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鸢想了想,又道,“七妹,你最近在乔家修治药材累吗?”
她懒得和草包拐弯抹角,所以问的很直接。
这次去乔家,是不是去修治药材的。
“不累!”萧子鱼言语里带了几分得意,“就是很久没动手了,有些生疏了!”
萧子鸢闻言,差点笑出了声。
萧子鱼撒谎还真的是不切实际啊!
萧子鱼才多大啊,还很久没有动手了。若萧子鱼说自己很久没挥九节鞭了,她倒是愿意相信。
毕竟,萧子鱼这种粗鲁的人,一日不舞刀弄棍,就会很难受吧。
想到这些,她笑,“七妹当真是厉害,有你在乔家帮衬着,乔老太爷的病,应该也快痊愈了吧?”
“恩!”萧子鱼老实的说,“是快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老爷子的寿宴应该能下地行走了!”
乔老太爷的寿辰是在入冬的时候,如果好好休养,没准还未入冬,便能走动了。
她说的诚恳,而萧子鸢却听的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好事啊!”萧子鸢笑够了,又道,“今儿回去,我一定要将这些好事情,全部都告诉太太!”
萧子鸢在说这些、全部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是全部。
而不是这一件事情。
萧子鱼笑了笑,像是没有听出萧子鸢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马蹄踩在青花石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嘚嘚’的声音。
萧子鸢没有再开口,而萧子鱼也没有再说话。
等马车停下后,乔家的跟来的下人,便立即掀起帘子扶萧子鱼下马车。
场面像是一个贵族小姐出游一般。
萧子鸢暗暗咬牙,这些,本该是属于她的。
萧子鱼不过在乔家做客,便有这样的待遇。那么,乔家未来的主母出来赴宴,又该是何等的风光?
不管多么风光,那个人也绝对不会萧子鱼,而是她。
“这便是灯会啊!”萧子鱼感慨。
虽是在寒山寺的山脚下,地势却很开阔,还未入夜便已是灯火辉煌。
和元宵节不同的是,这里的花灯一望无边。而商贩们贩卖的却是笔墨纸砚等吸引文人雅士的小物件,有贵重的,也有便宜的。
为了和灯会相呼应,他们也会在小铺前挂上几盏精致的花灯,上面写着灯谜。如果有人猜对上面的灯谜,那么这盏花灯便属于他了。
不过来赴这次灯会的人,很少会注意这些花灯。
因为真正喜欢猜灯谜炫耀才学的人,都不在这条街。
“这里都是些小东西!”萧子鸢笑着对萧子鱼说,“在另一条街,才有猜灯谜拿银子!”
读书人嫌金银铜臭,他们向来视金钱为粪土。
然而,当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他们认为是粪土的东西有多重要。
谁都有不得志的时候。
所以,在另一条街上便有富商放出灯谜来吸引这些寒门子弟们的注意。
猜对灯谜,有银子拿。
虽然不多,却能暂时解决饥饱问题。
有学问的人,自然能猜对。
当然,这也属于雪中送炭的行为,而贫困的书生们,填饱了肚子也会记得他们的好,来日若是有出息了,也会回报他们。
对于富商们而言,他们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他们缺的是更多的权利。
起初,很多读书人都排斥这个行为。
他们认为,富商们是在侮辱他们的人格。
直到前些年,有个少年出现在那条街,得了不少银子后,还不屑地说出,“这条街太冷清了,难道大楚就没有什么有学问的人吗?这么简单的灯谜都猜不对,还来赴什么灯会啊,扫兴!”后,局势就开始转变。
有人说,那位少年其实是当朝的八皇子。
那位喜欢赌博且又不学无术的皇子。
一个学问不怎么样,在猜对灯谜后,就胡言乱语的皇子的确刺激了大楚的文人们。
从此,他们也顾不得沾染上铜臭味,而以在那条街猜多灯谜为傲。不过也有些自恃清高的人,在猜对灯谜后只是熄灭花灯,而不收银子。
熄灭花灯,是因为这盏花灯的灯谜,已经被人猜出来了。
也是因为这位八皇子,每年姑苏属于文人们的花灯会,也是越来越热闹。
甚至有权贵们,特意从京城赶来,看看能不能再碰见这位八皇子。
毕竟,八皇子再纨绔,他也是地位高高在上的皇子。
想要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
不过,这些年里八皇子再也没出现过,反而是多了一个花灯阵。
“七妹?”萧子鸢见萧子鱼不动,以为萧子鱼胆怯了,“怎么了?”
萧子鱼说,“没事,只是觉得这里真漂亮!”
