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嘉的这个计划,沙雕嗤之以鼻孔。“她都傍上了陆重行这样的贵人,哪里还看得上我。”
“看不看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只要旁人瞧见她看上你就行了。”陆嘉此话,意味深长,话里藏话。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还跟前男友牵牵扯扯。陆嘉知道,像陆重行这样的人,表面虽然看着清清冷冷的,但自娶了苏娇怜后,哪一日不在破例?甚至在大街上公然动用私权把杨巅峰都给关进了牢里。
陆嘉认为,如果陆重行知道苏娇怜还跟沙雕牵扯不清,必然会大怒。而她再趁此机会来一场挑拨离间,便宜一下杨柔婉那个女人。既解决了苏娇怜,又解决了杨柔婉,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陆嘉赶紧摸了摸自己聪明的脑袋。
沙雕虽然是个炮灰,但他的智商还不算低,立时便明白了陆嘉的计划。
“可是我如今,连礼部尚书府的门都进不去。”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说完,陆嘉嫌弃道:“随我来吧。”
……
那头,苏娇怜替礼书女解决了沙雕,正准备好好吐槽一番陆重行,却不想礼书女这朵见色忘义的塑料花,抱着怀里的枇杷叶子急匆匆的就出门了。
苏娇怜站在枇杷树下,看着这棵已经要被礼书女采秃顶的枇杷树,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枇杷愁秃了叶。
感叹完,苏娇怜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才华的,这诗还挺押韵呢。
“大嫂怎么一个人站在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娇怜转身看去,只见陆嘉笑意盈盈的站在她身后。
看到这副模样的陆嘉,苏娇怜就知道,这只女主又要作妖了。
爽文中,重生女主出场来寻女配,哪次不是有阴谋诡计,然后大获全胜,成功引起男主的注意。
只可惜,这本书的男主已经歪楼了。放着这么心思灵敏的女主不要,偏要找她这么一个矫揉造作的傻白甜绿茶婊。
果然变态的世界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听说近几日大哥与杨家姑娘走的颇为亲近?”陆嘉一来就直奔主题,直戳苏娇怜心口。
苏娇怜觉得女主果然不愧是女主,总是一针见血的点题。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那杨家姑娘是日后的世子妃,大姑娘这会子不是应该先跟世子妃打好关系的吗?不然日后进门被压一头不说,还要处处被刁难。”
苏娇怜睁着一双无辜水眸,说话时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尾音,就跟小钩子似得勾人。
陆嘉面色微僵,片刻后反应过来笑道:“多谢大嫂提醒,只是现在最应该担心的还是大嫂吧?像大哥那样的君子,欢喜他的人那么多,大嫂若是不看好了,指不定哪日便出了什么事呢。”
苏娇怜提裙坐到石墩上,笑盈盈道:“腿长在他身上,我能怎么管。”难不成还能“割以永治,幸甚至哉”?
对于苏娇怜这副不作为的态度,陆嘉听得十分火起。
不过没关系,这跟她的计划不冲突。
“大姑娘若是无事,我便先去了。”若是往常,苏娇怜还会跟陆嘉扯扯皮,但现在的苏娇怜只要一想到陆重行可能跟杨柔婉那只小婊子在一起谈天说地,赏花赏月赏秋香就恨不能一锤子给他来个以绝后患。
“大嫂急什么。”陆嘉伸手拦住苏娇怜,“时辰不早了,大嫂不跟我用个午膳吗?”
苏娇怜的脑袋里头立时蹦出“鸿门宴”三个字。
跟女主用午膳,她又不是脑子抽了才会去。那饭菜里指不定放了什么东西呢!
“不必了,夫君还在等着我呢。”说完,苏娇怜欲走,却不防又被人给拦住了。
这次拦苏娇怜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低着脑袋跟在陆嘉身后的丫鬟。
这丫鬟长的有些奇怪,身量也颇高。苏娇怜看一眼,不感兴趣的准备绕过去,却不防听到这丫鬟开口唤她,“乖乖。”
苏娇怜一个机灵,仔细盯住那梳着双环髻的丫鬟看。怪不得长的五大三粗的还有胡渣,原来根本就是个男人啊喂!
“沙雕?”
沙雕应声,目光深情的注视着苏娇怜。
其实如果是正常装扮的沙雕,可能要算有些影响力,毕竟怎么说也是个渣炮灰嘛,颜值还是有点的。
只可惜,现在涂脂抹粉变成了人妖的沙雕实在是有些辣眼睛。而且他身上那股子桂花头油的味道熏得苏娇怜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乖乖,我有话想与你说。”
苏娇怜用力捂住嘴,远离沙雕三步远。
“乖乖,我是真的爱你,我……”
“停!”苏娇怜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沙雕:……
苏娇怜说唱完,赶紧闷头要走,却被陆嘉一把拉住了胳膊,声音悲愤道:“大嫂,你怎么能背着大哥做出这种事呢?”
