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恒以为她喝粥不饱肚子,需要加餐:“嗯。”
刘筱怡买了两个水包(跟正常饭碗这么大的菜肉包),一个女孩子自己吃一个都觉得特别饱,更何况她还买了两个。刘泽恒以为她怕他也不饱,特意给他买的。
虽然重生后,她对他疏离了不少。其实,她还是对他有感情的,还是关心他的。
刘泽恒对她道谢:“谢谢。”
“嗯?”刘筱怡不解地抬起头,没事说什么谢谢?
回到教室,两人刚刚坐下,程智安刚好回来教室。因为刚转过来江中,还没有领到校服,依然穿着便服,普通的T恤和中牛仔裤。
程智安从后门进来,拍了一下坐在第二组后排刘筱怡的肩膀,熟络的语气:“早上好啊,筱怡。”
“早啊!”刘筱怡边说边从学生桌左侧的钩子取下一袋包子,等程智安坐下,说:“呐。”
“谢啦!”程智安接过。
坐在刘筱怡隔壁的刘泽恒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居然……
是买给新来的男同学。
为什么!
程智安手插入裤袋拿出零散的现金,问:“多少钱?”
“2块。”
程智安找了一下,没有两张一块钱,问:“有3块钱吗?”
刘筱怡摇摇头。
程智安拿出一张5块钱给刘筱怡,问:“明天可以再给我买一份早餐吗?”
刘筱怡接过钱,笑着说:“可以啊,反正顺路。”
“谢谢!”程智安笑着道谢。
程智安开始吃包子,刘筱怡不打扰他,拿出课,本看下节课要说的只是点。
刘泽恒问:“你怎么给他买早餐了?”原以为刘筱怡特意给他买的,结果她是买给别的男生,心里有一些不平衡。她为什么对一个相处一天的男同学这么好?
“昨晚回家,他给我发扣扣,叫我买的。”
“你昨晚还开电脑玩扣扣?”刘泽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江户市不是什么大城市,07年的时候,手机在中小学生里头并不普及,就算有些同学有手机都是普通的黑白屏配置,不能上扣扣。程智安是帝都过来的有钱孩子,用着一部新出的诺基亚N95,可以手机登录扣扣的。刘筱怡没有手机,只能开家里的电脑玩扣扣。昨晚,刘泽恒和刘筱怡在外面吃完麻辣烫,买完文具后回家,刘泽恒还给她辅导功课,一直到晚上10点半,加上她回家洗澡什么的,估计要11点才能上床睡觉。这丫头,这么晚了不睡觉,居然还要跟新同学深夜通过扣扣联系感情?
她什么时候变成那么轻浮的?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不同学校,不过也比较近,两间大学,门口对门口。刘筱怡经常过去找他一起吃饭,有时候她为表忠心会告诉他,在学校有一些男生问她要联系方式,可是她一个也不给。从来没有听说她跟哪一个男生走得很近。今天居然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昨晚上扣扣跟别的男同学联系?
“我就开一下电脑加他扣扣而已,没聊几句,我11点前就睡了,你别告诉我爸妈。”
刘筱怡爸妈忙工作,交给刘泽恒管教她,刘泽恒要是管教不好,就会告诉她父母。刘泽恒要是告状的话,估计她父母去电信局那里办理停费手续的。
刘泽恒心里特别不平衡,可是他又不能拿刘筱怡怎样。他们现在又不是男女朋友、夫妻关系,刘筱怡和他都是重生,都带着上一辈子的记忆。上辈子,她决意要离婚,他们还没好好谈过,就阴阳相隔。重生之后,她明显对他疏远,不想跟他有联系,只是学习比较差,还需要他辅导学习。
如果,她知道他也是重生回来的话,估计远离他,不再跟他有联系。
毕竟,17岁的刘泽恒,对她还不算是伤害过的人。
27岁的刘泽恒在她心目中,是爱恨交缠,痛苦的,绝望的。
以前,刘泽恒不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刘筱怡去世之后才知道的,去世前一天还保持写日记的习惯。
最近,他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情,找借口去她家,偷偷进入她的房间,偷看她的日记。里面有提到以后要怎么打算,先跟刘泽恒好好学习,以后考上一所跟他不同城市的大学,最好是相隔几千公里的那种。上美院,专攻画画,考教师证,下乡支教3年,3年后去一线城市做艺术生补习老师等等。
她未来要走的路,完完全全是撇开他,也就是说,高考一结束,她就打算“抛夫”。
想到这里有点心塞。
他以为自己稍微改变些习性,她会感受到,其实他才发现自己的改变是微乎其微。
他做得不够,他不知道怎么做。一直以来都是刘筱怡单方面讨好他,从来都不需要他主动,以前他只是做点点小事情就会让她感动到不知所措,就像昨天那样,她留堂赶画画进度,他给她买包子,以前的她会开心到忘记自己姓什么,昨天却是很平淡的道谢,已经不稀罕他做这种事情了。
也对,她表面的皮囊是17岁不谙世事的少女,可是心理年龄已经是27岁,多少比以前成熟点。
刘筱怡见他不出声,生怕他会告诉她爸妈,再求一次:“泽恒,不要告诉我爸妈,我昨晚真的11点就睡觉了,不信你问一下程智安,问问他,我昨天几点跟他结束对话。”
刘泽恒何止只是想知道他们聊到几点,还想知道他们的聊天内容。他现在跟她说话,气氛都是紧张、压抑的,他找不要话题,她不会主动跟他找话题聊天。
他们如果还继续这样的话,估计以后两人的关系很难改变的。
刘泽恒冲了她一笑,让人感觉那种生硬的温暖语气:“放心,我不会告诉叔叔阿姨的。”
刘筱怡后背一凉,大冰山笑了?他为什么要笑?
