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高岭之花闪婚——子羡鲤
时间:2018-12-24 09:29:35

  好不容易看见梅蕴和的身影,她匆匆忙忙地迎上去,叫他:“梅先生……呀!”
  快到他面前的时候,钟恬的脚一崴,直直地扑向了梅蕴和——
  在她的身体快接触到梅蕴和的时候,梅蕴和神色漠然地往旁边移了步子,躲开了。
  钟恬脸色惨白地趴在了地板上,身下虽然铺了地毯,但到底是摔下来的。因为梅蕴和闪的突然,她没来得及保护好脸,重重地摔了下去。
  牙齿磕破了嘴唇,她疼的眼睛里含了泪花。
  更要命的是刚刚她一声惊呼引来了其他的注意力,众目睽睽之下,这边的人都看到了她摔在地上,而梅蕴和神色泰然地站在旁边。
  钟恬感到十分的难堪。
  更让她感到难堪的是,钟意也闻声出来,看见她躺在地上,愣了愣,连忙过来扶她:“怎么了?”
  梅景然手里拎着本童话书,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阿姨你怎么趴在地上睡啊?地上多脏呀,快点起来啊。”
  钟恬可以肯定,这小子绝对是在幸灾乐祸。
  梅蕴和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钟意把她扶起来,才冷飕飕地开了口:“以后走路时候长点心。”
  这语气一点也不友好。
  钟恬眼含泪花,心里口里都如含了黄莲一样苦。
  这梅蕴和,真的是块石头啊!
  钟意一脸懵逼。
  刚刚她给梅景然找了本童话书看,自己也拿了本。
  翻到一半,她听见外面钟恬在叫,这才惊出来——结果看到自己妹妹趴在地上,梅蕴和站在旁边。
  听了梅蕴和的话,她也以为是钟恬走路不放心,笑她:“这么大人了,怎么摔倒了还哭鼻子?”
  钟恬小时候常和她一块玩,长大后她也只觉着这个妹妹嫉妒心强了点,倒不曾往坏的地方想。
  钟恬低着头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梅蕴和面色没有缓和,他说:“景然,我们该回去了。”
  梅景然把书往钟意手里一塞,很自觉地去他身边了。
  “我送你们。”
  这时候的客人基本上都在和钟徽高谈阔论,刚刚过去的时候,梅蕴和也喝了几杯酒。
  他酒量好,但从不放纵多饮。低头看着旁边眉目柔顺的钟意,忍不住提点她:“虽然说脾气好是好事,但你也不要一味忍让。”
  钟意只是茫然地看着他,显然不懂他为何在这时候和她说话。
  “你以后做事可以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梅蕴和呼出一口气,拍拍她的头顶,手下的头发柔软乖顺,他忍不住多摸了两把,“钟意,你记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怕,别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有我为你撑腰呢。”
 
 
第25章 压岁钱
  撑腰?
  钟意已经想不起来,上次这么对她说的人是谁。
  或者,压根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
  钟意自小起,就被母亲拿来和人作比较——她似乎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母亲的一枚筹码。
  还是不怎么合格的那种。
  宫繁一直只会告诉她,你本身不行,就更要努力,往死里努力。
  ——怎么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你这孩子,怎么完全没有遗传到我的优点呢?
  宫繁说的久了,钟意甚至也以为自己是母亲的缺陷,为此,青春期的她还悲观了许久。随着年龄变大,才逐渐学会了释然。
  小时候钟意受了欺负,哭哭啼啼回家,宫繁也只会责怪她,为什么要和人起争执?
