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带娃日常[穿书]——谢灵树
时间:2018-12-25 09:19:23

    南宫零:“洗耳恭听。”
    “海顿作为器乐主调的创始人,他的音乐带着幽默和轻快,又有种让人心灵净化式的超脱,我曾有幸去维也纳看过一场海顿逝世200周年的音乐会,开场曲目便是他的宗教剧‘临终七言’,由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朱玲玲闭上眼睛回忆,“由序曲的悲壮,第二乐章的平静,第三乐章的凝重,第四乐章的哀婉,第五乐章的焦虑,第六乐章的淡然,直至终章的震撼......”
    然后,睡着了的她就以为是真的地震,硬生生被吓醒了!
    那个时候朱玲玲刚应允了一位贵公子的追求,此人是S市有名的黄金单身汉,风度翩翩品貌俱佳,一身伦敦萨维尔街纯手工定制的银灰色西服更是将本人衬托得犹如王子降临,更难得的是,他还不像身边的富二代发小那般习惯沾花惹草,对朱玲玲几乎是有求必应,整整半年,香水玫瑰没有间断过,情人节更是豪气地包下了一整个游乐场,就因为朱玲玲想玩但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
    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朋友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事,于是最后朱玲玲一时没把持住就同意了。但是没想到,就在正式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天,贵公子的母亲找上门来,礼貌地邀请朱玲玲陪她去维也纳听一场音乐会,朱玲玲无法拒绝,只能连夜做好了下一周的工作计划,翌日一早,跟着贵公子的母亲上了飞机。
    接下来,被带着听了两天的音乐会,从圆舞曲弥撒曲到歌剧交响乐,听得朱玲玲头昏脑胀□□,半夜里睁开眼睛都是提琴和管风琴的喑喑呜咽,闭上眼则是大提琴在一旁发出的沉声悲鸣。
    最后一天,她被带到圣洁的米夏尔教堂,在激情而有力的《C大调皇帝弦乐四重奏》的音符中,贵公子的母亲指着周围一张张如痴如醉的脸对她说:看,这就是你和我们的不同。
    瞧瞧,什么叫说话的艺术,她没有用“差异”,也没有用“区别”,而是用的“不同”这个词。
    像沙发和椅子,矿泉水和可乐,明摆着就是不同的两种东西,如何混也混不到一起去。
    偶像剧里常常是那种身着皮草的夫人摆脸色甩支票,说着什么“你配不上我儿子”、“给你钱赶紧滚”之类,但贵公子的母亲自始至终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语气更没有一丝咄咄逼人,她只是平静地说出这一个事实。
    但是从她身上捕捉到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朱玲玲:
    即便全身裹着名牌,天天和各种上层人打交道,身后还跟着不少钻石级的追求者,你也只是俗人一个。
    而高雅这种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回去以后,她把什么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全部找出来听了个遍,然后悲哀地发现,还是每天晚上公园里大妈们跳广场舞时放的音乐顺耳多了。再然后她和贵公子火速分手,从此将单身主义贯彻到底。
    这个世界,没有人生来低贱,但总有人一出生就是高贵的。
    算上这个世界的五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至今仍被朱玲玲认定为人生中的第二大污点,每每回想起来,都要扼腕痛惜长叹不已。
    南宫零还在等她继续说,结果等了半天,只看见她眉头深锁满脸哀怨的样子,不由地心里一阵悸动:
    她果然真的懂古典乐,便是小小的回忆竟也如此投入。
    南宫零满眼爱怜地看着,不忍打断她的追思。
    很快,这支舞结束了。
    朱玲玲堪堪晃过神来,面前男人的眼神很熟悉,和当年那个贵公子追求她的时候一模一样。朱玲玲忽然没了所有兴致,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南宫零的家世估计不比那个贵公子差多少,而她,现在还多了一个四岁的儿子。
    她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绝不会再给第二个被男朋友的母亲羞辱的机会,小说世界也不行。
    朱玲玲垂着眼睛后退一步,拎起裙角,微微屈膝,做了个标准的谢礼姿势,然后转身离开。
    朱玲玲没有蠢到再回安国富那边,她直接找侍应生拿了包。身后跟过来的南宫零急声问:“琳娜小姐,你要走了吗?”
