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柔噼里啪啦一顿把霍明哲都说蒙了。他以前送早餐的时候,她不挺开心的吗?
今天怎么了,跟吃了枪子似的。
霍明哲戳了戳靳柔的肩膀,靳柔抖了抖没搭理他,同桌问霍明哲怎么了,霍明哲比了个口型,说他也不知道。
霍明哲闷在课桌上,心里一直在想靳柔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靳柔不开心了,不喜欢面包就换别的,喝牛奶过敏下次就不送了呗,生气不理他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突然,他收到了一个靳柔塞来纸条。
灰暗的天空乌云重重叠叠,却在收到纸条的这一瞬间,乌云全都退散,只剩下耀眼光芒。
只是,刚放晴的天气,几秒后直接扯出一道霹雳,差点震碎了霍明哲的心神。
“我觉着咱们现在还是要保持距离,免得同学说闲话。”
霍明哲慢吞吞的卷起纸条,用力撕了个粉碎,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她长成大姑娘了,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霍明哲有些伤怀,埋头趴在课桌上。
祁盏抱着篮球从外面走进来,松垮的校服挂在身上,露出性感的锁骨,明明同样是肥大的校服,却被祁盏穿出一种矜贵感。
祁盏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腿随意的敞着,捡起桌上的课业本扇着风。
半上很多女孩喜欢祁盏,明里暗里的偷看他,尤其是他打球的时候,几乎能缴了她们的心神。
他删了会儿风,上交了作业本后,瞥见霍明哲趴在桌子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伸腿踹了一下霍明哲的课桌,按着平时霍明哲一定会狠狠地瞪他,骂他“有病啊。”
然后这一次,他连着踹了三下,霍明哲跟失去了知觉一样,浑然没有动静。
这不对劲。
祁盏走到霍明哲身边,拉着他同桌指了指霍明哲,他同桌摇了摇头。
好样的啊,装深沉了。
祁盏想欺负霍明哲的劲儿又上来了,尤其是想到早上那袋早餐,气的胃疼。
他揉了揉霍明哲的头发,霍明哲依旧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活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样。
祁盏的动静太大,闹得前座的靳柔回头,不耐烦的神情立马被喜悦替代,乌黑的眸子像是度上了一层金光。
她翘着嘴角,说:“三哥,你吃早餐了吗?”
祁盏打量了她一眼,“没呢。”
靳柔飞快在课桌里捞了一把,提溜着一个袋子和一盒牛奶递给祁盏,目光触及到祁盏的视线后,咬着唇低下了头:“三哥,我吃过了,这给你吃吧。”
祁盏吃味儿的盯着她手里的袋子,没接。
靳柔脸皮子薄,任她从小跟祁盏在一起长大的交情,还是怕同学们小声地议论,于是把早餐和牛奶塞进他怀中,便转回了自己的位置。
祁盏对手上多出来的早餐很是头疼,这袋子里装的面包还有手上这杯饶有余温的牛奶,不正是霍明哲推三阻四不肯给他的吗?
好家伙,原来是护着给靳柔的啊。
那霍明哲要死不活的原因就不难猜想了。对他是心疼还是生气,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祁盏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别扭了起来,尤其是看那早餐就觉着十分扎眼,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干脆走到靳柔桌子边,把那堆东西往她桌上一丢,冷冷道:“自己吃吧。”
靳柔眸光流转,疑惑地看着他。
祁盏双手揣进裤兜里,挪开眼踹了脚不成气的霍明哲,说:“跟我死出来。”
祁盏揣着兜仰着头,骄矜又不可一世的样子,霍明哲不知道是不是畏惧祁盏,居然勉强撑起了头,失魂落魄的跟着祁盏往外走。
同学的目光在祁盏的身上转了转,又在靳柔的身上转,靳柔平静的望着一前一后走出的两人,露出了忧色。
霍明哲转出教室,祁盏拎着他的衣领,一把他摁在墙上,恶狠狠地瞪着他。
霍明哲瞬间清醒,推搡着祁盏,奈何祁盏天生爱运动又比他高出一个头,拎他如拎着小鸡仔一样,更别说被他摁在墙上,除了脚离地扑腾两下,连其他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祁盏见他“活”过来了,又猛地一松手,霍明哲吓得抓住祁盏的手臂,堪堪站住。
祁盏掀了一下眼皮子,今早上的事情他不愿多问,当然也不希望霍明哲再赘述,而是直截了当的指责:“我他妈那你当兄弟,你为了女人饿死我是吗?”
