是要配合宣传的，我们的软件名字还没有定下来那，咱们原本的网站，睿智东方财富网，这个推广的核心软件那，初步定了几个名字，东风炒股，广告词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有东方顺通等，还得您来拍板。”
张明月：“技术人员看傲刀的需求吧，不要给傲刀太多工作，网站就你们原班人马维护的也挺好的，就让傲刀他们盯着软件就行。名字上面我也没有意见 ，叫什么都行。”
张明月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炒股软件，再也不用天天跑证券公司了，整个人自由了很多。至于这个网络公司，她只想要百分之二十的分红，其他细节，一律不想管。
王助理：“好的张小姐，那吃完饭，您有什么安排，是想处理公务，还是想出去逛逛，我都可以陪您过去，整个上海我都熟。”
张明月上下打量王助理一眼，这是个本地的年轻男子，有着沪上男子特有的体贴温存会生活地劲头儿，工作上的能力也足够出色。
“你不用管我，上班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