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雪时分——墨宝非宝
时间:2018-12-19 09:55:12

  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多一天不想浪费在这里,也不想再继续读了。
  殷果想下去,林亦扬搂着她,不止没放开,还让她挨着自己更紧了。
  她头昏脑涨的,总觉得再聊下去,该要发生点什么。
  可鬼使神差地,还是说话了:“你真没见过?”
  林亦扬本来都想放弃了,要放殷果到床上,拉被子给她盖上。可听她这么说,他停下动作:“你是问真人,还是什么?”
  他在暗示成人小电影?
  那别说他了,她都看到过,生在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该有的性教育就算学校不给,同宿舍的姐妹们也会三百六十度普及……
  殷果第一次看到是一天中午吃饭,她端着个外卖饭盒在宿舍里溜达来溜达去,听着男人女人粗重呼吸夸张喊叫,实在是好奇。三个同宿舍的女孩扎堆在研究电脑里的小片,她也跟着瞄了两眼,总之——嗯,很没有美感就对了。
  “撞上过几次现场版的,”林亦扬继续说,“最早在初中,一个溜冰场里,当时没营业。”
  殷果睁眼,抬头,不太相信地瞧了他一眼:“……骗人的吧?”
  林亦扬被她瞧的,笑了。骗你干什么?
  他讲给她听:“都是认识的人,开始没想到那哥们和女朋友能闹这么疯,这么开放,直接就做了。后来没看几眼就走了,也没意思,就是一个动作重复、反复。”
  ……
  形容真是直白露骨。
  殷果眨了眨眼,哑口无言,咳嗽了声。
  这种经历在殷果看来不可思议,在林亦扬看来,在社会上混的孩子,什么没见过。
  那些现场表演的人,本质就是青春期莫名其妙的“个人英雄主义”在作祟,想要获得关注,以任何形式,以性,以斗殴,甚至是更危险的东西。
  林亦扬一贯不习惯在休息时系着皮带,人靠在床头,直接解开搭扣,抽掉皮带,也直接扔到了床旁的沙发上。啪地一声,皮带扣砸到手机上。
  这动作太有挑逗感。
  殷果翻了身,背朝他,直接做出一副我要睡了的姿势。
  “不聊了?”他在身后问,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落下来。
  她“嗯”了声。
  莫名有一丝撒娇的感觉。
  这声“嗯”像是一把火,彻底引燃了他心里刚刚熄灭的火。像是炭火盆里的炭在即将熄灭前被加了一把柴,忽地蹿出了新火苗。
  林亦扬静了几秒,翻身下床,进了洗手间里。他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拧开水龙头。
  先洗了脸,紧跟着双手打了香皂,仔仔细细洗干净。
  人再回到床上,一句废话没再多说,从身后抱住了殷果。
  “过会儿再睡。”他说。
  她身上更燥了。
  身后的一双手要脱自己上衣,被她按住。林亦扬一笑,把她的脸扳过去,脸朝着他。殷果还没看清他的脸,他已经默不作声吻下来。
  他的舌在不停深入,刮着她的舌根,她浑身一下子战栗起来。
  林亦扬穿着牛仔裤的腿压住她的腿,还有早被他亲得软了的膝盖。
  ……
  酒店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在呼呼吹着风。调的是二十五度,也分不出来是冷风,还是热风。反正她开始出汗了。
  ……
  殷果睡醒时,是七点。
  窗外黑了。
  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在房间的东北角,光源从那里发散,台灯的中心最亮,到床这里就自然暗了不少。
  林亦扬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刚洗完澡,光着上半身,穿着牛仔裤,靠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台灯照到他那里,也是暗的,他的发梢被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似金似白的光。
  湿的短发。发梢还有水滴下来。
  “醒了?”他哑声问。
  殷果没吭声,手撑着身子起来,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
  林亦扬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绕着床找了一圈,掀开被子帮她找。实在找不到,拎起被子一端,在床上重重抖了两下,手机掉在了地毯上。
  他弯腰捡起,递给她。
  她第一时间拽着棉被,遮住自己。
  林亦扬一笑,又没脱,也不知道在遮什么。
  殷果的视线在他牛仔裤上滑过。
  年轻女孩对男人一直有误解,她们认为男孩有反应就要做,或是手动解决,要不然憋不住。其实女人能忍住,男人就能忍住。忍这个,要比忍眼泪可容易多了。
  她此刻想的是,估计他洗澡的时候自己解决了。而对于林亦扬来说,沉淀一下心情,分散一会儿注意力就可以,想要做的情绪早过去了。
  洗澡是因为觉得身上不好闻,毕竟一会儿还要带她出去。
  林亦扬带她到酒店楼下,在一楼吃的饭。
  吃完到酒店外,也不和她说是干什么。
  他手里拿着润喉糖,连着往牙齿间塞了两颗,让自己嗓子能坚持久一点。
  一辆大巴车从远处,拐弯过来,在两人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司机对着车下的他们招手,用英语和林亦扬打着招呼:“快上车,我要去接客人了。”
  林亦扬带着她上了车,让她坐在第一排最左侧,靠着车门的靠窗位置。
  他挨着她,落座,和司机聊了两句。
  殷果听着他们是老熟人,等司机开车不说话了,轻声问:“我们去哪?”
