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邝露重生——沈令澄
时间:2018-12-19 09:49:34

 
润玉紧紧抱住她,眼泪不断落下,他哽咽道:“我知道,露儿……我知道你痛苦、难受……露儿……”
 
如若可以,让他来替她承受这些吧!
 
他愿意千倍万倍的品尝这苦痛,就算将他放入业火之中焚烧他也心甘情愿!
 
见邝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鲜血源源不断从嘴角流出,润玉将她轻轻平放在床榻上,右手双指并拢在左腕处凌空一划,一道红光从他心脏处滑了下来,从腕上的伤口处腾飞出来,在半空中凝结成三滴鲜红的血珠。
 
润玉左手掌心托住那三滴血珠,右手再度划出一道蓝色的潋光,指引它飞至血珠处笼成一道光圈将其包裹在内,逐渐融合成为一体。
 
等蓝光与血珠相融,润玉才定了定心神,又指引三滴血珠飞到了邝露的心脏处。
 
血珠在半空中腾飞了片刻后,一滴接一滴地从邝露心脏隐入。
 
即刻,邝露全身有光一闪而过,颤抖的身体也逐渐缓了下来,口中的鲜血也不再持续流出。
 
待做完这些,润玉见以水系最高仙法三光太阴真水与冰夷白龙神血相融后,竟对邝露体中的灵火珠有些许压制作用,当下极为惊喜。
 
虽仍是不能取出灵火珠,但至少能让邝露不至这般痛苦。
 
“露儿,”润玉俯身在已经昏睡过去的邝露额上印下一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便是天道,也不能。”
 
太巳真人在上清宫见完天帝后,得知他也并无将灵火珠从体中取出之法,心下更是担忧焦虑。又想到便是现下回去璇玑宫对邝露也没有帮助,便干脆动身火速赶往西天求问佛祖,可有取珠之法。
 
锦觅日日前来璇玑宫看望邝露,然而每次过来邝露都在昏迷之中,少有清醒之时。
 
这日她刚走到璇玑宫大门前,见扑哧君急匆匆地从路的另一头跑来,忙问道:“何事如此着急?可是有取珠之法了?”
 
“也不知道是否奏效,”扑哧君擦了擦头上汗水,道:“先进去再说吧!”
 
两人连忙进入内殿,才刚从雕花屏风前绕过去,就见润玉顺着左手腕处取出三滴心头血,以三光太阴真水相融了送入邝露心脏。
 
等做完这些后,润玉替邝露掖了掖她肩旁的薄被,刚要起身就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站立不稳地要往一旁倒去,好在眼疾手快扶住了床柱,才勉强站住。
 
“咳、咳,”润玉抚上隐隐作痛的心口,深吸了一口气稍作调整,才刚抬头就见扑哧君和锦觅站在了眼前。
 
“这些日子以来,你竟是日日以自己的心头血为邝露压制她体内的灵火?”扑哧君看着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连日来灵火珠虽深种邝露体内,但她却吐血不多,身体也并未因灵火的焚烧而一日枯竭一日。
 
“不碍事。”润玉摆了摆右手,不在意道。
 
锦觅上前拉住他的左手腕,撩开袖摆一看,手腕处一道血红的伤口虽不大,但那血红的印记却顺着他的手腕蔓延往上,想来定是径直到了心脏处。
 
润玉将手收了回来,脸色淡然地将袖子遮了回去,“你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进展?”
 
他虽日日陪在邝露身边,半步也不曾离开,然而却派了所有心腹出去寻找取珠之法。
 
如今扑哧君过来,必然是有了最新消息。
 
“干娘打听到,灵火珠出自西方菩提山,由灵祖亲自淬炼万年而成。普天之下通共三颗,一颗在南海紫月仙山,剩下两颗便送给了先天帝。如今的天帝继任之前,先天帝将这两颗灵火珠又送给了他。”扑哧君道:“天帝与天后大婚前,将其中一颗灵火珠作为定情信物相赠。另一颗灵火珠本是要赠与先花神梓芬,但还未等他送出,先花神便与他恩断义绝。此后天帝遇见了干娘,以干娘为先花神替身,就将剩下的一颗灵火珠送给了干娘。”
 
“西方菩提山?”润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扭头看向昏睡中的邝露道:“此地前往菩提山,路途遥远,便是腾云驾雾也并非一日能到。露儿如今伤重,半点挪动不得。”想了想,又道:“不如便由我亲自前往一趟菩提山,找到灵祖求问取珠之法……”
 