    朱玲玲脚步未停,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寒风迎面袭来,她忽然清醒,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南宫零顺势把她拉住,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眼神里全是不解:“琳娜小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朱玲玲懊恼地咬了下嘴唇,“没有。”
    是她脑补太多。
    南宫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要走了吗?”
    朱玲玲:“是的。”
    南宫零看了眼外面,“需要我送你吗?”
    朱玲玲摇头,把身上的外套扒拉下来还他,然后从袋子里掏出自己的羽绒服裹上。
    南宫零拿着衣服,有些犹豫,“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他看着她,很快补充:“下周在南松艺术中心有个音乐会,或许你会有兴趣?”
    朱玲玲听得脑壳都痛了,一口回绝:“抱歉,我可能没有时间。”说完,也懒得看他脸上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花园里的灌木丛被吹得沙沙作响,路灯在沿途洒下清冷的光,朱玲玲把羽绒服的帽子盖上,拉链拉到最高,双手插在兜里,一边哆嗦一边往出口走。
    走了一半,忽然身后传来呼喊声,朱玲玲回头,是孟家的仆人。
    “小姐,”他一路小跑地追过来,对朱玲玲说:“您有什么要求?”
    朱玲玲有些受宠若惊,颤抖地说:“没有,我已经准备回去了。”
    仆人愣了片刻,“这儿是去后宅的路,我想您要找的可能是出口,”他指指她身后,“在那边。”
    朱玲玲:“......”
    仆人说:“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朱玲玲已经尴尬到麻木了,僵硬地点了下头:“哦,谢谢。”
 
8.008 景泽
 
  
    “妈咪,你在干嘛?”
    “思考人生,”朱玲玲哆哆嗦嗦地调整着手机角度,说,“看到没,你老妈快冻成冰棒了。”
    画面中的涵涵凑近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奇怪地问:“那你干嘛不回来?”
    “呵,”朱玲玲把手机摄像头绕着四周扫了一圈,“这儿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到出租车。”
    涵涵同情地看着她:“妈咪,那我给你唱首歌吧,听歌你就不冷了。”
    朱玲玲交换着手举手机,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呵气,欣慰地说:“好,宝贝么么哒。”
    涵涵:“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卖着火柴温饱我的梦。”
    朱玲玲:“?”
    涵涵:“一步步冰冻,一步步寂寞,人情寒冷冰冻我的手。”
    朱玲玲:“??”
    涵涵:“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看到希望,看到梦想,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她说,你要勇敢......”
    “停,停停停!”朱玲玲忍无可忍:“你妈还好好站着呢,怎么就挂到天上去了!”
    涵涵无辜地晃着奶瓶:“妈咪,这歌里写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不是你。”
    朱玲玲:“......”
    涵涵:“而且,这不是妈咪你最喜欢的歌吗?”
    一阵寒风扫过,两排的梧桐树落叶在地上打着卷儿,朱玲玲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妈咪最喜欢的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朱玲玲有气无力地说:“你非得选这首?”
    “对不起妈咪,”小家伙很快认错,态度良好,“那我换首吧,《Edelweiss》(雪绒花)怎么样?”
    朱玲玲嘴角抽搐。
    “......宝贝,早点睡觉,晚安。”
    挂完视频,朱玲玲闷头往前又走了一大截路,依旧没见到车,倒是意外接到安曼容的电话。
    安曼容像是还没发现她已经走了,问:“你在哪?我们到处找你。”
    朱玲玲在四周找路标,“我在.....啊,大兴路和宏建路交叉口。”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安曼容不敢置信地问:“走过去的?”
