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鬼母要吃素——三途余梦
时间:2018-12-27 09:22:02

  “他会来的,我看见他的车了。”苍舒言的语调听得出有点内疚,又有点尴尬。
  “对不起……局长,我不知道他……”苍舒言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算了,不知者不罪,小言啊,时轮的身份特殊,是我们市局特案办的王牌,但这个身份,只有我们警察内部才知道,是为了保护他,而这个世界随处都充满了未知,你现在应该明白了。”
  “局长,我……我刚才推了他,他的手好像流血了……”
  苍舒言说着说着头低的越来越低,回想起自己的冲动,回想起那种言不由衷的感觉,脸颊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发烧,如果不是会议室里有太多的人,此时的她只怕要跳上床翻滚好几遍。
  “啊?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廖局显然呆滞了,完全没办法理解现在的小年轻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互动模式?
  苍舒言此时的内心真的是说不出的复杂,脑海中抹不去的都是那空茫又苍凉的眼,苍舒言决定,如果在遇到他,至少一定亲口和他道歉,正想着便听见那如冰泉一般的嗓音自会议室门口传来。
  “廖局,这件CASE,你们只有三天。”
  “时轮,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闫时轮这次出现不同之前苍舒言所看的,他不是一个人,他的左手握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右臂,也不是靠自己的判断,而是靠旁人的提示,苍舒言看着他以手背判断座椅的位置,修长的五指从椅背往下确定了坐下的方位。
  而那右手被纯白的手绢暂时包扎着,掌心处的白色映出淡淡的粉红,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许的污迹,但这些都没影响他的气质,那气场依旧是强大,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廖局,你现在更应该担心这件CASE。”闫时轮坐下后才缓缓的回答。
  被20多岁的小伙子一顿堵,廖局长也只能悻悻的摸了一下鼻子,尴尬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罗子滔,而罗子滔也回了一个,“你活该”的眼神。
  “凶手到底是什么东西。”罗子滔直接切入主题。
  “苍鬼中的一种,名为句芒。”
  闫时轮的声音突然变得寒冷透骨,让苍舒言能感觉到,那对不能视物的眼睛,仿佛“注视”着自己,而这股寒意仿佛透过血脉,进入骨髓,苍舒言不知道该怎样说,直白一点来说那是一种“杀气”,她很不解,下意识的去注视闫时轮。
  “是鬼嘛?又是鬼?”年轻的警员有些畏惧地问道。
  “他是怎样杀人的?”
  会议室内的人,不断的交头接耳,他们都是刑侦大队,与特案办的主力人员,廖局长举起双手做出了大家安静的手势,只是片刻,会议室便恢复了一片宁静。
  “是鬼与怪的结合,以人之欲念,人之魂魄为食,他们混迹在人类中,常人肉眼无法辨别,而这一次,实际上死者的魂魄,早在案发之前七天便被吞噬了。”
  “那为什么,他要杀死者。”年轻的警员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是你们的工作,与我无关。”闫时轮拒绝的声音很冷,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而说完这句话,闫时轮便站了起来,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步速,走到了会议室门口,只是站在门口,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苍舒言看他停下了身,原想起身追他的动作也因此停下了。
  “廖局,你们有三天时间,最晚二十一号的日出之前,将句芒的下一个目标带到那片芦苇荡,我会替你解决这个凶手。”
  接下来眼见闫时轮马上要离开,苍舒言终于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愧疚,站了起来,她还没说话,便见闫时轮微微的侧过身,那完美的侧面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美。
  “那个……对不起。”苍舒言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表示自己最真挚的歉意。
  然而闫时轮却没任何的反应,转过身与来时一样,在黑色西服的男人引领之下缓慢的离开,留给苍舒言的只有莫测高深,与那有些萧索的背影。
  “大人……”
  “想问什么?”闫时轮淡淡道
  “大人对他,似乎与过去不同了。”
  “是吗,也许是因为她也不同了吧。”
  闫时轮身边的人,便是那北阴酆都大帝所掌管的六宫守护之神名为六天,他是为协助监视者墨斯的任务,而使用分魂转世之法,在墨斯身边提供必要的保护与帮助。
  而闫时轮作为监视者,他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猎杀苍鬼一脉,送他们回归黑暗之间,那是隶属于十王殿的地域范围之内。
  这一世的六天名为杨智诚,他的存在是六名守宫神,以自身的神力与魂魄,结合肉身杨智城的识魂而完成,不同于其他的转世,杨智城生来便带有记忆,明白自己的任务。
  “大人,你是不是还爱着她……”杨智城的声音很低,低的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让你担忧了,虽然我与她的羁绊只怕难以割舍,但我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更不会纵容,该出手的时候,我不会心软。”
  “大人为何说那句芒三日之后才会第二次杀人?”
