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鬼母要吃素——三途余梦
时间:2018-12-27 09:22:02

  闫时轮凝结的眉头,看得出他也感受到这件事的棘手,而他的应诺总算也是让杨智城感受些许的安心。
  “是。”
  在白与黑的交错中,总是深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说人的新生是一种开始,那么死亡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开始。
  随着时间流逝,对于警方来局面是十分胶着的,昨夜罗子滔与闫时轮通电话时,苍舒言也在场,虽然并没听见闫时轮说什么,但从罗子滔的眼神中已经明白,第二个人的性命掌握在警方的手中。
  回忆起自己与闫时轮争执的内容,苍舒言又开始觉得矛盾了,过去在她的观念里,只有正和邪,她从来没试过,有那么难以抉择的时候,也许这就像自己的外婆曾经说过,老天是有眼的,警察所能守护只有真正的正义。
  但苍舒言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即便那些人可能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她也希望努力一把,至少要对得起自己作为警察的职责。
  所以天还蒙蒙亮,苍舒言就赶到了市局,她将承建商,材料供应商,最后的检验三名涉案人员的资料又一次拿出来对比,她不断的在思考,如果自己是句芒,哪一个才是它最痛恨的人。
  “师兄,我有个想法。”苍舒言抬起头,她的话令正在办公的所有人都关注着。
  “说吧。”
  “假设,水岸花园真的就是豆腐渣工程,那么这四个人之间肯定有某种相互勾结的利益关系,如果他们是有心而为,那么实在不应该就这样脱罪,这会不会就是句芒杀人的原因。”
  “你是说句芒在惩恶扬善?”罗子滔的思绪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症结。
 
 
第11章 奋不顾身
  “不是,我是感觉如果死者之中有句芒所在乎的人,那么仇杀就是最合理的解释。”苍舒言将自己的感觉直接肯定的说出。
  苍舒言的话很直白,在场众人都可以理解,即使罗子滔不说,这简单的推理也很容易得到答案。
  “那什么,罗队……这句芒是个鬼怪……真的能用我们人类的逻辑来推理嘛?”苏达斌挠了挠头问道。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没头绪,只能从时轮的话里去理解,而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此时所有的警员也都沉默了,他们不可能知道鬼怪的想法,但是确实他们也没其他的线索,每一个人此时都在思考,如果自己是句芒,那么除了已死的田翔,其他三个人谁是最令人痛恨的。
  “我感觉如果用数值来表示这四个人给我的仇恨感,我认为田翔是最该死的,毕竟明明已经没有资质了,为什么还要为了赚钱而造房子。”另一名三十出头的男警员低声的说道。
  “所以他是第一个死的?”有声音也附和道。
  “我感觉不是,虽然田翔没有资质了还要开发新楼盘,确实是为了利益,但是其他的三个人哪一个没得到自己的利益?我觉得,会不会是钱拿得最多的那个人仇恨值最高?”苏达斌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小苏,按照你的想法,那么仇恨最高的应该还活了,反向思维的话就说明田翔其实是仇恨最低的那个?”苍舒言立刻接话回道。
  “咳咳……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我们确实什么证据都没,实在不好区分这四个人到底谁最让人痛恨。”
  “没证据,就要去查,小苏你带两个人去调查这三个涉案人员近5年的财政进出情况,特别是水岸花园奠基,和竣工前后的时间段。”
  “吕教授失踪的案子,由我去分局跟进,小言你再去一次水岸花园,尽可能去接触死者家属,如果不行也在小区中去收集一些信息。”
  “小梅,你负责在网络上收集相关帖子,看看网民对于这个事件有什么看法,我要知道大众在这件事情中,舆论走向是什么样的。”
  各就各位的人开始忙碌,仿佛已经确定了,句芒的作案动机,而苍舒言也收拾了一下踏出了警局,一路上深秋的风卷起了地上零星的落叶,落干叶子的枝杈,在阴天的白幕下,简洁而苍白,像一幅失去灵魂的油画。
  不一会淅淅沥沥的雨滴逐渐沾湿了柏油马路,苍舒言的心也如同天气一样,不单单为了案子而忧心,而是这种深秋的雨水带来的苍凉,令人的心境也会不由自主的变得低沉,这种凄冷就好像闫时轮那萧索的背影给人的感受。
  而这一次造访水岸花园,苍舒言有了一些收获,其中的一名死者家属愿意正面谈论当初坍塌事件的过程。
  很快苍舒言被带进了客厅,老人是独居的,受难的死者正是老人的丈夫,看着哭哭啼啼的老人家,苍舒言也十分愤慨不法奸商的作为。
  “阿姨,事故发生之后,我听说你有去上访过,您愿意说说具体情况吗?”
