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呢？”
“仲羽接手，下刑部大牢，审问，定罪。青川家人要一并查办，仲羽已下令去捉拿了。”
我点头，“我还以为你会将青川就地格杀。”
域道：“当场格杀亦可，但仲羽到的及时，既有他在，交给他按律查办才是正理。”
想想域还帮百灵抓过仇家，拿可不是谁家的王法，想当年域行事也是江湖做派，如今却事从律法，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域又道：“青川连夜审讯，明日早朝会启奏的，你也不必忧心了，相信仲羽办得好此案。”
“嗯，他当然能办好，我就是觉得这事……怎么说呢，应该说其实我心底也知道十二宫里多数原本都是皓渊的人，可我似乎一直不愿意去想他们如今还能为皓渊办事。”
域抚一抚我的背道：“替人办事并非只为效忠，也有收到胁迫不得已而为之，也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开些吧。”
“可是大哥你既然已经在监视调查十二宫，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域凝望我柔声道：“你要烦心的事太多了，十二宫是我的手下，我不想因为我没管好他们而给你徒增烦恼。不过雷念说的对，我令你涉险受了惊吓终是我不对，你瞧你，离开绯馨阁走路都魂不守舍还崴了脚。早知如此，我该一早将青川处理了。”
“雷念跟你这么说的？”我都惊呆了。
域不解，“嗯？”
我道：“首先，以大哥对我的了解，我也会如你一般做法的，所以你这么做我很支持你，没有问题。其次，大哥一定是早就设下了重重护卫，且百灵又是个高手，虽然情况看上去有一点糟糕，可是你绝不会真的让我有什么危险，你是确定这一点会后才这样做的。最后，什么我走路魂不守舍了？分明就是雷念莫名其妙，说雷决找我，又说不是雷决找我，我走路到一半既然不能去琉光阁就换条路走，又深更半夜只有那么几个灯笼照着可不是要崴脚，这都是雷念害的我！”
“……”域颇有些无奈道：“雷念这个人真是……”
“他还要抱我去给我洗澡！”
域蹙了蹙眉。
我赶忙道：“不过让百灵拦住了，最后是百灵帮我洗澡的。”
域眉头又舒缓开，轻道：“雷念真是胡闹。”
仔细给我又抹了药油，又敷了药包帮我缓缓按摩了许久，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我总觉得域虽劝我看开些，他自己却未必真的看开了。
这种劝慰的话互相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拉了域背后垂到身侧的一缕发来绕在手上。
域抬眼暖暖望我一眼，微笑道：“好玩吗？”
“好玩啊，大哥浑身上下哪不好玩？都好玩的。”
域低笑一次，又道：“那我身上哪里最好玩？”
说撒娇我未必在行，说调情，域可不是我的对手！
爬起来，慢慢靠近，手指去勾一勾域下巴，这根手指在划向他的喉结，分明感到他喉结微动似是微微吞咽了一下。
近距离贴着域的鼻尖，我轻声道：“我觉得啊，大哥身上最好玩的地方呢，这里……”说着我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下域的蠢，“然后，这里也是……”说着，我又隔着他的衣服，在他胸前勾勒随性的圆圈图案，“当然还有这里……”我绕后撩起他颈后的发，轻轻舔了一下他的颈项右后侧最敏感之处。
域呼吸已经变得沉重而压抑，他的手落在我腰两侧，隐忍使他略略喑哑，他道：“你的脚……”
我心道：才这么几下就撩起火来了？域还真是敏感的不一般啊。
听他忍着发问，我近近与他对视，吐气道：“脚是不打紧了，可是有个地方很难受啊。”
域一怔，呼吸不稳道：“什、什么地方？还有何处受伤？”
“那要等大哥为我仔细检查才能知道啊。不如你来摸摸看，摸到我难受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
域终于剥掉了我的衣服，他反客为主欺身停在我上方，哑声轻道：“不如我一寸一寸亲你，亲到你难受的地方了，你就叫一声夫君，我便会在那处多亲一亲，如何？”
说完他竟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侧头俯身压上来，嘴唇已经落在我的耳后。