    朱玲玲骄傲地挺胸:“是啊。”
    安曼容:“......”脑子不好,腿脚倒还挺好使。
    朱玲玲问:“咋了?”
    话筒另一头传来几句小声交谈,最后安曼容淡淡地甩下一句“我们马上过来接你”就飞快挂断了通话。
    .
    凛冬的深夜,孟家大宅门口全是辞行的宾客,豪车一辆辆发动着,热闹非凡。
    “小顾呀,那我的两个闺女就拜托你了,”安国富朝面前的英俊男子笑眯眯的说。
    “不客气,这是我的荣幸,”顾景泽礼貌地答道。
    安国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俨然一副岳父对女婿的满意姿态。
    顾景泽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转向身侧的安曼容,说:“安小姐,那我们走吧。”
    安曼容点了点头,等顾景泽去开车后小声对安国富说:“爸,你有空也该回趟家了。”
    安国富的绿豆眼睛一亮:“你妈同意了?”
    这幅嘴脸真的相当恶心,男人帅一点在外面泡妞那还能勉强美化为风流,像安国富这种癞□□造型的,除了猥琐真的没有第二个词能准确形容。
    安曼容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心想,她一点得把顾景泽给把握住了,至少,他长得是真不错。
    顾景泽,顾家唯一继承人。顾家虽然不是迟市四大家族之一,但比安家条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顾家人都对安曼容非常有好感,一直在积极地撮合两人。
    可是这顾景泽吧,哪哪都好,就是对她有点过于生分了。安曼容看着驾驶座上的英俊侧脸,满心挫败,无论她怎么暗示勾引,他都跟木头桩子似的不为所动。认识小半年了,到现在俩人还是连个确定的关系都没有。
    “景泽,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
    “出差谈了单生意,”顾君泽看着前方说。
    “哦,那好辛苦呀。”
    “还行。”
    安曼容无话可接,要不是顾母说他本来从小就不太爱跟女孩子接触,她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车厢内继续保持着安静。
    “景......”安曼容绞尽脑汁想了个话题,刚吐出一个字,就被顾君泽打断。
    “那个,是你姐吗?”
    安曼容只好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马路旁边,一个人埋头抱着膝盖可怜兮兮地蹲在那,跟个蘑菇似的。安曼容心里有些痛快,叫你自个儿跑,活该冻死。
    顾君泽把车停过去,按下车窗,喊了声:“安大小姐。”
    没反应。
    大半夜的,四下无人,冷风凄凄,这画面还真有些慎人。
    顾景泽犹豫了下,回头问安曼容:“你确定这是你姐姐吗?”
    安曼容点点头,这女人自回国以来,就两套衣服换来换去地穿,她当然认得出来。
    顾景泽:“不会是冻晕了吧。”
    安曼容想笑,使劲憋住,努力摆了个惊讶的表情,捂着嘴说:“不可能吧。”
    顾景泽快速解开安全带,说:“我下去看看。”
    顾景泽下了车。
    他走到那蹲着的人影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毫无反应。
    “安大小姐,”他加大音量。
    这下终于有反应了。
    她慢悠悠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居然是睡着了,左边脸颊上一条长长的被拉丝链印上的红痕,白嫩的小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口齿不清地喊:“爸。”
    顾景泽扑哧一声笑了,不知道为何,他居然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可爱。
    “姐,你在干嘛呀,”安曼容见情况不对,连外套都来不及披就赶紧跑了下来,在寒风中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朱玲玲脑子懵了一会儿,过了半天才看清楚,这不是安国富。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是蹲的太久了,腿早就麻了。身子一歪,被顾景泽稳稳扶住。
    “没事吧。”
    朱玲玲:“没事。”
    安曼容脸色微变,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有种惊人的直觉,绝对不能让这个小贱人把顾景泽抢走。安曼容冲过去,一把扶住了朱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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