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心头疑惑更深。
顾衡没多说,让陆青青带点东西给祁盏。
进了办公室,阮艺坐在顾衡的椅子上,翘着腿按着手机,嚣张得不得了。
余光瞥见陆青青,脸一沉,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顾衡半蹲在组柜面前,拉开门取出一些药品,贴上医嘱。他先拿小盒药片:“这是胃药,你给他带回去备着。”
陆青青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他上次不是说没有备用药吗?
接着顾衡又拿出几盒,比胃药大很多:“这些事促进骨骼愈合的药,务必让他每天吃。还有这段时间,不能喝酒。”
陆青青眉头蹙了起来,听不太懂顾衡的话。祁盏什么时候需要骨骼愈合的药物了?
心里隐隐的不安。
顾衡见她怵着,扫了她一眼问:“你不知道他受伤了?”
陆青青摇头。
祁盏受伤了?
伤了哪里?
严不严重?
他怎么不跟自己说啊……
顾衡喟叹:“他估计是怕你担心吧。”
陆青青心头一酸,又觉着有点委屈:“他哪里受伤了?”
一直安静的阮艺,幸灾乐祸道:“他手断了。”
陆青青惊恐抬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恍然大悟。
最终断断续续的问了句:“是……是为了我吗?”
阮艺笑了:“不为了你难道为了别人啊,祁盏为了你连高家的人都打了,真叫人羡慕啊。”
作者有话要说:
涨收了,鞠躬!
祁盏:给青青买点静心口服液吧。
明天见呀!!!
第27章 第二十七顿
第二十七顿
陆青青脑子里乱哄哄,阮艺说什么他手断了什么高家人,都全变成了嗡嗡声她根本听不清。
她只知道,所有人都瞒着她。
她捧着药,出了医院,浑浑噩噩回了家。
推开家门,门口的拖鞋没动过,祁盏没有回来过。
他到底去哪里啊?
她打给霍明哲,霍明哲说祁盏在忙,婉拒了她的电话。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她蒙在鼓里。
又气又闹,又无能为力。
几乎问遍了身边能找到祁盏的人,得不到一个答案。
陆青青沮丧地靠在沙发上,捧着脸,不争气的哭了。
手机震了好几下。
霍明哲发来消息——
“三哥要快要喝死了,W会所3701。”
她抹了把脸,按着地址赶了过去。
她后背都冒出了一层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担心。
她站在包间门口,望着门牌数字,一头闯了进去。
一屋子人瞬间安静,满脸诧异,她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找到了祁盏。
祁盏靠在沙发上,左手吊着石膏,右手端着酒晃。
他打量着陆青青,目光冷冷的,像是看不清,又眯了眯眸子,突然扯出一抹笑:“哟,这不是我的未婚妻。”
陆青青心口松了松,他脑子还没昏聩,暂时死不了。
其他人都对祁盏的未婚妻很好奇,有些交好的人大约知道她的背景,反正看她的眼神各有不同,复杂得很。
“别让她扫了兴,咱们接着玩。”
祁盏的话犹如一盆冰凉的水,从她头上扣下淋了个透彻,抬不动步子。
祁盏端着酒杯,冲身旁的两个美女小姐姐碰了碰杯,仰头闷了一整杯酒。满了新的,再碰杯,从始至终再没看她一眼。
她伸手拿他的杯子,“你骨折不能喝酒。”祁盏却快她一步,躲开她的手。
目光凌厉的落在她身上,不悦:“我骨折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落,包房里又陷入了死寂,谁都不敢出声。都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乱脾气上头了。
陆青青黑着脸,耐着性子:“顾医生说了不能喝酒。”
“你手是怎么回事啊?”
祁盏噙笑,酒杯故意伸到她面前晃了晃,里面地液体飞溅了一些在她身上。他抬手一丢,杯子砸在桌子上碎了,“哗啦”酒水溅了一地。
他红着眼,踹了一脚矮几,不耐烦:“我他妈问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心口堵着一块石头,非得逼陆青青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青青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一字一顿的说:“未、婚、妻。”
祁盏哈哈的笑着,冲旁边的人指了指:“未婚妻……”
他墨眸眯了眯,压住了瞬息万变的复杂情绪,冲其他人吼了:“都滚出去。”
其他人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早就想溜了,就等他一句话了。
包房里,彻底静了下来。
陆青青往前一步,抓住祁盏的手臂:“走,跟我回家。”
祁盏抬手甩开她,晃了两步:“别碰我。”
陆青青胸口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我昨晚到今天找你,你电话都不通,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冲我甩什么脸色啊!”
