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盘——木木木子头
时间:2018-12-23 09:11:58

  昭亲王上前搭着他媳妇的肩:“谁让你每次见到两个胖子,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夫君?”
  “貌美如花?”五娘不禁笑了起来,掰着他的下巴,来回转动了两次,仔细看了看:“我夫君怎么这么好看,怪不得我儿子也好看,哈哈……”
  “他们哪有我好看,”昭亲王用胳膊抵着他媳妇:“你说他们身上除了粉嫩嫩的肉肉,还有哪一点是拿得出手的?”
  五娘想着自家两个胖儿子,那站着还有两层肉的肚子,就止不住的发笑。
  “好了,不闹了,”昭亲王蹲下身子:“上来吧,我背你。”
  等他们夫妻到山顶的时候,小算盘正躺在院子里的小摇摇椅上晒着太阳,在他的椅子边上是小秤砣的摇篮。这会他正在跟小秤砣叙着话:“砣砣,父王大坏蛋,肯定已经,已经忘了咱们了,就……就不知道,母妃会……不会被……大蛋蛋迷住……也忘了我们?”
  昭亲王就知道他家大胖小子是个没良心的,他只不过才离开几天,他就跟他弟弟道他这个爹的不是了,他这个老父亲是不是该庆幸小的还不会说话,不然他们兄弟两指不定还能有共同话题可以聊。他大步走过去,拎起他家大胖小子:“刚谁在说我坏话?”
  “哈哈……,”小算盘乐了,只有他父王会这么做,他抱住他父王的脖子,撅着嘴问道:“父王,盘盘好想你,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们?”
  院子里有了动静,屋里立马就有人冲出来了,太后手里还拿着一个花蹦子,脚上趿拉着一双棉拖子:“这才几天,你们怎么又上来了?”
  五娘上前去给太后请安:“母后吉祥!”
  太后拉起她,笑问:“是不是京里出了什么事儿?”
  五娘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跟小算盘互诉衷情的男人,心中有些吃味,刚也不知道谁在山下说儿子都是讨债的:“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皇上今年要给你大办寿宴,说是过几天他要亲自来乐山迎您回宫。”
  太后是什么人,哪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既然皇帝有这心,那就办吧,今年你们刚好也都回来了,也该热热闹闹地办次宴。”
  皇帝的心思,她自然是懂的,看来很快她就能再见到韩秋儿了,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该摆出来,道道清楚了。
  她要让韩秋儿看着她享尽富贵,而又儿孙绕膝。在这乐山上住了这么长时日,听了那么长久的佛音也没能洗尽她心里的怨恨,可就在最近她突然释然了,看着院子里圆滚滚的大孙子搂着他父亲的脖子,小嘴巴说个不停,她的脸上尽是满足。
  她一直都被仇恨迷了心智,也是最近才想通,其实只要她能幸福美满的活着,就是对韩秋儿最大的打击。
  五娘也不再理那父子三个了,她扶着太后进了屋:“最近京城不太平,宫里也闹出了点事儿,皇帝都被吓病了,王爷想着这天说下雪就下雪了,怕到时不好下山,就不等皇帝病好,直接上山来,要是天色变了,咱们就立马下山。”
  米氏跟在太后身后,也把五娘的话听了个清楚:“这天一冷,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身子就不行了,一不小心吹了个风,就能去掉半条命。不过宫里到底怎么了?”
  五娘扶着太后坐到了榻上,后见她娘亲也在右边的榻上坐了下来,她才挨着太后坐下:“皇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日总说宫里闹鬼,自己把自己给吓病了,据说今天还染了风寒,估计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了。”
  米氏微微皱起眉头,貌似很担心的样子:“我上次听花嬷嬷说太后娘娘早年间伤了身子,至今都没能除根,宫里现在这个情况,王爷有说怎么打算吗?”
  见她娘亲在自己的地儿上还演着戏,她不禁掩嘴笑了:“王爷早几天就让我开始收拾寿安堂,我也都已经收拾出来了。”
  听了儿媳妇的话,太后面上的笑就掩不住了:“那我等会让花儿跟小西就开始收拾东西,到了冬天山上冷得很,我这几天都有些咳嗽。”
  正好昭亲王一手抱着他家大胖小子,一手提着摇篮进屋来了:“您怎么了,可是要传太医上来瞧瞧?”