好惊悚!
第20章 嫉妒
教室外哗啦哗啦地下起暴雨了, 说好的台风明天登陆,比预期提前了一天。明明是夏天七八点的早上, 乌云密布像入夜一样。陆陆续续回来几个同学, 全身湿透的, 吱吱喳喳地说着台风天气的事情。
刘筱怡和刘泽恒今天搭公交回来,比平时的时间早很多到班房。差不多接近上课时间, 班里的人数不及一半,大概很多都困在路上,或者在家还没出门。
刘筱怡想了一下, 大概是大冰山突然笑了,所以天气反常?
班主任进来课室通知, 台风天气不用上课了。外宿生可以回家, 住宿生要留在课室学习。
“啊……不公平!”一些住宿生不满地喊了几句。
但是班主任不听不理,反正是按照学校通知转告的。
班里有差不多三分之二是外宿生, 很多人都没有回来上课。外面下那么大雨,刘筱怡和刘泽恒也不好回家,只好选择在可是自习。
在课室自习的学生也要遵守上课时间,上课铃声响起, 就要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学习,下课铃声响起才可以随意走动。
自习时间的时候, 刘筱怡做着数学题, 在草稿纸写写画画很多遍, 还是算不出结果, 有点毛躁。虽然刘泽恒说过, 哪里不懂可以随便问他,可是她想试一下靠自己的能力能解出多少道数学题。
刘筱怡的左肩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头部往左边一扭,是程智安长臂一伸,很轻易地戳到她肩上。
教室里人很少,没有人说话,特别安静。刘筱怡不敢说话打扰别人,对嘴型:干嘛?
程智安冲着她笑了一下,两手放在自己背后,又紧握拳头伸出来。
“选一个。”程智安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悄悄话的程度。
因为班房安静,刘筱怡勉强听到他说选拳头。
唉,这货又开始完幼稚的把戏,没想到八年后同样的逗法还源自于学生时期的。
那时候,刘筱怡初确诊患有抑郁症,报了一个画画班转移注意力,缓解病情。她是一对一画画培训,25岁,什么基础概念都没有,是程智安手把手教她画画的。程智安话比较多,刘筱怡都是听着他说话,不出声。
后来,程智安觉得给刘筱怡上课很压抑,不想教这样无趣的学生,因为负能量是会传染的。后来觉得自己这样很不负责任的,毕竟别人也是交钱学习,为人师表不应该挑学生。为了调节气氛,他主动出击,除了教她画画之外,经常逗她说话。一开始的时候,会跟她玩一个游戏,就是伸出两个拳头让她猜哪一个拳头有糖。她猜中了,就奖励她一颗糖。
刘筱怡也就这样被动玩游戏,因为两个人有了互动,渐渐熟络起来,成为亦师亦友的关系。
刘筱怡小声地说:“左边。”
程智安摊开左手,里面有一颗黄色包装纸的瑞士糖。
程智安把手里的糖塞到刘筱怡手里,一脸佩服地看着她,轻声地说:“好厉害啊,居然猜中。”
为什么她会猜中?
因为她知道,程智安两手本来就握着糖,无论刘筱怡挑中哪只手,她都是猜中的,因为他有意让别人赢。
刘筱怡微微一笑,指着桌子上的习题本,轻声说:“我要做习题啦!”