  ——幼儿园那么多小朋友,他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
  ——肯定是你先招惹她们的。
  ……
  而现在,有个人直白地告诉她,遇事情不要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他担着。
  钟意眨眨眼睛,对他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你。”
  梅蕴和不自在地笑笑,手放进口袋里,又拿了出来:“我走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空气里是雪花特有的冰冰凉凉的味道,钟意站着,看梅蕴和上了车,关上车门。
  车子缓慢开出去一段距离,停下来,他摇下车窗,探头叫她:“小意,回去吧。”
  钟意用力点头,冲他挥了挥手。
  天寒地冻,她忽然就什么也不怕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分开了,钟徽和那些男客们一个房间,宫繁和麻将太太团们一个房间,钟意没什么胃口,坐在宫繁身边,耳朵里满是别人的奉承声。
  她摆出礼貌的笑容,在宫繁面前维持好乖乖女的人设。
  钟恬坐在她旁边,补了妆,依旧是甜美可人的模样。
  旁边就有人夸开了:“瞧瞧这对姐妹花,真是招人疼啊……”
  钟恬的母亲傅华亲切地笑:“瞧王太说的,您家千金才是真正的花呢。”
  宫繁含着笑,静静地坐着。
  王太和傅华不是太对付,夸赞也只是场面话。原本她是想和宫繁拉近关系的,夸钟恬不过捎带着。谁知道这傅华顺着竿往上爬,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王太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恬和小意年纪差不多大吧?这小意已经找到如意郎君了,小恬呢?也有意中人了吗?”
  钟恬甜甜地开口:“王姨呀,这事情急不得的。得看缘分,小意姐这是缘分到了,才遇上梅先生。我呀,估计还要过个几年呢。赶明也得去拜拜,免得我这缘分等三十多、都成老姑娘了再来。”
  她这话说的又委屈又俏皮,惹得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王太也在笑,表情可不怎么好看。
  她大女儿至今还是单身。
  或许钟恬原本没什么意思,可王太为了女儿的感情问题发愁,对这问题也格外敏感。
  再加上她和傅华原本就不对付,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倒还不要紧,偏偏是钟恬,让她不由得怀疑,是傅华蓄意教给她说的。
  王太心里不屑地想,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钟恬的品行,和她母亲真是如出一辙。
  吃过了饭,几个太太有的倦累回家了,有的继续留下来坐牌局。
  傅华母女告辞后,王太着意提醒宫繁:“你可得提防点外面的耗子,最近闹腾挺欢的。”
  秦太太摸了张牌,花容失色:“耗子?你这里怎么会闹耗子?得赶紧请灭鼠公司的人来啊。”
  刘太说:“你先别说话,看牌。”
  宫繁慢条斯理地说:“有外面的耗子盯着,米才知道家里的耗子好。”
  秦太太丢出牌来,更慌了:“什么?你家里也闹耗子?”
  宫繁忍无可忍,微笑着把面前的牌啪啦啦地一推:“胡了!”
  钟意不打麻将,新年伊始的下午,她坐在房间里,看完了一整本《格林童话》。
  直到傍晚,客人们才散尽了;家里请来了钟点工过来打扫,钟徽喝的有点多,去卧室休息。宫繁打了一天牌,人也有些倦了,和太太团们一起去做保养放松。
  晚上她自己做了饭,简简单单的清粥,炒了两样菜,一道笋尖虾仁,一道爆炒鱿鱼。
  宫繁在她刚摆好碗筷的时候回到了家,放下了包,点评:“鱿鱼的色不好。”
  钟意习惯了她的挑剔,默不作声。
  钟徽还在昏昏沉沉的睡,今晚估计是不会过来吃饭了。
  母女俩面对面坐着,钟意刚夹了菜,还没放在口中,宫繁就问她:“宋文典今天有没有去梅家?”
  钟意摇摇头:“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一大早就回来了,连梅雍的面也没见到。
  宫繁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怎么这么不上心?”
  钟意低头扒饭。
  她怎么上心?难道还要天天去打听宋文典的行程吗?
  “你这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旁人都说了,宋文典和那梅蕴和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交情,旁人是比不了的——”
  “妈妈,”钟意放下了筷子,她沉静地望着宫繁,反问:“哪又如何?”
  宫繁没想到她会突然打断自己的话,呆怔住了。
  “不管怎么样,梅蕴和最终选择的结婚对象是我,不是宋小姐,”钟意坦诚地说,“他们从小就认识,对我来说有什么影响?我还和徐还从上幼儿园就认识了呢,也没见我们发展成恋人。”
  宫繁说:“这情况根本就不一样。”
  钟意站起来,她亲手做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她却毫无胃口了。
  她走到自己房间,把那个瓶子拿出来,放在宫繁的桌子上。
  “你偷听我和凝月的对话就算了,”钟意冷静地说,“你还去找她打听药的来源,拿来给自己的女儿;妈妈,我真的很难相信,你如今成了这样子。”
  在赵青松的事情上,钟意就发觉了宫繁只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而已;但那也不至于这么下作,也不会千方百计让她向男人服软。
  她也没想到,宫繁会如此毫不避讳地去找云凝月。
  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了的?
