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笔的手指奋力在他的小本上记录着,对孩子的好感大于自己百分之90...停顿片刻,他把90打叉,重新写下沉重的几个字:互为相反数。
对诺诺多好,对他就有多看不上——实际上他怀疑,大部分时间她都把他当空气。
李邵锋把本收好,觉得心口有些闷,刚好这时电话响了,实际上每天这个时候,电话都会响起,过去的几天电话的内容都大同小异,但今天的内容终于不同了。
“二爷,今天的调查有点进展了,你要过来看下吗?我们查到刀源了。”
第79章 信任不需要理由
“我要出去。”
陈萌瞬间抬头,看着眼前的李邵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家伙终于舍得出门了?!
艾玛,太好了~~
“这几天有事你可以找鸿杰,他的电话在我书房,你每天晚上告诉他你需要的食材,第二天他会送过来,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如果想外出提前跟他说,他会找人陪着你。”
“你要走几天?!”幸福来的太突然!
李邵锋盯着陈萌上翘的嘴角,声调略沉。
“很开心?”
“咳咳,并没有。”陈萌嘴上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差拿个拉炮庆祝。
“照顾好孩子。”李邵锋走到门边,驻足回头看她,又补充了句。
“你自己也小心。”
“哦...哦?!”
李邵锋却没给她琢磨自己的机会,转身就要走。
“喂!李二大爷!”陈萌叫住他。
李邵锋嘴角抽了抽,“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
“你外号不是二爷吗,我为了表达对雇主的尊重,肯定要加个尊称啊,大爷这么尊贵的称呼那都是过去地主老财才能享受的,我多尊敬你啊!”
“...你如果真的尊敬我,就不会用我的毛巾擦马桶了。”
靠!
这家伙竟然发现了?!陈萌倒吸一口气,她以为自己报复的神不知鬼不觉呢。
李邵锋把她的面部变化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
“叫我有事?”
“你就这么放心把孩子教给我?你不怕我虐待孩子?不怕我拐了孩子就跑?”
“你不会。”
“...”梁静茹给你的勇气?
被信任应该是很美好的事情,然而陈萌并不开心,他就这么走了,把孩子留给一个还算陌生的人,他的心里真的有孩子吗?这是很矛盾的心,盼着他离开,又觉得他就这样离开对不起诺诺。
陈萌心情复杂地看着李邵锋,这双清澈的眼让李邵锋心里的弦动了下,从不对人解释的他今天破例了,不想看她的眼里再出现对他失望的情绪。
“第一,我这几天有观察过你,确定你对诺诺的感情是真的。第二,我有安排人,你不可能带诺诺走出这个院。第三...”
“第三是什么?”陈萌好奇。
李邵锋看了她一眼,不是他不说,而是他拆穿她她会炸毛,转身开门。
“忘了告诉你了,你擦过马桶的那条毛巾,我处理后挂在你的毛巾架上。”
陈萌僵住。
“我的...毛巾架?!”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我擦脸的吗?喂,李绍锋你回来说清楚再走,李邵锋你二大爷的!”
沙百田过来接李邵锋,站在一楼楼道都能听到上面那河东狮吼,敢骂二爷?!
“傻了?”李邵锋下来就看到变成木头人一样的沙百田。
“二,二爷...”沙百田吞吞口水。
“李邵锋你就是犊子,纯犊子!!”
楼上传来咆哮不仅没有让李邵锋愤怒,反而勾起嘴角,一脸享受。
完了,二爷真傻了?被骂还这么享受?
“你家这个保姆吧...你把孩子给她,真的放心?”
“她如果我都不放心,这世界上就没有可以放心的人了。”
第80章 萌一直在江湖,从未离开
李邵锋的回答让沙百田满脸的问号,他觉得这样的二爷有点陌生。
“二爷,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信任她?”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是她就行。”
李邵锋高深莫测地看了眼家的方向,直觉是她,那就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沙百田泪奔。
看!这就是二爷的神奇之处!
二爷的思维跳跃知识量太大说的话梗太多,外人觉得没文化的人跟二爷相处很困难,完全没办法领悟二爷的意思——实际证明这些人太天真了。
文化水平高一点的跟二爷相处就不困难了吗?!并没有!
