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喜欢长弓和剑。
“是我!”少年笑着回答,“这个曲子,是我无意翻书找到的乐谱,可惜,这上面就记载了前半段,后面的却丢了……不然,倒是可以为姑娘弹奏全!”
他说的认真,像是真的因为丢了半首谱子而惋惜。
萧子鱼喃喃地说,“其实是全的!”
这首曲子,她会。
或许她弹的并不好,但是却能勉强的弹奏完。
少年温和的看着她,“小姐知道这首曲子?”
他似乎有些微讶,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
萧子鱼点头,“知道!”
“若小姐愿意将曲谱告知我,我愿意满足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少年回答。
他说话十分好听,声音低沉又有磁性,让人觉得悦耳。
萧子鱼本想,她今日吃了别人的好茶,应该有谢礼。毕竟,她是最不喜欢欠人人情。
一旦欠下人情,必定会纠缠不清。
所以,她没有想过,少年要给她东西。
不过此时,她听见少年说‘任何’二字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居然是墨菊。
任何里面包括墨菊吗?
“公子客气了,我先试试?”萧子鱼问。
少年微微颔首,“好!”
说着两人便起身,少年引她进屋,而萧子鱼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举止竟丝毫不避嫌。
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在紫檀嵌山水画屏风后面,摆放着一张箜篌和几本书籍。
她想,这几本书,大概就是少年说的乐谱。
萧子鱼坐下后,不禁微微蹙眉。
屋内的药味和少年身上的相似,淡淡地竟比今儿她在佟氏屋外闻见的茶花香味还要清新。
明明是药味,居然会给她如此奇怪的感觉。
“姑娘,你试试!”少年坐在一侧空着的小杌上,眉眼依旧笑的温和。
少年气质秀逸、清冷,虽是笑着却依旧带着几分与身俱来的疏离感。
萧子鱼没有多想,她将手指放在箜篌,轻轻地拨动琴弦。然而,她的手指像是被人握住一样,暖暖的感觉从指间升起,一曲动听的曲子便从她的手中缓缓溢出。
箜篌的声音空灵漂浮,而她的动作不急不缓,神情更是十分的认真。
因为她拨动着琴弦的动作,而露出的白皙手腕上,带着一对金丝镯。
镯子是用三对金丝镂织成镯,里面还镶嵌成一对东珠。
东珠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此时,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东珠散发着莹白色的柔光,虽不明显,却让她的手腕瞧着格外纤细,彷佛一握就会碎掉。
不过片刻,萧子鱼便将这首曲子完整的弹完。
她的指法略显笨拙,但是音色却丝毫不差。
少年听完之后,笑着说,“受教了!”
萧子鱼摇头,“我并不是很熟悉!”
不对,她其实是熟悉的,只是指法太过于生疏、笨拙,大概是许久没有碰箜篌的缘故。
萧子鱼抬起自己的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从前便知道自己莫名的会了箜篌,但是却未曾尝试弹奏过。其一是怕人问起她何时学会的,其二也是怕人误会她心悦白清。
她总觉得和白家人,无论是谁都要保持距离。
少年注意到她的动作,问道,“姑娘的箜篌师承何人?”
似乎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唐突,他又说,“是我冒昧了!”
然而,此时萧子鱼心思都在自己脑海里的疑惑上,自然没有意识到少年的唐突。
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唐突的问题。
她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是大实话。
她的确不知道。
她丢失了很多东西,包括很重要的记忆。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么姑娘想要些什么呢?”
“墨菊!”她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了。
虽然,萧子鱼认为有些冒昧,但是此刻却是她唯一能拿到墨菊的机会。
萧子鱼将拳头握的紧紧的,看着少年露出惊讶的神色。
也难怪他会惊讶。
半首曲子就要换一盆墨菊,她的行为有些太贪心了。
“姑娘的意思是,一盆墨菊?”少年又重复问道。
萧子鱼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她太贪心了吗?
她刚要说‘不用’二字的时候,少年开口说,“仅仅是一盆墨菊?”