萧子鸢闻言,眼里全是不屑。
这个时候,初晴拿着兜帽斗篷过来给萧子鱼披上,“小姐,夜里风寒,你穿暖一些!”
萧子鱼没有拒绝。
她本就生的娇小,戴上了帽子后,脸小的跟小孩的巴掌似的。
远远的看着,只觉她身形纤细,让人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
萧子鸢看着萧子鱼的样子,不禁暗自好笑。
萧子鱼原来也知道丢人啊。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会传到姑苏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毕竟那个人可是白家的二爷啊,是大楚不少女子心里的如意郎君。
萧子鸢笑了笑,“七妹,我们走吧。去晚了,简单的灯谜就被人猜完了!”
“简单的灯谜银子很少吧!”萧子鱼跟在萧子鸢的身后,若有所思地说,“难一点的灯谜,银子是不是更多一些?”
萧子鸢闻言,嗤笑。
萧子鱼还真敢说啊。
她想了想,嘴角的笑意更浓,“我也知七妹你学问好,不如等会去试试走灯阵?”
萧子鱼停下脚步,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灯阵?”
萧子鸢转身看着萧子鱼,“是啊,灯阵,头彩有两千银子呢!”
对于她们这些孩子而言,两千两可是一笔可怕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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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9:夺目的少女(月票10加更)
花灯阵吗?
萧子鱼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个人声音温和好听,却又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便回答,“不去!”
萧子鱼说的斩钉截铁,掩藏在兜帽里的面容上,更是神色凝重。
在那一刻,萧子鸢觉得萧子鱼的神情有些凌厉、可怕。
很快,这种可怕的感觉又迅速的消失了,彷佛她方才看花了眼。
“我们先去看看花灯吧!”萧子鱼又恢复刚才兴致勃勃的样子。
萧子鸢缓了缓心神,才疑惑着点头说,“好!”
天色渐渐暗了,灯会上的烛火之光却宛如白日。
热闹的人群来往随意。
这条街,有人是来猜灯谜拿银子的,有人是来炫耀学问的,也有人仅仅是来凑热闹的。
“快,前面有个小姑娘已经猜出薛家几盏灯的灯谜了!”
“什么,你说小姑娘?你没眼花吧。”
“是啊,真的是个小姑娘!”
“薛家?是不是那个总是绞尽脑汁出些极难谜语的薛家?”
“对对,就是那个薛家!”
街上,有人议论纷纷。
有好奇的人开始匆匆地朝着薛家的商铺走去。
萧子鸢闻言,对身边的萧子鱼说,“七妹,你知道薛家吗?”
“薛家?”萧子鱼摇头,“不知!”
她自幼在京城长大,很少出门游玩。哪怕跟母亲顾氏来姑苏小住,也是整日在屋里呆着,不愿意出来走动。
姑苏的豪商,她知道的只有乔家和萧家。
至于其他的人,她倒是没什么印象。
萧子鸢解释,“薛家的祖上曾出过探花郎,只是后来逐渐淡泊名利,才到了姑苏来经商,前几年还入了姑苏的商会。这不,薛家入了商会后,便也来这里开了铺子,等花灯会到来时,也参与在其中。不过薛家的灯谜,却不是那么好猜的,毕竟他们曾是簪缨世家。”
“他们出的灯谜十分的刁钻,但是每一盏给的银子,都比其他商铺给的高。尤其是薛家掌柜身边的那盏灯,据说有五十两银子呢!”
出过探花郎的薛家。
萧子鱼似乎知道是谁了。
簪缨世家?
薛家哪里配的上这个词语,太抬举他们了。
萧子鱼说,“薛家出的那位探花郎,是不是叫薛明庆!”
萧子鸢挑眉。
原来萧子鱼知道啊。
那么她刚才装不知是做什么?
萧子鸢神色有些怪异,“是啊!”
“果然是他啊!”萧子鱼笑了笑,“那么这家的灯谜,我得去看看了!”
薛家的灯谜会如此难猜,才不是什么文人风骨。
只是舍不得银子而已。
而且,这位探花郎她也是略知一二的,当年因为涉嫌贪污受贿,才会被暗贬。
只是,这件案子里牵涉了不少皇亲国戚,所以并没有公开。
小时候她出门踏青,一向沉默寡言的哥哥萧玉竹找到她,和她提起这件事情,让她离薛家人远一点。
萧玉竹虽是她的嫡亲哥哥,可和她说过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他说的话,她都记得。
至于哥哥是怎么知道这件秘闻的,她便不知晓了。
不过,不管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他肯定不会欺骗她。
萧子鸢冷冷的笑,“好啊,不过等会,你猜不出来,可不许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