沙百田作为李邵锋的头号助手,跟二爷相处时间最多,被二爷的智商完爆的次数也最多。
“理性的思维是一位忠实的仆人,而直觉的心灵是一项神圣的天赋。”不重要的事,理性就能解决问题,重要如她,只凭直觉就够了...或许,再加一口糊掉的发糕外加一块女儿喂的拔丝芋头,就更有说服力了。
“所以...爱因斯坦跟你家那位保姆到底啥关系?”沙百田听得懂二爷说的那套思维逻辑是爱因斯坦说过的,但搞不懂两者之间的逻辑。
回答他的,依然是二爷迷之傲娇脸以及...关爱智障的眼神。
“刀的线索在哪里?”李邵锋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按着你给的思路去查,还真有进展了——二爷,我真的超崇拜你,你到底是怎么琢磨出来刀有问题的?”尽管经地位疑似连“保姆”都不如了,但沙百田依然是李邵锋的小迷弟,被虐千百遍也视李邵锋为偶像决心毕生追随。
从陈萌死的那一刻起,二爷就点了几条调查方向去查,刀就是重中之重,锲而不舍查了这么多天,终于有结果了。
“如果你也有个沉迷厨艺的妻子,天天拿着厨房的锅碗瓢盆不管你乐不乐意听,强行科普这些化学成分明明一样的东西有哪些不同,你也能看出来。”
提到陈萌,李邵锋的话总会多一些。
“萌不在江湖,江湖却留有萌的传说——那啥,我的意思是,我们按你的吩咐雇佣了外援拉网式调查,最后终于在临县的某个村里找到线索了,有村民指认这刀她家也有,但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
“是赊刀人留下来的。”
赊刀人李邵锋知道。
村里比较常见,城里偶尔也有但是少,这些人自称是鬼谷子的后人,精通玄学易术能掐会算,他们会拎着自己做的刀具或是剪子挨家挨户的推销,这些刀和剪子都非常的锋利好用,但是赊刀人却不要现钱,只留下一句预言。
比如,等到玉米涨价到3毛一斤的时候,他会过来收钱。而说这话的时候,可能玉米才5分一斤。
这些预言虽然五花八门但多数都是这种,而这些预言多数会实现,等到玉米真的涨到3毛了,赊刀人就会上门收钱,他们收的这些钱要远远高于刀的价值,但人们依然给的心甘情愿。
沙百田的思维还停留在赊刀人这个线索上,就听二爷没头没尾的来了句。
“萌一直在江湖,从未离开...”
第81章 有个很重要的事儿
在李邵锋眼里,这些所谓的鬼谷子后人的赊刀人,也不过就是推销的噱头,那些预言只是想卖高价故弄玄虚,要让他去预言,他也能预言出一堆未来的经济走向。
但这件事涉及到重要线索,那他就一定要亲自走一趟。
既然是赊刀,就一定会留下赊刀记录,只要能顺着这个记录一路找下去,就能锁定刀源。
这可能还要经过大量的过滤搜寻,也需要时间。
李邵锋抬头看向家的方向,阳光下玻璃反射的光芒像充满希望的星辰,无论多久,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他永远不会放弃。
...
陈萌满脸纠结地走到毛巾架前,毛巾整整齐齐地折叠好挂在那,雪白的毛巾很难分辨出谁是谁的,只能凭借挂的顺序来判定。
陈萌抓起自己的毛巾使劲地闻,一股清香的洗衣粉味儿,洗的太干净了,很难分辨是否是她擦马桶的那条。
“可恶的李邵锋...”陈萌泄愤地把所有的毛巾弄乱。
顺手还把牙具盒也弄得乱七八糟,特爽。
别看李邵锋找不到东西放哪儿,但这厮有点轻微强迫症,东西一定要摆放整齐,给他弄乱了就有种逼死强迫症的感觉。
陈萌幼稚完后,低头对上女儿好奇的眼光,她露出一个怪阿姨的微笑,那个混球滚犊子了,现在最爽的事儿终于要来了!
她怀里的诺诺被她笑得慌了,想要把小嘟嘟脸埋她胸前,被陈萌掐着腋下举到眼前,跟她大眼瞪小眼。
陈萌柔着嗓音,以拐卖人口的口吻对娃哄骗道。
“想不想吃核桃发糕?”
小吃货闻言眼睛一亮,她用力点头。
陈萌笑的更温和了。
“叫妈妈,叫妈妈就给你吃~”
哈哈~最爽的事儿,当然是要糊弄娃趁着渣男不在家叫妈妈啊,这几天可憋死她了,多想听孩子叫她妈妈。
这几天的陪伴还是有进步的,诺诺没有那么敏感了,陈萌趁着李邵锋关在书房不知道鼓捣啥的时候,给孩子灌输了不少洗脑思想,诺诺现在已经不会一听到妈妈就哭鼻子了。
“糕糕...”