(PS:噗果然不适合写对手戏,这是第二更,还有两更~)(未完待续。)
正文 088:等你来找我(月票100加更)
他说,仅仅。
语气认真,却又觉得好笑。
萧子鱼不明,少年为何会笑。
她没有开口询问他的姓名,是因为她不愿意与此人有过多的来往。
她不问,少年也没有开口。
他的想法显然和她一样。
“如此珍贵的东西,仅仅一盆墨菊,不够!”少年想了想,便将手腕上的金星紫檀佛珠褪了下来,递给她,“若是想到还有什么需要的,来找我便好!”
萧子鱼目瞪口呆。
不过是半首曲谱而已,有这么珍贵吗?
她摇头,“太贵重了!”
“我又不是赠你。”少年笑的温和,“这东西,是我娘留给我的,不能乱送人。”
萧子鱼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过。
少年提醒,“姑娘应该不是李家人?若我没猜错的话,今儿是佟夫人设宴款待诸位来客。我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是去晚了,他们必定要担心姑娘你了!”
他的话语,让萧子鱼立即想起,自己今日是和三伯母乔氏一同前来李家赴宴的。
她一心记挂着墨菊,倒是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若是三伯母从佟氏的院子里出来找不到她,必定会焦急万分。
她不能给人添乱。
萧子鱼想了想,便从少年的手里接过金星紫檀佛珠,“那么,我先行告退!”
她想要墨菊,就得收下这串佛珠。
眼前的少年,看似温和有礼,实际上却是性子霸道。
“好!”少年微微颔首,“我送你!”
萧子鱼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就算拒绝,也没什么用,反而会显得矫情。
她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少年跟随在身后。
一阵秋风从空中吹过,木槿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落下几片青叶在她的肩头。
萧子鱼浑然不觉。
“等等。”少年突然在身后说道。
萧子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少年。
只见少年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指尖从她耳畔掠过,然后拂去她斗篷上落叶。
萧子鱼本想往后退,奈何少年的动作太快,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她是习武之人,动作居然比一个病弱的少年还慢。
难道,他也习武?而且,高深莫测?
萧子鱼又往后退了几步,说,“多谢公子。”
他的举动,让她心绪不宁。
萧子鱼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刚离开小院,便有人从外走了进来。
他俯身行礼,“小爷!”
“恩!”少年又给自己添了一碗茶,唇畔的笑意微敛,“十一,我记得在城郊有一座行宫?”
被称作十一的中年人点头,“是!”
姑苏有美景,湖山错落,园林藏水巷。
先帝文泰帝喜欢姑苏的文人们的氛围,年轻的时候时常微服到姑苏巡游。
他不喜惊动官员,干脆命人在姑苏城郊修建了一座行宫。
为此,还被文人们痛骂奢靡。
少年想了想,“你拿着我的腰牌,去行宫里取两盆墨菊来!”
“墨菊?”十一不解,“小爷,若是陛下知道了,又要请你入宫了!”
少年将茶碗搁置在桌上,笑着回答,“那你就告诉行宫里的人,是隐竹让你取的便是!”
十一抬起头,“八皇子?”
“这样,陛下就不会请我进宫叙旧了!”少年微微敛目。
十一不禁汗颜。
八皇子周隐竹是个胡闹的人,他的性子多半是太后太过于纵容,才养成了今日随性。所以,让他去行宫拿墨菊这件事,周隐竹还当真是做的出来。
行宫里的管事更是明白,他拿不到墨菊,周隐竹会闹的更大。毕竟,连小爷的牌子都敢拿的周隐竹,是个十足的无赖。
给不给,这墨菊也会落在周隐竹的手里。
小爷太阴险了。
不止让八皇子背了这恶果,甚至还能保证他一定拿的到墨菊。
十一犹豫着说,“要是八皇子知道了,会不会来找小爷您?”
少年拢了拢衣袖,“那也得他敢来找我!”
说完,少年便不再开口,而是专心收拾放在桌上的茶具。
十一闻言苦笑。
八皇子破了花灯阵后,的确是不敢来找小爷了。
不然,八皇子又得吃不少苦头。
十一想起,八皇子周隐竹曾跟自己抱怨,说宫里的先生都没有小爷可怕。
十一那时想回答他,小爷是白家的家主,若是当真如表面上那般随和,又怎么可能让陛下多年来安心呢。
“属下这就去!”十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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