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品凛很安静地注视着屏幕看着电影,似乎并不受刚才的事情干扰。
韩咹咹却在一旁干着急。
好一会儿过后,赵品凛按了暂停键,继而转头对韩咹咹说:“你不专心。”
“我专心不了。”韩咹咹说。
“因为刚才的事情?”
“嗯。”
赵品凛淡笑,他朝韩咹咹伸手,说:“你过来,坐在我的腿上,让我抱抱。”
韩咹咹没有心情和他调情,但还是乖乖地过去。
赵品凛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可是……”韩咹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他忍不住低下头埋在她的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韩咹咹没有闪躲,整个人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可是你心里会不舒服吧?”
赵品凛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
怪不得会那么乖。
“没有不舒服。”赵品凛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并不会影响到我心情。反而是你。”
赵品凛不用多说,韩咹咹就已经感觉到他的那股火热了。
“你为我担心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高兴。”赵品凛说完就吻住了韩咹咹的唇。
这个吻不似以往,没有掠夺性,也没有侵略性。他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地探进韩咹咹的嘴里。
韩咹咹下意识地双手缠住他胸前的衣襟,缠缠绵绵的吻让她难以招架,她要努力不让自己掉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唇齿分离。
韩咹咹看到自己遗落在他唇角的口红,伸手帮他擦了擦。
“是草莓的味道。”赵品凛轻喃。
韩咹咹羞涩地点点头。
她的口红是草莓味的。
赵品凛的大掌轻轻托着韩咹咹的脸颊,用拇指擦掉她唇角的晶莹。他脑袋里忽而产生邪恶的想法,继而用食指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滑动。
韩咹咹因他似是戏弄的手法而气愤,索性一张嘴就咬住了他的食指。却不想,正合了他的心意。
等韩咹咹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令人匪夷所思为时已晚,她忙松口。
赵品凛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朝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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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房间内的窗帘紧闭, 阻隔了正午毒辣的艳阳。但还是会有光亮偷偷溜进来, 这抹光亮能让韩咹咹清楚地看到自己身边的赵品凛。
在这场亲密的爱情交战中, 韩咹咹第一次尝试主动,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让她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虽然有点累, 但不至于犯困。
韩咹咹被赵品凛拥在怀里, 她的肌肤与他亲密无间。这又是一种异样的感受,让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和情感更近了一些。
赵品凛笑着揉了揉她的大腿, 道:“身体素质不行, 得多运动运动。”
韩咹咹闭上眼睛装作听不见。
生活已经如此艰辛了, 她一回到家就想葛优瘫一动不动。从小到大韩咹咹就不是一个爱运动的人, 体育课能不跑步就尽量不跑步。对于她这种天生的懒虫来说,让她做运动就等同于让她上刀山。
不过这件事情赵品凛却记在了心上。
没过多久, 客房服务人员送来了午餐。
韩咹咹明知道服务人员不可能会来卧室, 但心里总是十分的紧张和羞涩。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韩咹咹心虚, 正因刚才和赵品凛水乳交融过。
赵品凛也躺在床上,他津津有味地玩把着韩咹咹的发梢。
他想到刚才自己总是不小心压到她的头发让她惊呼疼痛,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甚至,有一种占有欲在赵品凛的心底生根发芽, 她是他的, 包括她的发梢。
服务员提醒餐点已经摆放妥当,而后是关门声。他已经离开。
赵品凛问韩咹咹:“要在床上吃吗?”
韩咹咹摇头。
他拍拍她,“那起床。”
她红着脸, “你先出去。”
即便两人早已裸诚相待,但韩咹咹还是不习惯面对他。
韩咹咹出来的时候赵品凛已经坐在了靠窗的高脚凳上。
室内空调的温度设置在二十五摄氏度,有丝丝的凉意,与外界三十五摄氏度的高温形成鲜明对比。
这种凉爽的错觉让韩咹咹误以为自己活在春天里。
今日的午餐是牛排配红酒。
韩咹咹的眼睛却盯上了放在一旁的甜品。
她把红酒推给他,说:“我不会喝,给你喝。”
即便是去过何望的酒吧数次,但韩咹咹能够接受的酒类也只是啤酒了。红酒白酒这些对她来说实在是难以下咽,她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赵品凛就坐在韩咹咹的身旁,他将她推过来的红酒拿起来,问她:“不想试试?”