她就当他喝醉了,胡闹。
祁盏愣了一秒,吊儿郎当地自嘲:“你找我做什么?不去跟你的学长浓情蜜意,找我一个不想干的人干什么。”
他只要想到陆青青和何木晨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他的心都碎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里,怎么来到这里,痛到麻木了。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一门心思了?
他对感情太偏执了?
心口被剜肉剐骨,很疼很疼,疼得快透不过气来。
都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他信他能得偿所愿,可当那一幕出现时,所有的信心都成了屁话,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这般失落甚至自卑,空无所依。
陆青青泯着泯嘴唇,思前想后的圆了一遍,终于了然。
“我跟何木晨见面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有跟我告白,但我没有同意。祁盏,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可能不信,但我真真实实的告诉你,我跟何木晨没有半点关系。”
她憋着一口气,狠狠吐了出来,垂眸地顷刻间,睫毛湿漉漉的。
祁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上毫无波澜。
“我跟你也只是有名无实的婚约,我努力过了。”
陆青青咬着牙,心不停地往下坠,快落入谷底。
祁盏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的不耐和嘲弄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冷和厉。
他弯腰捞起桌上的手机,擦过陆青青肩膀往外走。
陆青青喊他,“祁盏。”
祁盏脚步都不曾顿一下,拉开门嘈杂的音乐声涌了进来,他回身看了一眼陆青青,眼神很无奈:“青青,我想冷静一下。”
她很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跑,下意识想抓:“你别走。”
祁盏仍旧淡淡的望着他,抠着门框的手指泛白,终究说了句:“我累了。”
“砰”包厢门紧紧阖上。
陆青青被震得心神俱碎,眼泪“唰”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她抬手擦,怎么都擦不干净,越擦越多。
她追了出去,过道上早已经没有他的背影。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死了心要跟她划清界限。
大猪蹄子,以前可不是这幅模样。
她蹲在会所门口的台阶上,仰望着天,天边灰蒙蒙的乌云一层一层,把光都裹住了。风吹得树叶子呼呼作响,快要下暴风雨了。
不知道蹲了多久,腿麻得失去知觉,站不起蹲不下,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手机震了震,她摸了出来。
季菲菲呀:小姐姐,吃鸡吗?
陆青青木讷了会儿,干脆的拒绝了她。
季菲是她之前玩吃鸡认识的玩家,大半夜在线经常互相邀请四排,一来二去熟了后就加了微信,看朋友圈好像是个网红主播。没聊过别的,消息基本都是“吃鸡吗?”“吃……拉我”。
季菲菲呀:小姐姐不开心?
陆青青: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季菲菲呀:我会算命,你信不信?要不你陪我玩一把,我陪你聊天。我现在直播缺好友,拜托(*╹▽╹*)
陆青青没什么心思,正在想怎么回复她,突然大滴大滴的水珠砸在手机屏幕上,化成一滩水。
她抬眸,水敲好砸眼睛上,猛地闭上眼睛扒拉了几下。
紧接着,层层乌云里传来阵阵闷雷,天边扯出白光,雨水“噼里啪啦”往下砸。
她猛地站起来,拖着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往路边跑,拦了四五辆出租车,司机都摆手不载。
雨越下越大,冷冷的水砸在身上生疼,不比六月天的暴风雨,快入秋的风一吹冷得打哆嗦。
她拦不到车,只能折回会所,站在屋檐下等雨停。雨水哗哗啦啦,顺着屋檐倾泻成一道帘幕。季菲菲时不时发个消息给她,她翻了几下,祁盏名字下的感叹号夺目,刺痛了她。
她顺手删除,随后又给陆海国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接。
雨持续不断地下,地上坑坑洼洼里积满了水,司机撑着伞扶着她上了车。
她放下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
祁盏横躺在床上,手臂盖在眼睛上,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
霍明哲靠在门边,望着他叹了口气……
感情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庆幸自己是个单声狗。
霍明哲的电话响了,屋内传来祁盏努吼:“滚。”霍明哲手机都差点吓掉,不满地说:“你以为我不想滚啊,我还不是怕你想不开。”
祁盏抓起手边的枕头,朝着霍明哲砸了过来。
“你他妈别烦我,信不信让你明天去非洲。”
霍明哲撇嘴,捡过脚边的枕头,放到了身旁的柜子上,嘀咕道:“好好好,反正你就只能拿这个欺负我。”
末了,他又说:“我去了,你就孤家寡人一个吧。大哥二哥才不会陪你这个单身狗。”
祁盏被他的话刺到,猛地做起来瞪着霍明哲,眼神阴郁吓人。
“谁他妈跟你说我是单身狗?”祁盏想想就来气。
霍明哲说:“你不单身狗,难道你有女朋友???”
