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黑莲花攻略手册——白羽摘雕弓
时间:2018-12-24 09:35:44

  一连串的消音,她的头要炸开了,强忍着系统提示,急切道,“我真的不讨厌你,子期……”
  她已经着急地拨拉下去他的手,抱住了了头,用力锤了两下。
  喜欢柳拂衣以外的男人这种事,不能经由凌虞的嘴自主说出来……现在已经是四分之三进度,再熬过四分之一,她才算真正自由。
  他望着她,低低笑了一声,这答案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他眸中深沉之色越发浓郁,像是满溢出来的漆黑夜色,猝不及防地用腿顶住了她的双膝,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似亲昵,却用了几分力,直接将她摁在了椅子上。
  “子期……”她茫然抬起头,挣扎起来,有些慌了,“慕声,慕声……”
  他充耳不闻。
  眸中明暗飞速变换,如同有乌云时聚时散,忽而明晰清澈,忽而深不见底。
  凌妙妙骇然望着他的眼睛:难道他命中注定要黑化一次,拖延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无法避免,而且,不是为了慕瑶,而是……
  他竟然缓缓笑了,有如迎春花开放,初始语气非常柔和,“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们从头开始也好。只是……想嫁给柳拂衣……”眼眸蓦然一暗,眸中戾气令人心惊肉跳,“做梦。”
  ……而是为了她。
  他唇角勾着,笑容毫无温度,手指已经放在纤细秀丽的发带上,扯了一下。
  晚了。
  挣扎的女孩骤然定住,不受控制地望着他变得美丽绝伦的眼睛。
  他蹲下来,顿了顿,带着几分哄诱的味道,一字一顿:“你喜欢我。”
  她迟缓地开口“我……”
  却顿住不说了。
  他眸中出现了一丝恼意,偏执地重复了一遍:“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她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几乎是同时,逆他人心志致使的反噬骤然啃啮心脉,他睁大眼睛,捂住心口,一口血吐了出来。
  毫不在意地拿袖子擦去,苍白的唇上带上几丝鲜红的妖冶。他一意孤行接着道:“你愿意嫁给我。”
  “我……愿意……嫁……给你。”
  又是一下,他的脸色苍白,青筋几乎暴起,忍了片刻,嘴角仍旧溢出一丝暗红。
  “好,就这样……就这样说定了。”他慢慢地压下喉间腥气,微微笑着将脸贴在她膝上,抓起她曳在地上的的柔软裙角,在手上轻柔把玩。
  许久,睫毛颤了颤,似乎在自语,“不要拒绝我,我……承受不起你的拒绝。”
  借发带之力的蛊惑,抽魂夺魄,只能维持七日。七日,足够他将一切都办妥。
  就是这么贪婪,这么低劣……他就像个瘾君子,拥有一日,便沉溺一日,再往后,再往后……
  他害怕去考虑往后的事。
  凌妙妙目无焦距,摸摸膝上的人,手指绕着他的头发打圈圈,像小孩一样好奇地问:“……子期,你在干什么呀?”
  他将她的手捉住,闭眼温柔地亲吻她的手指,答非所问:“今生今世,你非得陪着我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Q:声在凌府蛊惑纪先生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大反应?
  A:他逆的不是心志,是系统。
 
 
第82章 蜜柚(四)
  凌妙妙低头迟缓地系上衫子裙系带,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扎辫子,垂髻扎得软塌塌的,她左看右看,不满意地噘嘴:“扎歪了。”
  她的指尖描摹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少年的脸,随即点点镜面:“你,你帮我。”
  慕声无声地贴近了她,妙妙惊异地回头,似乎有些不明白镜中人怎么能出现在现实中。
  慕声握住她柔软的发髻,拆了,随即拿梳子沾了一点梳头水,有些生疏地理顺她栗色的长发。
  镜中女孩不吵不闹,只睁着一双小鹿般的杏眼好奇地看,乖顺得像个娃娃。
  “我不要这个。”她忽然挣了一下。
  “什么?”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黑眸望向镜中。
  “不要这个味道。”她捏起鼻子。
  他骤然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他梳子上沾的梳头水,栀子的香气浓郁。
  他低眉望着梳子,微有迷惘:“你从前一直用它梳头。”
  “子期不喜欢。”她愤愤道,“我也不喜欢。”
  他骤然僵住,搁下梳子,牵起她几缕发丝轻嗅,眼神迷蒙:“我没有不喜欢……从前都是骗你的。”
  “真的?”