韩咹咹摇摇头。
赵品凛抿了一口红酒。四溢的酒香立即占领他所有的感官,紧紧地附着在他的味蕾上。他实在无法做到独吞这种美味,于是侧过头,吻上她的唇与她一起分享。
韩咹咹下意识想要躲闪,但为时已晚。
赵品凛一只手禁锢着她的下颚,将自己唇内的美好滋味全部烙印在她的唇内。
韩咹咹立即感受到那股浓烈的酒香味,还有余下的甘甜。
“要不要试试?”他继续诱惑。
韩咹咹犹豫了一番,点点头,拿起装着红酒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瞬间占领唇舌的苦涩感觉让她立即放下酒杯,小脸皱成一团,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无辜。
这感觉和他嘴里的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好喝。
用了午餐,两人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韩咹咹想着闲来无事,于是计算着把上次对他做了一半的采访继续给做完。
赵品凛依她,让她随意提问。
早上韩咹咹看过自己上次对他做的采访稿,接下来的问题她也在脑海中简单的过了一遍。
上次的问题停留在赵品凛的国外生涯,这次的问题就要从回国入手了。
于是韩咹咹开口询问:“请问你此番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韩咹咹依旧拿着上次带来的那本笔记本,一边问问题,一边做记录。赵品凛就坐在她的面前,但眼下他给她的感觉较上一次来说已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不同。
赵品凛回答:“为了一个人。”
本来低着头的韩咹咹这个时候抬起头,刚好与他的目光碰撞在一块儿。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这个回答还是因为他好看的眼睛。
原本脑海里顺畅的问题这个时候全部被打乱,韩咹咹一时之间竟然失语。
赵品凛倒是十分自然,他接着说:“十二年前的我因为厌食症和自闭症在医院调养了两年之久,在这两年里,有一个小天使总是会时不时地出现,陪伴在我的身边。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她。”
韩咹咹清了清嗓子,假公济私,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那为何在这十年的时间里,赵先生一直不联系这个小天使呢?”
“因为,”赵品凛顿了一下,道:“因为她太完美,我配不上她。”
韩咹咹并不觉得他的话感人,反而觉得太肉麻太不真实。
可事实上,这的确是赵品凛最真实的想法。
韩咹咹微笑着说:“这个借口有点牵强哦。”
赵品凛干脆打了个比方:“你喜欢残破不堪的布娃娃吗?”
韩咹咹怔了一下。
“所以我要修补好自己身上所有的缺陷,一尘不染,这样你或许会第一眼就喜欢那个布娃娃。”
韩咹咹的心没由来紧了一下。
她不喜欢他做这样的比喻。
“不是残破不堪的布娃娃。”韩咹咹说,“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那个时候的韩咹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知道病房里的他不喜与外界接触。其实她也是。于是她好奇他,想接近他。
赵品凛紧了紧喉,千言万语,眼眶微微湿润。
他无法回忆那个躲在阴暗角落瘦骨如柴的自己,却忍不住去回忆那个会偷偷溜进病房的她。
“其实我一点都不完美。”韩咹咹放下笔,一一指出自己身上的缺点,“我懒,不喜欢做家务。我矫情,一点小事就敏感。我身上还有无数无数的坏毛病,只是你都没有看到。”
赵品凛静静地看着韩咹咹把话说完,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韩咹咹说完,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恐怕他要失望了吧,毕竟,她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赵品凛站起来,他走到她的身边,半跪在她的面前。
他的大掌轻轻地揉捏她的小手,说:“那我怎么办?”
“嗯?”韩咹咹不解。
“你说你身上有无数的坏毛病,那我呢?我是不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
韩咹咹吓得连忙打断他,“你别这样说,你很好。”
“我哪里好?”他问。
韩咹咹却也说不出口。
哪里好?
