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戚昕然头都抬不起来了，某人居然还脸皮很厚地点了点头：“是啊。”
！！！
说的什么话？！
都叫他正经点儿了！
戚昕然气得在他后腰上狠狠掐了一下，趁魏南吃痛时挣脱出来，接过魏妈妈手里的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没有，您别听他胡说，额……伯母先进屋吧。”
“好嘞。”魏妈妈脸上笑着，等戚昕然转身给她拿拖鞋的时候，飞快地瞥了儿子一眼。
没礼貌的臭小子，就知道赶我走，哼。
“……”魏南哼了一声，抿着唇抱臂靠在墙上。
是是是，您查我住址就很有礼貌了？
“我不就是想关心一下儿子的感情生活吗？”魏妈妈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走进厨房倒水的姑娘，低声责怪，“要不是你老藏着掖着不往家里带，你以为我乐意这么多事儿啊。”
“少来这套。”魏南哪不清楚自家老妈有什么企图，分明就是闲着爱八卦而已，“我真没有女朋友往家里带什么啊。”
“这不就有了嘛。”魏妈妈支着下巴看他，忽然伸指在儿子的嘴角边抹了一下，笑眯眯地给他看。
……操。
是口红。
估计刚才亲得用力给蹭上的，就那么点儿，他刚才照镜子都没注意到。
“……”魏南不说话了，低头看见茶几脚旁还落了一团纸巾，顿时心虚得一批，伸脚迅速把纸踢到茶几下。
那边戚昕然倒好水出来，客客气气地端到魏妈妈面前：“伯母喝茶。”
“谢谢。”魏妈妈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不冷不热，恰到好处的温度，点头笑了笑，“小然别站着啊，坐下来聊聊天。”
聊聊天……
这是变相见家长了？
他俩才交往第二天啊？？？
就？？？
戚昕然顿时感觉压力巨大，看了眼还摆在饭桌上的环保袋，打算找借口开溜一会儿。
“伯母是带了汤来吗？”她把保温壶拿出来，“我去把汤热一热吧。”
“是……不用热啦。”魏妈妈想叫住她，“装了没多久，应该还是温的……”
“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
戚昕然抱着保温壶匆匆进了厨房，走到客厅看不见的位置才悄悄松了口气。
哎，真是太刺激了。
这短短几分钟经历的简直比一小时前那场运动还要刺激。
不行了。
她要缓缓神，平静一下。
……
保温壶里的汤已经不太热了，戚昕然倒出来放电磁炉上热了会儿，等到汤面开始冒泡才关掉放凉。
心头翻腾的情绪也渐渐下去了。
只是还有点儿紧张。
太突然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魏妈妈会在今天……还是这种时候上来。
刚才跟着魏南去开门，她手心里几乎全是汗。
哎。
上次魏妈妈误会了她跟魏南的关系，她还一个劲儿否认来着，现在真是……脸疼。
太他妈疼了。
戚昕然摸了摸脸，感觉不止疼，莫名其妙又开始烫了。
不想不想，专心做事。
她从消毒柜里拿了个碗出来，魏妈妈来之前并不知道她在，所以汤应该就只带了魏南的份儿，于是倒了满满的一碗，小心端着走出去。
客厅里，魏妈妈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放膝盖上，小小的一只坐姿很端正。
倒是魏南，翘着二郎腿靠在长沙发边上，手臂搭着椅背，坐得跟个大爷似的，戚昕然绕过茶几走过去的时候都想踹他一脚，让这家伙在长辈面前注意点儿形象。
“拿着。”她把碗递给他，“不烫，刚好能喝了。”
“小然不喝吗？”魏妈妈看她只端了一碗出来，“我带的挺多啊，应该够喝。”
“啊，我以为……”戚昕然赶紧又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再去倒一碗。”
“再有多的给我吧。”魏南已经喝完了，把碗还给她，“剩了又得放冰箱，我出差回来都臭了。”
“哦。”戚昕然应了一声，拿着碗回去厨房。
因为端来端去太麻烦，她直接喝了才出来，最后半碗端到魏南跟前，然后规规矩矩地在他旁边坐下。
魏妈妈看起来心情不错，也没特别问什么，只是随意聊些家常话，完了又问他俩吃过饭没有。
魏南还在慢吞吞地喝汤，不知是喝撑了还是懒得回答。
“吃过了。”戚昕然点头。
“晚饭吃的什么呀？”魏妈妈问。
“披萨。”魏南拿开碗说了一句，“自己做的。”
他刚说完，她就觉得有些不妥。