  “真的。”
  “嗯,那我也喜欢。”镜中人脸上骤然转晴,笑弯了眼睛,“我也喜欢。”
  少年唇角微微弯起,只一下,吻落在她头发上,旋即蹲下,他单膝着地,亲吻她的侧脸。
  凌妙妙偏头,指尖哒哒点着镜子:“扎头发。”
  他不舍地放开她:“好,扎头发。”
  香炉中烟雾缭绕上升,安静得可以听见室外叽叽喳喳的鸟鸣。
  他梳了一刻钟的髻还嫌短,扎上缎带的时候,手都有些发颤,好在他扎自己的发带还算熟练,最后的蝴蝶结打得漂亮凌厉。
  凌妙妙对着镜子审视辫子,满脸挑剔:“扎得比我还歪。”
  “……”他握住她的弯起的垂髻,征询地看着镜子,“再来一遍?”
  “不要了。”她扬起下巴摇头。
  “那便不要了。”他眸漆黑润泽,半晌才抿唇,承诺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凌妙妙微眯眼睛,开始哈欠连天。这便是情蛊的副作用,一天到晚精神不济。少年将手伸到她背后,不顾她挣扎,将她拦腰抱起,安顿在床上。
  “我不想睡觉。”她强撑着精神,玩他衣服上钉的几颗黑色玉珠。
  他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握住了她的手,“休息一下,吃饭才会有精神。”
  “喔。”她乖乖地抽回手去,交叠在腹部,睫毛轻颤。
  慕声的脸色微有苍白,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一会儿要说的话,记得了吗?”
  “嗯。”她点头。
  “要不要练习一遍?”
  她顿了顿,扭过头:“不。”
  少年却强行将她的脸扳回来,肯定道:“练习一遍。”
  “……”她眨着眼睛,戳戳他胸口,“你会难受。”
  “……”温柔骤然在他眸中荡开,“不会再难受了。”
  她咬紧齿关摇头,他不再强求,低垂眼眸,伸手理了理她额际的头发,几不可见地笑道:“要你说一句喜欢,果真比登天还难。”
  帐子里凌妙妙睡了,他便坐在桌前,取下笔架上的笔,草贴、婚书、聘单一应写过去,写得快而决绝。
  “笃笃笃——”他搁下笔开门,小二满头大汗地拎着一只黄嘴黑翅的大鸟上楼来,鸟还在扑棱扑棱煽动翅膀,见他开门,面露喜色:“公子,您要的雁。您瞧,精神头大得很呢。”
  少年拎起翅膀看它半晌,颔首,递给他一锭金子,小二道了谢,揣进了自己怀里。
  “雁和信,什么时候给您送到?邮差回过了,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三日,中间要坐航船。”
  他的声音很低:“够了。路上把它照顾好。”
  “好……”
  “子期!”背后横出一声唤。
  他猛然回过头去,凌妙妙提着碧色裙子赤脚跑到他身边,指着那只煽动翅膀的鸟脆生生道:“我要这个野鹅!”
  “呦,凌姑娘。”小二笑得打跌,“这……这是大雁。”
  她脸上惶惑无辜,歪头重复道:“我要这个野鹅。”
  “……”小二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总觉得这位姑娘看起来怪怪的,不似前几日机灵活泼,还未及他反应过来,眼前少年已经直接将她强行打横抱起,抱回了床上,用帐子遮住,她还在犹自指着大雁挣扎,“我要……”
  慕声匆匆走回来,又给他一锭金子,低声道:“这只留下,再去寻一只。”
  他又往里好奇地看了一眼,触到少年沉郁的警告眼神,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飞快地收了眼神:“好……”
  凌妙妙蹲在地上,拿指头小心地戳戳大鸟黄色的喙。
  “嘎——”它不胜烦扰,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声音都嘶哑了。
  女孩笑了,双眼弯弯,像只小动物。面前还放着两个小碟子,一个碟子里盛了一点清水,另一个盛了累起来的草叶,她捻了一根草在大鸟嘴边试探,半晌,失落道:“子期,它不吃饭。”
  慕声专注地望着她的脸,只道:“缓缓就好了。”
  “它是不是很不喜欢被抓来呀?”她紧张地抬起头,“我们把它放回去吧……”
  慕声的指尖落在她颊上,一点点摩挲着,“放回哪儿去?”