用周女士的话说,赵品凛这样的条件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他多金又帅气,无不良嗜好,眼下看来,他还是一个非常专一的人。
可这样的话说出来,未免太市侩。
因为韩咹咹的发呆,赵品凛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他不在去纠结或者深究什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好了,不说这些了。”
韩咹咹敏感地捕捉到他脸上的表情,心中一阵叹息。
而后采访继续,她问的问题都很专业,不再夹杂私人情感。
采访结束后韩咹咹伸了个懒腰,道:“终于结束了。”
时间说长不长,但也聊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韩咹咹忍不住打了个哈切。
早上被暴雨惊醒,这会儿她倒是犯困了。
“去睡一觉吧。”赵品凛说。
韩咹咹想到周女士这会儿应该做完检查了,于是打电话过去询问。
却也是这通电话,让韩咹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因为周女士和医护人员的关系好,所以检查结果几乎都能第一时间拿到手。
可当韩咹咹问起周女士检查结果怎么样时,却听到了那头的停顿。
韩咹咹立马感觉到不妙,接着问:“妈,怎么了?情况如何?”
那头周女士语气平平,说:“医生让我再做一个脑部的核磁共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可周女士越是这样淡定,韩咹咹的心越是紧张。
韩咹咹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周女士做的CT结果肯定出了问题。
“妈,你等我,我马上来医院。”韩咹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眼泪却在那一瞬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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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咹咹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 周女士已经进了核磁共振室做检查。
这种检查比较麻烦, 不能带一点金属物质进去。
其实早上周女士突然拿不住瓷碗的时候韩咹咹就已经感觉不妙。当时两个瓷碗落在瓷砖上, 碎地四分五裂,让人猝不及防。
有句俗语叫岁岁平安, 谐音碎碎平安。韩咹咹一向不相信这种言论。可这个时候, 她却无比的希望周女士能够平平安安。
韩咹咹默默无声的哭泣让赵品凛方寸大乱, 而且赵品凛越是安慰,韩咹咹越是哭得伤心。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灵验, 韩咹咹从来没有如此担惊受怕过。韩咹咹总觉得这一次是天大的事情, 她有些扛不住。
在等待区等了没多久, 周女士就出来了。
周女士的表情较往常无异, 她看到韩咹咹和赵品凛在等候区,连忙过去道:“你说你过来干嘛?”
周琴在医院服侍人大半辈子, 自己这点小检查自然是游刃有余。
韩咹咹的双眼还是通红的, 她说:“妈,医生怎么说的?”
“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呢, 再等一等吧。”周女士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低沉。
CT做完医生让她再做核磁共振的时候周女士的心里就知道可能情况不是太好,毕竟她也在医院呆了那么久。
因为周琴和朋友打过招呼,报告可以第一时间拿到手。
再次去门诊医生处的时候,韩咹咹也跟着周琴一块儿过去。
坐在门诊室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 名叫陈怡。她扎着马尾, 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的阳光和亲切。
“报告出来了是吗?”陈怡说着伸手去接韩咹咹递过来磁卡和报告单。
接下来,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 陈怡盯着电脑目不转睛。
肉眼可见陈怡的脸色逐渐地发生了变化,然后嘴角下沉。
不一会儿,陈怡打了个电话,似乎是请教更权威的医师来解惑。
而后进来一位年近半百的男医生,陈怡连忙让了位置。
男医生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电脑上。
有那么一刻,韩咹咹的心跳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种等待的感觉像是无期徒刑。
过了一分钟后,男医生抬头,说:“这个情况明显就是肿瘤了,先不要太担心,下午就安排住院吧。”
接下去男医生所说的话韩咹咹似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的脑海里不断不断的出现几个词语:良性肿瘤,恶心肿瘤,癌细胞扩散……
一个人能够遭受多大的打击?
从前的韩咹咹以为考试不及格就是最大的打击,以为没能得到杂志版面是最大的打击……可这所有种种加起来,都没有周女士生病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