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又给拎上一只箱子,是给苏秀月的,那是她亲自去县城里买的衣裳和鞋子袜子,还有些雨伞皮带等习俗,箱子里撒上红花生,糖果,外加一只大红包。
除了给亲戚朋友的红包,以及给苏秀月的箱子,周家还备了一大块猪肉,用红布盖着,以及五十个圆圆的大馒头,馒头上点了红点,另外一只公鸡一只母鸡,脖颈上都系了红布,朝苏家抬。
一群人带着苏秀月回了苏家,肯定是要打开箱子看上一番的,等瞧见里头东西只多不少,红包里竟然是一百块!又惊得不少人眼馋心酸,这谁家定个婚就塞了一百块红包啊!
现在村里大部分彩礼也就一百块呢。
不少人就嫉妒王彩凤咋就摊上了这么个好儿子呢,这么多年没回来,这一回来王彩凤就悄默声地发了!
另外还有人瞧见王彩凤给苏家送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动了心思,偷偷去抓糖果和花生瓜子往包里搁,李银霞起初假装没看见,但见那人抓得多了,也立即咳一声,这再咋说是亲家母给自己的东西,咋能随便任人抓?
看完周家,自然周家的亲戚朋友也要来看苏家,苏家招待得也非常周到,鸡鱼肉蛋样样俱全,看得出来对周明宽也是很满意的。
周家的亲戚不多,只来了五六个人,这些年人人都不敢跟王彩凤沾边儿,总怕过了穷气,要不是因为有这习俗,其实王彩凤根本不想请这些亲戚来。
周家亲戚这几天都听说了周明宽跟苏秀月订婚的事儿,周家那出手真是大方呀!前后村都没有比得上的!
于是,有人在苏家喝完酒,拐回到周家,开始跟王彩凤拉家常了。
“明宽如今出息了,娶了大学生媳妇儿,还在城里买了房子,说出去人家都说咱家祖上保佑地好,不然明宽咋能恁幸运?”
王彩凤眼皮子都不抬:“嗯。”
那人还在继续:“大嫂啊,明宽这在城里买房花销不少吧?”
王彩凤敷衍一句:“几千块钱,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几千块??!
“嘿嘿,大嫂,是这样的,今儿来呢,一是为了明宽的婚事,二呢,也是想着家里要过年了,还挺紧张的,您看您这儿要是有闲钱的话……”
王彩凤直接怼回去:“我没钱。”
这话一出,屋子里只剩尴尬,半晌,人陆陆续续地走光,王彩凤还是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她这些年过的啥苦日子,那些亲戚不是不知道,却从来没想过来帮自己一把,也就隔壁苏家偶尔帮自己搭把手,如今知道了明宽有些小钱了,就都想着来沾些光,凭啥呢?
王彩凤越想越气,那些人不就是听说自己给苏家花了不少的钱,所以才不甘心的吗?
她就周明宽这一个儿子,不给周明宽的媳妇花给谁花?
想到这些,王彩凤回屋子拿出来一只盒子交给周明宽,要她拿去给苏秀月。
周明宽也没打开,直接去了苏家交给苏秀月,当着苏家其他人的面,苏秀月原本不想打开,李银霞却好奇地说:“明宽他妈给你的啥,你咋不打开看看?”
苏秀月无奈,轻轻打开手中的旧红木盒子,里头是一只玉镯,晶莹滋润,细腻通透,水色极好,她有一阵子忽然喜欢上玉镯,还特意研究过的,这镯子不懂的人可能就夸一句好看,但稍微了解一些的人便能看得出来,这镯子绝对价值不菲!
秦兰和姚红都忍不住夸:“这镯子真好看!”
李银霞也意外:“这是彩凤的嫁妆?”
这些年她也没瞧见过王彩凤戴这个镯子呀,农村人都要下地干活,整日沾满泥土,一般人买不起玉镯,也不会买玉镯当嫁妆的。
周明宽倒是隐隐记得:“我妈也就年轻的时候戴过一阵子,这个好像是我爸当年结婚的时候买给我妈的。”
他爸还在世的时候,他妈每逢地里没什么活儿的时候就会戴着,但也戴的很仔细,还经常用袖子盖着。
苏秀月忍不住惊叹,周明宽他爸也太有钱了吧!
这只镯子绝对够在县城买一套房了!
她小心地收起镯子,没说什么,私下却拉着周明宽说:“这镯子我不能要,你知道这镯子值多少钱吗?”
更何况,这么贵的镯子,肯定是王彩凤这些年对已经失去的丈夫最重要的念想了,她要是收了岂不是有些过分?
周明宽皱皱眉:“你不要就自己去还给她。”
还,肯定得还,苏秀月立即拿好镯子:“行,那我自己去还。”
第51章
周明宽其实不高兴,这都订婚了,她怎么还总想着拒绝自己的东西?