才刚说到这里,又觉不妥,“不行,若非我日日以龙血护她心脉,她断然撑不到今日。我若离开,露儿必然要饱受灵火焚烧之苦……不行……”
 
“不如这样,”锦觅道:“让扑哧君替你去一趟菩提山?邝露离不得你,你还是留下最好。”
 
实际上,她并不赞同润玉每日用自己的心头血来为邝露压制灵火,这样下去,不出百日,润玉也必会元气大伤,因血气损耗太过而有折仙命寿数。
 
何况,不但是日日取血,还要运行水系最高仙法三光太阴真水来与血珠相融,这每一步对润玉而言都是重荷。
 
这才不过短短十日,润玉已然脸色白如锡纸,身体也急速消瘦,便是她看着也很不忍。
 
可若制止润玉,邝露则会日日饱受灵火灼烧之苦,且终有一日被烧干殆尽后直至消香玉陨。
 
如今已然再无它法能救邝露,锦觅便是再不忍心,也不能开口去劝润玉,何况她也知道,润玉定了心意要这样去做,别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让我再想一想。”润玉摇了摇头。
 
无论是他去,还是让扑哧君去,都并非最佳抉择。
 
何况谁又能肯定菩提山就一定会有取珠之法?
 
这一来一往的时辰,他耗得起,露儿也耗不起了。
 
见扑哧君还欲开口再劝,锦觅一把拽住他,朝他轻轻摇头示意。
 
扑哧君只得无声叹息,和锦觅一同退了出去。
 
润玉走至邝露身旁坐了下来,极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露儿,你这般聪明,若是你醒着,你便能告诉润玉,该如何做才好。”
 
见她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脸色泛白,眼眶下隐着一圈青色,竟是前所未有的憔悴和枯槁,心中顿觉痛得愈发厉害。
 
“润玉此生所求不多,惟愿露儿平安康健,诸事顺意。”润玉将她的手轻轻贴在脸颊处,感受着那掌心滚烫的热度,“只要露儿能够好起来,便是要拿去润玉一半的仙寿,润玉又有何惧。”
 
见邝露昏睡在那里,安静地甚至听不到呼吸声,润玉忍痛阖上双眼,将那极致的哀恸尽数遮掩,“露儿,我一定会取出你体内的灵火珠,露儿,你听到了吗?我绝不让你丢下我一人。”
 
他已经孤寂太久。
 
如今好不容易品尝到这情爱的温暖和甘甜,他真的不能失去,绝对不能!
 
便是天道残忍,要让他永世孤寂,他也绝不会遂天道所愿,定要逆天伐道,将心爱之人留在身边。
 
 
 
第59章 第 59 章
 
 
 
润玉思考再三,最终决定带着邝露一同前往菩提山。
 
现下情况紧急,无论谁去,这一来一回都必要耽误时辰。
 
虽然他并不确定到菩提山就一定能求得取珠之法,但既然灵火珠出自菩提山,想来也是有一丝希望的。
 
如今邝露离他不得,若让别人前去,他也实在放心不下。倒不如带着邝露一同前去,这样他好时时以真龙之血替她压制灵火的同时,若能求得取珠之法,也可立即施行。
 
听得润玉要带邝露同去,扑哧君忙提出也要同往,这样也可一路相随就近照顾。
 
润玉却拒绝了他的提议,道:“人多反而不好,我与露儿去便可。彦佑,你便留在璇玑宫,若菩提山再无取珠之法,我便即刻传信与你,你也好立时前往它处再寻妙法。”
 
见润玉主意已定,扑哧君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润玉幻出一片云雾,抱着邝露一同上去,让邝露靠在他怀里躺着,自己则半坐在云雾之上,单手一挥,那云雾便乘着风往菩提山方向飞了去。
 
从璇玑宫到菩提山足有一日半的路程,途中润玉以自己的心头血融合三光太阴真水刚送入邝露心脏,便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忙扶她在怀道:“露儿。”
 
邝露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润玉白无血色的脸庞,勉力伸手就要去触摸他的脸颊,“为何你神情这般憔悴?”
 
倒像是他也中了灵火珠一般,神色极为不佳。
 
润玉握住她的手,微笑道:“你昏睡了几日,润玉便陪了几日,竟是半刻也未曾合过眼,如何能有好神情?”
 