  “那些天杀的,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狗官,我老头子一条命,他们就以为钱能摆平了,我老头子没了要那些钱有什么用啊,呜呜呜。”
  “那些官都是一路子的,根本没为我们老百姓想过啊,警官你们一定要好好查这个案子,给我们伸冤啊,这好好的房子不是质量问题怎么会塌了。”
  “那天我回来,那片废墟我亲眼看见的,看见那钢筋就那么点粗,这种钢筋造房子怎么不出事,真是冤孽,冤孽啊,那些人老天爷要开眼啊,一个一个给他们都收去了。”
  苍舒言看着老人家情绪激动,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叙述着事件的过程,还不断比划着小手指来表示所见的真相,果然这中间确实存在许多猫腻,老人家的描述证实了警方的某些推测。
  “阿姨,今天谢谢你了,如果有需要,以后请一定协助我们警方,那些犯过罪的人,我们是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警察同志,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阿姨,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联系我,这个是我的电话。”
  “如果那些狗官也想着我们老百姓,我家老头子也不会白白的冤死了,这天杀的吕教授,明明就是不合格的房子,竟然说只是因为工地渣土堆放过高导致……”
  苍舒言快速的写下自己的手机号,交给老人家的手中,老人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刚想仔细询问,却无意间目光扫向了客厅中已经静音的电视机,此时屏幕中的大字正播放一条插播新闻。
  “紧急新闻,本日上午十时四十三分,位于我市北郊著名的户外探险圣地大洞山,因近日的几次暴雨导致泥土松软形成滑坡。”
  “泥石流导致数名名户外爱好者被困山中,由于天雨路滑,增加的救援队搜索难度,尚有失联人员情况未被确定。”
  新闻画面中苍舒言似乎看见了市局各个部分的同僚,令她不由驻足观看,心中也疑惑泥石流很严重吗?这大洞山苍舒言很熟悉,因为自己闲暇时候也会去挑战一下生理极限,那里是许多年轻的户外运动爱好者的天堂。
  但苍舒言此时并没有当一回事,直到回到警局她才听闻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市局每一个部门都出动了,因为闫时轮,他就在大洞山,并且失联了,对于整个市局来说,闫时轮的存在是极为的重要。
  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苍舒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好似冻结了一般,心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用力的掰开,几乎听不见同僚的话语,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一个念头,她要去救人。
  行动比思想还快,苍舒言已经顾不得瓢泼的大雨,她只知道闫时轮现在很危险,她不能想象一个看不见的盲人要如何在那种恶劣的环境里生存,想到闫时轮可能发生的任何危险,苍舒言觉得心仿佛要停止跳动了一般。
  苍舒言不知道自己闯过了多少红灯,直到看到那一辆辆的警车,救援车,救护车,手中的刹车才开始捏紧,人头攒动的入山口,苍舒言焦急的寻找着,那个挺拔而高贵的身影。
  不断的穿梭在人群中,苍舒言手中的警官证已被打湿,不断的抹去雨水,为了让人看清自己的身份,为了能够得到一些闫时轮的消息。
  “先生,先生,我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带墨镜大约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他也是今天上山的。”
  但是那些有经验的户外运动者在经历了生死攸关之后,谁也没有余力去理睬苍舒言的话,他们有的只有满身的伤痛,和劫后余生的感慨。
  “学姐,学姐……我是市局的苍舒言,这是我的证件,请问有没有遇难者年纪大约二十六七岁,男性,带一副全黑的墨镜。”
  “你先不要着急,今天天气不好,来参加户外探险的人员本来也不是很多,我们目前还没见过你所说的人员,或者你可以尝试联系一下,确认是不是有进山,也许可能因为天气原因他并没有进山。”
  没有人意识到阴雨天还带墨镜的人会一名盲人,更没有人会理解苍舒言此时的心如临深渊,想起不久之前,闫时轮还给自己打过电话,苍舒言慌忙找寻手机,但是市局的人都没联系到,她能得到也只是一句冰凉而机械女音。
  “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恐惧与绝望的感觉萦绕着苍舒言的心,秋风夹杂着雨水打在脸上是那么的刺骨,心中的寒意也不断的扩大,苍舒言不想放下手机,仿佛那样就会放下希望一样。
  “他一定进山了,我可以确认他一定是进山了,学姐能不能请救援队带我进山,他一个人会有危险的,求求你们了。”
  苍舒言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还是雨水,她真的无法表达自己的内心,她不希望暴露闫时轮的不便,但却不得不以此来请求更多的关注。
  “这位同僚,你先别着急,救援队还在搜索中,能在阴天还进山的应该是有一定经验的户外爱好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你先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一会就会联系你了。”年纪稍大的男警员安慰道。