祁盏更气:“老子是订了亲的人。”
霍明哲故意拖长“哦”了一声:“娃娃亲啊,人家都不跟你好了,还算个屁的亲啊。”
祁盏皱起了眉头,眼神凶得能吃人。
是哦 ,他忘了……
女人才是大鸡爪子!
他懒得跟霍明哲争论,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霍明哲挑眉,幸灾乐祸地跟祁盏说:“三哥……”
祁盏:“有屁快放。”
霍明哲:“……”
这让他怎么说?
祁盏见他堵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更不耐烦:“说不说,不说滚出去。”
霍明哲支支吾吾:“那个……靳柔回来了……”
说完,像松了口大气。
“谁?”祁盏问。
“靳柔。”
祁盏缓缓睁开眼睛,问:“她回来做什么?不是在国外定居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涨收了,鞠躬!
祁三:老子好委屈,不说。
霍明哲:三哥我好怕怕……
明天见!!!
第28章 第二十八顿
第二十八顿
靳柔跟他和霍明哲是发小,从小一会儿长大,岁数跟霍明哲差不多,比祁盏小两岁,大院里没个女孩样天天跟在霍明哲和祁盏屁股后面,当了十几年的小尾巴。
后来年纪大了,靳柔对祁盏柔声柔气,对霍明哲又捶又揍。
霍明哲光是想起每次去找靳柔上学,她凶她就头疼,愁眉苦脸:“三哥……你说我要不要出国避几天?”
祁盏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好笑:“避什么避啊,难不成她能吃了你?就算吃了你,那也是你的福气。”
霍明哲哪里经得住祁盏这种玩笑,脸瞬间通红。
“没出息。”
当年霍明哲扯了靳柔的发箍,被她按在操场上揍了,他还不是照样屁颠屁颠地找人家玩。
祁盏说:“你怎么知道她回国了?”
他记得当年靳柔跟他们关系要好,后来靳柔悄悄在他课桌塞了封信,刚好那时候他不在,被霍明哲恶作剧拿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老师在课业本发现了那封署名的信。
学校严惩早恋,他死活一个人兜着,靳柔哭着骂他怪他,靳柔家逼着他下跪道歉,两家世交陷入僵局,自此之后靳柔避他们如鼠虫,再后来靳柔家移民新西兰。
这都快十年没听过靳柔这个名字,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霍明哲憋红了脸,怕祁盏说又怕祁盏笑话,抿着嘴不说。祁盏瞧着不对劲儿,一摊手:“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很丢人啊,霍明哲组织了一下才说:“是我一直偷偷关注她……”
后面的话没说了,祁盏也就懂了。
他震惊啊,没想到霍明哲这小子对靳柔有那份心思。
“那封信是你偷走的吧?”祁盏问。
当年那封信他压根就没见过,可白纸黑字写着他的名字,他们跟靳柔关系又好,根本解释不清楚。他好奇过那封信,最后没办法还是扛了下来。
简直醍醐灌顶,一下就通畅了。
霍明哲不好意思,太丢人了。祁盏光是看他眼神,就猜出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