他妈妈给她东西,不就是因为喜欢她吗?
还,他看她怎么还!
苏秀月去周家的时候,王彩凤正在烙肉饼,闻着香味儿就让人馋得慌,瞧见准儿媳来了,王彩凤立即放下锅铲,擦擦手:“秀月?明宽跟你说了?我正烙肉饼呢,你最喜欢吃的肉饼!我让他等烙好了再喊你,这孩子,咋这会儿就去了,我这还没弄好呢。你坐这儿烤着火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苏秀月乖巧地“哎”了一声,拿着小板凳坐在灶台后面帮着添火,王彩凤忙碌地擀面饼撒肉馅儿,一边还顾着锅里的饼。
她絮絮叨叨的:“回头你开学的时候我再给你烙几十个,你带去外地,热一热就吃了,咱自己烙的饼,比外面的强!”
王彩凤跟李银霞年纪差不多,但很年轻的时候就失去长大,后来儿子出了远门一去十年才回来,她熬得整个人都干了,头发花白,看着比李银霞至少大十岁。
看着王彩凤的模样,苏秀月心里唏嘘,拿出来镯子轻声说:“婶儿,今天明宽哥说您把这个给我了,但我瞧了一眼,觉得我不能要。您给我的东西太多了,其他的都好,但这个太贵重了,又是叔叔原先给您留下来的,我想了想,还是放在您那里比较好。”
王彩凤拿着擀面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现出柔和的笑意:“给你你就拿着,再贵重不就是个东西么?唉,想当初,他爸在的时候我不知道珍惜,他爸一走几十年,我才明白,这人没了啊就是没了。要是在的时候没好好珍惜,等人没了,还去哪里找呢?这镯子他爸送给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值那么多钱,当时结婚他爸就是问我想要啥?我说我想要个镯子,其实就是说说而已,农村人结婚谁敢买镯子?何况还是这样精贵的玉镯。他爸说是他家祖传下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是他自己偷偷买的。他爸临走前跟我说,要是哪天遇着了急事儿,就把这镯子拿去卖了,我这些年,遇到过最急的事儿就是他爸走了,我就算是拿了这镯子去卖钱,你说这个人他还能回来吗?”
苏秀月一阵沉默:“叔叔在天有灵,知道您一直念着他,肯定也安心了。”
王彩凤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思念,笑了一声:“知不知道的,我也无所谓了,我就是在我们明宽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一样的倔,一眼地轴。这些年他没少在信里念叨你,我其实没觉得你们能成,你是个好姑娘,可他年纪比你大了好几岁,你爸妈不会同意,不过,既然现在你们在一起了,只能说明我儿子福气好,秀月,这镯子应该给你,你好好收着,一定要记得,两个人活着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天大的困难也没有天人永隔来得痛苦。”
这是从一个种地的农村妇女口中说出的话,但却让苏秀月一阵不安。
她一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不必在意感情,偶尔还十分任性,可现在想想,假如哪天真的失去了周明宽,工作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
赚再多钱,也换不回来那个人。
苏秀月小心地把盒子关上,她知道,虽然王彩凤句句向着她,但周明宽是王彩凤的儿子,王彩凤必定也十分挂心自己的儿子。
她犹豫了下,喊道:“妈,我会照顾好他的。”
王彩凤忽然脊背僵直,好一会儿才哽咽地应了句:“哎。”
订婚的事情前前后后热闹了十来天,转眼腊月中旬了,这段时间去镇上置办年货的人多,加上天气也不错,苏家自然依旧忙着去镇上卖早餐,并且除了苏秀月以及秦兰,其他人都要去镇上帮忙。
周明宽每天早上也会推着自行车过来帮忙运些东西去镇上,不过苏家也没有过多使唤他,大多到了镇上就催着他回家去陪他妈,毕竟过了年周明宽又要外出。
这天,苏庆山刚到镇上就瞧见一家卖冰糖葫芦的,赶紧地买了两串要周明宽带回去。
“一串给小山子,一串给秀月!”
周明宽接过来:“好,大哥。”
他现在对苏家的人称呼全部跟苏秀月一样,并且极其自然,搞的苏家人也自然而然地把他当一家人了。
一路举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骑着自行车到了苏家,周明宽推门进去,小山子在院子里玩儿玻璃珠子,见到冰糖葫芦立即扑了上来。
他啊呜咬一大口,呜咽不清地说:“谢谢姑父!”
“姑姑呢?”