“不是糕糕,是妈妈~来,叫妈妈~”
“糕糕!”
还是不行吗?陈萌有点泄气。
诺诺挣扎着要下地,陈萌把她放下,就看到孩子跟小企鹅似得晃晃悠悠,晃到客厅的那副手绘婚纱照前,指着照片里的陈萌清晰地说。
“妈妈!”
然后指陈萌又叫,“糕糕!”
好吧...这孩子不好糊弄啊!陈萌有点沮丧,她不想一辈子都当“糕糕”,但她很快又重新振作,小孩子的记忆应该比较好修改。
一般记忆都会在三岁以后才形成,这以前大脑没发育好,只要长期给孩子洗脑修补记忆,她一定能接受自己是她妈妈。
但这得给原来的照片都收起来,不让孩子看到自己原来的样子,久而久之她就会忘掉原来的自己。
真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吃醋抢娃啊...陈萌叹了口气,眼睛盯着墙上那张刺眼的婚纱照,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第82章 吃饱了撑得鼓捣这个干什么
趁着李邵锋不在家,她偷摸给画摘下来不就好了吗?等他回来就说不小心弄脏了扔了,他再生气也变不出个癞蛤蟆,这就叫先斩后奏!
想到这陈萌伸出手,决定摘画。
诺诺看到她要碰画,急得直拽陈萌,陈萌不知道孩子的意思,还面带微笑哄娃呢。
“没事儿的,这个摘下来,回头我画一副更好的挂上,我给你画个米老鼠唐老鸭怎样?”
想当初,她可是有个灵魂画手的称号,画啥不像啥,看了直叫人男默女泪!但陈萌自己却觉得糊弄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不是挂什么的问题啊,这画不能碰啊!诺诺想着爸爸拿耗子做实验的那个画面,就怕糕糕也变得跟那个死耗子似得,偏偏她还不会说话,急的在那直蹦跶。
眼看陈萌的手指要碰到画框了,有人敲门。
是项鸿杰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兜子水果,陈萌前世对他有印象。
这是李渣的副手之一,平时话不太多,看着呆了吧唧的,办事仔细周密,跟李渣另外一个二货逗比副手性格相反。
这俩人都是李渣的左膀右臂,陈萌用她自己的专业分析过,她怀疑项鸿杰虽然看着呆,但内心戏极为丰富,绝不是变现出来的那么呆——能够进研究所的,有几个智商不在线的?
项鸿杰把水果放下,突然想到二爷临走前交代的事儿,正准备对陈萌说,陈萌先开口了。
“兄弟,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您说。”项鸿杰总觉得陈萌的声音太熟悉了,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这画你能帮我摘下来带走吗?家里挂着这个不仅不太吉利,孩子总盯着看也容易引起伤心回忆。”陈萌指着婚纱画说道,她觉得这套说词天衣无缝。
内心戏超多的项呆子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嘴都合不拢了。
咦,二爷会未卜先知?二爷让他说的,就是这个!
“摘个画,很困难吗?”陈萌奇怪道。
一个死人的画挂在家里本来就很诡异,这又不是用来祭拜的遗像,她琢磨了好几天,觉得李渣没撤画可能是他懒。
“这个不能摘,二爷临走前嘱咐我了,说如果你要摘这个,让我转交你一句话。”
“什么?”
“他说:笨蛋。”
...都滚犊子了,还敢教唆手下过来挑衅?
“我还就笨了,怎地!”
陈萌伸手就要摘画,项鸿杰吓得大喊,“千万别碰!!”
陈萌被他吓了一跳,“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这画有机关,平时擦啊碰啊都没事,但是如果强行要摘就会被电击。”
陈萌变成小豆眼,她吞吞口水,“你逗我?”
“是真的!”项鸿杰认真地点头,“虽然电不死人,但那种摸电门的感觉绝不好受,这是二爷计算出的人体最大承受范围弄出来的,不会弄残但会很痛苦...”
“他没事吃饱了撑得鼓捣这些干什么!”陈萌觉得这世界玄幻了。
一个刚死了老婆的鳏夫,既不哭死去的亡妻也不去上坟,天天做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干啥,正常人会在一个死人的画像上做机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