  “句芒的咒杀极为的特别,并非一般苍鬼那样直接,被他所咒杀的人,并不会马上死亡,而是被苍鬼的力量控制,因此还会做出犹如常人一般的举动,而这一份力量便是导致他不能频繁杀人的原因。”
  “大人又口是心非了。”
  “喔!怎样说?”闫时轮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昨夜大人还说这种人不值得救,实际上当时他已经死了。”
  “什么时间开始,你也变得与你的上司一样,喜欢调侃我了?认真开车,否则我考虑给你降薪了。”
  闫时轮的住处,名为青山小筑,它隐没在城市的喧嚣中,那是存在于重叠的特殊空间,有着两层互为牵制,又相互掩饰的阵法而保护,外在好似一栋百年的洋房,而内在则是一片自然清新,有池塘,更有许多的植物,而四季长春的景象中有一栋雅致的别墅。
  此时一名年约二十的青年正优哉游哉的斜躺在池塘边的摇椅上,身上是一袭质地十分柔软的火红色锦丝长袍,长及膝盖的银紫色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与一片白色的曼陀罗华之中十分的亮眼。
  似乎感受到身边的杨智城身体忽然一震,闫时轮低笑,很自然的走向落地玻璃门内,很明显想给两人留出一个空间。
  “今天的风向看来我漏算了,不打扰你们了。”
  “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闫时轮转过身,脚步却换了方向。
  “谁有事,难道你不清楚吗?”语调中似乎有些许的怒意。
  “现在还没定论,不是吗?”闫时轮反问道。
  “你与她的身份,从过去就是水火不容,如果不是,何必有那一千五百年前的大战,而现在你为了她舍弃至高无上的地位,换来的却是更无法相融的死敌关系,我真的看不透,你到底想什么?”
  “我只想见她,只想能陪在她的身边,如果可能,我想改变既定的未来。”
  “可能吗?你明知天道有循环,你这样自己要承受多少反噬,难道你真的不顾及我们?不顾及自己的族人?”
  闫时轮没在说话,沉默使得空气都开始凝结,四季常青的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然而打破僵持的局面,却是杨智城忍不了眼前的青年,出口剖开了闫时轮心头的伤口。
  “星见,不要说了。”
  “怎么,他不清醒,你也跟着糊涂?大帝要你守护他,仅仅只是守护吗?你很清楚,他的命不属于他自己,他没权利这样折腾。”
  “大人并没做什么。”
  杨智城很明白,自己的话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要怎么说服另一个关心闫时轮,与他同出一脉的族人呢?
  “等到做了什么还来得及?难道你没看到他的样子?”青年温怒中,还带着些许的担忧与无奈。
  无论是杨智城,还是星见,他们都了解,闫时轮对于曾经的鬼母姬雅,如今的苍舒言都有无法抛开的情感,这份复杂的情,不是他们说的清楚的。
  “她并不是姬雅,他们不同,未必就会是相同的结局。”
  “什么时候你也会自欺欺人了,我虽没调查出当年姬雅如何会在消失了千年后再转世,但她的体内所沉睡的确实是姬雅的力量,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
  “星见,也许还有转机,我们难道不该支持大人的决定吗?”杨智城焦急的解释道,现在的局面似乎并不是他所乐见的。
  “我只想提醒他,我不希望他因为愧疚,重蹈覆辙,鬼母姬雅既然转世,那么苍鬼一脉必然有所行动,我担心他……”
  “我有分寸。”闫时轮沉声道。
  “我也希望你还记得你的身份,记得你的职责。”星见的语调渐渐的平复,与外表年龄不符的沧桑感,令闫时轮愧疚,也让一旁的杨智城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疼惜。
  “你该多关心的人不是我,难得来一次,不该这般浪费时间。”
  闫时轮在离开之际的话,却犀利的点出了星见真正的心思,留下两个尴尬人,似乎一时局促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是报复心很重。”星见看着那背影,不由的嘟囔一句。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杨智城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喂,你真把我当孩子了呀。”
  星见看着那高大的人影转身进入厨房,但是眼神中闪过的情意,却没逃过他的双眼,心里不由自主的乐开花,内心不断腹诽着,就知道他言不由衷,就知道他会在意自己,这不马上就来认错道歉了。
 
 
第6章 你真是医生?