虽然魏妈妈的画风比较少女……咳，不像一般长辈那么保守死板，但也不会觉得晚饭只吃披萨是可以的吧，油腻上火又不健康，要换成是在她家，立马就被爸妈拎起来教训了。
果然，魏妈妈皱了皱眉：“就吃了一个披萨？”
戚昕然心道不好，正想着要说什么来补救，魏妈妈却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
“你这小子真是，也太敷衍了吧。”
……嗯？
怎么是敷衍？
戚昕然愣了愣，转头见魏南一脸不想说话的表情，才有点儿反应过来。
“不是吗？”魏妈妈表示嫌弃，“你把小然带到家里吃饭，就随便做这个来招呼人家？”
魏南：“……”
做这个又怎么了？
就是她说想吃才做的啊。
而且披萨只是看起来容易做，花的功夫一点儿不比做顿饭少好吧？
他懒得跟老妈这个厨艺白痴解释，于是只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字：“哦。”
“臭小子，你这什么态度？”
魏妈妈瞪大眼，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圆圆的居然还挺可爱……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居然掏出手机，一脸委屈得快哭的表情说要给魏南他爸打电话告状。
666，还有这种操作的？
从小到大面对的父母都是成熟稳重正儿八经几乎从不在人前秀恩爱那种类型的戚昕然表示十分震惊。
“行行行，我错了，老妈对不起。”魏南拉下她抓着手机的手，无奈道，“周末我回家吃饭行了吧？”
“……行吧。”魏妈妈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那小然呢？”
“她周末有事要忙，来不了。”
没等戚昕然想明白话题是怎么从“做披萨敷衍”秒转成“周末回家吃饭”的，魏南已经替她开口拒绝了。
“我又不是问你。”魏妈妈没理他，“小然，你这周末有空吗？”
戚昕然犹豫地抿了抿唇。
有是有的……
可真的太快了。
一来她和魏南才刚刚确定关系，以后如何都还是个未知数，父母过早地掺和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二来……她根本就没准备好。
要不是今天魏妈妈毫无预警地出现，她甚至都没往见家长这件事上想过。
谈恋爱应该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
她不想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也同样不想增加他的负担。
“不好意思，伯母。”尽管理解魏妈妈是好意，戚昕然还是摇头婉拒，“周末我约了同学一起讨论课题，应该要到很晚了。”
“这样啊。”魏妈妈十分可惜，“那只能下次再约吧。”
作者有话要说： 魏妈妈：哼哼，我已经看穿一切了。（眯眼）
☆、24
她跟魏南对视一眼, 终于各自松了口气。
安全结束话题。
之后又再陪魏妈妈聊了会儿，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事, 气氛还算轻松融洽。
中途她还在冰箱里搜刮了三个小冰激凌杯出来，每人分一个，拿小勺子挖着吃, 魏南是习以为常了，戚昕然只觉得无奈又好笑，说好的见家长莫名其妙成了幼儿园座谈会，聊到差不多10点才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魏妈妈接了个电话, 听她那自带撒娇的语气应该是魏爸爸打来的, 讲完就跟儿子说不用送了，她要开车去接他爸回家, 提着洗干净的保温壶先出了门。
“你回去吗？”魏南把喝过汤的两个碗洗干净，放在旁边架子上，“累的话就不走吧。”
“想得美。”戚昕然靠在厨房门边哼了一声, “哪有那么累啊。”
“哦。”魏南甩干手上的水, 勾着笑瞥了她一眼, “那我下次再用力点儿。”
“……”戚昕然抿着嘴角，在脸要烧起来之前冷冷地回击，“那我下次踹得再准点儿。”
“我靠,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怎么不能。”她看了看时间，“你再慢点儿我要赶不上门禁了。”
“那我再慢点儿。”
“你他妈是不是又找打？”戚昕然怒。
“别啊，我背上的伤还没好呢，疼死了。”
魏南在裤腿上擦干手, 拖着脚步过来搂住她，低头委屈巴巴地埋进她颈窝里蹭了两下，“要抱抱才能好。”
半是玩笑半是低落的温柔嗓音，沉沉响起，辨不清真假。