苏娇怜:???
天气依旧微凉,身后零星的一点枇杷叶发出簌簌声响。
当苏娇怜看到那站在院门口,神色冷凝的陆重行时,心中一阵感叹。
出现了,这沙雕至极的诬陷……像男主这样双商极高的人怎么会误会呢?呵,呵呵。
“乖乖和我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已有肌肤之亲。”说完,沙雕顶着一张脂粉脸,鼓足勇气看向陆重行,“乖乖的胸前有颗朱砂痣。”
苏娇怜:???有吗?
如果不是场面不允许,苏娇怜真的想扯开自己的衣领子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那颗沙雕痣。
听到沙雕的话,原本面色就难看的男人周身气势愈发恐怖。
喂,说好的双商极高呢?这么沙雕的诬陷你不会信吧?
苏娇怜眼睁睁的看着陆重行迈步,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那双眼黑沉黑沉的蕴藏着暴风雨。
苏娇怜暗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最关键的是她真的不知道原身在被她穿身前,到底有没有跟沙雕有过少儿不宜的活动啊!
“大嫂,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居然会背着大哥做出这种事来。如今居然,居然还将人带进了府。”陆嘉一脸悲愤的指责她,演技满分。
苏娇怜抬眸看向陆重行,只觉男人头顶上似乎有片青青草原。
真绿。
第90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苏娇怜看着面前的男人,张了张小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真的不知道原身以前跟沙雕发生过什么,毕竟一个注定会被女主炮灰的垫脚石,作者根本就不会多花笔墨来描述。
而按照原身的沙雕性格,指不定真的曾经被沙雕哄骗着做出过什么肌肤之亲的事。虽然成婚那日,原身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成苏娇怜自己的了,但只一想到这副身体可能曾经还跟别的男人有过不可描述,苏娇怜就忍不住的一阵反胃。
“只要乖乖还与我在一起,我不在乎。”男人一改先前的阴沉面色,露出光风霁月的豁达,全然不顾头顶那片青青草原,痴情的令人动容。
陆嘉显然也没想到陆重行这样的男人居然会为苏娇怜痴情至此,脸上不可抑制的露出一抹震惊神色。
苏娇怜同样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湿润水眸,满眼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伸手,轻抚过苏娇怜那头青丝长发,替她将散乱的鬓角拨到耳后,露出那张白腻小脸。
陆重行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悸动,如晨间白霜凝露般的划过苏娇怜的面颊,惹得人一阵轻颤。
苏娇怜知道,男人温和的面容下,掩藏着可怖的情绪。
“时辰不早了,乖乖与我回去用膳吧。”向下滑,慢条斯理的牵住苏娇怜的小手,陆重行转身,看向沙雕,原本温和的面色陡然一沉,“把他扔出去。”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禄寿一手拎起沙雕,直接就带着人飞檐走壁的去了。
“啊……”文弱书生沙雕被勒着脖子发出沙哑的嘶吼,空气中凉风习习,惊得苏娇怜缩紧了脖子。
陆嘉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正对上陆重行那双黑沉眼眸。直到今日,陆嘉才恍然发觉,这辈子的陆重行,似乎真的跟上辈子全然不同。
也或许,只是她没发现上辈子陆重行的真面目而已。
男人的目光冷飕飕的略过陆嘉,然后转身,牵着苏娇怜往外去。
陆嘉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惨白。方才男人的眼神,凶狠戾气的似乎要将她剥皮抽骨。
这是一种真正让人恐惧到骨子里的眼神,而不是太叔成宁那种虚张声势的凶戾。
陆嘉大口喘气,整个人陷入无端的惊惶中。乱了,都乱了,从苏娇怜开始,就都乱了。
那头,陆重行已经领着苏娇怜回到客房。
两人已经在礼部尚书府的这间客房内住了近一个月,该有的东西都有,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也在慢慢添置进来。
木施上挂着陆重行的朝服,角落处是男人还未处理完的公务。那些《衡论》等大道理的帝王权术古书跟苏娇怜闲暇时看的小人书夹杂在一起,立时就将她衬托到了泥里。
门不当户不对,三观不合,门第不符,苏娇怜都不知道这只变态的择偶标准是怎么设定的。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关上,苏娇怜缩着身子紧贴门扉而站,一双小嫩手软绵绵的搭在腹前,双眸水灵灵的泛着水雾。
原本正趴在窝里的虫虫扬起毛脑袋要去蹭苏娇怜,被陆重行一个眼神吓尿,立时缩紧了脑袋趴在狗窝里不敢动弹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在客房内逡巡一遍,然后拢袖上前,从榻上拿起苏娇怜那只心爱的布老虎,拎到虫虫面前。
虫虫还以为陆重行要寻它玩,仰着毛脑袋,兴奋的伸出毛爪子拨弄了一下。这只布老虎是苏娇怜的心爱之物,平时都不让虫虫碰,难得有机会,虫虫自然是要抓个够本。
只是它的爪子刚刚抓完一下,那头男人就拎着布老虎站了起来,然后宽袖一甩,用力将布老虎往地上扔去,一拳又一脚,一脚又一拳,直打的那布老虎都出棉花了。
苏娇怜看着男人的凶残表情,惴惴不安的往后缩了缩。
打完布老虎,男人面无表情的抬眸,慢条斯理的扯开那些粘在自己手掌上的细棉花,然后捋了捋自己略微凌乱的束发,声音清冷道:“明白了吧?”