  而自从闫时轮离开,苍舒言便感觉不适,这种感觉她形容不出,好像是心脏,又好像是胃,也许五脏六腑都开始纠结起来,脑海中是无法抹去的那对苍茫的双眼,那萧索的背影,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孤寂?
  午饭之时,苍舒言看着盘中的咖喱牛腩,却毫无胃口,心慌胃更是难受的翻涌,平时最喜欢的食物都难以下咽,嗓子里不断的冒着酸水,但却诡异的感觉十分的饥饿。
  “咦?小言,你怎么脸色那么差?”苏达斌端着饭盆坐在苍舒言的对面,一脸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饿又吃不下,感觉好反胃。”苍舒言一张小脸煞白,细密的汗珠不断的渗出,模样十分的难受。
  “怎么搞的?你不会吃坏了还是着凉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苍舒言嘟嘟囔囔右手还使劲的揉着腹部。
  “啧啧,小言该不会是上午看了那尸体,被恶心到了吧,想不到你也会被尸体恶心到,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行了,你就别笑话小言了,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看你难受的样子挺厉害的。”苏达斌一手肘招呼另一名年轻的警员,神色关切的看着苍舒言。
  “不用了,等下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苍舒言虽然感觉自己没有生病,或许真的是被恶心到了,但这种情况确实太影响工作,坚持过了下午,下班时,罗子滔也很关切,还打算开车送苍舒言,但苍舒言却拒绝了,毕竟现在案子也是很棘手的,自己去看一下,很快也要回来工作。
  “妈,今晚警局有事,我不回来吃饭了,你和哥都别等我了。”苍舒言拨通了电话,她并没有说明真相,当然是不愿意自己的母亲担心了。
  “唉,小言啊,你加班注意身体,别担心妈,要记得买饭吃。”
  “妈我知道了。”
  苍舒言想着趁着去看病的机会,把昨夜遗弃在酒吧门口的“小毛驴”捡回来,毕竟这可是陪伴了自己五年的坐骑,想想去到那个地方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闫时轮?毕竟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酒吧附近的街道上,也不知道他那么晚了怎么会上街?
  有时人的大脑就是那么的神奇,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心和你的脑会连通一气,相遇也会变得不期而至,苍舒言真的见到了闫时轮,远远的就在长街的对面,那栋霓虹璀璨的大厦之下,他似乎是一个人?
  一刹那苍舒言忘却了难受,对于这个神秘的男人,心中好奇大于一切的感受,早先有的同情,但是再见证他的能力之后变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而此时的闫时轮也早已感知到苍舒言的存在,这种意外的相遇,令他有些许的惆怅。
  “闫先生,那么巧啊,你……你的手没事吧?”苍舒言的直接与主动令闫时轮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过往。
  曾经她也是这样热情与独立,似乎很难感受到她的失落与迷茫,总是充满了干劲,不会被一切的困难所击倒,即便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她还是如此坦然,甚至试图改变曾经的结局,只是从头至尾,自己都是充满了目的去接近她。
  “没事,你是不是不舒服?”闫时轮微微蹙眉,他的脸与苍舒言错开了角度,似乎还有些许的不悦?
  闫时轮的表现令苍舒言莫名的一阵心悸,这是讨厌?还是因为他看不见而下意识的举动?他这样问,是关心还是另有目的?苍舒言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瞬间,自己会有如此多的奇怪想法。
  而对于苍舒言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闫时轮很熟悉,这是鬼母姬雅的封印松动的预兆,在苍鬼一脉中,鬼母的职责就是用来繁衍生息,食人是她必不可少的过程,只不过如果是成熟的鬼母是有一定的自控力,但现在还没觉醒的苍舒言却不具备这种能力。
  “你饿了,但吃不下,很难受是吗?”闫时轮再一步逼近,不但是身高,连气势上都给苍舒言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心脏不由的开始呯呯乱跳。
  “你……你怎么知道。”苍舒言征征的问道,她不能理解闫时轮这种敏锐的直觉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很了解自己?
  “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这句话说的很轻,很低,似乎就在耳边,细细痒痒的好像发丝一样骚动着苍舒言的耳垂,而那声音让人听着晕乎乎的,心也不断的跟着摇晃,就仿佛飘荡在平静的海面上,舒适又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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