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天更心慌了，她记得这么一句话——所有快速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上。虽然她的老板和同事看起来很厉害，刑法不一定管得住他们，但如果让她拿这样的钱，她会心里不安的啊！
“能冒昧问一句，你说的赚钱途径……？”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个时候绯色刚好打完了一局游戏，暂时没开新的一局，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盯着姜晴天看了片刻后，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样貌十分的出挑，凤眼薄唇，艳若桃李，却又不含一丝女气，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耀眼。
“你是在担心我们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吗？放心吧，我的钱基本上都是合法的，今天的事你也看过了，门里面经常会有妖魔出来，管理处的人搞不定他们的时候，就会用丰厚的报酬拜托我出手。”
“至于你真正的老板，就更不用担心了，虽然是看着那种弱智电视剧和动画片长大的，也培养出了很正的三观，在找到我之前，她想染头发，但是又没钱，也没乱来，傻乎乎的自降身份跑天桥上去给人算命，又白菜价帮管理处抓了一只妖魔，虽然赚得不多，只有二十来万，但是付你的工资是没问题的。”
赚的不多……
只有二十来万……
姜晴天觉得，她有点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玉衡的声音响起，“姐姐，小红刚才说的弱智，还有傻乎乎，是不是在骂我？”
小姑娘刚才在拿着平板电脑看这几年新出的一部跟《露露小仙女》差不多的电视剧，听到绯色的话后，她顿了一下，而后用手指戳屏幕先暂停，继而抬起头来，视线从绯色身上一扫而过，停留在姜晴天身上，那双黝黑漂亮的杏眼，犹如宝石一般迷人。
绯色脸上的笑容瞬间裂开了。
他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只不过自由了几年，就有些得意忘形了，看到大魔王萌萌哒的外表，就会下意识忽略她的可怕，以至于说话不经过脑子，然后就被当场抓住了！
他看向姜晴天，悄悄给她使眼色。
后者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注意到他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回道，“其实也不算。”
绯色内心：药丸！
果然，姜晴天话音落下，便见玉衡点了点头，模样十分的乖巧可爱，说出的话却是另一个意思，“嗯，那就是了。”
她说着话，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砸向绯色，只见那台7.9英寸的少女粉色平板电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到了绯色脸上，屏幕跟他张艳丽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嗷——”一声惨叫，绯色整个人跟着沙发一起往后倒，期间碰到了后面的摆设，一通连锁反应下来，屋子的一角直接跟灾难现场一样乱。
姜晴天清楚的看到，那台平板电脑从绯色脸上滑落的时候，正面朝上，屏幕整个碎裂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犹如蜘蛛网一般！
一时之间，她竟是不知道该感慨玉衡的力气，还是绯色脸皮的强悍程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不是说过甜甜她对人类……很好吗？”姜晴天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这种程度都能叫做好的话，不好会是个什么样子？会死人的吧？或者只剩下半条命？
果然这年头高薪的工作都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姜晴天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却听一声轻笑传来，只见绯色镇定自若的躺在那个他自己砸出来的混乱角落里，对她说道，“对啊，她对人类很好。”
“那你……”姜晴天下意识追问，但是话音落下后，她忽然想起什么，猛一下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绯色，“你……你不是……”
绯色笑着回道，“我好像没说过我是人吧。”
一边说话，他忽然朝姜晴天眨了眨眼，一睁眼一闭眼，那双迷人的凤眼中，瞳孔就变成了绯红色的竖瞳，美丽的同时，又让人觉得有些发寒。
姜晴天：“……”
第018章
绯色皮了几下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翻身从杂物堆里坐起来， 一边收拾被他砸倒的东西， 一边说道， “你说你拿什么砸我不好，偏要拿平板电脑，现在拿什么来看你的弱……电视剧和动画片？”
