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老子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你的女人?!”季非委屈,嗓门儿更大了。
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微弓着腰走到他身边,尊敬的说道:“季少,您看这人也打了,要不您还是先去包间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行!记得好好处理!我可不想以后还在汤宸看见他,怪恶心的!嗝!”季非打了个酒嗝,还不忘拉着骆今雨一同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面前的包间门又从里面拉开,一个中等身高的年轻男人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大惊失色,他朝骆今雨走去,试图帮助她逃脱桎梏,“骆小姐,你没事吧?这些人是谁?”
季非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说:“还有?勾三搭四,你这女人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骆今雨看这王鼎鼎直接被掀地撞到墙上,又琢磨了一下会所工作人员的态度,知道这醉酒的男人必定不好惹。她看了一眼从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的景斯寒,默默翻了个白眼,道:“王导,您别担心,这是我的朋友,和赵总发生了一点误会,我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很快就回来。”
王鼎鼎警惕地看向季非,试探着继续确认:“真的不需要我报警吗?骆小姐。”
“他妈的今儿你们是跟报警过不去了是吧?你报一个试试,看有用没用!”季非又要往王鼎鼎的方向走,被骆今雨强行拉住了。
“真的是我认识的人,您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说着,骆今雨拖着季非往景斯寒的方向走,语气不佳地说道:“走呀!不是你说要走么?”
季非看着她的脸色,“啧”了一声,“哟,你还有脾气了?”
骆今雨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景斯寒面前,秀气的眉头紧蹙,“现在可以让你的朋友松开我了吗?”
景斯寒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季非,季非一窒,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干嘛呀,怪吓人的。”
君驰这时才瞧够热闹,走了过来,和事佬似的冲三人挥挥手,笑道:“来来来,外面够乱的,咱们进去坐着说。”
骆今雨坐在沙发上,感受着从旁边投射过来的两道八卦而热切的视线,又看到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一言不发的景斯寒,开始思考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下午她收到张彻给她的联系方式以后,看时间还早,便直接联系了王鼎鼎。
王鼎鼎接通电话后,表示自己正在为即将开拍的电影《回家》谈赞助,如果她对角色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汤宸5号找他拿剧本,顺便两人见个面。
王鼎鼎,书中未来华国最具影响力的导演,没有之一!
骆今雨还记得小说中,女主就是凭借着他的电影,最终囊括了国内几乎所有具有影响力的影展影后殊荣。
由于这位导演的名字和她生活中一位好友的名字一模一样,所以她对王鼎鼎的印象比较深刻。
如果按照书中对他的简单介绍,王鼎鼎在年轻时曾凭借一部讲述被拐儿童的小成本文艺片,以黑马姿态闯进国际电影节,并最终拿下金奖,自此才真正走进群众视野,开始了自己在业内的征伐之旅。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部开启他征途的获奖文艺电影,名字正是叫《回家》!
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骆今雨怎么可能会放过?
她立刻应承了王鼎鼎,火速赶到了汤宸5号。
谁知两人在门口说话的时候,便遇见了王导一直在等候的投资商赵远剑。这位中年发福的赵总一见王鼎鼎就没好脸色,估计是被他找烦了。
赵总原本是想和前几次一样把人打发走的,不曾想在王鼎鼎身边看到了盘靓条顺的骆今雨,到嘴边的话又换了说辞,“小王啊,你说这个投资的事情也不是没得谈。”
王鼎鼎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赵总您是真有眼光!不是我吹,就我手头上的这个剧本,那肯定是稳赚不赔的!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可以先拿影片去参加明年年初的国际影展,只要拿了奖,回来再一上线那……”
赵远剑直接挥手打断他,不听他叨叨的不停画饼,而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骆今雨,问道:“这是你挑选的女演员?”
王鼎鼎一愣,如实回答:“是我老师推荐给我的演员,暂时只是意向,还没确定的。”
“反正这姑娘以后有可能会出演这部电影,对不?”
王鼎鼎点头:“有可能的。”
“那就对了嘛!”赵远剑拍拍他的肩膀,道:“今儿让这姑娘一起来谈谈电影的事儿吧!也让我看看你选角的能力到底怎么样。几百万也不是小钱,我总得了解了解吧?”