  女儿言辞激烈,宫繁一时竟无法反驳。
  她徒劳而无力地说:“我都是为你好。”
  钟意走到宫繁的面前,缓缓地蹲下来,仰起脸来,把她耳边的一缕乱发掖到耳后。
  宫繁眼角已经生了皱纹,皮肤下的胶原蛋白已经流失,皮肤松弛。
  哪怕保养良好,宫繁也挽不回逝去的青春。
  钟意盯着她,眼睛一下也不眨,宫繁被她看的心虚,扭转了脸。
  钟意说:“妈妈,你其实是在为自己好。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名义,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了。”
  她没有再看宫繁的表情,松开了手,回自己房间。
  宫繁也没有叫住她。
  餐厅里一片寂静,钟意走过楼梯的时候,听到了远方悠扬的钟声。
  那钟声似乎敲在了她心窝里,激的一颤。
  第二日,拜访的宾客依旧很多。钟意躲在自己房间里,《格林童话》看完了,开始翻《安徒生童话》。
  翻到一半,听见房门被人敲响,钟意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没提防进来的人是梅蕴和,吓了她一跳。
  因为是在自己家里,钟意随便从衣柜里捞出来了件衣服穿上——这大概是高中时候买的,挺宽松的一件长袖裙子,藏蓝色,海军领。
  钟意想,要知道他来,自己就该换个成熟点的。
  梅蕴和也愣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迅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新年快乐。”
  钟意接过红包,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问:“这是压岁钱吗?”
  ……
  梅蕴面色不改,微笑着纠正:“聘礼。”
  钟意:“……”
  她正欲拆开,梅蕴和却按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开口:“别着急,过会再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啊?”
  “钟小姐,”梅蕴和看着她傻愣愣的模样,清了清嗓子,规规矩矩地站着,问她,“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和我一起去看场芭蕾舞剧呢?”
  钟意愣了愣:“看什么?”
  “天鹅湖。”
  钟意瞠目结舌,回想起订婚时候的那些零碎的对话:“是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团的吗?”
  她当时不过随口一说啊。
  梅蕴和笑着看她:“嗯。”
  “现在?”
  “现在。”
  钟意感觉自己似乎被从天而降的大奖砸中了,晕头转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在去之前,记得换一身衣服,”梅蕴和拍拍她的脑袋,“我可不想被别人当做是诱拐高中生的怪大叔。”
  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团哎!
  钟意的脑袋都被这几个字砸晕了,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抱住他:“谢谢你!”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梅蕴和身体一僵,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在了她的背上。
  她身上带了一股甜甜的味道,像是蜜橘,又像是开好了的合、欢花。
  “没事。”
  他这样机械刻板的回答。
  一方面,钟意心里是高兴,另一方面又有些惴惴不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俄罗斯国家芭蕾舞团的访问演出是在南都,从这里坐高铁也要五个小时,如今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演出时间是晚上七点,他们能赶的上吗?
  钟意疑惑地问梅蕴和:“我们坐飞机过去吗?你什么时候订的机票啊?”
  梅蕴摸摸她的小脑袋,像是对着小学生讲数学题一样告诉她:“梅家有私人飞机。”
  “……”
  梅蕴和抬手看看表:“如果顺利的话,用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南都。”
 
 
第26章 吻
  钟意先前没坐过飞机,是以也不知道自己有晕机的毛病。
  起先上去的时候还没事,过了一阵,她就开始难受。
  胃似乎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在她空荡荡的肚子中来回剧烈晃动,似乎要把她吃的东西都给搅动出来。
  起先她还忍着,闭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她睁开眼睛,小声问梅蕴和:“有呕吐袋吗?”
  梅蕴和看她脸色很差,抿抿唇,立刻去给她拿了袋子来。
  刚刚给她打开,钟意实在忍不住,顾不得形象,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好受多了,钟意这才不那么难受。伴随着身体上不适的缓解,她心理上的羞耻感慢慢溢了出来:“真抱歉。”
  梅蕴和一言不发,去丢掉了垃圾,又带着她去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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