霍明哲一愣,脑子里早已经想了祁盏会用盘问他,但却没想到他只是指责他不给他食物,他是在维护他的尊严和面子,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祁盏见他笑了,紧绷的脸也露出了笑意。
霍明哲弓着身子摆手:“以后你早餐我包了。”
祁盏这才解气,露出依旧傲娇得逞的笑,“你自己说的啊。”
时间一天天过去,十六岁的霍明哲祁盏变成了十七岁的模样。
这日,体育课,祁盏早早抱着篮球去了操场,一圈儿女生围在边缘替祁盏打气。
祁盏运球回神躲球,绕身一个闪躲后起跳完成灌篮,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靳柔趴在阳台上看了会儿,趁着四下无人走进了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恩!
明天还有!!!!
第62章 第六十二顿
第六十二顿
靳柔小心翼翼的从课桌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卡片,捧在掌心里瞧了瞧,小步挪到祁盏的课桌边,假装蹲下系鞋带,扭头把那卡片塞进了祁盏的课桌里。
她刚回位置坐好,霍明哲风一般的闯了进来,吓得靳柔眼颤了颤。
霍明哲抬眸瞧见靳柔坐在位置上,陡然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靳柔似乎没把关注点放在他身上,仍旧趴在课桌上翻看着潮流杂志。
“靳柔,你怎么没出去啊?”霍明哲笑着问。
靳柔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刚想到差点被他撞见那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冷冷的说:“出去也只就是看你们男生打篮球没意思。”
霍明哲脸一红,哪里知道靳柔脑子里想得什么,便说:“我们今天跟隔壁班打比赛呢。”
靳柔不为所动,也没表露出丝毫兴趣,他便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干笑着说:“今天祁盏真的超级帅。很多女生都为他尖叫。”
靳柔突然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霍明哲,不满的抱怨:“霍明哲你烦不烦啊!”
靳柔语气很重,很不耐烦。
霍明哲顿住,以前靳柔可喜欢跟着他跑了,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小尾巴,他也习惯了时时刻刻护着靳柔,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了高中开始,靳柔就有意无意的表露出一副不耐烦,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惹她不开心了?
靳柔翻了个白眼,抓起杂志就出了教室,只留下霍明哲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哦。”霍明哲扯了扯黏在身上的球衣,“又惹她不开心了。” 似乎从上高中开始,他见靳柔笑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好几次还是祁盏在,她才开笑脸。
说完,他走到祁盏课桌边弯腰在桌肚子翻找,祁盏有轻微洁癖,书本毛巾都放得整整齐齐的,他掏出毛巾,突然带出一个浅粉色的卡片。
卡片上有个只可爱的凯特猫。
霍明哲心思也单纯,他之前见过这种的卡片,祁盏从包里掏出一堆用打火机点燃,说这些都是女孩子写给他的情书。
什么是情书,霍明哲只见过外观,也没见过内容,心里不免好奇。
他突然想如果他拿了祁盏的情书,祁盏肯定会气得龇牙咧嘴,到时候一定特别好玩。
他顺手拿走了那张卡片,扭身塞进了自己的作业本里,提溜着快速的出了教室。
中场休息,祁盏气喘吁吁的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累的脸红通通的。
“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了啊?”祁盏把毛巾丢在霍明哲怀里,“坦白从宽。”
霍明哲咧着嘴,接过毛巾又递水给祁盏,祁盏喝了两口,被他笑盈盈的样子吓到了,伸手摸了一把霍明哲的额头,嘟哝道;‘没生病啊。’
霍明哲佛开祁盏的手,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啊。”
“这可不一定,我右眼皮一直跳,你要敢给我惹事你就完蛋了。”祁盏拧上盖子,抄起瓶子就往霍明哲身上拍,霍明哲眼疾手快,跳着躲开,说:“我真没啊。”
祁盏停下来,冷哼:“你给我惹的事儿还少?家里的大狼狗,是不是你给他脚底板粘了胶水?”
霍明哲被点名,委屈道:“那还不是他每次见着我都咬,我教训教训他。”
祁盏又灌了一口水,裁判的哨声想起,祁盏丢下水重新上场了。
体育课后,祁盏靠坐在椅子上扇风,霍明哲紧锣密鼓的抄作业,历史课代表站在一旁抱怨:“霍明哲,你下次能不能早点抄啊?那隔壁班的作业肯定又比我们先交上去。”
霍明哲两眼不离作业本,视线在两本之间来回转换丝毫不影响手上的速度,祁盏偏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刺眼的东西。
霍明哲根本不在乎课代表的抱怨,还理直气壮的反驳道:“那天天交作业第一,也没见考试第一啊。”
历史课代表气得脸色发青,重重的课业本在他桌子上敲了敲,吓得霍明哲手一抖画了长长一笔,他顿时来气,瞪着课代表说:“你干嘛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学习啊?”