王鼎鼎为难地看向骆今雨,这还是第一次赵总愿意详细听他说电影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赵远剑明显就是对骆今雨有些不怀好意,他不能要求她下场来替自己的电影拉赞助。
就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骆今雨却先于他开口了:“当然可以,正好王导今天带了剧本,咱们可以跟赵总一起好好聊一聊。”
赵远剑立刻笑了,“果然还是美女更加会为人考虑。”
王鼎鼎在进会所之时,并肩走在骆今雨旁边,低声保证道:“谢谢你,骆小姐,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为难的。”
骆今雨同样悄声回答他:“好的,我只是担心这位赵总的投资意向并不大。”
王鼎鼎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哎,没有办法。他是我目前为止,碰到的最有可能的一个了。”
骆今雨也曾见经历过不断地约见导演、制片人,以求获得心仪角色的时候,她懂得王鼎鼎现在这种明知道可能性不大,却还是想试一试的心理。
“王导,是金子总会能发光的。您的剧本这么好,肯定能找到独具慧眼、能够欣赏它的投资人。”骆今雨肯定地说道。
王鼎鼎听后不由笑了,只当她是有意安慰自己,笑着说:“你都还没看过呢,就知道剧本好了?”
骆今雨心道:我是还没看过这个剧本,但我看过小说啊!你这部片子未来可是会获得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影片奖的,能不好吗?
“张导极力推荐的,哪会有不好呢?”她含糊地带过。
结果果然如骆今雨所料,进了会所包间,赵远剑只顾着聊天、喝酒,却只字不提电影投资的事情。每每王鼎鼎提及,总会被他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就这么陪他在朋友面前吹牛打屁了半个晚上,投资的事情却毫无进展。而当王鼎鼎露出打算走的意思,他又会模棱两可地说出几句话,又给人以希望。
骆今雨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断,觉得这位赵远剑赵总大概率是不会投资了。可惜现在的王鼎鼎现在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导演,对这些人情世故看的并不通透,被他这么半吊着,还怀揣着一点憧憬。
想明白了的骆今雨打算出去透透气,谁料赵远剑也硬是要跟她一起出来,王鼎鼎想起身来为她解围,却被他的朋友故意绊住了。
“赵总,我只是去个洗手间。”如无必要,骆今雨暂时不想撕破脸。
赵远剑试图来拉她的手,腻歪的说道:“今雨啊,小王这部电影你想不想拍?想拍你跟赵哥我说一声,女主角除了你,绝对不会有别人!”
骆今雨躲开,“多谢赵总好意,您既然有意投资,那要不咱们现在就进去跟王导说,他肯定非常高兴!”
赵远剑颇有深意地看着她,肥胖油腻的手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笑的意味深长:“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要投拍那肯定也只是因为想为今雨你捞个女一号啊!”
骆今雨忍住心里的恶心,道:“多谢赵总的赏识,只是能不能做成女一号,那得看我自己的本事,如果王导能够认可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我一句话,他还敢说什么?就他那破电影,谁会想投啊?”赵远剑颇为不屑地说。
“赵总,您有点醉了,还是先回包间休息一会儿吧。”骆今雨敷衍地应付了一句,打算离开。
谁知赵远剑那厮似乎根本听不懂别人委婉的拒绝,口香糖似的粘上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这走廊黑,我担心今雨你会怕,还是我送你过去吧!”
骆今雨已经很是不耐,正打算不顾面子直接和他说清楚,犹豫间的那点功夫里,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男人直接把赵远剑给击倒了!
看到赵远剑狼狈地摔倒在地,骆今雨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稍稍好转。
嗯,如果没有遇到景斯寒的话,就更好了。
坐在几人中间的骆今雨,再一次在心里这么想到。
“所以,你们拉我进来到底是想要说什么?”骆今雨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率先开口发问,她可没时间在这里陪几位少爷干坐着,她今天拍戏累了一天,又陪着王鼎鼎周旋了一晚上,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洗个澡躺着休息了。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还好意思问我们要说什么?”喝多了的季非第一个沉不住气。
骆今雨好笑地看他一眼,道:“我做了什么?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你可真够牛逼的,当场被我们抓到在外面勾三搭四,现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季非觉得自己快给她气笑了,但结果却是面前的女人先“噗嗤”笑出了声儿。
“什么?勾三搭四?不是,即便我勾三搭四,又碍着谁了?跟您几位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明就里又因为醉酒而思维迟钝的季非,对骆今雨的这番话没能理解过来,只一心为兄弟抱不平,直把他给气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从头至尾默默看热闹的君驰这会儿算是回过味儿来,他视线在景斯寒和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士身上打了个转儿,觉得更加有趣了!
