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车时,来了一伙穿着统一军装的人手里提着不同的武器,一水儿的男人,把武器在手里拍得啪啪作响。
他们围在散人团体后,很是嚣张地叫嚣——
“跑啊?不是挺能跑的么?怎么不跑了?!缩头乌龟当的好好的,怎么出来了?”
“怎么着?想跟逍遥混啊?”
“逍遥自己都自顾不暇了,管得着你们吗?”
皮皮:“……”
他们话是对散人说的,可眼睛却是看着她和死不了的。
明里暗里在针对逍遥。
她侧目扫了他们一眼。
他们右臂袖口处绣着个“龙”字。
尽管外头都在传逍遥后方基地被打崩导致实力大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逍遥还是末世前三的大军队。敢对逍遥冷嘲热讽的,再不济也得是能排的上号的大军团。
而有龙字的,还是数一数二大军团的,只有一个符合。
——龙傲军团。
逍遥有上了车的人撸起袖子想冲下来:“这群小崽子说什么呢……”
死不了眼疾手快钻进车里把人堵了回去。
他提醒:“前几天老大才下了军令不许惹事,这个节骨眼上逞英雄你想不想呆逍遥了?”
男人脸色青白交加,他对着车外龙傲军团的人吐了口口水:“呸——”
皮皮上了车,才发现逍遥被人嘲笑已经有有段时间了。
大家都很愤愤不平。
“现在连散人都敢笑话逍遥了,真憋屈!”
“咱们还得装多久的孙子啊!烦死人了。”
皮皮听他们絮絮叨叨,慢慢理清了最近发生的事。
原来不止她,是整个逍遥军都闭门不出,每天只有偶尔的小队出来搜搜物资,就像今天这样,武器都不怎么带,搜完物资就走。
除了清理勿入基地附近的丧尸,再没其他作战活动。
每天都守在家里给基地增加防护。
死不了很委屈,他撸起袖子给皮皮看:“皮皮,你看看我,我这大半能量体都用来给咱基地加固房子去了。”
他是金异能,血管原本是金色,现在金色明显淡了许多。
——能量体消耗过大。
皮皮:“……”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逍遥会那么奢侈地用异能来加固守卫,但她可以确定,余是一定在憋大招。
皮皮的太阳穴又是一阵突突的疼。
操。
搞不好在余是这个大招里,她又是个活靶子……
余是现在想除的人都除的差不多了,目前就她最碍眼。
她现在简直就是余是手里的砖,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搬……
回去的路上。
皮皮一直在要不要跳车中纠结。
犹豫了大半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要是下了车,逍遥军的枪子不出一秒就得跟上来……
快到基地的时候,皮皮远远地听到几声猫咪的嚎叫:“喵嗷——”
“喵嗷——”
她有多年的养猫经验,猫咪发出这种急促大声的声音,八成是遇到危险的恐吓和惊慌的尖叫声。
皮皮伸手问死不了要望远镜:“望远镜借我用用。”
死不了特大方,二话没说就把望远镜交到她手上:“给。”
皮皮拿着望远镜看向远方。
是一只丧尸在捧着个橘猫啃食。
皮皮摇下车窗,彪出一支藤蔓,戳穿了丧尸的脑袋。
丧尸“啪叽”一声到底,猫咪随着掉落地上,它鲜血直流,一动不动,死了。
死不了全程拖着下巴看好戏:“甭伤心,小东西过会儿就能活。”
皮皮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猫不久就会成为丧尸猫。
皮皮又看了看那只猫,收回视线时目光扫过一对儿绿油油的光团,像是小动物的眼睛,小东西似乎正看着她。
她回头去看,却只看到丧尸和橘猫,再没看到其他。
回去的路上皮皮又看到许多猫、狗之类的从人手里夺吃食。
死不了拿着望远镜看着人和丧尸动物打架:“奇怪,最近怎么那么多丧尸动物?”
皮皮趁机问了一个困惑她很久的问题:“动物既然能丧尸化,那会不会动物也有异能?”