  “从哪儿来,放哪儿去……”
  “放?”他无谓地一笑:“妙妙,这是我送草帖的随礼。”
  她顿了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草贴是什么?”
  他深深望着她,欲言又止:“写给你爹爹的信。”
  “爹爹……”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坐定在桌前,忽然捂住头,“爹爹……”
  “……怎么了?”他紧张地抓住她手腕,她眼里似有微光一闪,整个人定住一般。
  世界寂静了两三秒。
  四目相对,她的手慢慢从头上放了下来。
  “我也要给爹爹写信。”她微一抿唇,从笔架上取了笔,就着他刚才研好的墨和铺好的纸,开始歪歪扭扭地写起来。
  慕声低头一瞧,她写得飞快,反反复复只有两句话:
  “爹爹:我喜欢子期,我愿意嫁给子期”
  “我喜欢子期,我愿意嫁给子期”
  “我喜欢子期,我愿意嫁给……”
  他心中猛然一阵惊痛,攥住她手腕,:“别写了……”
  “你别拦我给爹爹写信呀……”她犹自挣扎,最后一笔划出去,斜亘红色格子,仿佛切割了整张信纸。
  他终于夺下她手上的笔,两人衣服上都是点点墨迹。她低头看一眼自己黑乎乎的手,怔了几秒,嫌弃地擦在他的衣服上。
  “……”慕声低头看着她的手。
  她擦干净手,又不安分起来,忽然搂着他的脖子蹭他,似乎很烦躁,嘴唇屡次碰到他的脸,慕声将人拉开,手指抵在她唇上,违心道:“妙妙,再等等……”
  他的拇指在她红润的唇上反复摩挲,似乎这样就能望梅止渴似的,“再等等吧。”
  只是……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七日之后?
  他还会有机会吗。
  凌妙妙闹得累了,这才将头埋在他怀里,恨恨道:“你跟我道歉。”
  这话的语气和情绪,都像极了原来的她,让他整个人僵住了,随即兴奋和战栗同时升起,甚至不敢低头看她的脸,他的睫羽颤了颤,“道歉?”
  “说你错了,不该对我用这种手段。”
  “……”他刹那间低下头去,“妙妙?”
  怀里的人依然双眸涣散,玩着自己的手指。
  七日未到,果然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心中说不上是松了口气,亦或是深重的失落。
  他将人抱在膝上,重新抽了一张纸,圈过她写起来。
  她的脑袋偏了偏,从他的角度,越过她的发顶,看得见她白皙的鼻尖和眨动的睫毛,“你怎么代我给爹爹写信?”
  他翘起嘴角,边写边道:“理应我写。”
  慕二公子,求娶太仓郡守凌禄山独女凌虞。
  青年才俊,家世相当,用词用语无不谦逊妥帖。他的字板正清峻,和他本人一样具有强大的迷惑性,使人错以为这将是一个光明磊落、值得托付的好少年。
  透过薄薄一张纸,几乎都能看见岳丈满意的微笑。
  他写至落款前,空了两行,将笔给她,指尖点了点纸:“在这儿写。”
  “……”她盯着空出的那两行,不动。
  他的唇贴近她耳侧,带着耐心的哄诱味道:“写你刚才写的那两句话。”
  对于一个独宠女儿的父亲来说,什么家世人品都是旁人之言,亲女儿的首肯,才是板上钉钉的大红章。
  凌妙妙捏紧了笔,却不落:“你跟我道歉。”
  少年轻笑一声,低头吻她的头发:“我错了。”
  凌妙妙顿了顿,刷刷写了一行字,撂了笔,开始自顾自玩手指。
  慕声低头一看,纸上只写了五个字:“我讨厌子期”。
  “……”他不做他语,另抽一张纸,更加工整地誊抄一遍,落款之前空下两行,将笔塞在她手上,“好好写。”
  凌妙妙抿抿嘴唇:“好好道歉。”
  他不知她为何对道歉执念如此深沉,漫不经心地哄道,“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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