姜晴天原本对他还有些愧疚，毕竟因为她措辞不当，他才挨了揍。现在听到这话，就有些无语，这分明是自己找死啊。
果然， 下一秒就见玉衡拿起手边放着的牛奶杯子， 狠狠砸了过去。
杯子里还有一些草莓味的牛奶， 跟着杯子一起飞了出去，杯子砸到绯色头顶上，碎成无数片，牛奶则洒得到处都是。原本乱糟糟的角落， 仿佛经历了第二次地震一样， 更加惨不忍睹。
绯色又‘嗷’了一声，这次终于收敛了，没敢继续皮，一边认错，一边建议道，“我陪你出去买个新的平板吧？再买个手机， 有什么事方便联系。对了，说起这个，你是不是去补张身份证出来？毕竟现在很多地方都需要用身份证，没有的话很不方便的。”
就比如早上跟着冯褚一起去隔壁市的时候，本来坐高铁就一起了，偏偏玉衡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他们就只能开车过去。
“要怎么补？”玉衡问。
绯色看着乱糟糟的角落，也不想收拾了，准备等下给家政公司打个电话。他从角落站了起来，随手把翻倒的沙发扶了起来，再坐上去，“你把名字和其他一些基本信息跟我说一下，我让繁语那边帮个忙，最多两天就补出来了。”
他说着话，忽然想起什么，略有些不怀好意的问，“对了，你现在多大了，要不要去上个初中啊？学校里面很好玩的！”
玉衡听到‘学校’两个字，稍微愣了一下，回想起之前从顾甜甜灵魂碎片里读出来的信息，她残留的强烈执念，就是上大学。
“怎么了？”绯色见她神色变化，有些疑惑的问。
玉衡点点头，回道，“嗯，我想去大学里看看。”
毕竟借了顾甜甜的身体重返现世，就当是完成她的执念吧。
绯色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学？你才多大啊？十二岁？十三岁？就算你想去，大学也不收你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玉衡现在这具身体的信息，也就从冯褚嘴里听到了‘顾甜甜’这个让人胃疼的名字，至于年龄，他是根据她现在的身高和样貌来猜测的，这张脸实在是太嫩了，又超级可爱，看起来最多就是初中生的年纪。
玉衡总觉得绯色这话听起来不太对，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就索性不管了，回想了一下从顾甜甜灵魂碎片里读出来的信息，回道，“十七岁了，高三毕业，考上了大学，我记得好像是溪南大学。”
绯色＆姜晴天：“……？？？”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十七岁了？还考上大学？！
绯色盯着她仔细打量了好久，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你说真的？”
玉衡点点头，“嗯。”
绯色与姜晴天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彼此眼中读到了‘难以置信’几个字。
“行，我等下问问冯褚。”绯色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估计玉衡说不太清楚这具身体的信息，而冯褚既然能叫出名字，必然知道更多。
不过话音落下，他身体猛一下僵住了，因为回想起来昨天傍晚的事，阿白就是因为想从冯褚嘴里问出玉衡的信息，被抓了现行，教训一顿后‘关’了小黑屋。不然的话，今天应该是轮到阿白掌控身体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玉衡，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个冯褚问一些信息，方便帮你补办身份证……”
玉衡淡淡扫了他一眼，点点头，“嗯，我知道，你比小白听话。”
被打上‘听话’标签的绯色松了一口。他对这一点并不抗拒，虽然跟阿白是一体双生，但是从在深渊的时候起，他就是得过且过，很多时候都是由阿白做主，包括离开深渊，寻找通往现世的门。后来被大魔王抓住，打上印记成为宠物，那时候他就知道跑不掉的，认命的听候差遣，除了最初的时候日子难过一点，后来也就正常了。
但是阿白不一样，他一直很要强，记得很久以前，有别的妖魔无意间侵入他们的地盘狩猎，就是那么一小块地方，还不够蛇尾游几圈，他也不允许，双方打了很久，眼看继续下去就要两败俱伤了，他也不在乎，还是对方先认输，割地赔款，才结束了。
阿白这样的性格，怎么甘心给一个人类小姑娘当宠物？那几年里，他没少尝试逃跑，结果自然都以失败告终，之后难免被毒打一顿。
因为很清楚彼此性格，绯色也不劝他，反正挨打一起受着。
……
绯色收拾了一下，带玉衡出门去买电脑买手机。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是高马尾蝴蝶结水手服和小皮鞋，从隔壁市回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可爱的居家服。现在要出门，姜晴天很自觉的准备帮她扎头发什么的，因为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实在缺乏生活常识，细节处处透露出被照顾着长大的事实，而且绯色之前也说过，她的工作是照顾小姑娘衣食住行。
小姑娘也乖巧的坐在梳妆镜前。
然后在姜晴天开始工作的时候，绯色就在旁边指手画脚。