苏娇怜咽了咽口水,软绵绵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跟与她一般受惊过度的虫虫搂在一起,瑟瑟发抖,还不忘虚心求教,“好像……没明白……”
“呵。”男人低笑一声,修长手指一抬,指向正惊恐的跟苏娇怜搂在一起的虫虫,“公的。”说完,男人又指向那布老虎,“你。”
苏娇怜:QAQ。
夭寿嘞,古代男人家暴犯法吗?嘤嘤嘤。
看着小姑娘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男人一敛面上沉色,笑道:“过来。”
男人的笑容十分温柔,风光霁月的就好似刚才用这么粗暴的教育手段打桑教槐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娇怜抖得更加厉害。
现在过去不就是自个儿往飓风中心钻嘛,她又不傻。
“过来。”男人的声音沉了两个度,苏娇怜一个机灵,赶紧拖着万分不情愿的虫虫磨磨蹭蹭的走到陆重行面前。
男人垂眸,看一眼虫虫,虫虫立时使出了吃奶的劲挣脱开苏娇怜,然后一溜烟的撞开那扇雕花木门逃跑了。
苏娇怜:!!!你这只没义气的狗!
屋内只剩下苏娇怜和陆重行两人,苏娇怜搓着一双小手,声音嗡嗡道:“好冷呀,我去关个门……”
苏娇怜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宽袖一甩,那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苏娇怜刚刚挪出去的脚步一顿,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阴测测的声音,“很快就不冷了。”
苏娇怜:QAQ。
当她被放到榻上时,苏娇怜才明白,男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果然不冷了,热的她想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只人模狗样的禽兽根本就是冲着她的身体来的!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贪慕色欲!
青天白日,苏娇怜羞的厉害,她躲在被褥里,身子软绵绵的靠在陆重行身上,整个人软的连半根手指都动不了。
布老虎被敲破了脑袋,露出半边棉花,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那双用黑珍珠镶嵌上去的眼眸黑乌乌的盯着她看,让苏娇怜越发羞耻起来。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当苏娇怜醒了睡,睡了醒的时候,已是晚间掌灯时分。
没用午膳的她因为用力多度,肚子饿的“咕咕”叫。
“今晚吃狗肉火锅。”陆重行单手撑在苏娇怜耳畔处,声音低哑暗沉,带着余韵。
苏娇怜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头一阵兵荒马乱的逃跑声,伴随着“嗷呜嗷呜”的惊惶喊叫。
苏娇怜:!夭寿了,你这只狗不去找你的野马,到底趴在那里看多久了!
外头有小丫鬟将红纱笼灯点上,挂到房檐下,印出一片氤氲暖色。
男人掀开被褥起身,转头看一眼苏娇怜。
小姑娘绯红着一张脸,躲在藕荷色的被褥内,正吃力的勾着榻沿的小衣。
小姑娘的肌肤很细,非常容易留下印子,只是轻轻一掐都得红上个十天半个月。陆重行看着那红印,双眸陡然又晦暗下来。
注意到男人的面色,苏娇怜赶紧把自己藏进被褥里,连根头发丝都不肯露出来。
外头传来男人的低笑声,惹得苏娇怜越发红了脸。
“姑娘。”农嬷嬷领着几个婆子,抬着热汤候在外头,骄傲的挺起胸膛,脸上喜滋滋的满是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们姑爷真厉害,嘿嘿嘿。
不知道被多少人听了壁角的苏娇怜已经生无可恋。她瘫在那里,双眸无神的盯住头顶的房梁。然后隐隐绰绰的怎么觉得房梁上好像也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