“目前还没发现有异能化的动物。”死不了说:“那可不,人都吃不饱喝不暖的,要真有不丧尸化的动物,早被人捉了扒皮抽筋吃个干净了,哪儿有机会异能化。”
皮皮问:“它们伤害高吗?”
“不高。”死不了摇摇头:“低级丧尸那种吧。”
皮皮想到了丧尸窝里出现的动物毛。
低级丧尸动物伤害不高,那如果是中高级丧尸动物呢……
她没往下想,这和她的生活不相关,她懒得操心。
皮皮没能跑成,难免有些败兴。
她回房后原地跳绳做了会儿运动锻炼了会儿体质就洗漱睡了。
将醒未醒的时候余是走了进来。
皮皮连忙坐起,端着笑脸试图迎上去:“小余哥。”
“嗯。”他伸手按住她的肩,没让她起床。
下一秒,微微用力,将她推回床上。
以前皮皮和他做这种事儿是不抗拒的。
那时她天真地以为和他睡,他提供安稳的环境给她,一换一,很公平。
可他丫的睡完了就不认账啊,非但不认账,还想搞死她。
这就太伤风俗了。
炮友也有炮友界的规矩好吧?
这一回来得不情不愿。
皮皮不敢违抗他,那样会死得更惨。可配合吧,她又觉得自己太亏。因此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躺尸。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余是停了下来。
他伏在她身上,半垂着眼眸睨她:“想要什么?”
“啊?”他问得突兀,皮皮吃不准他怎么想的,没敢冒然回答。
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想要什么。”
“你。”皮皮只管拍马屁,只有好话是怎样都不会错的:“我想要你。”
“……”他目光沉了沉,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
皮皮眨了眨眼睛,挑了个最不易引起猜疑和误会的小心愿:“我想练异能。”
“给你个机会。”他用手背抚上她的脸,眼神慢慢的在她锁骨处游移:“伤员修养基地缺几个值班人员。”
皮皮心中警铃大作。
虽说男人在兴头上很容易有求必应,可余是并不是会被这种事左右的人。如今他表面上也陷入了男人的劣根性上,看着是为了求欢而做了退步,但皮皮总觉得他又给她挖了一坑。
之前送她去家属基地和丧尸窝时就是这样……
人家是最后的晚餐,到她这就成了最后的做爱。
皮皮在拒绝和同意之间思忖了一秒,她选择了后者。
她想拒绝也拒绝不掉,余是做了决定,他的是法子令她顺从。而且她不外出,就永远得不到出逃的机会。
去伤员基地值班,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余是想管她也管不着。
皮皮故作惊喜:“我可以去吗?”
“虽然你异能不高,好在枪法还不错,对付低级丧尸是游刃有余的。”余是脸色很淡,看不出对于她的回答满意与否:“想去就去吧。”
皮皮说:“谢谢小余哥。”
“不用谢,我还是那句话,没人会给你关照。”
“我明白。”皮皮嘴甜:“谢谢你。”
余是再次压回她身上:“我不喜欢这些虚的。”
皮皮:“……”
对于余是的亲近,皮皮这回有所回应。
虽然他对她的亲近,只是男人对女人本能的需求而已,而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若是以前,她绝不会和他发生这种关系,但处于这样的环境,她没拒绝的权力。他对她是需求,她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图身体上的舒爽,她求吃穿用度。
而且抛开其他的不谈,他的活儿还算不错。
单纯约个炮的角度来说她不亏,余是人帅器大活好,她大可以当叫了只鸭。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放纵了。
去了伤员基地,她努力练异能,一旦升到中级立即就开遛。
一个人肯定没在军团日子过得舒坦,生存压力大,吃住都成难题,自然不会有享受X生活的心思和机会了。
虽然累且艰难,但至少人是独立自由的。
傍余是走不通,现在唯一可走的就是女英雄这条路……
这条路异常难走,但是路嘛,只要有人走,就迟早会走出一条路来。
就算能最后走上终点的人不是她,但路上有她的身影,那她就不枉在文里白来一场,到底是女人,哪有不希望女性崛起的呢。
皮皮和余是食髓知味的来了许多次。
仗着是最后一次享乐,皮皮动作随意了不多,不再像平时像个下属一样时刻绷着神经讨好余是。
这几回的亲密接触。
完全是平平等等的。
痛了就咬他,高兴了就哼两嗓子,这是到末世后,皮皮第一次痛快快地做一件事。
结束后皮皮趴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小余哥,我自己一个人去有点害怕,可以找个伴和我一起吗?”