“姑姑……在屋子里……”
周明宽去了苏秀月的房间,她房间门没关,正弯着腰收拾床上的被子,看样子是要把被子抱出去晒。
今儿天气不冷,外头太阳都已经很大了,苏秀月怕干活不方便,脱了棉袄,只穿了白色的毛衣和她妈给她做的小碎花棉马甲,腰身明显,周明宽站在她身后,顿时走不动路了。
自从回到家之后,他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手都没拉过,更别说其他的。
每天晚上周明宽都好想念怀里的那个人,想摸摸她揉揉她,最好再翻云覆雨一般,忍得真是辛苦极了。
听到响动,苏秀月回过头,先是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再是看到了他手里的冰糖葫芦,眼里立即满是惊喜!
“哇!冰糖葫芦!”
苏秀月一把夺过来,欢喜地咬上一口,冰凉凉的,甜丝丝的,简直是人间美味!
红得诱人的山楂,把糖壳儿都给染红了,她咬一口,唇上也沾了些碎粒儿,看上去真是诱人。
周明宽悄悄地把门关上,苏秀月:“你关门干嘛?”
“只买了两串,你一串小山子一串,万一小山子吃完了你还没吃完,他会来找你要的。”
苏秀月伸手要开门:“他要我就会给他呀,我还会跟小孩子抢吃的吗?”
周明宽一本正经:“这几天他咳嗽,不能吃太多甜的。”
原来如此,苏秀月安心地啃起来冰糖葫芦,坐在床边晃着两条腿,开心极了,她越是这样快乐,就让周明宽越是想把她摁趴下去。
“好吃吗?”他声音微微黯哑。
苏秀月:“好吃啊,你吃一口试试!”
她把冰糖葫芦递过去,周明宽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然一扬唇角,轻声:“既然这么好吃,我肯定得尝尝。”
但他却没有吃冰糖葫芦,而是直接弯腰下去,捧着苏秀月的脸就亲了上去。
嗯,吃过冰糖葫芦的唇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周明宽闭着眼睛,一路辗转,苏秀月呜呜呜地举着冰糖葫芦,被亲了好一会儿才得空说话。
“我爷爷奶奶都在家!二嫂和小山子也在家!”
周明宽失笑,低声说:“爷爷奶奶都有些耳背了,在大门口晒太阳呢,你二嫂怀孕嗜睡,轻易不出房门,小山子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院子里吃着冰糖葫芦玩着玻璃珠子的小山子,快活地在唱歌:“小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
周明宽又亲一口苏秀月:“你就不想我?”
苏秀月:“……”
说实话,她是想的,被窝里放再多热水瓶,也抵不上一个周明宽,何况,他那腹肌实在是摸起来过瘾,她还梦到过两次他光着身子压了上来,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做了那种梦,心惊肉跳了半天……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不想啊,有什么可想的?”苏秀月把冰糖葫芦拿过来,准备继续吃。
然而,下一秒她就吃不下去了,某人的手直接抓住了两处柔软,接着,她的唇舌再次被侵占,看样子,周明宽是打算在这儿就把她给办了!
“混蛋,混蛋,不行!”苏秀月疯狂地踢他。
周明宽喘着粗气:“不行吗?”
他把手伸了进去,各种撩拨,揉捏,苏秀月气息越来越乱,要说以前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可能是真的不想,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经不起这种引诱了。
“不行,这儿绝对不行……”
苏秀月还在拒绝,人已经被推倒了,周明宽压抑着喘息声,不由分说地跟她交叠在一起了。
“不行吗?”他再次问了问。
问这句话的时候,周明宽把她的手也拉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苏秀月一怔,手慢慢摸了上去。
“你,你可得快点啊。”她咬咬唇,脸上燥热。
两人很快,因为家里还有其他人,也不敢弄出来声音,滑腻不堪,紧若丝缠,她浑身紧绷,他奋力冲刺,似乎这一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还要刺激,苏秀月忍着不发出声音,可这忍得也太难受了。
她真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了,还好,周明宽及时地把手塞进了她的嘴里,苏秀月立即狠狠地咬了上去。
这么一咬,随着她身体的晃动,某处受到了更大的钳制,周明宽颤抖着伏到了她身上,还不忘顺嘴含住某个尖尖。
精疲力尽,浑身像要散架了,苏秀月不敢拖延,催着他收拾好自己赶紧回家去,免得被看出来什么。
得到了满足,周明宽自然各种听话,穿好衣服,堂而皇之地出了苏家,临走前还摸摸小山子的脑袋:“冰糖葫芦好吃吗?”
小三子猛烈点头:“好吃!”
周明宽含笑:“姑父也觉得好吃。”
回到家,王彩凤刚喂了猪,出来就问他今天镇上人多不多,问了之后就注意到他手上一道新鲜的牙印。
“这手咋了?”
周明宽赶紧缩回去:“就是,刚刚陪小山子玩儿,小孩子一时恼了,对着我手就咬了一口,没事,也不疼。”
王彩凤没说啥,回了自己屋里嘀咕了两声:“这么大的人了!当我瞎吗?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