程智安点点头,两人继续埋头学习。
刚才被程智安逗一逗,刘筱怡发现刚才做题的烦躁都没有了,思绪很清晰,好像想通了,知道解题的方法了。
刘泽恒坐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新来的男同学在调戏他“老婆”!
第二节 自习课结束后,停雨了,可是乌云还是很多,估计晚点又会继续下雨。
“回家吧!”刘泽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刘筱怡重复:“回家?”
“对,早点回去吧,不然等下又下大雨不能回家了。”刚刚两节自习课,刘筱怡总是跟程智安轻声说话,虽然每节课就持续一两分钟,可是他看不惯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生亲近。因为他们说话时间真的很短,刘泽恒不好意思发作说他们聊天打扰到他的学习,很想阻止他们聊天,可是找不到理由。
刘筱怡说:“我想在学校学习。”
留在这里跟别的男生聊天?刘泽恒才不如她所愿的。
“我肚子还不舒服,我需要休息。”刘泽恒坦荡荡地活了一辈子,第一次假装生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就是觉得刘筱怡的心想着别人的话,他就浑身不舒服。
“那我们赶快回家吧。”刘筱怡担心刘泽恒身体不适,跟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程智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问:“要走了吗?”
刘筱怡点头:“嗯。”
程智安来到新班级才一两天时间,跟班里的人还不算熟,刚好刘筱怡跟他都是美术生,又是一起去上美术课。刘筱怡看起来是属于内向文静的问题,可是她好像对他还挺友善的。
程智安是住宿生,不准离开教学楼,他看到刘筱怡要回家了,有点失落。
刘筱怡整理好书包,拉上链子,说:“等下我回家跟你扣扣联系。”
刘泽能睨了她一眼,居然还当他的面约聊其他男生?
程智安笑着应一声:“好啊。”
刘泽恒和刘筱怡走出课室,因为要一整天回家练习,刘筱怡塞多两本笨重的习题本进去书包,有点沉重。
“给我!”刘泽恒话音刚落,取下她背上的书包,然后单背在肩上。
刘筱怡伸手欲要拿回自己的书包:“我来就行了。”
刘泽恒没有把书包让给她,说:“走吧。”
“哦!”刘筱怡唯有继续走路。
刘泽恒突然冒出一句:“好好读书,考上好的大学,别早恋。”
刘筱怡懵了一下:“啊?”
早恋?
说谁跟谁呢?
她跟刘泽恒?
哦,不,她以前有这个心,现在没有了。
难道是说她跟程智安,拜托,她以前就算跟程智安很好聊,可是两个人不来电啊。她要是跟程智安有一腿,完全可以跟着程智安私奔,给他一顶绿帽子。
脑海里浮现一座白花花的冰山,上面长着一片绿悠悠的草景。
刘筱怡试问:“你是说我跟智安?”
刘泽恒挑挑眉,居然还称人“智安”!
新来的男看起来不就和善一点,至于这样跟别人好起来吗?想想刘筱怡大学辍学就在家给他做家庭主妇,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个复杂社会,有时候说她27岁的心理年龄,可是在某方面的想法又像似17岁的思维那么简单。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当初选择包办她的人生,造成一些社会经验缺失,轻易相信别人。他想在想慢慢放手,让她接触这个社会,又怕她受伤。
刘泽恒没有出声,刘筱怡当做他默认。
这大冰山什么时候鸡婆起来了,叫她不要早恋?觉得刘泽恒的行为很像21初期的台湾偶像剧,女主追男主的时候爱理不理,女主不爱他了,他自己倒是急起来了。
哦,不,他应该不是喜欢她。只是十几年来的小跟班突然不黏他了,他心里不平衡。
大男人主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他的确是大男人主义,他说养她;她闷,想出去工作,碰到不正经的公司,让她以后不要找工作;就连离婚的时候,他还列举她所有劣势,让她打消离婚的念头……
刘筱怡也不吱声,好像生闷气一样。
刘泽恒想到,不让她交朋友的话,她可能会有些抗拒。可是他并不想她跟别的男生走得太近。他真的不会处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这玩意比他以前研究的物理还难好多倍。
“我只是想你专心学习,其他事等高考后再说吧。”
两人谁也没在说话,走出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等车。刘泽恒先开口:“对不起。”
刘筱怡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
刘泽恒接着说:“我只是不喜欢你跟程智安走得太近,并不是要求你什么。”
刘筱怡觉得很意外,她从来没听过刘泽恒会说这种话。
她问:“为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这样的情况之下告白的话,可能会吓跑她。
刘筱怡已经对他的答案不感兴趣了,不再追问,不多想。