余是咬着烟,闭目养神:“想让谁和你一起去?”
“兰姐。”皮皮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兰姐因着她的关系也被余是怀疑,她跑了,兰姐下场肯定很惨。
她是真的想要带兰姐一起走,这是兰姐唯一活命的机会。
余是缓缓睁看眼,眼神徐徐向她睇过来:“为什么是她?”
皮皮搬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听说她之前是女团的首领,看上去很厉害,关键时刻还能护着我。”
余是笑笑,没说话。
皮皮等了会儿,他兀自抽着烟,没回答的意思。
皮皮没敢再问。
皮皮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边梳边通过镜子悄悄打量余是。
手里的烟燃尽后,余是侧身站起。
他站在她身后,宽大的身躯从她背后压过来,他弯着腰,一手搭在她肩上,脸贴上了她的:“皮皮。”
脸颊相贴,皮皮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能从镜子里看他。
椭圆形的镜子里,出现她和他的脸。
他微微侧脸,嘴唇落在她脸上亲了亲:“你觉得我怎么样?”
“巨帅巨酷巨牛逼。”皮皮好话一套套的。
他发出一声极短地笑:“听你的意思,我在你心里很好?”
皮皮眼睛弯了弯,一副小女孩儿看着心上人的甜腻腻姿态:“特好。”
“是么?”他又是低低一笑,视线骤然一转,径直对向镜子:“既然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还想跑呢?”
“啪——”
她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
镜子里。
她和他的视线相撞。
他们看着彼此,她惊惊怯怯一脸懵惧,他表情却很是随和,甚至还勾了勾唇角,乍一看,甚是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斯文败类走起来!洗白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PS:上章是大转折,有跳上章的小可爱最好还是看一下比较好~
第31章
皮皮喉咙紧了紧, 想说些什么, 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自以为逃跑的心思足够隐秘, 没想过他会发现,如今被他骤然撕破了她的伪装, 太意外,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原本是皮皮想问她的话, 此刻被说了出来,但是放声的不是她,而是余是。
皮皮懵了一瞬, 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是再问, 她什么时候发现他想要杀她的。
皮皮沉默。
余是凑近她一些,微热的唇轻碰了下她的嘴角。
他低声诱哄:“嗯?”
“……”皮皮只是沉默, 依旧没回答。
她思绪混乱,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就想她想不通他是怎样发现她想要跑的一样。
或许在她拉着兰姐执意离开四小队的时候,也或许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杀机而颤栗的时候……
在她还没确定要离开只是隐隐觉察到他不像表面那么无害之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的所思所想。
余是并没有执意要她的回答。
他在她耳边轻声慢语, 没有因为她的默然而不悦:“想外出就尽管出去, 我不会拦你。”
意思是之前答应让她去休养基地的话还算数。
皮皮垂了垂眼眸, 看着跟前那一点儿桌子,说:“谢谢。”
前面的话题被余是轻描淡写地揭过, 皮皮却没感到轻松。
他原本就没打算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她为什么要跑、什么时候发现他的杀心根本不重要, 因为他已经明白,甚至比她自己都还要明白。
他说这些,只是在敲打她。
他要她知道, 她是越不过他去的。
余是始终盯着镜子,通过镜子将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她此刻完全没有刚才同他翻云覆雨时那般放松,周身透着兴致缺缺的颓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