别的却是一字不提。
 
邝露弯唇轻轻一笑,尽管身体仍是虚弱到了极致,但那灼烧感却仿佛被一股力量隐隐压制了般,埋在心口处蠢蠢欲动,却未再窜至四肢百骸。
 
邝露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内的异动,忽然想起了什么般,看向润玉道:“润玉,你可是做了什么?”
 
前世锦觅受伤垂死之际,他情愿消耗一半的仙寿也要开启血灵子这个禁术为锦觅续命……想到这里,邝露只觉浑身一凉,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润玉,你是否用了血灵子?”
 
“未曾。”润玉被她握在了伤口处,眉头不由得轻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笑道:“血灵子乃续命禁术,又去不得你体内的灵火珠,我用它做什么。”
 
邝露自来便是极为心细之人,见他眉头不着痕迹一蹙,虽只是一瞬,却也被她捕捉到了,便追问:“我身中灵火珠,本应日日受灵火灼烧之苦。如今身体却并无大碍,灵火也被尽数压制在了心口……润玉,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若不实情相告,便是将灵火珠取出,此生邝露也终将难安。”
 
“嘘!”润玉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实在不曾做什么,只不过是一日三次的用三光太阴真水为你压制灵火罢了。三光太阴真水乃最高水系仙术,难以驾驭,每用一次都极耗心神,这接连十多日下来,所以才有些疲累而已。”
 
“当真如此?”邝露狐疑。
 
“当真。”润玉笑笑,伸手爱怜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娘子,这才好一分就来质问我,若将来大好了,璇玑宫可还有润玉的立足之地?”
 
邝露被他一声“娘子”喊得脸颊飞红,大感不好意思地将脸撇开了。
 
在她转头的瞬间,润玉压抑地闷咳了一声,随即收敛,深吸一口气调整着体内翻腾的血气。
 
“露儿,若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润玉将她腮边的一缕发丝挽自耳后,温柔道:“等到了菩提山,你体内的灵火珠就能取出来了。”
 
邝露点了点头,见他虽脸色白如纸,墨黑的眼睛却是晶亮,仿佛倒映着漫天星辰,不由得开口道:“润玉,辛苦你为邝露奔波。”
 
润玉启唇笑道:“为你,再苦也是甘甜。你我既已是夫妻,何必再说如此见外之话,你快快好起来,才不枉费润玉这番奔波之苦。”
 
邝露笑笑,只觉一股倦意袭上心头,眼皮重如千斤般慢慢阖上,靠在润玉怀中瞬间昏睡过去。
 
等邝露熟睡,润玉才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置于唇边猛地咳嗽了几声。
 
拿开手时,发现掌心带着一片鲜红的血迹。
 
润玉手心轻握成拳,掌中光芒一现,再度摊开时,那血已经消失无影。
 
日日取三滴心头血,还要催动三光太阴真水相融,便是冰夷白龙之身、再高的仙术修为,也承受不住这一日一刀一日一剐的“慢刑”。
 
润玉却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俯身将脸靠在邝露的额头,轻声道:“露儿,很快,你就会好了……”
 
润玉到达菩提山时,有两位仙童站在仙山门外等候,见他带着邝露过来,便走上前行礼道:“大殿下,师父命我等二人在此恭候,为殿下和仙上引路。”
 
润玉抱着邝露走下云雾,上前道:“有劳。”
 
仙童从袖中取出一支短笛吹响,有两只仙鹤从天外飞来,长鸣一声后停在了门前。
 
“殿下,请。”仙童伸手示意。
 
润玉点头,抱着邝露上了其中一只仙鹤。
 
两名仙童上了另一只仙鹤,腾空飞起,在前面为他带路。
 
润玉低头看去,百里青山在脚下绵成高低起伏的一片,雾气缭绕的林子从高处看下时,瞧得并不真切,却能清楚感受到从林子里窜出的纯厚灵力。
 
飞了半盅茶的时间,仙鹤在一座山头停下。
 
仙童又带着润玉在微波粼粼的水岸便踏上一片巨大的荷叶,承载着他们往对岸而去。
 
少时,荷叶在碎石铺成的桥边停止,仙童才上岸对润玉道:“家师就在殿中,请殿下前往。”
 
“多谢。”润玉点头道谢后,抱着邝露从小桥过前廊,进入菩提大殿之中。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