  “带你夜间游。”
  “夜间游?”
  “dc的一条旅游线,专门看林肯像,国会大厦那些地方。白天有线路,晚上也有,”他简单告诉她,“过去我晚上打工,做过导游,就跟着这个司机。”
  刚趁着殷果睡觉,特地约了司机,接替一晚上导游的工作,想带女朋友转转。
  殷果提到过她前两次都是匆匆而来,这第三次是来找他的,怎么也要带她看看这个城市,正好,也能让她了解自己的过去,曾做过什么。
  大巴车到了游客上车地点,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待了。
  林亦扬直接开门下车,双脚落地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成为了一个职业的、标准的短途导游。他招呼着大家上车,一个个核对名册上的名字。
  殷果额头倚在车窗边,隔着玻璃,看着车下的他。
  真帅,一秒钟也不想移开视线,盯着他,眼睛都不想眨。
  不过这个男人也真会伪装。
  酒店房间里的大流氓,穿上衣服在路边就成了高大帅气的华裔导游了,队尾排队的几个女孩子还在讨论他。
  这一整晚,她一直在第一排,林亦扬轻车熟路地重温了一次他的导游过往,他在用英文给满车的游客介绍一个个夜幕下、灯火通明的建筑物。
  他在车上讲,她趴在栏杆上,望着他。
  他在车下讲,她不近不远跟着,望着他。
  殷果跟在各种肤色的游客身后,听他讲解,看他的背影,像看到了过去的林亦扬。
  最后一站是林肯纪念堂。殷果走得脚疼,没跟大部队下车,留在车上休息。
  他是导游不可能留在车上,就算只负责这一回,也要跟全程,把全部游客带回车上才算是完工。
  殷果独自在第一排坐着,大巴车上没开灯,还有两个人没下车,也都是累了,一起在等着所有人回来,结束今晚的夜游。
  殷果靠在窗边,本来想问郑艺关于杜克的事,可郑艺更感兴趣有关于两人的相处细节。
  在她描述,后来他是特地去洗过手,才又回来和自己更进一步亲热。郑艺立刻给林亦扬打了十颗星,太知道心疼女孩了。
  右侧,玻璃窗被人敲响。
  她扭头望出去,林亦扬两手插着裤兜,在车窗外对她一笑,招了招手,让她下车。
  她跳下车。
  “《阿甘正传》看过吗?”
  “嗯,小时候。”
  “里边有个经典场景在倒影池,”林亦扬指不远处,“带你去看看,就在纪念堂前面。”
  他这是趁着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回来接她的。
  殷果下了车,跟上他的脚步,在草坪上当中的石路上,亦步亦趋跟着他。其实什么水池,什么电影,都是借口。只稍稍分开了十几分钟,他就想她了。
  还在想,那两个对他感兴趣的女孩会不会和他搭讪,留个手机什么的。
  殷果从没料到自己会小心眼到这个程度,光是发现他被人留意就不舒服,很不舒服。林亦扬把她带到倒影池前,在夜晚的灯光下,水面一点波纹都没。身后,有男男女女,都是游客在拍照,在台阶上跑来跑去。
  风吹着她的头发,殷果理了理,嘴边,被他递来了一块巧克力,黑巧克力。
  她咬下来一口,眼看着林亦扬把剩下的都吃了。
  身后,渐渐集合起来的游客也都面对了这一幕,心中惊叹:太神速了,果然帅哥的脸是无往不利的,只有两个小时的华盛顿一夜游,导游就搞定了一个姑娘??
  “一会去哪?”她嚼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问。
  他把手里的包装纸攥成团:“你想去哪?”