“别闹。”戚昕然说，“赶紧起来。”
可柔软的头发轻轻抚过颈侧，却蹭得她心都有些软了，手抬起来几次都没能推开他。
大概……是真的有什么烦心事吧？
某人平常不要脸归不要脸，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靠在她身上撒娇的。
“好吧。”戚昕然在心里叹气，抬起的手最后还是落了下去，环在他的腰上，“抱抱。”
魏南没有再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靠着她。
很久。
直到戚昕然都觉得肩有点儿酸了，才听见他闷闷地呢喃着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应了一声。
“你今晚，”魏南又蹭了蹭她的脖子，“可以不走吗？”
搞半天还是惦记着这事儿呢。
“不行。”她说。
“我没想干什么。”他声音很低，“只是想你在这里而已。”
戚昕然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如果魏南像之前那样死皮赖脸地缠着她留下，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可他用这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跟她说，想要她留下来，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只是在这儿陪着他。
竟有些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她心口微微发热，似乎又塌陷了一块。
……其实也不是非拒绝不可吧。
反正做都做过了，再留下来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她明天有课啊，还是8点钟要上的早课，从这儿回学校至少得早起半小时……况她且今天也没带换洗衣物来，要是明早穿着一样的衣服回去上课，被舍友们看见绝对会尴尬死的。
“魏南。”戚昕然拍了拍他的头，柔顺服帖的手感令她忍不住又揉了一下，“我还是回去吧。”
“……知道了。”
这次魏南应得很快，从她肩上起来时脸色依旧不怎么样，但语气已经恢复正常了。
“走吧，我送你。”他说。
“嗯。”戚昕然点点头，走到玄关处又转头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没事儿。”魏南帮她把换下来的拖鞋收回鞋柜里，关上门，“刚刚向女朋友发出盖棉被纯聊天的邀请被拒绝了，还不许我伤心一下吗？”
“什么盖……”
“好了走吧。”魏南搂过她的肩走出门，嘴角又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再不走你就真得留在我这儿过夜了。”
G市这个地方大概是没有早晚高峰的，因为全天的车流量都在最高值没下来过，晚上10点多依旧能被堵在环城高速上动弹不得，实在令车上的两个人无语至极。
“你困不困？”戚昕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困的话换我开吧。”
他白天连飞了两趟航班，晚上在家又做这做那的折腾了半天，虽然嘴上没说，估计这会儿也挺累的了，还得撑着开车送她回学校。
“还行。”魏南扯了扯嘴角，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搭在车窗边，“说说话就不困了。”
“你……搬出来一个人住，没告诉爸妈住哪里吗？”她好奇。
“刚开始有说过的，后来觉得不方便，搬家之后就没说了。”
“不方便？”戚昕然听出他话里有话，“像今天这样？”
“对啊。”魏南随口就答了，答完见旁边的女人看着他，顿时反应过来，“不是，我没带过别的女人回来，都是同事和朋友。”
“哦。”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真的没带过，就只有你而已。”
前面的车动了，魏南转回去松开脚刹，让车子往前挪了几米，停下才继续说。
“上大学那几年我不在G市，后来又去德国工作了一段时间，调回来的时候已经二十五了，一直没带过女朋友回家给他们二老见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