  小算盘挣扎着下了地,跑到他祖母身边,倚在他母妃的腿上:“盘盘知道,祖母夜里会嗯哼……嗯哼……”
  太后摸了摸大孙儿的小脑袋:“咱们盘盘都听见了,”后扭头对米氏说:“年纪大了,身上没火气了。昨儿夜里,我就咳了两声,大概让他给听见了,也不知道他醒没醒,反正我见他眼睛闭着,滚到我怀里,还给我顺气。”也就只有这样的温情,才能融了她冰寒的心。
  小算盘有些害羞,把小脸藏进了他母妃的襦裙里,不出来:“盘盘照顾祖母,可盘盘太困,是小猪猪……”
  这天晚上,小算盘还是带着小秤砣早早的就爬上了五娘他们夫妻的床,五娘把他们两只小的哄睡了之后,才去了太后屋里。
  昭亲王正在说着他之后的安排,五娘就进来了,坐到了他身边。
  太后叹了口气:“五十年了,韩秋儿这一辈子就搭在这上面了,也不知道到临了了她会不会后悔?”
  米氏轻笑一声:“这人跟人是没法比的,您能堪破这富贵荣华,那是因为您心胸开阔。可韩秋儿就不一样了,她这一生追求的不外乎就是那些虚名罢了,不然就以她韩国公府庶出的身份也是能嫁一个好人家,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可惜她欲壑难填,永不知足。”
  其实五娘一直觉得韩氏好笑:“韩秋儿机关算尽,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按着她的想法,韩秋儿不是一直妄想认回皇帝吗?那就让他们母子团圆,相依为命得了,自己作孽自己受。只是当皇帝没了那个虚名,她希望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有一颗慈母之心。
  昭亲王握着他媳妇的手,笑说:“反正今年母后的寿宴是用不着伶人了,让他们各显本事好了,我们看着就行,等他们唱够了,我们再把他们一一摁死在那些铁证上。”
  太后已经不想再管那些琐事了:“你们掌握就好,我已经没那个精气神了,现在啊,我只想多活几天,多陪陪我的小算盘跟小秤砣,”她说到这,不禁顿了下:“小算盘跟小秤砣是不是还没上玉蝶?”
  五娘也看向了她身边的男人,昭亲王看向他母后,说:“上了,他们上了我昭亲王府的族谱。”
  他这话一出,太后忽地站了起来,五娘母女也愣住了。
  “昭儿,你……,”太后没想到她儿子竟有那样大胆的想法:“你……你这是准备……你要知道那条路很难走?”
 
 
第62章 
  昭亲王轻笑着说:“这世上又有哪条路是好走的?大景现在可谓是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漏洞。不说其他,就说朝中官员,贪污舞弊、行贿、结党营私等等,比比皆是。哼……,要不是我之前解决了边莫跟北辽,只怕情况更糟。”
  太后看着儿子脸上虽风轻云淡,但他的眼神却是认真而又坚定的,她深叹了口,慢慢坐回到榻上:“你这样做是因为先帝吗?”她也就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她以为她把他护得很好,可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昭亲王捏了捏手中的柔荑:“他还不值得让我这样做。其实这个想法,我很早就有了。母后,您没有去过西北,就无法想象现在的西北是什么样子,还有金满城、灵州城,它们地貌位置虽不比江南,但现在的富庶也不必江州逊色多少。”
  五娘回握着丈夫的大手,她记得在建金满城的时候,有一段时日,他成日成夜的睡不着觉,金满城的整个组建过程,他都一清二楚,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推翻了他之前多年的坚守:“你就不怕被天下文人唾弃吗?”
  “唾弃?”昭亲王嗤笑一声:“那就要看他们有多大本事了?穷酸秀才哪都有,但他们有几个是能入得了朝堂的?真正的文人雅客,更应该懂得大势所趋,不然他们读那么多书是为了什么,又如何育人?”