而正在被好友揣摩心思的景斯寒,此刻也没想明白自己的心理。
他觉得自己刚才看到骆今雨和那个中年男搅和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些生气,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骆今雨找到其他人,不再纠缠于他,难道不是他一直希望的事情吗?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了?
他现在觉得心里不舒服,跟一个“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玩具,也不允许别人拿走”的熊孩子有什么区别?幼稚的简直不像一个成年人。
想及此,景斯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而眼见着他的脸越来越黑,先入为主误会了的君驰,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敢情他这好哥们儿竟也有被人瞧不上的这一天啊?看这情形,他压根儿就没入人家姑娘的眼呢!
“你、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季非“你”了半天终于把话说全了,他指着景斯寒暴跳如雷,“你这话说出来,把我兄弟放在哪儿呢!你给人戴绿帽子你还有理了?妈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和阿寒怎么都这么命苦啊!遇上……唔唔唔!”
眼见着这醉鬼说话越来越离谱,景斯寒听的额角青筋都暴出来了,君驰迅速捂住季非的嘴,把他后面号丧似的话全给捂了回去。
骆今雨这会儿是真觉得好笑了,这景斯寒平常对她避之不及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在隔壁的时候,她实在躲不开也喝了一点酒,本来是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缓缓,结果被他们这么一耽搁也没去成,这会儿子酒劲好像有些上头了。
只见她扭过脸看向孩子他爸,挑衅地一扬眉,道:“景斯寒,我们难道有什么关系?你的朋友好像误会了什么吧?”
季非之前拉了一群纨绔子弟在包间里胡闹,直到景斯寒来之前才散了。这会儿包间里还开着花里胡哨的灯,五颜六色的点射灯光在房间里来回旋转,时不时在众人脸上晃过。
骆今雨面色绯红,就这么似笑非笑地扬着眉毛看着景斯寒,眼里霎时波光流转,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裹上了一层妩媚的艳色。
景斯寒看的眉心一跳,想到她刚才在门口和人拉拉扯扯的模样,那之前她也是在隔壁这么看着别人?
这女人果然和当年一样,做法还是这么的不入流。
想到这里的景斯寒心口一堵,挑衅他?那他就偏不要她如意。
“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说过的,我儿子的母亲,骆今雨。”
景斯寒这话一出,不仅骆今雨和君驰,就连喝多了的季非都懵了。
“我操!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使计怀上你的种,要挟要嫁进景家的女人?”难为方才在外面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的季非,这会儿还能字正腔圆地说出这么一个长句来。
只是他这么一说,在场就没一个人听了心里舒服的。
君驰装模作样地掩嘴咳了一声,季非这小子平常虎就算了,喝醉了酒简直更蠢!
阿寒原本对这件事就一直耿耿于怀,他这小半辈子估计就栽了这么一回,一栽就栽了那么大个跟头,听他说这么了能高兴吗?
至于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对另一位当事者的态度,就更不行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一位女士当面说出这种言论啊!
真是活该被人甩!君驰在心里狠狠唾弃了季非一番,转而笑着冲骆今雨打了个招呼:“你好,骆小姐。今天我这哥们儿喝醉了,你别放在心上。”
骆今雨杏眼一转,目光依次在这三人身上扫过。
一个义愤填膺,一个沉默黑脸,就只有现在这个和颜悦色说话的看起来顺眼点,于是她好看的唇角一勾,嘴边显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容明媚的似乎能将昏暗的包间点亮,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客气了。
“当然,我大人大量,不跟被甩了借酒浇愁的醉猫儿一般见识。”
君驰一听乐了,这姑娘光听季非之前说的几句话就判断出他失恋了,现在还拿出来挤兑。
跟阿寒说的不一样啊,还挺有意思的嘛!
“甩?谁被甩了?是老子甩的她!”季非仿佛被踩了痛脚,“腾”地站起来,要找骆今雨理论一番。
君驰连忙一把拉住他,景斯寒也被他嚷嚷的头疼,揉了揉眉心冲君驰道:“今儿就到这吧,季非现在这模样也叙不了什么旧了。”
君驰自以为十分懂眼色的冲景斯寒挤了挤眼,道:“那我就送季非先回去了,你们……再聊会儿?”
景斯寒无语,直接无视掉了他的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