天呐我痒痒肉可是很多的啊！
一面被域气息与细碎的吻逼的连连颤抖逃避，一面我脑子还在运转，“好像不太对啊，为什么难受的地方还要多亲一亲？不是应该……”
呃，我突然反应过来了。
他这是要我觉得舒服的地方就叫他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呢，还是怕我不好意思真的叫他。
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腹部，域在我耳边一边亲吻一边轻道：“这里会有我们的孩子。”
他这口吻没有调情的意思，反而是很严肃很神圣的语气。
可是为什么我却被他说的浑身都滚烫起来了？
第253章 受胁迫行刺甘受死
体质清奇，脚腕子崴了一下，擦了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雷念本还说我要养几天，看来还是对我的体质了解的不够透彻。
上朝我令仲羽加速准备宫外的戒严令全民大演习进度，仲羽领命后，上呈奏疏。
天蝎宫青川于春耕嘉奖桃花盛宴上行刺，并将连夜审讯的供词疫病呈上。
朝内一片惶然哗然，域与雷念作为十二宫的直接上级跪地请罪，我让他二人与刑部一道查清此事将功赎罪，另外就是罚俸这种不疼不痒的例行处理。
除此之外，朝政也就剩下工部与都水监在夏季来临前再加固河堤，筹造新的商船一类常规事物，暮长烟表态他会统管这些事，并又再度强调十二宫青川行刺必须彻底查清。
暮长烟对域、雷念、仲羽施压是他身为国师必须要做的。下了朝，暮长烟特地请两位亲王和仲羽留步，他们几人围着又说了一番话，暮长烟才再次行礼，退出正殿。
回寝宫路上域道：“国师希望大理寺介入调查此事。”
我道：“那你怎么说的？”
域道：“刑部一审一判，大理寺再审再判而后定罪。”
我心生赞许，域思路很清楚，将有仲毅做顾问的大理寺作为最高院看待，这也附和我的意愿。我颔首道：“如此甚好，国师同意了？”
域点了头。
雷念在一旁道：“国师提出这一点其实是为仲羽好。毕竟仲羽是十二宫里出来的人，若是刑部一部便审案告结，怕是会有人不服，说仲羽假公济私。”
域道：“是，此事由两部先后审理的奏请明日国师会亲自奏呈。”
“啧。”雷念显得不耐烦道：“非要弄得这么麻烦，都说了将十二宫除楚巡外的十一个全杀了不就得了？现在这样，查了青川后面还跟着一串要查的人，你们不嫌累，我还嫌被你这些大臣在背后戳脊梁，说我堂堂贤王连十二宫都管不住。”
域从我右侧转去左侧，挨着雷念劝道：“我稍后再送几坛桃花酿给你，你暂且忍耐些。”
“几坛桃花酿就想糊弄我？”
“不一样的。”域陪笑道：“我亲手埋了二十坛珍酿，包你满意。”
包雷念满意那首先不问其他得先问烈度，雷念盯了域一会儿道：“你怎么一刻都闲不住？什么时候又学着酿酒了？”
“只有这二十坛是我亲手酿的。”
我见雷念神色向往，知道域将他说服了。
其实我喝的那种低度桃花酿也是域偷偷摸摸自己酿造的，但是既然域不提，我也并不戳破，就让雷念以为他那些酒才是精华中的精华去吧。
话说域说谎是越来越溜了啊？
眼下暮长烟着意揽走了大量的文案工作，意思也很明白，十二宫的事情涉及两位亲王，暮长烟不想再让我困在日常事务里，好让我能够抽身出来好好斟酌十二宫的事情。
至于域临摹出来的史前绘卷，我本要找暮长烟问问，如今优先级降低，被我搁置起来，以后再说吧。
既然要专心对付十二宫，我便将雷念和域一道带回书房，仲羽交上来的青川的供状我们三人都看了一遍，青川死死咬住刺杀一事是他一人所为，与家人和旁人没有一丝关系。
雷念看罢，冷笑不语。
我道：“不知道仲羽有没有用刑？”
域道：“此等大罪，必先用刑再问审。”
门外尤齐来报，送来一封信，域展开看后面色凝重，将信送给我。
信是清衣卫写的，说已经拦截了正准备赶往帝衡的青雍、简诚和幼子青悠然。
青雍就是青川那卖儿求财的亲爹，简诚是青川的岳父，而青悠然就是我亲自赐名的青川的儿子。青悠然那孩子才不过半岁，还是吃奶的时候，怎么就被自己爷爷和外公带着往帝衡走？
域见我疑惑，从袖袋取出另一个信封，这信封是已经打开过的，我抽出信纸再看，渐渐就明白了。
天蝎宫一直都有域的清衣卫在暗中监视，因青川跟他夫人简依彤本就是帝衡的商贾子女，这两家在帝衡的远亲旧友时长书信往来本是正常。
但在今年三月中，事情却突然变得不寻常起来。
三月十七日，青川岳母牧兰时带了一队侍卫车马，驮着香料布匹回帝衡探亲访友。