  米氏倒是很看得开:“自古以来,都是胜者王,败者寇,你要是有那实力,改朝换代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建国容易,守国难,你自己要清楚才好。”
  昭亲王扭头看向身边的五娘,笑说:“等咱们回了王府,就给小算盘开蒙,不能再让他混日子了。”他管建国,至于守国那是子孙后代的事儿。
  五娘闻言,还真的点点头,附和他:“小算盘过完年也四岁了,的确该开蒙了。”
  米氏不屑地瞥了一眼这对夫妻,冷哼一声:“没出息才指望儿子,我去睡了。”
  接着太后也一声不响地进了内室,招了西嬷嬷进去服侍,独留下他们夫妻两坐在外间。
  五娘跟昭亲王对视一眼:“呵呵……,我们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昭亲王摸了摸他媳妇的头:“我们说的都是很有道理的话,小算盘的启蒙的确要提上日程了,毕竟那小子日后责任重大。”谁让他这么会投胎,做了他的长子。
  夫妻两回到房里,稍稍洗漱后就准备歇息了,只是今天昭亲王睡到了中间,他掀开被子,看着里面那两个圆滚滚的胖小子,眉头是越皱越紧:“媳妇,我真的觉得儿子什么的不能宠,必须得从小抓起,不然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被没用的儿子给败了,那老子不得气得从陵墓里爬出来。”
  五娘躺好,笑说:“应该不会,毕竟先帝到现在也没爬出来把皇帝给带走。”
  他给两个小胖子掩好被角,就侧身抱着五娘:“媳妇,等建了国之后,我们就是老祖宗了,我连国号都想好了,叫‘昭’,景元昭的昭。”
  五娘枕在他的胳膊上,仰头看着他:“你决定了就好,决定了我们就好好努力。”
  “我连你的封号也想好了,”昭亲王亲了亲怀里的女人:“文昭皇后。”他景元昭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女人。
  听到这个封号,五娘心里很触动,不过她还是在他腰间大力拧了一把:“怎么听着像谥号?我还没死……”
  后面的话,都被她男人给吞了,亲了很久,他才放过五娘:“生同衾死同椁。”这是她对他说的,他一直记着,也会一直守着。
  夜,奉国将军府,韩氏坐在榻上,看着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的赵希冉,她必须得想法子留着她们母女,不然她还得继续受苦受难:“冉冉,你不要怪娘,实在是,娘现在还不能有事,等以后,娘会补偿你的。”
  “呜呜……,”赵希冉的嘴被堵住了,她瞪着一双跟韩氏一模一样的眼眸,极力挣扎着:“呜呜……”
  经过一天的歇息,韩氏的脸已经好了一些,不过她脸上多了几道明显的抓痕:“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娘也一直瞒着你,但娘是有苦衷的。真的,娘现在不能有事,你不是一直羡慕你表姐吗?等娘身份明了,你的尊荣不会比她差的。”
  原本还在向前够的赵希冉瞬间顿住了,她看向韩氏:“呜呜呜呜……”
  赵希冉是她生的,她还能掌不住她,她太了解这个女儿了:“你也不要再叫了,娘也不想瞒你,但……但这事实在是太大了,你……你是皇帝的亲妹妹……”
  韩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她之前编造的故事诉了出来:“娘……娘这么多年来是有苦难言,有泪往心里流,真真是憋屈死了。可是娘没法子啊,周作灵那个女人太厉害了,她以前有娘家撑着,后来又有儿子给她当靠山,娘呢,娘什么都没有……呜呜……”
  原本韩氏是假哭的,只是后来她真的哭了,因为她把她编造的故事当真了,她越想越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受罚?周作灵那女人呢,只是动动嘴皮子,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日日受那等刑法?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赵希冉已经呆了,这……这怎么可能?她……她是皇帝的亲妹妹,可是……可是她娘刚刚的故事里是不是忘了她的存在?
  就在这时,原本躲在厢房的秦玥冲了进来,拿开了她娘嘴里的棉布,慌手慌脚地解着她娘身上的绳索:“外祖母,您……您就饶了我娘吧。”这两天她已经受够了,她现在身上是没一块好地儿。
  一获得行动自由,赵希冉就把秦玥拉到了一边:“娘,您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韩氏用锦帕按擦着眼角的泪:“前阵子,你哥哥来看我了,说他会给我正名的,我跟做梦似的,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能认回我的儿子了,没想到老天还怜惜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
  “那……那大哥知道吗?”赵希冉可不傻,她是谁的女儿,她还是很清楚的,毕竟她的长相摆在这呢:“大哥怎么说?”太后有昭亲王这个亲子,皇帝来找她娘不可能没所图。昭亲王手里有兵权,她们奉国将军府也掌着兵权,不过却都在她大哥手里。
  韩氏现在有些怕赵寅,自上次他警告过她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你大哥……你大哥也知道,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他也见过皇帝了。”
  “那就好,这次的事是不是太后故意的?”赵希冉是个唯利是图的,她现在已经被韩氏故意画的饼给迷住了,想着日后她就是皇帝的妹妹,大景的公主,就不禁热血沸腾,连脸都不怎么疼了:“肯定是的,太后想要您的命,只要您死了,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说不定哪天她还能跟昭亲王来个里应外合,那皇帝哥哥就危险了。”
  秦玥虽没听到全部,但这会她也能通过她娘跟她外祖母的话猜出个大概,她会是公主的女儿?那她不就是县主……
  韩氏扑上去,抱着赵希冉:“乖女,可娘看着你跟玥儿这般受罪,娘心疼啊,要不,你还是带着玥儿去狮头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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