  “脚疼,还是回去吧,反正著名景点都走完了。”
  “好。”
  “这次回去,真要睡觉了。”她重申。
  “好。”他笑。
  ……
  “我睡眠不足了,”她低声抗议,“昨晚就没睡好。”
  下午更是耗尽了力气。
  他点头:“让你睡。”
  ……
  殷果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一回酒店就会重蹈覆辙,下午怎么来的,晚上还要来一回。
  她在神游时,林亦扬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她看。
  她在夜色里,低头看手机屏幕里的截图,是明天上午回去的票,两张。不是说要过周末吗?她原计划是周日上午回去,明天才周六。
  “你一直在这里静不了心,我倒无所谓,你还要比赛,”他揿灭手机,“明天送你回去,送到纽约,我再回来。”
  林亦扬看她不说话了,知道她是在难过。
  自己下午买火车票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时殷果还抱着被子,脸埋在枕头里,眼睛闭着,睫毛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不高兴了?”他两手插在裤兜里,作轻松状,略弯了腰,平视她的双眼。
  她摇头,没不高兴:“你送我到车站吧,去纽约干什么,多折腾。”
  她可以猜到,林亦扬是怕影响自己比赛,只是舍不得走。
  “听我的,”他说,“我想送你。”
  他知道这种安排不可理喻,一路送到纽约再返程回来,这是疯子干的事。
  但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多陪她几小时了。
 
 
第27章 故事里的你(4)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坐火车。
  车过费城了。
  时间越来越少,总会到纽约。
  殷果起初在看窗外,在车短暂停下,载客时,扭头,看身边的男人。
  林亦扬一直在手机里开着谷歌地图,经过哪里,还剩多少公里,驾车还有多少时间抵达……数据在实时更新,他也不知道自己闲得看这个干什么。
  “想说什么?”他捕捉到她的目光。
  昨晚挥霍了一把,讲解完再睡一觉,嗓子又废了,像被砂纸搓过似的,沙得厉害。
  她发现,他开始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了。
  她小声,在林亦扬耳边说:“你留胡子好看。”
  一点不显年纪,还痞痞的,少年感未减,蒙了一层沧桑,就是他眼下的模样。
  林亦扬坐在她左侧,伸出左手,摸了摸她的右脸,这样一个动作,倒像要把她环抱在身前。不过他在公众场合一贯反感看人做亲密动作,自己也不会。
  也就只是摸了摸脸,还有耳朵。
  男人的指腹终归是粗糙的,从她下颏经过,有细微的摩擦感:“是吗?”
  林亦扬一双漆黑的眼低垂下来,落点明确,毫不避讳自己在瞧着什么。
  “换了蓝色的?”他问。
  殷果茫然,想起自己今天换的内衣是蓝色,摸一摸肩膀,果然肩带露出来了。
  “你还能再流氓一点吗?”她小声嘀咕,把衣领拉高。
  他笑,捏了捏她的脸,也小声说:“下次你就知道了。”
  下次。自然指的是下周,两人再见之日。
  果然睡过同一张床,一起过了夜,说话的内容就开始偏移。
  总会往那上面带。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翻着,看着眼前那一行行黑色印刷小字。其实想的是昨天。
  他洗干净手回来,是想和她深入亲热的意思,但最后殷果还是除了亲,什么都没让他做。昨晚林亦扬更是守信,答应让她安心睡,就背对着她睡了一整夜,翻身都没有。
  照所有人对林亦扬的描述,他是个不守规矩的男人,可在床上是真没对她穷追猛打过。
  她不乐意,他就算了。
  殷果翻了一页书,前一页讲得什么,鬼知道,只是在用翻书的动作,显示自己在读。
  林亦扬也靠在那,翻看着手机,挑出几条重要的消息先回了。
  “你来看我比赛吗?”她记起这个。
  林亦扬意外地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说:“到时候看,可能赶不上。”
  殷果想了想,也对,他这么忙。
  他们到火车站是下午两点。
  林亦扬送殷果回来是坐火车,回去自己一个人,当然坐大巴更省钱方便。
  不过他没打算和殷果说实话,找了个借口,能让自己一会儿离开火车站不显得怪异:“我同学在附近,要让我带个东西回去。还能再十分钟。”
  十分钟,能去哪?
  只能在火车站大厅里,他们找了个角落,那里有长椅可以坐。殷果人很瘦,不能长时间久坐,否则大腿和屁股的骨头就会疼,回来的路途已经是累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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