课代表也生气了,不管霍明哲写到哪儿,拽起作业本就给塞到手里,还严厉的说:“你跟历史老师说去吧。”
霍明哲扔下笔追出去,奈何课代表诚心跟他作对,脚步飞快。
祁盏靠在座位上笑,幸灾乐祸的笑。
霍明哲闷头闷脑的回来,又撞见祁盏笑的肆意,愣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解气。
祁盏突然倾身靠过去,盯着霍明哲满脸忧愁又不好意思表露的样子,噗嗤又笑了出来。
下节就是历史课,看老师怎么修理霍明哲。
上课铃声响起,祁盏靠回自己的位置,历史老师是个有原则的老师,从来不会早退迟到,这次第二遍铃声都响起了,还没出现。
同学们骚动了起来,历史课代表也没回教室,同学们感觉到了一阵异样。
突然有学生敲了敲后门,聒噪的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那同学低沉的嗓音如针般掷地:“王老师叫祁盏和靳柔去办公室。”
靳柔和祁盏?
同学们纷纷投去不解的目光,甚至有些竟然开始窃窃私语。
靳柔脸色一红,瞥了一眼祁盏莫名的眼神,心里顿时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祁盏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迈着长腿就往外走。
霍明哲蹭的一下站起来,拽着祁盏的胳膊问:“怎么了?”
祁盏也想问怎么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
霍明哲小声嘀咕:“是我抄作业,要找也得找我啊。”
祁盏没理会霍明哲径直朝办公室走去,靳柔跟在身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脑子里乱哄哄的,为什么乱她说不上来,但就是心慌。
出了教室,靳柔小声的问祁盏,有没有看卡片。
祁盏扭头莫名其妙的瞅了靳柔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祁盏跟靳柔前后脚进了办公室,果然刚露头,历史课代表就复杂的看向他们倆,想背着老师暗示点什么,但又不敢明目张胆,至于课代表说了什么,祁盏更是一头雾水。
祁盏跟老师打了招呼,老师脸色铁青,看向祁盏的时候稍微缓和点,但看向靳柔的时候,目光冰冷,饶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祁盏率先发问:“老师叫我们有事?”
王老师沉着脸,郁郁难平,在抬眸看向祁盏的时候,多了几分不忍心和可惜,喟叹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你难道不知道?”
祁盏懵然,他该知道什么?
王老师摆了摆头,祁盏问:“我该知道什么?”
王老师二话不说把卡片扔在了祁盏面前,粉红色的上面印着凯特猫,祁盏狐疑的捡起那卡片,指尖拈着多了几分骄矜,却在他要打开的那一瞬间,被靳柔夺了过去狠狠地攒在手里。
祁盏还来不及反应,靳柔就哭着跟王老师认错:“王老师,这事儿跟祁盏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弄的。”
王老师沉默着不做声,满脸痛心。
祁盏扭头看向靳柔,哭得漫脸泪痕,他皱了皱眉头,朝她伸出手,“给我。”
靳柔说什么也不给,祁盏的态度却比之前强势,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你不给我,我回去告诉叔叔阿姨。”
王老师突然哼了一声,幸灾乐祸道:“不用你回去转达了,你们父母很快就到。”
这时,在门口偷看的霍明哲突然窜了进去,跑到王老师跟前说:“王老师,这事儿都怪我,是我偷了靳柔的卡片。跟他们倆没关系。”
靳柔瞪大了眼睛,看霍明哲的时候满是怨恨和委屈,祁盏脑子飞速的旋转几乎把事情的脉络清理清楚了。
王老师见霍明哲突然闯进来,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一掌落在桌面上,怒气冲冲道:“白纸黑字的证据,什么叫跟他们没关系,你倒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问清楚呢。”
霍明哲哪里还敢隐藏,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都交代了,反正就是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祁盏和靳柔都听出来了。
靳柔低着头哭泣,祁盏心里冷静多了,他其实早有知道靳柔喜欢自己,而霍明哲那傻小子又在她跟前转,祁盏这才故意冷落靳柔,为得就是怕兄弟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结果倒好,现在的情况也跟反目差不多了,好在霍明哲比话本里的人物多了点良心,想要撇清其他人。
祁盏瞪了一眼霍明哲,霍明哲跟没瞧见似的,有的没的滔滔不绝。
祁盏冷冷的吼了句:“够了。”他气场太足,不光是霍明哲就连王老师都被祁盏吼得睁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祁盏这才慢吞吞的解释,“王老师,这事儿是我干的。”
几个人又瞪大了眼睛,祁盏这是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