四月二十三日青川收到一封来自帝衡的信，后清衣卫在青川书房看到一堆灰烬，这信应该是被烧了。
同日，青川的爹青雍也收到一封来自帝衡的信，一模一样的操作，看完就烧成灰烬。
四月二十四日上午，青雍找青川，两人在青川的书房里半个时辰后不欢而散。
四月二十四日夜，青雍与青川岳父简诚共进晚膳，一顿饭吃完，简诚便开始收拾行李细软。
四月二十五日晨起，简诚点了自家布庄的几个伙计，一行车马出了门，不知道要去哪里。刚出发没走出去多远就被青川和一队天蝎宫侍卫拦下，简诚被青川请了回去一番长谈，当夜简诚病倒，昏睡不起。
在此期间，青川夫人简依彤与幼子青悠然并无异常。
四月二十八日夜，青雍留信一封，支开简依彤，偷出青悠然。
爷爷就这么带着孩子和几个家仆偷偷跑了，方向正是帝衡。
清衣卫迅速报给域，域立即下令去拦，清衣卫拦下立即送信回来，可是信还没送到，青川就行刺了……
由于暗中监视的人看到的都是时间、人物和一些表现，记录成了一个极简的时间轴与事件梗概，但是联系起来看，我也能猜测出个七八分了。
雷念走来，我将这张纸递给雷念，抬头对书案对面的域道：“牧兰时被皓渊抓走胁迫青川，同时皓渊又威胁青雍，两头对青川使力，即便如此青川仍旧不从，所以才与他爹大吵一架。”
“嗯。”域点头道：“而自私如青雍，定不会管牧兰时的死活，皓渊威胁青雍的措辞很可能是另外一套，但其中也包括牧兰时一事。”
“是，青雍与青川难以说通，便以牧兰时一事告知简诚，他知简诚爱妻清切定不会坐视不理。”
域道：“但简诚得知之后，并未主动去找青川。”
“……”我心中微微发闷，道：“简诚虽是商人，我与他也只一面之缘罢了，可这人看着却是个实在人。”
第254章 迫子送命败类人渣
域颔首道：“简家生意虽不大，也与家有过往来，此人为人十分正直，且心善。先前我托帝衡皇城商会会首为青川向简家提亲，本以为会碰壁的，可简诚只字未提青川男宠的身份，而是直接应允下来。他原话是说，简青两家店铺相邻，他看着青川长大，青川是个好后生。”
雷念此时将纸还给我，对域挑眉道：“那这人不是有病？恐怕你也没少送礼吧？”
域道：“礼没少送，但不影响我对此人的评价。”
复去看这个时间线，简诚应该已经从青雍那里得知自己夫人被皓渊抓走胁迫青川一事，可他没有找青川，隔天自己却要去帝衡。
“哎。”我叹气道：“简诚自己去帝衡也是找死，但他还是要去。”
域道：“那日简诚准备离开，清衣卫虽不明其要去何处，但他应该是想去帝衡寻妻的。若非青川及时拦回，现在被皓渊拿在手上的人就不止牧兰时一个了。”
青川拦回简诚后与简诚的长谈，与我们正在讨论的应该差不多。所以简诚去帝衡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可不是要急的一病不起了。
视线又向下移，我道：“简依彤父亲一病不起，她却并无异常么？”
雷念又“啧”了一声后道：“顶多就是照顾夫君孩子之外再多照顾照顾自己生病的父亲罢了，能有什么异常？”
域道：“瑚儿的意思是，牧兰时的事情一家人都知道了，为何作为女儿的简依彤还没有异常之处。”
雷念瞥域一眼道：“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这事还不简单，简依彤一介女流，这种事家里的男人们告诉她也没用，既没用，徒增一人忧心又有何益？所以就没告诉她。”
不管雷念口气态度如何，他说的在理，我虽认同，却没好脸色，“大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这不也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了？你这么之凿凿的，有何根据？”
“胡搅蛮缠！”雷念喷了我一句。
我哼道：“我不过以牙还牙。除此之外我还想提醒你，什么叫一介女流？你这么瞧不起女人夜幽太后知道么？”
雷念瞬间黑脸，本已经踱出去六七步远了，这番却猛然回身朝我大步过来。
我本能跳起来躲到域身后。
域横身挡住雷念道：“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说罢又回身看我道：“雷念久不在夜幽太后身边尽孝，你这番提起，可不是要惹他不痛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