  “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的……他不是户外爱好者,他看不见的,什么都看不见的,是盲人,他是盲人……”
  没有人可以理解一名盲人在一个恶劣的天气里还坚持进山是什么原因,但是人们都可以理解苍舒言此时的心情,但是作为警察,作为救援队,他们要保证市民的安全。
  “我要进山,求求你们带我进山好不好。”
  苍舒言第一次感受到内心的疼痛,不知道这是因愧疚而形成的担忧,还是自己真正在乎那个人,她很惧怕遗憾,就如同当年父亲离开之时,她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小言,你怎么来了?”罗子滔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一些焦急,但他还努力的压抑着。
  “师兄,师兄,时轮是不是失联了,他是不是进了大洞山了。”
  “小言,你别担心,时轮不会有事的,他很强,一直都很强,没什么可以难倒他。”
  “是啊,小同志,你冷静点,现在雨太大,滑坡还在继续,小规模的泥石流一直在倾泻,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年纪较大的救援队队长还在努力的劝慰着。
  救援队的负责人此时也为了职责而阻止,即便了解了闫时轮的情况,他们也不能贸然让一个非专业人员此时进山。
  但苍舒言却顾不得那么多,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涌现,那个孤寂萧索的身影,在风雨之中会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不便。
  “师兄,你骗我,你也很担心,我看得出来……”
  苍舒言很少有这种体会,上一次这种恐惧与绝望,还是十多年之前了,而现在同样的感觉却多了一份愧疚,当又有人员被救出时,苍舒言急切的冲上去,却发现只是一名陌生的女孩,胶着的心如被火炙烤一般疼痛。
  脱离了罗子滔的身边,没有人注意到苍舒言的举动,直到有人意识到时,苍舒言的背影已没入了雨幕之中。
  身后传来男人惊惧的叫喊:“有人闯进山了,太危险了,快拉住她。”
  当这一幕落在罗子滔的眼中,心不由的抽紧,复杂的情感犹如破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搅的他内心一阵翻腾,他分不清是担忧还是嫉妒,甚至第一次他失了方寸,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第12章 生与死的羁绊
  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打算,本就陡峭的山路,变得更为难行,即便是有经验的登山者,在这种环境之下,都免不了一身狼狈,手脚并用,这样崎岖的山路,这样高低不一坑坑洼洼的台阶,苍舒言不敢想象闫时轮要如何走。
  苍舒言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闫时轮,她唯有不停的走,不停的走,仿佛跟着某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感觉,那似乎是一种召唤,又似乎是追寻着那股草木的清新而去。
  直到那个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眼又止不住的模糊,不断的抹去涌出的泪水,却仍无法阻止心被撕裂的痛,苍舒言不敢出声,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愿被人看见自己一身狼狈的模样。
  因为此时的闫时轮已不是一身洁白,而是沾满了泥泞的污迹,细碎的发被雨水打湿凌乱的贴在额头,墨镜已经没有了踪影,双目紧紧的闭着,他走的很慢,很艰难,几乎每一步都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去判断环境。
  苍舒言想上又不敢上,闫时轮跌跌撞撞的身影好像利刃一般,一下一下割破她的心,突然一声闷哼,随后是碰撞的水花溅起的声音,看着跌倒在地的闫时轮,手杖也因为惯性而掉落,苍舒言只能紧紧的咬着唇。
  看着他艰难的爬起,修长的五指在泥泞的浆水中摸索,那持杖的手隐隐约约布满了红印,苍舒言很想问,为什么这样还要继续走,为什么不等着人来救援。
  站起的闫时轮此时却不动了,大约过了几分钟,苍舒言却觉得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他是发现了?他是不是会赶走自己走?
  “你跟了很久了。”
  闫时轮的声音,听不出愤怒,反而有一丝的无奈,走近的苍舒言才发现,虽然他的外观看起来有狼狈,但那气度与神秘的气质却一点都没损失,甚至你还能感觉到那种压逼感,那种是长久处于高位才会拥有的气场。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不是吗?”
  苍舒言的语调听得出是充满的关切,这是无法隐藏的真心,虽说这样的氛围,相遇有些许的不雅,但是闫时轮却得到意料之外的喜悦,如果说原本他还不能确定,苍舒言是不是会因为千年羁绊对自己有割舍不了的情感,现在他却能肯定了。
  “这一次,你不会在逃了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