“你会那种复古的发型吗？”
“这个流苏毛球发夹，我一共买了十个颜色，你看看用哪个！”
“裙子就选这个，锦鱼欢，中国结配饰很好看的！”
“鞋子也有配套的，不知道合不合脚？”
姜晴天从一开始的面带浅浅笑容，一点点变成面无表情，心里只剩下吐槽。
这些衣服这些发饰，一般商店里没有卖的，需要从网上买，还得提前预定。而绯色说了，小姑娘这两天才找到他的，也就是说这些衣服他以前就收集好了，果然是个沉迷二次元的宅男萝莉控，估计那种换装类手游没少氪金，并且还专门把同款衣服买回来收藏！
而现在，这些珍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姜晴天按照他的要求，先给玉衡梳了少女的复古发型，把一对流苏毛球发饰别了上去，因为锦鱼欢的裙子是水墨风的那种，配上一点淡淡的蓝色，所以发带也选了藏蓝的颜色，最后把系带绣花鞋穿上，居然刚好合适。
她原本以为玉衡会对此有些抗拒，没想到最后全弄好之后，小姑娘歪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站起来转了一圈，眨了眨眼，看起来挺喜欢的。
于是姜晴天又给她上了一个淡妆，看起来就更精致漂亮了，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溪南这个城市不算特别大，但是整体风气比较开放，每年还有漫展什么的，街头经常可见穿着各种二次元风格衣服的，男孩女孩都有。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最多好奇的看一两眼，碰上爱好一样的，还可以要个合照什么的。
玉衡这样的打扮并不会显得很奇怪，但现在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七月里，哪怕太阳已经落山，走在街上依旧感觉得到热，而这套锦鱼欢裙子虽然是长袖＋短裙的日常改良款，穿在身上也会觉得热。
姜晴天提出这一点的时候，玉衡拿起梳妆台上的一颗碧蓝通透的珠子，“有这个。”
“这是什么？”她问。
“寒水珠，是水鬼修行的结晶，上面的阴寒之气已经被玄火灼烧殆尽，带在身上会很清凉。”玉衡解释道。
姜晴天听到‘水鬼’稍微有点怕，不过听到后面的功能，忽然就有点心动，这简直就是随身空调啊，夏天里的第二条命！
“我能看看吗？”她有些好奇的问。
玉衡把寒水珠递给她。
触手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就像是青山绿水之间吹拂的凉风，比起空调来，更加的自然怡人。
可以说非常的让人心动了！
玉衡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歪头想了想，对她说道，“姐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再去抓一只水鬼，给你拿一颗回来。”
“真的吗？！”姜晴天觉得非常的惊喜。
玉衡点点头。
“谢谢甜甜！”
之后绯色就带着玉衡出门了。
姜晴天本来是准备把屋子打扫一下的，就是之前绯色皮完之后的那个角落，不过他说已经叫了家政，一会儿就到。
姜晴天就发现她没事可做，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她决定去楼下的甜品店里看看。
店里帮忙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样子像是暑假出来做兼职。绯色应该是跟他们说过姜晴天，一个个嘴巴非常甜的叫她晴天姐，还问她想吃什么。
她要了一份甜点和果汁，坐在角落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人来人往，忽然有些感慨。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变成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
她有些走神，这时一个人从外面经过，走了一段后，忽然停下步伐，继而倒了回来，透过玻璃墙看着她。
姜晴天回过神来，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以前的大学同学，对方显然也是认出她来了，隔着玻璃墙对她笑。
很快，对方进到店里来，走到角落里，在姜晴天对面坐下。
“琦琦，好久不见！”姜晴天打招呼道。
罗琦眼底带着惊喜，“小晴，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跟李奇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姜晴天笑了笑，“我们早就分手了。”
“这样啊……”罗琦一愣，大约是怕她伤心，一句话带过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说起来自从毕业后，我们大家都没怎么见过了吧，还有晓晓还有雯雯她们。说起来，我最近在群里听她们说了个事，挺玄乎的。付向荣，你还记得？”
姜晴天大学是在溪南读的，溪南财经大学，会计学专业，今年是毕业的第四年。不过她记性不错，罗琦说的这个名字她还记得，以前班里的学委，高高瘦瘦的，有点爱贪小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